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想了想了,觉得也有道理,然后就是一片不满,“对啊对啊,再说了,这刘姨娘貌美如花,而且还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你不要无耻到要拿一个弱女子来抵挡自己的罪证!”
“各位,不打算听我解释么?就这么凭一妇人的一面之词便定在下的罪,在下,实在是不甘啊。”
记得,昨晚只是在那里待了一会儿,没想到等回到房间时已经接近清晨了,所以,睡了“一会儿”便起来梳理,然后就来到这丧礼现场了。
“就是啊,人不可貌相,说不定……越不能的人,就越不可能。”旁边一个小妾怪声说道,说起来,她是比刘妙妙先进门一年的,本来也是很受宠,谁想得刘妙妙一进门便把日远所有的目光都吸走了,心里早就恨起来了。
若是能趁着这个机会将这女人赶走,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刘妙妙既没有为日家诞下后代,得到的宠爱也渐渐的淡了,现如今有一个人给她添了一个怀疑,那些平日里对刘妙妙憎恨的妻妾自然要狠狠地打压,要将这怀疑变成事实。
可,那的确是事实,南宫蕴也顺了她们的意思,继续说下去。
“没错,人不可貌相,而杀人,也不一定要用武力,再说了,新娘跟三公子的死状,那点像是生前受过暴虐?”
有道理,点头。
“那请公子说说,假设这刘姨娘是杀人凶手,那作案手法应该是怎样?”
南宫蕴不回答,只是转身看着落影笙,只见她那翦水眼眸轻轻一眨,表示明白,嘴角轻轻扬起,让这几天以来一直伺候着她的侍女将一盘东西端上来。
那侍女一身素服,看着这满堂的人自她走进来后一直看着她,或者说,是看着她手中的东西,硬着头皮将托盘摆放在桌面上,然后毕恭毕敬地后退站着。
“请问,这是什么?”有人问,而刘妙妙的眼神越来越阴沉。
“回谢掌门,这是刘姨娘亲自下厨做给落小姐的早饭,说是落小姐每日起得晚,不要再麻烦厨房的人了。”这个侍女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别人怎么问就怎么回答,只知道落影笙离开之前说,等下要在大殿吃早饭,等到命令了就端上来。
看到这里,许多人恍然大悟了,原来是下毒啊,这样子就不用费太大的力气了。可,新的疑问又提出来了。
“可是,那天的食物我们都已经验过了,根本没有毒!”日远显然也有些生气了。
“食物本身本来就没有毒,只是……这样呢?”随便在人群中借了根银针,然后在分别在鱼肉、糕点、青菜这些试过一遍,可银针除了油腻之外什么都没有变,最后,到那杯果子酿的时候,停顿一下。
刘妙妙的脸色完全变了,扑上前向将那杯果子酿吞入腹中,可是,她的这一动作,早已让人看出了她的做贼心虚。南宫蕴身形一闪,挡在了落影笙身前,运了道掌风不轻不重地将她推开。
针尖没入果子酿,泛起一阵小小的涟漪,此刻却像是大浪一般,翻腾着很多人的心,那一秒,似乎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待拿出来的时候,待众人完完全全看清那漆黑的部分时,有的人心,沉了。
原来,真的是她。
“食物的本身没有毒,但,只要混合着同时食用,便会变成致命的毒药。”落影笙将银针交给他人拿下去处理。
“鱼是海鱼,果子酿是水果酿成的,它们各自含有的东西一旦相遇,便会成为砒霜,从而导致,七窍流血。”
“我们的鱼皆是城中所养,上哪里要的海鱼。”日远坐在主座冷眼看着落影笙,“就算是诬赖也要找个好一点的理由。”
“那……倘若我告诉你,你的这位小妾偷偷在树林附近开凿了一个水塘,并饲养一些跟普通河鱼无分别的海鱼呢?”
“你胡说!妙妙才没有那样的力气开一个水塘!”
