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有种想哭的感觉。这叫什么事啊？三根手指头晃一下，就要决定他的命运，这不是开玩笑骂？
稍微沉了下心神，秦越认为庄锦就是在跟他开玩笑。
他顶天的官职就是个参谋，还能左右一个人的未来？他既然知道一生二，二生三，就这说明庄锦还有点学识，讲道理应该还是能讲得通，秦越决定要跟他好好的谈一下。
“庄锦，我是个医生，学得是救人，从来没学过杀人。你留下我也没用，最好是跟我说清楚，你只是在跟我开玩笑。你要是把握给吓着了，我可没办法给首长治病。”
“秦越，你一来我就告诉过你，不让你胡乱看，胡乱打听。”庄锦眯起了眼睛：“你竟然打听出了我们司令员的身份，这是你自找的，谁也怨不着。”
“我没打听，这都是你说的。”秦越狡辩着说：“我要是跟你们司令员告发你泄密，你也得考虑一下后果。”
秦越的这种诬赖并没有让庄锦发怒，只是微微一笑：“秦越，你小子狡辩的本事不小。有种你就告，反正咱们是要成为战友的，并且你还是我的下属，就看咱们最后谁把谁给玩惨。”
听庄锦说出这样的话来，秦越脸上一窘。草，这不是杠上了么？在人家的地盘上跟人家耍横，这不是自讨苦吃，引颈就戮吗？
“哥们，你不会是当真的吧？咱们一说一闹过去的事，你这样让我怎么去给病人看病？算了，你要说留下我在这里，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庄锦呵呵一笑，说：“留不留下，现在说还早点，反正你也跑步出去。还是等你给司令员看了病之后再说。假如你不能治好司令员的病，怕你也很难留下一条小名。”
庄锦的话给秦越带去了很重的压力。首先他从来没想过要在军营留下来，二也没想过给司令员治病还有这么大的风险。哪有说饭不好吃就杀厨子的？这看病也是如此。能治愈更好，万一留下点后遗症，那也不能全怨到医生的身上啊？
真要像庄锦说的，岂不是治好了就要留下来，治不好就去陪葬，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秦越一下做到那单人沙发上，说：“庄锦，这次我跟着你出来，我是倒了八辈子霉，像你说的那样，我两头没一点好处。那我何苦来哉？难道只是为了迎合你倒霉鬼的名号吗？”
庄锦两手一摊，说：“这没办法，谁让你胡打听的？我对你伸手指头，你就老实说这是手指头就完了，你又延伸出了三，那就是你自找倒霉了。”
“不是……庄锦，你这是在玩我么？”秦越怔怔的看着庄锦，你这是脑筋急转弯啊。这能当的了什么？
“哼……”庄锦哼笑一声，“秦越，我玩你了又能怎么样？我只是在提醒您，在这里，不要瞎打听。知道的多了对你就多了一份危险。快点吃东西吧，吃完我带你过去。”
我草拟麻的，这把哥吓出一身冷汗。
“庄锦，我他妈一辈子不想再见到你。”秦越指了指庄锦，朝条桌走过去：“我仰慕你们司令员是英雄，这你妈你也来吓唬我。”
看了看条桌上的饭，一碗白米粥，一碟小咸菜，外加两个小馒头。
看到这些饭，秦越的心里又是一颤。子弟兵，就吃这个，是不是这个社会有点亏欠他们啊？
“这饭是你给我送来的？”秦越回眼看看庄锦。
“不是我送来的，难道是飞来的？赶紧吧，时间紧任务重。”
“你们平时就吃这个？”
“大拉练的时候，能吃上热乎饭就不错了。”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可什么都没听见。”秦越摆着手坐下来，顺手拿起一个小馒头。
看来人家还是带着诚意来给自己送饭的。只是来的时候，看到他不在，就活起心来拿话来吓唬他，不过庄锦开的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一个馒头一碗稀饭下肚，秦越站起来：“走吧，赶紧给你们司令员看病，早看完我也得早点回去。我那医院的病人也离不开我。”
听秦越这样说，庄锦笑笑。知道他是有意在自说自话，是真的怕把他留下来了。
转出这边的小院，来到前面的那间，到了正中房间的门外，庄锦站定后问：“司令员，我们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庄参谋。”
门里面传出一声，庄锦轻轻的推门，引着秦越走进来。
房间里的装饰很老土。这房间在这排房子里，算是中屋正堂，迎着门看过去，墙壁上挂着一副没装裱过的字画中堂，下面摆着的是一套半新的老式八仙桌，右边摆着待客的单人沙发和茶几，左边墙壁上，则挂着两三幅军用地图。
秦越只是在这房间里看了一眼，就按捺不住在心里咂舌。
这样的装饰，就是现在的农村也不多见了。一个司令员居住的地方，竟然还摆放着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东西，这是个什么样的将军啊？
