屋内一片寂静。
伊祁墨殇抬头,深邃的眸子宛若墨玉,无波无澜,深沉如海。
“五公子,想说什么?”他问,声色平静。
九幽月抿唇,笑了一下:“我便直说了吧,我看你顺眼,我们合作如何?”
若是寻常人听到九幽月这话,铁定是要高兴坏了。九幽月明面上的身份可是天重的皇亲国戚,富甲天下的第一皇上,能让“他”另眼相看,这可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呀!可伊祁墨殇却没有表现一丝一毫的欣喜若狂,他平淡地看了眼九幽月,收敛了眸色。
“众所周知,我只是个没用的病秧子。”他说,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落寞与卑微。他虽贵为皇子,却生活得比平民百姓还要辛酸,在这宫中,无权无势,在朝中也是无依无靠,给不了九幽月任何一点好处。
九幽月笑了,很是张狂:“那又如何!”即便是身为一国之君的惠帝在她面前也是蝼蚁般的存在,惠帝的那几个子女更是无法入她的眼。伊祁墨殇虽是个不得宠的,但却是个聪明的。二哥远在千里之外也不忘告诫她要小心幽兰殿里的这位,可见伊祁墨殇并不像表面上这般的人畜无害。
“我不需要你冲锋陷阵,也不用你舞刀弄枪,有时候,这里比什么都管用。”九幽月轻轻点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勾唇浅笑。伊祁墨殇幽幽地看着她不言不语,只是一叹。
“无功不受禄。”伊祁墨殇幽幽说道,瞥了九幽月一眼,“五公子此举倒是让墨殇很难做呀。”
九幽月属于天重,也自当是为天重效命。而伊祁墨殇虽是风清不受宠的皇子,但终究流着风清的血液。他知道,九幽月去禁地不可能只是闲来无事随意逛逛,惠帝对风清血统很是自信,但伊祁墨殇却是对此很是不屑。九幽月是聪明的,但也是可怕的,惠帝不将“他”当一回事,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难做么?”九幽月眯眼一笑,“反正他也没当你是亲生儿子,你再怎么帮他都是徒劳。”
伊祁墨殇眯了眯眼:“为什么找我?”这下他连本殿也不用了。
“因为我看你顺眼呀~~”九幽月笑靥如花。
伊祁墨殇不信,幽幽地看着她:“五公子的这个顺眼倒真是顺眼呀~”
“一般一般。”九幽月很是傲娇道。
伊祁墨殇唇角轻勾,笑意浅浅:“可墨殇恐怕要辜负五公子的美意了。”他是不受宠的皇子,即便是有这个机会进入禁地,惠帝恐怕也会把他给忘了。
“哦?”九幽月挑眉,想清了其中的弯弯曲曲,不由一叹,“看样子,你在惠帝老儿眼里怕是连只蚂蚁也不如呀~~”
“呵呵。”伊祁墨殇笑了,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他那倒是个睁眼瞎,鱼目明珠都分不清楚,可真是浪费了你身上的血统。”九幽月说得轻飘飘的,面上笑意浅浅,说不出是幸灾乐祸还是怜悯。
闻言,伊祁墨殇眸色一暗:“五公子倒是眼亮得很呀~~”
“若是没有这眼见,本公子这家财万贯可就成灰了。”九幽月微微后退,双手放在了后面的椅背上,整个人显得分外慵懒。
伊祁墨殇侧目,笑意薄凉:“五公子还真是爱开玩笑呀。”
“玩笑?”九幽月挑眉,显示出别样的矜贵,“那十皇子觉得这个玩笑好不好笑呢?”
伊祁墨殇沉默,久久不语。他目光深沉如水,既有着冰雪的寒意,也有着阳春的温暖,隐藏在血液里的血脉气息似乎在沸腾,引得她的血脉蠢蠢欲动。若是不经意间察觉那微弱的血脉之气,她也会同世人那般将他看作是一个病弱无害的皇子,只可惜,他们都是血脉的继承者,甚至是主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