“我有说是她亲自开的吗?”落影笙眨着眼睛假装疑惑地看上去,被推开的刘妙妙柔弱的倒在地面,眼泪扑扑的掉了下来,真是惹人怜爱。
“日城主,有些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闻言,日远的脸色剧变,嘴唇紧闭着不肯说话。
这落影笙指的是什么,他的确知道,只是,这是家丑,不可外扬。
要了这小妾回家那么久,老实说,自己压根儿就没能碰上她一次,虽然每次去她房间的时候都有要求,可是每次醒来,自己总是穿着整齐的躺在床上,而她,躺在不远处的小塌上闭眼入眠。
他记得,他带着她去见珏儿的时候,珏儿那一脸的铁青,不敢置信?愤怒?鄙夷?还有很多很多的表情交杂在珏儿的眼中,最后,只是变成一句生冷僵硬的“刘姨娘”。
终于,她还是坦白了,将自己与珏儿的过往说给了他听,并且请他原谅,她是因为一时愤怒才会来当他的小妾。看着她楚楚动人的脸庞,自己原本也是愤怒的心顿时冷却了,始终是自己的儿子负了她啊。
于是,他便待她百般好,希望她能够将珏儿忘记,能够对他产生好感。
又一次,珏儿偷偷命人开凿一个水塘,说是要养鱼,自己没有在意,随他去了。
没想到,结果竟是如此……
“而那些果树,也是因为那方水塘才会味道怪异,若城主还是不信。我们现在便能前去一探究竟。”南宫蕴看他的表情便已知道他心中所想,又说了一句话来催促。
果然,日远颓败的低下头,没有再为刘妙妙说些什么了,“不必了,公子英明神武,聪慧无比,不愧是南宫门主之子。”
而刘妙妙也停止了哭泣,仿若什么是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随意坐在一张凳子上,不顾大夫人和绿水庄主投来的杀人般的目光一击众人锐利的视线,然后对主座上的日远感激一笑。
虽然,她知道日元不过只是迷恋她的美貌,不过,她也知道,其实他是真心待她好的,就是可惜,她的心中,只有日肖珏。
“刘妙妙!他们所说的,你可承认?”一个胡子花白的矮小老人一身正气的站了出来,然后其他的人也一个一个站了出来,像是抢着出头一样。
“我不会后悔我所做的一切。”刘妙妙站起身,眼睛直视着这些风舵转得极快的人,甚至勾起了一丝轻蔑地笑,余妙疯了般冲下来抓住刘妙妙,头发散乱,在她那张自己一直都在嫉妒的年轻俏脸上扇了几下五百,还觉得不够,将她推倒在地猛踹,嘴里还不断的喊着贱人、贱人……
贱人!你以为你是青楼的女子吗?也好意思出来勾引别人的丈夫!
刘妙妙好像回到了以前,没有十年的禁闭,没有来到照城,她还是那个人人喊打的狐狸精。
“你们不要再打她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上前,将她护在身后,不为别的,仅仅因为,不想看着她就这么被别人欺负。
嘴角轻轻勾起,溢出的鲜血也无法掩盖那带着暖意的微笑,眼泪就此滑落……真好,那个时候,真好……
肖珏,我又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你,在哪里?
“他被你杀死了。”
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彻底冻结了嘴角的笑意。
他死了,是被自己杀死的,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要随他一起去呢。
绿水庄主虽然被怒气搅得浑身颤抖,但是顾忌面子,自然不会像余妙一样发疯,而且……女儿也不会再回来了,如果可以重来,自己绝不会应下这门亲事!
眼见刘妙妙都已经晕了过去,而余妙还不停手,那些小妾又在一旁看热闹,落影笙看不下去了,提起一壶已经凉透了的茶往她头顶浇下,让余妙清醒过来。
虽然落影笙只来到照城几天,但是因为自个儿人缘好,再加上刚刚又做了那些事情,侍女她还是使得动的,于是便让人帮着将刘妙妙抬回房了。
南宫蕴看着刘妙妙晕去的沾血狼狈面容,轻轻道:“不知道,当你知道了他对你所做的一切,你还会不会不悔。”
那原本安静垂在身旁的手指,突然就颤抖了一下,然后又静了,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接着,许多人都上前对南宫蕴称赞不绝,对于这些,南宫蕴早就已经免疫了,但还是客套的回应。
不过,就算是除了这一件事,大家也还是要继续丧礼,待几个人真正忍着痛苦看着两具木棺下葬后,有的人便匆匆告辞,这样一来,照城又冷清了不少。
实在受不来那种气氛,南宫蕴借要去再问刘妙妙话的事情先行离开了,来到刘妙妙休息的房门外,突然觉得房间里有些奇怪,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里面晃悠,又不像是落影笙的。于是,屏气凝神的腰仔细听听里面的情况,谁知,一个声音让他措手不及。
“公子,既然已经来了,就不用一直站在门外。”
一道清越好听的声音传了出来,让人听了不禁心神荡漾,但……这是一道男声。
推门而入,一个如谪仙般的白袍男子站在房中,温润如玉,面颊含笑,一把拂尘置放身后,银色发丝柔顺的躺在男子的肩上,不时闪动着光芒,仔细一看,男子是****着双脚,却并无一丁点的不合。
而他白玉的脚边,是一只夹杂着淡棕色的狐狸,床沿边,是陷入昏睡的落影笙,床上,是躺得僵硬的刘妙妙。
“你把她怎么样了?”这个她,自然是指落影笙了,一想到她单独跟眼前的男子待了不少的时间,心就忍不住一阵紧张及愤怒。
“只是小睡了一会儿罢了。”男子走向床边,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柔软的棉花上,然后轻轻地哄醒她,“落儿,该醒了。”
落儿?什么时候,这个死丫头又多了个那么亲密的称呼!
“唔……娘亲的大师兄……有事吗?”落影笙迷迷糊糊地醒来,接着揉揉双眼。
“没事。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男子的眼神带着几分怜意,让南宫蕴看着很不爽。
喂!走就走快点,不要动手动脚的,快点把你的手从她的脸上拿开!
对于南宫蕴十分不友善的目光,男子只是淡淡一笑,随即将脚边的小狐狸抱起,缓步走出门外。南宫蕴愣了一下,突然就想走出去,结果只是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对了,刚刚这丫头叫他做什么?娘亲的大师兄?
“小影,他是谁啊?”
“唔……不认识啊……”某人依旧木有完全清醒。
“你、确、定?”
“嗯……当然确……啊?放开我!”一双大手猛地将自己的衣领提起来,想不清醒都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