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回暖，商场里夏装就上市了。徐家汇沿街有一圈商厦，我们一头扎进去。小高挑了双皮鞋，原价要一千多，可现在买下来才四百多。她说这双鞋可以配那件风衣。那件风衣原本是为了一条裙子而买的，如今有了鞋子和风衣，小高又觉得似乎没有合适颜色的包可以配风衣。
这不是连环套吗？
商场里挤满了年轻时髦的男女恋人，女的穿梭在漂亮的衣服中间，像觅食的鱼儿，男的多半找个地方坐下，眼神空洞得像条死鱼。我相信我也是其中一条死鱼，因为一进商场我就犯悃，但还得强打精神。
但逛到少女服饰部时，我就忍不住动心了，像条复活的鱼儿。我想给责责买点什么，当然她不缺什么，但看到那么多色彩鲜艳的衣服，我就情不自禁想穿在小责责身上会是怎样的妩媚动人。
小高是看出了我的心事，就说：看看吧！有没有合适的。
这回我像是觅食的鱼儿了，东看西挑，专找和责责身量差不多的女孩子麻烦她们帮着试穿。结果买了条裙子，一件外套，一件衬衣，小高在一边劝我，说：“少买点，万一不好穿怎么办？”
我说：“一定好穿，责责身量是最标准化的，你看，刚才那个女孩子不是穿过了？很不错啊，在责责身上穿一定更好看。”
出了商场，天都黑了，小高才花了四百多元，而责责的衣服就花去了两千多元。为了陪我买，她的包都没买成，我们两个已经累的方向都没有了。才发觉原来中饭都没顾上吃。
小高显然极不开心，原本是陪她买，反倒成了陪我买。为了哄她，我拉她去吃了顿法国西餐。
她冷冷说：“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我呵呵傻笑，心中却想像着小责责穿上这些花姿招展的小衣服时会是什么样？一定非常迷人。我突然又想到学校那个迷死人的小尤物，她已快毕业了，在写毕业论文，几乎没课了，但我时常还能见到她。她一年四季都喜欢穿低胸的衣服，我也奇怪她人并不胖，怎么胸那么丰满？我突然心一跳：咱们责责穿上这样的衣服会怎么样？我从没有意识到责责已经长成女人的身躯了，但我一想到有男人觊觎她，我就忍不住火冒三丈。
我把叉子一扔，小高吓了一跳。问我怎么了？我才意识到在饭店里，我走神走得厉害了。
初夏时，小高开始学开车了。这个是我想了许久的事情，我琢磨着家里该有辆车，进进出出比较方便，大学里那些老师，都自己开车上下班，连黄教授都开起了名车，每次看到他趾高气昂的腔调，我就来火，有啥了不起的，了不起老婆还和你离婚?
说来也怪，自从老黄离婚后，似乎人都变得年轻了，感觉像脱胎换骨一样，每天见到谁都乐呵呵的，整个人似乎也精神了，开始穿花里胡哨的衣服，剃了个***的发型，都什么岁数了，比我还大了五岁，搞得没个谱。
学校里私下说，老黄离婚是因为他有小三了，最后他是净身出户，所有财产都留给老婆和儿子了。
我就问：那他怎么过呐？
一个老师说：你看人家不是过得挺好？肯定和小三过去了，好像那个小三是个模特，平面杂志的模特，小他足足快三十岁了。也算是艳福啊。
那个说话的老师咽了咽口水，分明是羡慕嫉妒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