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言:水滴石穿。
那日,桃嫔果真见着了蓝颜帝,第二面。
又有古人言:费尽一切,周全不得。
那日,终究成为了桃嫔的噩梦。
福祸兮,是福躲不过,是祸不是福。
桃花殿。
初春,桃芽叶开,花骨瓣束。
剑气,肃杀,叶落花凋,遍地红中绿。
枝断,咆哮。
耸人,骇闻。
小花子、小草子,吓得哆嗦着双腿,站在门边打抖。
绿萍和红蜓,各自忙着。
不时的眺望桃花林这边,等着桃嫔回屋洗漱。
屋里,洗盥盆与瓷碗相碰的声音,以及杯盏打碎的动静,都让小花子小草子惊心动“魄”,红蜓绿萍更是吓的胆颤心惊。
一会儿,桃嫔提着乌剑走进里屋,看见在忙着收拾碎片的两人,怒目圆睁,“两废物!做件事情砸成这般!”
听见桃嫔的如初之预想的声音,四个奴才都低垂着面孔,默默地,不出声。
绿萍见桃嫔并未如往日一般,赶紧的回了小屋,又端了洗盥盆和香巾,遂自走了进来。
怒气未见长盛的桃嫔,瞥见一旁的东西,放下了乌剑。并无再继续的骂声。
今个,阳光未出来,春风也未拂面,可是桃嫔的心情怎地这般好呢?即使生气,也未像往常一样,大发雷霆呢?
四个奴才皆如是想到,该不会是,是什么呢?他们的小脑袋笨着,什么可能的事情都变成了不可能,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也都变成了可能。
“替我梳妆!过来!”喝声依往,面目狰狞,只消片刻的安宁。
但这,已足够。
绿萍去倒洗盥水,红蜓过来给桃嫔梳妆。
“今梳个特别的发髻,不用那些金银钗,你想好了再动手!听见了没?”桃嫔圆目瞪着红蜓笨拙的手,打红蜓呆在她身边,这双手就没干过一件漂亮事儿。
这样的奴才,她怎能不气。可偏偏,整个洪将军府,就只有这两个没用的奴才跟着她。
咽了一肚子的气的桃嫔,在将军府也是对她俩打骂不停,更何况如今在皇宫,处境更是拙劣。
再说,她的心情,她的性格,她的人品,也就这样了了了。
红蜓的心提了起来,这,这,今天桃嫔小主是怎么了,要特别的发髻,不用金银钗,这让她如何动手。她,不会呀!
在桃嫔的头发上,拨弄来拨弄去,折腾了大半天,桃嫔便怒气冲脑了,“你个死奴才,磨蹭什么,还不快点!”那双圆目,也变得奇丑无比。
世上无丑女,丑陋的只是人心。
被吓的头冒冷汗的红蜓,强自镇定的说道,“小姐,奴婢这就快了。”
七搅八拨,好一会儿之后,桃嫔的头上,真的梳了一个与平常不大一样的发髻。
冷汗,冒在手心里。红蜓的后背脊,全是凉汗。这一个不满意,她可是又要挨骂挨打了。眼,落在手臂上的一块青箊上。那上面,还有着紫色的血块。是上一次,被桃嫔随便砸在身上留至今日的。疼,痛,好些日子了。
妆镜中的桃嫔,端看着她那个发髻,没有满意,也没有不满意。只是指着旁边的金银手饰盒,说,“取东西戴上吧!”
没有骂声,没有揍她的预兆,红蜓稍稍喘了口气,打开金盒,寻找着合适的装饰。一朵小花,略显朴素,又些小家碧玉。挺好,插上了。
“小姐好了。”红蜓拨弄好后,吐气说道,手心里的冷汗,也渐渐的浸入了掌中。
桃嫔并无挑剔,只盯着门口瞪目的绿萍,问道,“你在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收拾干净,跟我去兰心筑,看驴皇后!”依旧那个语气,那个德行。红蜓指望她能变好一些,可是嘴巴和心态,永远都是,难以改变的。不过,总好过从前一直打骂的日子。
两人喏了声,赶紧的收拾干净东西,跟在桃嫔的身后,朝兰心筑迈进。
这一去,竟将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