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辞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开口问这个。不过，在她还不能确定她现在记忆中还存在着什么之前，还是小心为妙，便摇了摇头，自嘲地笑笑：“都是过去式了。再者我也不被允许拥有感情。”
“就因为是圣女？”卫清歌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条约十分没有好感，尤其是对于女性！凭什么她们就得遭受不公正的待遇？
“这是习俗，改变不了的。”她说着垂了垂眸，不再多说。
昨天她带龙天吟去了那个炼狱般的地方，然而他只是波澜不惊地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明白以现在自己的身份根本说服不了他，可或许……
目光不觉落在卫清歌身上，凤辞抿了抿唇，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道：“不过，想要又不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认为可以帮忙的人，似乎并没有要帮的意思。”
她意有所指，但是卫清歌没有听出来：“这谁啊？有积德的机会放在眼前都不珍惜？圣女，你跟我说说，如果我能帮得到的地方，一定帮！”没错，她就是这么一个热心肠的人。
凤辞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这么说，旋即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
“你就说吧！这种事情要是再放着不管，还得害了多少女人？”卫清歌义愤填膺。
终于，凤辞在扭捏了半晌以后，才幽幽地吐出了两个字：“翼王。”
卫清歌呼吸一窒，心道这男人还跟以前一样的铁石心肠啊！人家圣女昨天都这么恳求他帮忙了，他居然还没个反应。
等等，昨天？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是了，昨天圣女好像还见了龙天吟啊……所以这的确是龙天吟的不对咯？
“你放心，这闲事儿呢我是管定了！别问为什么，我只是单纯地看他不爽而已！”卫清歌说着便站起了身：“事不宜迟，我这边去了，圣女你就安心待着，一有消息我就回来告诉你。”
“可是这会不会……太麻烦翼王了。”
“这有什么？既然他肯大老远送你回来，那当然是将你放在心上了！我走了！”说完，她便如一道清风般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眼见这卫清歌竟然这么好糊弄，凤辞的眼神阴冷了几分，随即转瞬而逝，变回了之前的淡漠，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自打凤辞那出来，卫清歌忽然开始疑惑自己离开时说的那句话。为什么龙天吟送她回来就说将她放心上了？是不是她又忘了啥？
也是奇怪，最近这记性好像极差，明明感觉才发生的事，转眼就给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跟南蛮反冲，总觉得有些压抑，堵着一股气出不来。
沿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忽然一个身影走了过来，她还没来得及抬头，却听到他热情地跟自己打招呼：“清歌姑娘，这么巧啊。”
卫清歌抬眸一看，见是昨天的那个小伙子，便朝他咧了咧嘴，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招呼：“是你啊，叫那个什么……”
“凤追云。”他提醒了一句。
“哦对对对，凤追云！你看我这记性！”卫清歌一拍自己的脑袋，瞬间觉得有些无奈：“对了，你娘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娘今儿个精神头挺好的，这不，非要我送这一篮糕点过来，感谢你昨日救命之恩。”凤追云说着便将手里的小篮子递给了她。
“诶呀，都说了不要谢我了，都是我应该做的，怎么你娘那么客气呢！”
“应该是姑娘客气了才是。”凤追云笑笑，一下子就留意到她脸上闷闷不乐的神情，便问：“清歌姑娘是不是不高兴我送来？”
“不，不是。”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没想到自己的演技居然那么烂，随便一人都能看出她不开心？
“清歌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
“嗨，真不是什么大事儿……”
“看来清歌姑娘并不相信我啊……”凤追云这么说了一句，然后面上有了些许失落。
卫清歌一看他竟然这么在意，当即摆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事儿吧，不太好说。”
“那就不要说！”
阴冷而泛着凉意的声音钻入鼓膜，顿时冻得卫清歌浑身上下打了个哆嗦！抬眸一看，只见那龙天吟阴着一张脸，浑身带着戾气往这边走来，眼睛所及之处，仿佛就能冻出一层薄冰来。
干嘛干嘛！这么一副恨不能杀了她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这位是……”凤追云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带着疑惑向卫清歌询问。
卫清歌刚想开口解释，却听耳旁那森森的语气带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仪，冷冷丢出一句话：“不知你在此缠着本王夫人，有何目的？”
凤追云显然没明白过来，倒是卫清歌一下子挡在他跟前，极为不好意思地将篮子塞了回去，道：“诶，你别听他胡说。总之呢，我没事，你把东西带回去，告诉你娘，这些都是大夫应该做的，我若收了礼，反而是我的不尽责了。”
“没有可是，就这样吧！”她立马打断道：“等你们有时间了，我一定去看看你娘！”
凤追云知道现在的情况他多说无益，便犹犹豫豫地接过，应了一句：“好，那你一定要来。”
招呼他离开后，卫清歌转过身，极为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我说龙天吟，你做事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人家。万一人家是出于好意呢？所以……”巴拉巴拉。
然而龙天吟的视线始终落在那个男人身上。
卫清歌没看到的东西，他却看到了。
因为刚才他在转身的瞬间，眼里的戏谑和警示分明是做给自己的看的。这么赤裸裸的挑衅，他若是应承下来，他日传扬出去，可是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龙天吟，我在跟你说话呢！”卫清歌说了半天见他神情丝毫未变，不由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她干嘛要跟他废那么多话，要知道他可是谁的话都不听的！
正想转身离开，岂料刚才装了半天木头的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虽然这句话在她听来并不太好听：“以后离他远点。这是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