好日子不过，出来忆苦思甜？但这要是故意的显摆或者是炒作，也应该在闹市里去摆呀，再找上几个不要脸的媒体广为宣传，那才是真正的作秀。到这深山老林来，还有必要怀疑吗？
但刚才还听到有人回话，但进来房间又没见到人，这是个什么情况？
不等秦越发问，庄锦头前带路，走到房间的左边角，抬手往地图上一按，竟然出现了一道暗门。
秦越有些瞠目，电视电影里，经常看到暗门暗道，想不到，这房间里就安装着这等隐秘的地方。
进到暗门的里面，看表面是一间不大的卧室。有一台土炕，土炕外面是条桌办公椅子，在外圈就是一排木头的搁架橱柜了。
房间里有三个人，两男一女。
这里面有女人，让秦越心里吃惊不小。
看那女人，一身得体的军装，肩上军衔两杠一星。面目清秀，两眼有神，过耳的短发，显得人格外的精神。戎装的映衬，让她的身材特别的有形，看年龄，应该是比秦越大，但大多少，秦越看不出来。
只是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秦越的心里动了一下。
里面的人见庄锦领着人进来，都站起来。
庄锦马上给秦越引荐，指着那女校官说：“这位是司令员的健康督导林蓉。”
秦越马上笑脸迎上：“林、林督导，我秦越，百草堂中医院的院长。”
有头衔不挂，那是傻瓜。秦越一向不吝啬在美女面前给自己吹捧一下子，包括女军官。这没什么不妥，秦越毕竟说的还是实话，并没有夸大。
女军官林蓉看着秦越伸过来的手，勉为其难的抬手去跟他握了一下。
当碰到林蓉手的时候，秦越的心里又动了一下。手很滑，很软，还有点凉。秦越笑着偷眼在她的脸上看了一眼，面色白皙红润，不像气血不足的样子。她的手凉，应该是这房间里整体温度低造成的。
握手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但秦越只在这瞬间，就开始感知对方的身体状况了。对与秦越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感知，其实，这就是一个医生特有的职业病。秦越保证，他一定以及肯定，他绝对没有对林蓉起一丁点的歪心。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也没人来追究秦越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同时，庄锦给秦越的引荐，也没停。
在介绍完林蓉后，他转手指着旁边的人说：“这位是从京华赶过来的脑外科专家。”
秦越看那人一眼，同样笑着伸出手去。只跟女军官握手，不跟专家握手，是很容易让人起疑心的。这道理秦越很明白。
专家中等身材，微微有点胖。面容敦厚，除了头上头发有点稀疏，看着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庄锦又转向另外一位：“这位是我们随军的医生张鸿，对外科也有很高的造诣。”
同样跟涨红握过手后，秦越后退一步，不自觉间又瞟了林蓉一眼。这一眼，秦越心里承认，这是很自然的出于对异性的吸引。没办法，他也不想这么没出息，但无法控制那双眼啊。
现在房间里的几个人站定，面面相觑，只是没人先开口。
庄锦从他们的脸上扫过去，说：“说说吧，趁着你们都在，赶紧拿出个方案来。”
秦越看了他一眼，我擦，从他妈来到这里，你可是一路嘱咐，不要多问。就是到这里来之前，你还为着多说话吓唬我，这就要出方案。我什么都不知道，出个毛的方案呀？
不过还好，是人家随军的张鸿医生，先开了口：“对于司令员的病情，还是我来介绍一下吧。他是在三十多年前的对外作战中受了伤。有一块小的弹片穿进了他的头骨。”
张鸿只说完这一句，在场的人除了庄锦，其他人都感到震惊。
弹片穿过头骨，这样要命的外伤，过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对那司令员造成致命的伤害，这已经是一件奇迹了。但近来造成他偏头痛的，会是以为那小小的弹片吗？
当初庄锦到中医院去找秦越，只说老爷子因外伤造成了头痛。秦越当时也没多想，还以为就是平常被撞或是磕着碰着，谁想到会是弹片穿过头骨。
当时，庄锦要是说明是这种外伤，打死秦越也不会收他那七十七万块钱。更不会答应到这里来。
发生这么严重的问题，还敢大包大揽的来给人家治病，那不是自己把自己往麻烦堆里放吗？说严重点，就是好日子过到头了。
难怪刚才庄锦让大家出个方案时，那京华来的大专家都不说话，看来人家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
秦越在心里暗骂自己傻啊，没经受住那些钱的诱惑，就来了。
看来，庄锦说要把他留下来的话，也未必就全是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