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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绿萼(2)

这女子唤做绿萼,本是长安城中一大户人家的闺秀。年芳二八,出落的花容月貌。脸似桃花放蕊,身如弱柳扶风,眉似春山带雨,眼如秋水含情,眉蹙目转,满室生辉。她不仅生的貌美,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擅长古筝。因她才貌双全,虽是庶出,却非常得到爹爹的宠爱。作为妾侍的母亲,受了一辈子的委屈,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绿萼还有两个姐姐,是正房太太所出,模样倒还周正,才情却也平庸。看到绿萼出落的一天比一天动人,太太心里很不是滋味。经常明里暗里给绿萼和母亲小鞋穿。碍于爹爹对绿萼的宠爱,正房太太也不敢太嚣张,只是经常拈酸惹醋地说绿萼和她娘亲是大小狐狸精,专会魅惑人。两位嫡出的姐姐,也从来没有对绿萼有过好脸色,作为出生高贵的嫡出的小姐,竟然被一个侍妾所生的丫头抢尽了风头,占尽了宠爱。对比也太鲜明了,两位姐姐怎么也气不顺。但是,由于爹爹的宠爱,绿萼也快乐的成长为了一位大姑娘。等到宫中选秀女,能够入选的话,娘在家中的地位就可以改变了,也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了。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但是看着父亲期望的眼神,再看看娘亲,绿萼决定一定不能辜负他们。

但是所有的一切在去年冬天的那个夜晚被打碎了。绿萼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天空中倒是有着稀稀朗朗的星星。绿萼正在庭院里的闺房中弹着古筝,琴声悠扬动人。“断虹落屏山,斜雁着行安。钉玲双琢木,错落千珠拌。愁龙啼玉海,夜燕语雕阑。只应桓叔夏,重起为君弹。”院中风移影动,十分应景。这是,绿萼隐隐听到一曲清扬的箫声入耳,在这万籁俱静的萧索冬夜,别有一番清丽。箫声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这萧声仿佛有诉不完的衷肠,说不完的爱恋。箫声云卷云舒,拂开梅花的枝条,像在旷野里奔跑。隐隐约约绿萼闻到了一丝淡淡的香,她觉得自己想奔跑,循着箫声绿萼恍恍惚惚地走出了院子。已经是深夜,门口值夜的小厮已经睡着了,丝毫没有发现绿萼小姐已经走出了家门。冬天的夜晚真寂静啊,夜空在落了雪的白茫茫的大地衬托下更加深邃幽蓝,让人感到冬夜的孤独和凄凉。几颗星星在远处跳动着,一会儿,那星星便隐没在夜空中。天空像被墨水涂抹的一样浓黑起来。白桦林晃动着光秃秃的树干在寒风中颤抖,绿萼脚踩着厚厚的积雪,慢慢地她失去了知觉,倒在了雪地里。

等绿萼苏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早已不是在自家的宅院里了。四处很陌生,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所在。房间内的陈设十分粗犷,木头搭建的房子,倒也是宽敞,自己所睡的地方也不是家里的雕花大床,而是用土夯实的大炕。没有熏香,屋子中间有一个火炉,木柴在里面燃烧的噼啪作响。木屋的墙壁上挂着一张熊皮。黑黑的木头桌子上放着一只铜壶,已经被烟熏火燎的半壁发黑了,看不真切本来的面目。寒风呼呼的吹着,在山间发出一阵阵怪叫,朝着木头屋子袭来。然而由于这火炉和土炕的原因,绿萼并不觉得冷。反而觉得有一丝的温暖。这是哪里呢?我怎么会到这里呢。绿萼拍着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努力的回想着,却觉得脑袋生疼。她又昏睡过去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一个男子站在她的床前,绿萼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突突的加剧跳动起来。她下意识的抓经了被子,往炕里面缩了缩。在昏黄的火把的照耀下,绿萼终于看清楚了,男子是背对着她的。这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万幸万幸,应该还没来得及发生什么。她仔细的打量着男子的背影,却一声也不敢吭。男子着一身青衣,身材颀长,头发用一根玉簪束起,虽是简单打扮,却是一番斯文泠冽的气质。与这里粗犷的风格不是很相衬。这人是谁,我这是在哪里呢?绿萼正在疑惑的时候,男子忽然转过身来,她吓了一大跳。只见他面容白皙,鼻梁挺拔俊秀,眼睛略有些细长,却又带着一丝狷狂邪媚。他朝绿萼咧了咧嘴,笑了。绿萼只感觉浑身发冷,一股凉意从后背油然而生。连这噼里啪啦的熊熊燃烧的炉火都不能驱散半分。

“这是哪里?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绿萼连问到。“绿萼姑娘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昨天晚上你的古筝弹得可真好啊,琴声美妙动人,一曲高山流水让人心旷神怡。”男子嘴角一抹不易觉察的笑。“筝声?”绿萼慢慢想起来了,昨夜自己本在闺房抚筝。是被那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空灵飘渺的箫声引了出来,那淡淡的香,清幽的箫声就像是勾走了人的魂魄。让人想奔跑,绿萼只记得自己不听地在奔跑,后来后来就完全记不起来了。至于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绿萼使劲晃了晃头,还是没有一丝印象。

“是萧声,一阵清幽的箫声把我引到这里来的,感觉像仙乐一样,我就不由自主地跑出来了。后面的事情,我完全不记得了。这是哪里?”绿萼有些急惶的问道。“仙乐?哈哈哈,承蒙姑娘你过奖了。小生不才,对于乐律实在是没有如此高的造诣。”男子笑道,看的出有一丝的开心。“吹箫的人是你?那清香是你用的迷香咯?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这是哪里?我要回家。”绿萼惊奇的对男子说道。“家,我想你是回不去了。这里是清风寨,我们都是些落草为寇的人。至于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胡三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自称胡三的男子说道。“清风寨,大名鼎鼎的土匪窝子。隐藏在深山密林中,人们传说这里的土匪凶狠残忍,尤其是为首的姜大,心狠手辣,令人闻风丧胆。天啦,我怎么会被掳到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该怎么办?”听到清风寨三个字,绿萼脑中一片空白。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有些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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