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朕！务必救活她！”
“如果她死了，你们也别想活！”
“不要跟朕说什么尽力，除非你们统统都不想要脑袋了！”
龙天决拳头握得很紧，就差没将指尖的指甲掐进了手心肉里。从祭坛回来已经过去三天了，她依旧处于重度昏迷之中。也怪自己，完全没有发现她的伤势。
说来，自己的毒真的不算什么，因为解药就在她的手里。
所以她哪怕一开始是想帮助龙天吟，可也从没想过要他的命吧！
可是现在，看她毫无声息的模样，难道真的会应了太医那句没救了？
不，他不信！
原以为这一切都是重新开始，可没想到却是她生命的结束。
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夜渐渐深了，外头依旧是鹅毛大雪，前来探望卫清歌的岳知琴见这龙天决竟然这么晚了还陪在她身边，有了几分犹豫，不过还是命人通报了以后，这才走了进去。
“皇上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便可。”
双眼已充血的龙天决淡淡看了她一眼，旋即起身离开，在经过她的时候，突然停下，毫无由头地问了一句：“这件事，你是否知情？”
“琴儿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她双目平视前方，丝毫没有紧张。
龙天决见此，并未说什么，穿上太监递来的狐裘，大步走了出去。
岳知琴回头看一眼他的背影，旋即关上了门。屋里放了个暖炉，这门一关上，顿时这狐裘就穿不住了。于是她脱下放在一边，自己上前在卫清歌身边坐下，伸手摇了摇她：“清歌，清歌，醒醒。”
卫清歌缓缓睁开了眼，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来了。”
“清歌，你说的没错，龙天吟真的没有罢手，我听我爹说，他似乎有了下一步计划。”
“是么……”卫清歌闻言，惨惨一笑：“他果然不会就此罢休。当然，我也不希望他因为我而耽搁了其他计划。祭天大典他那么轻易就放手了，想必早已料到有此一招了吧。”
“其实他早知连翘已经不在北疆，也知你必定会为了保连翘而放弃一些什么，所以祭天大典只是一次警告吧。”
“看来还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卫清歌说着便想起身。
岳知琴一下子摁住了她，皱了皱眉头道：“你别动，你身上的毒可还没清，再加上新伤旧伤的……”
“没事……我清楚自己的身体。”
“那你打算怎么办？这几天虽然你在装睡，但是龙天决心思细腻，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
“其实我现在跟死了有何区别？”她抬眸看了一眼岳知琴，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祭天大典已是极限，我还能熬到现在完全都是奇迹了。现如今他也履行了诺言已将连翘送出宫，我想我也没有理由继续在这宫中待下去了。”
“你这是何意啊？”
“你不是很清楚么，即便我不在这宫中，龙天吟也有办法将皇宫拿下。而我在宫中，现在只会成为他的累赘，所以你应该记得祭天大典之前我求你的事吧？”
“你是想？可是……”
“知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我真的快撑不过去了。我身上的毒，完全靠祭天大典之前服用的药抑制着，这药的反噬力极强，一旦药效过了，或许我就……”她的话虽然没说完，可话中的含义岳知琴自然是明白。
卫清歌见她沉默，知道她已然同意了自己，便从枕头下取出了自己先前写好的信笺，交到她手里：“我本以为祭天大典便是结束，所以就将这个放在屋里，心里想着鬼见愁迟早会看见吧，但是现在或许没那么及时能看到了，就只能托你帮我送达。”
岳知琴犹豫着接过，心里五味陈杂。这卫清歌是早已想好了自己的后路吗，就连遗书都写好了，这……这不是逼着她做恶人吗？
“卫清歌，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不是我想不开，你应该很清楚……咳咳。”
“你别说了，我都明白！”她见她脸色愈发苍白，立马制止道。
然而她却摇摇头，继续说：“我快没力气了，所以这些话我必须现在就告诉你。”
“卫清歌！你是要急死我嘛！你信不信我现在直接将你送到龙天吟那儿去？”
“别！”见她真要起身离开，卫清歌一把拽住她的手：“求你了，别，咳咳……”
岳知琴看着她的模样，急也不是气也不是，最后只能无奈地叹口气：“好好好，你说你说，我真是服了你了！”嘴上没有几句好话，却还是小心地将她扶着坐了起来。
卫清歌莞尔一笑道：“翠喜是鬼见愁的人无疑，所以我才什么都没告诉她。我不管鬼见愁还有多久才会将事情解决，但是我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最迟明晚，我就要出宫，而且我会想办法让龙天决昭告天下说我已死，或许这样鬼见愁做起事来才不会有所犹豫吧。”
“你这又是何苦？”
“迟早的事，时间问题罢了。你只要帮我那最后一个忙，我死而无憾。”
岳知琴听罢，不知怎么的心里就开始难过起来。记得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卫清歌那叫个得理不饶人，即便帮她达成了愿望可却不是件容易事。后来她们有过争执有过误会，可现在看来，若是没那些误会和争执，或许她们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你放心，你要我做的，我一定会做到！”
“谢谢……咳咳……”
“好啊！你果然是在装病！”忽然，门“砰”地一声开了，满脸怒气的卫梦璃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完全不顾翠喜的阻止，一下子就走到床边，还没等她们回神，她就一把将卫清歌拽下了床！
卫清歌胸口被猛地一撞，刹那喷出一口鲜血来！
“清歌！”岳知琴惊呼：“卫梦璃！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不是很清楚么？”卫梦璃看她一眼，冷冷一笑：“这种狐狸精活在这世上只会祸害人，倒不如现在就死了！”
“这里可是皇宫，你若是想动手，就不怕皇上怪罪下来？”岳知琴知道自己动手固然会惹火上身，便将龙天决给搬了出来。
可谁想她根本不吃这一套，当即大笑起来：“你不过是军王的女儿，这里可没你说话的份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