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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行路难

陆小川带着筱倩来到医院此时王有财正兴匆匆的从陆锋的病房中走了出来。陆小川带着筱倩故意错开了王有财,看着王有财兴奋的表情,筱倩牵着陆小川的衣袖紧了紧。感受到了筱倩的不安,陆小川只是回过头来看着筱倩,安慰道“要相信陆叔叔,陆叔叔不会出卖我们的。”心里只是叹息道,毕竟自己还太年轻,这世界上能让自己相信的人,能相信自己的还是太少。希望陆平算一个吧。

“好了好了,别墨迹了,进来吧,小川。小锋可在这里等你们都已经等的不耐烦了。”陆平温厚爽朗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陆平打开病房房门,笑着将筱倩牵了进来。筱倩扭捏的跟着陆小川进入了病房,并顺手关上了房门。“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给小锋接一壶水,小锋生病了,医生说得多喝水。“陆平给了陆小川一个安慰的眼神顺带提走了那个箱子。听着父亲和小川的对话陆锋急忙拉起了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住。

”小川哥,我....“陆锋怯懦的声音从被子下面传来。

“好了,没事了,伤口还疼不疼。”陆小川看着陆锋裹满纱布的手笑吟吟地打断道,随手把床头柜的苹果拿了过来,道“要不要吃苹果,我给你削个苹果.“

“唉哟,不了,不了。”陆锋拒绝道。

陆小川看着筱倩拧着陆锋的大腿,也不阻止,只是继续削着苹果道“好了,既然没事就赶紧出院吧。镇医院也不是你家开的,一直住在这里多浪费钱啊。”

“小川哥,我是不是很懦弱啊。”良久小锋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来。

“不,你不仅懦弱,你还胆小,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每次有人欺负你总是哭着来找陆小川,陆小川帮了你忙自己却从不长记性,第二次还得被人欺负。而且你上次考试抄袭陆小川卷子,被老师发现,还把纸条丢给了陆小川。你的人生就是个大写的失败。”何婷气愤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看着何婷气愤的站在门口,陆小川拉过筱倩道“你和何婷先去上课吧”。筱倩顺从的拉着何婷离开了医院。

听着小锋丝丝的啜泣,陆小川发现自己竟然无能为力。他走过去,只是给小锋有压了压被角,隔着被子抚摸着他的头说道“小锋,人都是会长大的,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的,以后还怎么追到筱倩啊。”

陆锋转过身去,避开陆小川的手说道“哼,我知道,筱倩只喜欢你。他的眼里只有你,他从来都不喜欢我,只是因为你帮我所以他才帮我,你不要安慰我了。”是啊,自己胆小懦弱,成绩又不好,要不是小川哥,自己总会被人欺负。不向筱倩,倔强,独立总是会帮小川哥分担烦恼,想来筱倩是不喜欢自己给小川哥拖后腿的吧。

陆小川无奈的停止了自己想要开导小锋的想法。他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擅长安慰别人,自己也不需要别人安慰,不需要人理解,他只是做着自己想做的一切——他不怕人不理解自己,也不畏惧别人都背叛自己。他只告诉自己,但行好事,莫问前程。陆小峰坐回床边又继续拿着那个刚刚削到一般的苹果十分不熟练继续削了起来。

良久,陆小川只是把削好的苹果放在了小锋床边道“苹果我给你削好了,一会记得吃掉,削了皮的苹果放久了不好吃“说完陆小川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听着陆小川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陆锋掀开被子,看着那个削的并不完整的苹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陆锋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拿起那个苹果大口嚼了起来,伴随着自己的泪水,苹果的汁液顺着嘴角流淌下来,哭着,也笑着.....

王有财很郁闷,刚刚走出医院就遇到了一群老人围了过来,拿着那份传单质问自己:

“王老板这传单上面画的是不是真的啊,“说着还不忘拿着传单指着画的那条鱼道”你看这鱼才刚刚占了一口这水就死了咱们镇里这么些年为了治理环境陆镇长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上山种树,下水挖渠,连自家种个小菜自己吃都不让咱们打农药说是要做有机蔬菜,就怕把马家沟和张家渠里的鱼虾水草给污染了....你可得给咱们一个说法啊。”

“对啊,对啊,听说一开始县上说的是给咱们补贴500,怎么到了咱们镇就成了补贴300啊?”

