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有旁人在,桃嫔收住怒骂声,淡漠地看着昏死在地上的红蜓。
纱裙上,沾染血迹的地方,一大片一大片,像极了盛开着的蔓佗罗药瓣,颗颗醒目,骇人心魄。
桃嫔漠问道,“为何饶她?你且说与我听听!”眸带寒星的望着绿萍,完全无视她脸上挂着的泪珠,和抽搐的手臂。
绿萍不擅言词,一时语结,只盼望在场的十几位御医能施好心救红蜓。眼中含着希翼之光,望着众御医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粉红色。“求大家救救她吧!”跪在地上,头已磕破而流血。
这一日,便两宫女见血,不知这是否是传言中的,血光之灾。
又有御医劝道,“小主不如饶了这奴婢一次吧,相信过了此次,红蜓不敢再犯了。”
咄咄逼人,“你担保她没有下次吗?”尖锐言词,振振有声,料定红蜓还会再犯。她怎么就这么不小心,竟让蓝颜帝宠幸了红蜓!她这张脸,往哪搁去。咬着牙,任谁相劝都不答应。眼瞅绿萍,警意明显,“你到底是拖不拖?!小花子,小草子,给我架回殿去!”转身,欲离去。
“桃嫔小主稍等!微臣觉得此笔交易不错,可愿意坐下一谈?”桃嫔回眸,讽神掠过说话之人的脸,定格在他那双眼睛上。双目炯神,眼含笑,笑带风,风穿叶,叶落地。
桃嫔收眸光,娇笑道,“什么交易?说与听听。”住步,看着此人。
这,便是宫中与红蜓有过一夜夫妻之欢的御医,姓段名跹。
“救红蜓,换微臣照顾桃嫔身体。如何?”面若笑花,眸似深潭,任人看不清楚他的心里想了什么。
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桃嫔觉得不错,“为何?”既能保证她身体无恙,此次饶过这小蹄子也不错。不过,在她身边爬龙床,是犯了忌讳的。她定当会严加管教。
“为医者,救人一命,甚造七级浮屠。没有目的。可信?”笑吟吟,年过三旬之人,红面霞肤。
桃嫔听着这回答,眸中笑意更甚,“好!”夸口而下,“不过,下无此例!走,绿萍!”
段跹笑然,“不送!”
待她刚出御医坊,后边等待焦急的御医们,全神贯注地救红蜓。
二个时辰刚过,宫灯四亮,石壁生辉。
“醒了!醒了!红蜓醒过来了!”看守红蜓的御医徒弟叫道。
段跹第一个冲过来,拨开徒弟,问道,“你醒了,来,喝杯茶。”搀起红蜓虚弱的身子,红蜓拿眼瞅了一眼段跹,欲伸手推开他,但强忍住了。
“我,我怀了。”红蜓说的脸颊通红,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夜,身边这个人,与她如何一宿未睡,然后,天未亮,她便强打精神,回桃花殿侍伺桃嫔。“桃嫔,桃嫔,她要杀了我!她会杀了我!”双臂颤抖,面若枯叶,似烛光摇曳于风中,苟延残喘。
温文尔雅,“流了。不怕,过几日便好了。对不起!”似在耳边厮磨,又似岭间低语。
抽泣之声渐出,红蜓又虚弱的躺下了。忽又想起桃嫔,着急的要起身回桃花殿,被段跹按下,“桃嫔那儿,自我为你作主。几日后回去便是了,睡下吧!”被桃嫔打骂惯了,连病成这般,都不知自爱。摇了摇头,看见红蜓疲惫的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