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也是这么想吧?”兰蕙皇后低呢,女子惜容颜,都是这般。
随着兰蕙皇后进入堂厅内,往高座上坐下,静静地思忖了一会儿,方才开口,“母后定然是这般想,只是不知皇后为何也这般思旧,难道现在不好吗?”她心中那些事,真像一朵鲜花,落在了泥土上,然后只有土,才能闻得到香味。如若不是当年西凉国相遇,恐怕兰蕙皇后,与他的缘份,便有如银河之隔了。岁月梭梭,时光任冉,任谁也挡不了额头的皱纹,一如,这水,无波,则无浪。
摇首,兰蕙皇后款款入座,细细打量着蓝颜皇帝,眼角的泪痕,泣出。“臣妾无能,不能为皇上分忧,很内疚。”兴武国,国母。可是她无武无慧,无利害手段,更无巧妙设计,不懂得如何破获案件,更不懂得这后宫之中的争斗,如何停止下去。
毕竟,那些妃嫔妾的争斗,都是在暗中的。
伸入揽入怀中,兰蕙皇后靠在蓝颜帝的肩膀上,宽厚而安宁。这一刻,如果能有一个世纪那么多秒,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是,花好,凋谢。月圆,皎冷。这世上的花好月圆,皆如云烟,稍瞬即逝。任你伸掌,亦握不住,如掌中沙。
如此美好的情景,过去的时光如漏雨一样快。蓝颜皇帝起身,在兰蕙皇后身边耳语,“朕回宫了,皇后好生歇着。”
送走蓝颜皇帝,兰蕙皇后决定去念嗣宫一趟。
白茉搀着兰蕙皇后,一步一步,踏着琉石,走向宫庭深处。那里有一座座宫殿,专供先皇的后妃们居住。自然,那里也有一些佛堂,那些后妃们,便在那里念佛度日。再无红妆。
“蕙兰拜见母后,母后福泽绵远!”兰蕙皇后向依歆太后拜了拜。
“赐座!起身吧!”依歆太后对兰蕙皇后甚是满意,言语间,也是许多的赞赏。
笑容浮面,兰蕙皇后对依歆太后道,“臣妾一直以为后宫在如此严格的管束之下,不会出现有人殉亡的事。可是……”软弱无力的兰蕙皇后,不禁抽泣了起来。面对困难,她头次感到挫败,无法解决的难题,让她只能掩面而哭。
依歆太后绾起笑容,“蕙兰要是这般伤心,可出宫一趟,寻得一能破获此案之能人。母后坐拥后宫,也是凭借这一个法子。”她知,兰蕙皇后定然会前来,一方向是为了看她请安,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取经而来。对于管理后宫,她虽已退位多年,但当年的一些事情,还是有些记忆的。
如此两面知心,兰蕙皇后和依歆太后闲聊了半晌,出得念嗣宫后。兰蕙皇后便让白茉拎着宫灯,走去天子宫。
兴武国,唯母命是从。所有的皇子,皇女,皆如此。而皇家媳妇,亦是。
天子宫内,蓝颜帝对面坐着兰蕙皇后,听到她的请求,蓝颜帝微微一皱眉,岸琪已经把桃花殿的事情拱了出来,他也已经悄悄对付,如果这个时候兰蕙皇后出宫寻人,便会打草惊蛇,而惨遭横祸。为保兰蕙皇后周全,蓝颜帝板起一张脸,“朕不允!皇后请回吧!”
兰蕙皇后向来蕙质兰心,被蓝颜皇帝否了,便起身回了兰心筑。
白茉一路上一直在担心,“小姐干吗不把依歆太后的意思直接说出来,那样的话,皇上就不会否决了呀!”看着兰蕙皇后伤心的样子,她着急的额头都冒汗了。
“如果直接说出来,皇上会更生气。”两年的夫妻,兰蕙皇后对蓝颜帝的性格了解的七熟八透。
夜里的风,有点凉。白茉给兰蕙皇后披了风衣,在她身后,小声的嘀咕着。不明所以的自个儿说话。
念嗣宫里的依歆太后,躺在玉纹珠镶的檀木床上,静静的入睡。大凡入嫁皇宫之女子,是不可能出宫后,平安归来的。她此次相劝,确是有所目的,而她也知道,皇帝是不会答应兰蕙皇后的请求。既然如此,那么……
天,已亮。
昨夜之事,兰蕙皇后依旧心有不安。凤印拿在手中,好似有万斤重,让她抬不起手。这么重大的事情,她是不是无法解决。如果有朝一日,凤印不保,她的宿命又该如何?如落叶,随风飘?如凋花,入泥香。眼见兰花开的越发有了样子,兰蕙皇后知道,桃嫔又该到了。
“白茉,梳洗。”今日,她便要好好和桃嫔聊聊,看看她是否会有些法子。这个嫔妾每日前来小坐,而且每回脸上都装着笑容,可谓是攀爬之意,了在指间。不问她,便问她人,也是如此。
白茉端着洗盥盆和绢帕,走了进来。
边洗着脸,兰蕙皇后边问道,“黑莲,刘椎的底细,查个清楚。”她,势必要找出幕后之人。如若那人眼线多,必定会对刘椎动手,因为没了刘椎,便没了证据。也就无法指证任何凶手。有人敢在她的后宫里杀人,她身为皇后,绝不能如此软弱。
黑莲听了,愣了一下,惊讶道,“小姐,他不就是个仵作吗?”西凉皇帝和皇后的话,小姐怎么不听了呢?即使有法子,也不能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