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马,疾驰回京。
五品花伶稽钰已随押送衙官至京。
前后相差,不过两日左右。
这两日,岸琪先后在衙审房,和牢房里走动。
将五品花伶稽钰的罪责写了一纸,再加上各证人的红手印,来到衙审房,找到三品檀初勤澄。衙审房现下归三品檀初勤澄管辖,其女雀嫔在后宫服侍蓝颜帝。可谓是灸手可热的人物,在朝中地位极稳。
衙审房收了罪责印状,三品檀初勤澄见到岸琪,先是惊了一讶,而后道,“你是钦差?可有尚方宝剑?”状纸上写着清清楚楚,钦差南下,斩杀六品知县黏砂。指罪五品花伶稽钰,罪证确凿只需临门处斩。可是,钦差的尚方宝剑呢?不见宝剑不行此案。此人生的纤细身板,眼眉之间,颇为俊俏,看得出的翩翩公子,实在是朝中少有的人物。能得此钦差重任,怕是蓝颜帝身边极为重视的廷官。只是,在朝中从未见过此人,端的是行迹诡密。
从怀中掏出圣旨,打开盒剑,尚方宝剑发出辙辙金光,耀人眼目。三品檀初勤澄见宝剑和圣旨,忙下跪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此人真是钦差,该如何周旋他,待到入宫后问过雀嫔。
“免礼吧!”岸琪将罪状放下,拿着圣旨和尚方宝剑,打算回宫去覆命。可是,三品檀初勤澄却说道,“此事容老臣过后再审,人证物证俱在,也需要走官衙程序,断急不得。”此乃他的拖延之计。
岸琪前脚而迈出门坎,听得此话,忙转过身对他说道,“时日为两天。”嗖的一声,不见了踪影。
天子宫内。
并无蓝颜帝的踪影,不知他又上哪里“观光赏月”去了。待入得天子宫门,风总管未在门口守着,翻了几本奏折,看见批阅的词迹,隐约看见三品檀初勤澄的话:“启奏吾皇,衙审房内所有案件均审清,无冤案。”目眸笑意上眉,波光流转,人已经出了天子宫。
得,去兰心筑看看。上回黑莲追上她,已经明摆着兰蕙皇后在宫中暗中培值了势力。也巧,瞧个究竟。此一思,人便上了屋檐,猫蜷着身子,跳入兰心筑。里面传来桃嫔的声音,似讨好一般,却又带着许多的心机,听语便知桃嫔的心思。可兰蕙皇后为什么不直接拒了她,据她查知,皇宫里所有的嫔侍都在势机夺位。就包括菊妃也是如此,只可惜菊妃无子嗣,想是已经落了一截。这事便后再忖,眼前所见桃嫔,只听桃嫔说道,“姐姐这几日不见出宫门走动,可是身子偶有不适?”此语中貌似关怀,其则将她监视兰心筑内的兰蕙皇后一举一动的内机,给道了个清清楚楚。就连远在高墙之内,纸窗外的岸琪,也是听得清切。
却听兰蕙皇后笑声铃铃,“本宫身子疲了,自是不愿走动,身子哪来的小恙。怕是桃妹妹多心了。”却只道是多心,无知桃嫔的势机,可见兰蕙皇后的聪智自是差人一等。再从纸窗里瞧向桃嫔,见她的妆容有一些浓,脸上的丑容被胭脂刻意掩盖,只露出一双角眉,生的是极其丑陋了。
再看兰蕙皇后,依旧是一身镶金边牡丹纹绣锦衣华服,依旧是头戴凤钗,耳坠与手镯,端的是富贵堂皇,令人不得小觑。
无心听她们的你言我语,岸琪飞身,纵出了高墙,去寻找蓝颜帝。他此刻,会在哪里呢?既不在兰心筑,又会在何处?莫不是,在菊妃那儿。掉转行径,巧步渡桥,来到菊花宫。只听得菊花宫里娇笑连连,岸琪便知,定是在这儿了。飞入高墙,从纸窗外,将手中的圣旨和尚方宝剑,举在对面尺咫间的蓝颜帝眼前。蓝颜帝明显一愣,遂而笑语,“爱妃,朕有事先行回宫,好生养着身子骨,别受风寒了。”若是此柔,软石化冰。
岸琪急忙飞身纵出高墙,疾步来到天子宫。
稍后,蓝颜帝便回到了天子宫,见到岸琪,笑意自然,“你这么快便办妥了!”语中全是夸奖之意,眼中也全是信任。看得岸琪一阵感动,双眼汪汪,泪欲涌下。
“回皇上,岸琪将罪状交由衙审房,是三品檀初勤澄在查。两天后五品花伶稽钰便会带到京城,到时候就等处斩了。”岸琪将尚方宝剑交给蓝颜帝手中,圣旨也放在他面前,静静的看着蓝颜帝。
蓝颜帝惊笑道,“怎么不是先斩后奏吗?还交由衙审房审查?”不知岸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考究的看着岸琪。
“先斩后奏的是沙油县的黏砂,这是郊县的五品花伶,因是花伶,故交由衙审房比较妥当。黏砂太过份,每一起案件,全是污法定罪。而稽钰则是扣克之灾粮,百姓苦不堪言。人犯已在押,两日的时间都等不得吗?”岸琪觉得是该回香山的时候了。看见一旁的茶壶,这一回,她没有去倒茶喝。
“也好,此事你既已办成,可有其它事情没有告诉朕?”此两人抓获和斩杀,绝对的不一般。端看岸琪的身体,便知她已将内力恢复。只是,这两个案件的幕后,没有朝中之人在左右吗?为什么没有将这第三封圣旨完成呢?
岸琪转回眸光,看着蓝颜帝说道,“皇上自个儿的家务事,岸琪只能提醒皇上,后宫中的娘娘里面,有人势力庞大到在朝官员与其勾结,但到底是图谋何物,岸琪无法解释。”眼前的蓝颜帝,看上去是那么的俊朗,一改往日的阴霾,有着无数的阳光笑颜。
“谁?”蓝颜帝只说了一个词,晶亮的眼神看着岸琪,期待她下面的话语。
岸琪摇了摇头,“皇上难道不知道,女人没有子嗣,便会害怕吗?眼下后宫之中,又有谁位高而无子嗣呢?兰后有蓝深太子,腊妃有蓝润皇子,另两娘娘均无子嗣,那么可能是谁在朝中培植起如此庞大的势力呢?岸琪走了。”话音落,人已身宫外,影闪而失。
望着消失的倩影,蓝颜帝一阵发呆。原来女人没有子嗣,便会在朝中培植势力,以为将来被铲除干净,累及母家,而铺石造路。
一阵深思,那人,当是菊妃无疑。一品丞相雷威福之女,可见雷丞相也是一不得任用的廷官。
窗外,有阳光照进去,却晒不去这一宫的阴晦。是该出去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