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的?”
“找的老师教的!”她低下眼睛,“上次在深圳,我不是想自杀,喝多了,走投无路,就想跳进海里洗个干净清醒!”
他看着她,她抬头看天,指着星空,“这里有我们北半球看不见的南十字星座,好神奇!”
她的手指指着苍穹,在这片异国的土地上,他第一次感觉到这样地满足。
这里没有北斗七星,这里没有指明家的方向。
可是这一刻,他心里非常地踏实和满足,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家。
筱安心里记着小时候说过的话,可他刚刚失去亲人,她不好再把家拿出来说刺激他。
这天风平浪静,温度适中,空气里流淌着静谧的味道。
这时海滩上人已经少了。
旁边海港上的房屋点着灯,在远处点看着,星星点点地,很有人间烟火的浪漫味道。
筱安躺在沙滩上,看着广阔无边的苍穹,嘴角微微翘起来,这一刻,她感受到心灵和身体上的自由,其他事儿,以后再说吧!这一刻不去享受,实在浪费了这一番美景,这一刻有他在身边,更没有浪费掉的理由了。
乔睿东也在她旁边躺下来,和她一起仰望着同一片天空。
“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他说。
她枕着沙滩,闲闲地回答,“不知道。”
“我在澳大利亚的时候,经常来这里,想起你曾经说过的话,我就更要来看看了,但是很遗憾,你长大以后,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怕你心里不高兴,如果我说这里看不见北斗七星,不知道你会什么反应,会不会失望地哭?可是,这是天文现象,我们人类没法儿改变,我是不是很可笑,因为这样的天文现象苦恼了很久!”
“我又不是傻瓜!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儿伤心!”
“说这话有点儿恶心,可是,我就是想带你来这里看看,你曾经梦想过的地方,我们终于一起来了,虽然看不见北斗七星,看不见它给我们指明家的方向,可是,你在这儿呢!哪里都是家!”
筱安心底动容,却不把这个当成诺言。
筱安对家的理解,当然也和一般人家的孩子不同,她追求的家庭含义并非三个人在哪哪就是家,她想要的是心灵上的归属感。
从小到大,她似乎就没有对这个归属感有过一丁点儿的感觉,不是她冷血,不是她不重感情,虽然她曾经这样无数次地斥责自己。
可是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一份孤独,也只有乔睿东能明白,也只有他还会在心里惦记着她的这份特殊的感情。
“睿东!谢谢你!不管怎么说,从我们再见到现在,你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你是说工作吗?其实我很不想这样,我想的都是相反的,我想把你绑起来放家里,可是你不会同意!”
他在星空下支起脑袋来看着她,眼中带笑。
多年前,也有一天晚上,他把她拖着下楼,他气得够呛,她的眼睛里,只能看见苍穹下面的那张脸,好像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存在一样。
他的脸还是很好看。
他的眉毛浓密,眼睛深邃,尤其是看着他的时候,有种多情的锐利,总是让她的小心思无所遁形。
他的鼻子又高又挺,和他亲吻的时候,总会碰在她的脸颊上。
他的嘴唇很薄但是很饱满,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小时候她常怀疑他是不是戴过牙套,不然人类的牙齿怎么可以美到这么人工呢?
他笑起来的时候尤其魅惑,可能这样的词用在他一个大男人身上有点不恰当,可是,的确是真的。
每次他笑起来,左边的嘴角会先稍稍扬起,看上去带点儿痞的味道,就像现在这样。
“干吗这么看着我?嗯?”留意到她长久的注视,他问。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你总能做一些让我有邪恶想法的事儿,每次你这么看着我,我就以为你在暗示我,快点吻我吧!快点吻我吧!”
“你神经病!”她扬起手去推他,被他捉住了手。
她再拿另一只手去推他,便被他双臂一圈抱起来,让她翻起身子压在他身上。
“你干什么?放开我!”
“不放!”
“别闹了!”
“谁跟你闹了!”
她想起来,他不放手,反而按着她的脑袋,亲上去。
这个姿势让她非常害羞,好像她在采取主动一样,印象中唯一的一次她压在他身上,就是高三那年,他喝醉了,强吻她的那次。
他把她的头发拨到一边儿,一边儿轻吻她一边儿说,“高三毕业答谢宴那天,其实我没醉,我那是借酒装疯,我再不下手,你的初吻就要被别人拿走了!”
他坏笑起来,筱安这才恼他,原来他根本什么都知道。
“乔睿东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这么无耻?”
“你事后生气的时候,把夺走你初吻的我叫成混蛋!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是真讨厌,还是喜欢得不得了?”
“你有病!你神经病!我懒得和你说话!”
“我也懒得说!”
他说完却是拿嘴再次堵住她。
他把她托在身上,吸吮她的嘴唇舌头,深深地吻下去。
一双手在她身后不老实地从上到下。
吻到深处,他一个翻身把她压在沙滩上,手已经迫不及待的在她光滑细嫩的皮肤上抚摸着,他炽热的掌心,指缝,带着细沙游移在她身上,隔着裤子抚摸她的身体。
筱安口中溢出一声轻叹,眼睛不时看看四周,幸而这时没人,“睿东……别这样……这是外面……”
他又吻她几遍,喉结滚了几次,“你这个小兔子……我快被你折磨疯了!”
他把她的衣服整理好,把她从沙滩上拽起来,在她的屁股上捏了一下,“回酒店去!我等不了了!现在就想把你脱光了扔床上!”
他把她扛起来跑,筱安觉得他真地疯了,捶他,踢他,“放我下来!”
“你轻点儿踢,踢坏了重要部位可是你遭罪!”
今天跟他说人话他恐怕是听不进去的。
“流氓!流氓!”她连叫两声流氓,他就在他屁股上再捏两下。
“叫吧叫吧!你叫越大声,我就越高兴!”
从镇上回到酒店,乔睿东几乎就是拽着她跑的,一直跑到房间门口,他还没来得及开门,就把她拥到墙上亲吻,一边吻着,一边到了筱安房间门口。
她的嘴唇已经发麻,脸颊肯定也是通红。
哪知,房门不期然从里头打开来。
钟言瞪着眼睛看见了她不该看见的一幕。
门口刚刚还黏在一起的两个人立刻分开来。
筱安整理一下头发和衣服,“钟言,哎?你怎么了?哭过吗?”
钟言垂头丧气地回屋里去了,“我没事!”
筱安看看乔睿东,眼神中已经露出抱歉神色,“睿东,你先回去吧!晚安!”
乔睿东只好眼睁睁地盯着这只到了嘴边儿的兔子跑了,长长地叹了口气!
肖逸楠,你哪天和人吵架不好非得今天?
今天就今天吧,还非要把人弄哭了!
这个晚上,乔睿东发了许多条短信过来,想到明天还有工作要做,他也只能克制。
“你不要有负罪感,我今天没做,改天也一定要做!明天还有工作,为了让你明天顺利起床,你早点睡觉吧!我晚上就去阿楠房间折磨他好了!”
这部旧手机里,有了他这样的短信,好像变得比往日更加有感情了,她舍不得换了。
钟言一直坐在阳台,刚才和她聊了一会儿,她心情还是有些低落。
感情的事儿一旦弄地太明白,或者一直不明不白,忽然弄明白,结果就会比较让人失落。
钟言不想多说,她便不多问。
筱安陪着钟言在阳台坐了一会儿,想到她人生第二次地掉进乔睿东的陷阱里,前方有什么在等待她,她不知道,她这一次其实有意选择性地屏蔽掉了一些问题。
她们两个女人端着酒杯,在阳台上望着茫茫苍穹,自斟自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