“王老板,你这给咱们300也行,能不能处理把排放的那些污水给处理一下,现在科技发达了,听说德国的公司已经开发出了处理污水的技术,要不去把那技术引进过来。我们钱可以少拿点,就是不能污染了环境啊,我还盼着以后儿子生孙子能够吃上我种的菜呢。“人群中年过古稀的老高头说道。劳动人民是朴实的,他们总是会为别人着想。小镇的人们只会挑出家里种的最好的蔬菜拿出去卖,他们宁愿少要甚至不要那些补贴,也不愿意自己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被污染,尽管自己的儿孙都早已离开了农村去别的地方发展,但是他们知道这里才是根,那些外出游子的根本,幸苦一年匆匆儿女从外地回家,总是从自家种的,养的特产里面挑出那些最甜的瓜果,最肥美的鸡鸭,最绿色的蔬菜,给他们吃。即使听说镇长要卖有机蔬菜也从不一次充好,他们只会夜里幸苦总也选出最好的蔬菜,最甜的瓜果,交给镇长。接到儿女的电话,老人们总是会告诉他们镇子改变,告诉他们老家不是以前那个暮气沉沉的老家,这里正在发生改变,也会告诉他不要光顾着忙,要吃饭,若是混的不好,回家来总是有盼头的。可若是这造纸厂一建成,种出来的东西还能吃吗?还能拿出去卖吗?自己还能再种几年地,可不想这么早早的去见上帝他老人家。

王有财急切的想要开着自己那辆奥迪离开这里,无奈发现周围早已经围满了人群。几个保镖本想带着自己强行挤出去却被自己挥手拒绝,暗道,这几个蛮子,这么多老头老太太你也敢挤过去,自己本来就已经被那些事烦的不得了,要是在给把几个老头老太太给挤出毛病来,进了旁边医院,那自己可得赔钱赔的倾家荡产。想着那个小胖子那么一点小伤,就给把手给包扎起来,那么多纱布把自己头给全部围满都绰绰有余,还坑了自己20万。王有财不得已低下头来看着这些将自己围住的老头老太太道”这画上也不可尽信啊,这些鱼不会死的,只会有个别不适应环境的小鱼小虾死掉。达尔文都说过,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吗。那些死鱼啊,死虾啊,死多少,我们补多少。大家要相信我们大禹集团的实力,不信去看看那些我们集团早就建好的造纸厂。我们有经验也有能里把这些事办好,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就请大家放100个心。我们肯定争取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果。“看着周围人群一脸思索的样子,王有财暗暗好笑,农村人果然好骗啊。又叫保镖去将车里的那个箱子打开。王有财接过箱子,将其打开露出里面红澄澄的钞票道“这里有50万,我把它放在镇长那里,作为我的担保,这下大家总信了吧。”

“王老板,”远处传来陆镇长的声音,他提着那个黑色的箱子来到王有财面前道“王老板,贵人多忘事,临走前忘了拿走这个箱子,我翻开箱子一看,原来有这么多钱啊。我就寻思着,王老板要也不会用这么多钱来贿赂我一个小镇长,这钱是不是有什么大用,我就紧赶慢赶跑了出来,一看,哟,王老板,这是不是你的提前交的保证金啊?”陆镇长一脸笑意的看着王有财道。

王有财一开始以为陆平收下了自己送的钱,应该是答应了自己,谁知此刻陆平却又拿着那些钱出来还给自己。不清楚陆平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他只是盯着陆平,想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些什么,道“是啊,是啊”

“那,王老板,我送你上车,请”陆平一边做着邀请的手势,一边疏散围观的人群。“大家,散了吧,散了吧。这件事还做不得准,我现在回来了,肯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的。”周围围观的群众看到陆镇长出来了,一时间纷纷散去。

“走走走,咱们继续打牌,既然陆镇长都说了,咱们就不操这份闲心了。”

“是啊是啊,我们相信陆镇长,这些年这么多难题还不都是陆镇长给一一解决了”

.......

看着王有财远去,陆平第一次对自己做的事产生了迷茫。这些年来,他可以几天几夜不回家去大山里调查那些野兽的生长情况只为孩子们可以安全的捕捉野兽,他也可以和老高头们忍受肥料的恶臭,苍蝇的叮咬整夜整夜施着研究那些蔬菜的种植方法,他能忍受一开始决定走这条路时邻里的冷眼旁观,书记的嘲讽,只是因为陆小川那年稚嫩的鼓励自己,告诉自己他可以将嘉荫镇带向不同的方向,告诉他这场梦可以实现,他也坚信如此。但这次,他知道,很难。但,他必须去做。即使市里,省里所有领导上级反对,所有同事的反对,但为了孩子们,他也必须去做。这是他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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