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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堪的记忆

七岁那年,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没有这么多心思,也没有这么多防备。

当他放学的时候发现来接他的司机换人时,他本能地感觉不对劲。他询问了一番,还是不肯上车。

司机急了,连忙说是姜盛文要他来的,还说他们夫妻今天回国了,想给儿子一个惊喜。恰巧平时的司机家里有事,他又是跟在他父母身边工作的,索性就派他来了。

姜黎还是有点怀疑,但是问他关于父母公司的事儿,他都答地得上来,再加上司机虽然变了,但是车子却没变。

姜黎到底是个孩子,父母回家的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就毫无防备地上了车。

上车前一秒,他还在想见到父母要说什么,要不要抱抱他们,告诉他们自己很想他们。

但是,他的意识只清醒了几秒钟,他刚坐好,就被人用手帕捂着嘴,他好像吸进去了什么东西,然后他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发现自己被扔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手脚都被绑着,浑身酸痛,嘴巴还被人用胶带封上了。

他忍着疼痛打量了一番。

工厂又破又旧,里面还散乱地放着几个废弃的大型机器,但是密封性却很好,只有一扇天窗和一扇卷闸门。

天窗小小的,闭合着,窗户上的玻璃肮脏不堪,他根本不能透过天窗看到任何东西!

卷闸门此刻开了50厘米左右的高度,外面只有微弱的灯光洒进来,甚至没有工厂里那盏十几瓦的灯泡带来的亮度亮,卷闸门与他栖身的地方之间是浓浓的黑暗。他借着光看见卷闸门内有两个人,门外有一个人。此刻他们好像在交谈什么。

他正打量着,就看见其中一个人接过外面人手里的大盒子,准备转身。

他连忙闭上眼。

不一会儿就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没有听见几声就被卷闸门落下的巨大杂音盖过。

杂音停下的时候,他才发觉那个人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他不敢发出任何动静,只闭着双眼,就像不曾醒过一样。

一个粗糙的大手落在他脸上,轻抚了一下,又在他的脸颊上捏了一把。粗粝的手把他的脸磨得生疼,他却动也不敢动,睫毛却不可控制地因为害怕而轻颤。

“老黑,怎么样,这孩子没醒吧。”另外一个人也走了过来。

“没有,还昏着呢,三子给的药你还信不过吗!”身旁的人回答道。他的声音异常的沙哑低沉,让人听了十分不适。

“那就好,来,咱们先吃饭,快看看送的是什么饭,这么大一个盒子,嘿嘿!老子快要被饿死了”

被称为黑子的人没有说话,只打开了盒子。

“看来我们待遇还不错呀!不知道干完这活能拿多少。也不知道这姜家怎么得罪人了,孩子都被人绑了。黑子,你说,这孩子还能留下来吗?”

“少说话多办事,上头不会亏待你的。”黑子不冷不淡的说。

另外一个人好像很怕黑子的样子,听了他的话也不反驳,喏喏了几声。就开吃了。

一阵阵的饭菜香飘过来,姜黎只觉得自己的胃也开始疼了。

“光头,你去那个铁皮机器后面看看。”吃了一半的时候黑子说话了。

光头屁颠屁颠地过去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黑子,有酒!你小子不错呀!什么时候带进来的?知道我一顿没酒都活不下去。哈哈哈”光头很开心,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喝吧,不过现在有活在身,我就不喝了,你也少喝点,免得坏事儿。”

光头干脆的应了。

应是应了,但谁不知道他嗜酒如命,不喝尽兴是停不下的。

大概一刻钟之后,黑子吃好了。光头还在喝,黑子看了也没有说什么。

又过了好久,姜黎觉得自己的四肢都疼的不行了。却听到光头的呼噜声传来。

然后,叫黑子的人走到了他面前,站了一会儿。如鹰般锐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刺得生疼。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还是那么沙哑刺耳的声音。

姜黎更是不敢动。

然后被踢了一脚。

他睁开眼的时候,入目的是一个高大粗犷的男子,男子很黑,长得浓眉大眼,五官中却带着一丝阴狠。让人看了就不由发颤。

“你这么聪明,知道现在我要对你做什么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

他把姜黎身上绑着的绳子松了一点,却不敢解开。

姜黎不敢回答他,就摇了摇头,虽然身上舒服多了,没有刚才这么疼,但他直觉对方不是好人,他听到了,他们刚才说有可能杀了他!

黑子眼中的光更亮了。他又撕掉了姜黎口上的胶带。

他伸手摄住姜黎的下颔,力道很大,还用拇指在姜黎的下巴上搓了搓。

“不错,有钱人家的孩子养的就是好,细皮嫩肉的。”

姜黎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姜黎害怕的模样取悦了黑子。

他凑近了姜黎,眯起眼,细细的看。

浑浊的气息混着口臭,让自小就有洁癖的姜黎受不了,他躲闪了一下。

黑子突然就怒了。

“嫌弃大爷是不是,让大爷尝尝你有多香。爽完了今天,你就没有明天了,还敢躲!”他说完就往姜黎身上凑,手上还有动作,想往姜黎衣服里探,幸亏现在是深秋,姜黎穿的够厚,再加上还有绳子绑着,他没有得手。

姜黎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已经能隐约猜到了,这个人要猥亵自己!然后,杀了自己。

不可抑制的恶心感从胃里涌出,姜黎吐了黑子一身。

黑子表情更狰狞了,他狠狠地撕扯掉外套,又狠狠地给了姜黎一巴掌。

姜黎不敢示弱地瞪着他,却又被甩了一个巴掌。成人手劲大,他一个孩子受不了,嘴角已经流下血。

黑子狞笑了一下,欺身过去。臭嘴在他脸上、脖子上蹭来蹭去。他还一件件地脱了衣服,光着膀子,只着一条裤子,急急地解皮带,顺便给姜黎解了绑,把他的衣服外套也脱了,还想再脱几件。

最后急不可耐,脱不掉,也不脱了,伏在姜黎身上就动了起来。

姜黎忍无可忍!他把对方脱掉的皮带攥手里,他等着时机,头上青筋都鼓出来了。

终于,黑子埋头极速地动起来。

姜黎用皮带的铁块儿处,狠狠地抽向那个让他恶心到吐的男人。

男子惨叫一声,捂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满手的鲜血,最后缓缓地倒在姜黎身上。

姜黎费了很大力气才从男人笨重的身躯下钻出来。他拾起外套穿好,胃部一阵痉挛,他吐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光头喝醉了,黑子被砸昏了,他们可能杀了自己,所以只有现在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卷闸门被从外面锁上了,钥匙不可能在两人身上,只有天窗一条生路!

天窗斜下方有一台旧机器,要出去只能靠它了!

姜黎一点点爬上去,机器虽大,却很陡,他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攀上去,手臂手掌被旧铁划出了一道道血口子。

如果天窗是封死的话,就没有出路了!

姜黎从机器上抽出一根链条,用尽全身力气甩出去。

成败在此一举!

“哗啦”一声巨响惊醒了光头,他吓了一跳,用力揉揉眼,才看清倒在地上的黑子。他快吓尿了!孩子呢!地上散落了无数碎玻璃,他一抬头才看见了天窗狰狞的玻璃上,颤巍巍地挂着血珠!

姜黎满身鲜血地逃了出来,附近肯定还有他们的同伙,他不敢呼救,就趁着月色一直跑。

但是这是在荒郊,跑了半天也没有人影。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用光了,腿更是沉重地抬不起来,但他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不能死!

终于,竟让他找到了公路。

但是他刚爬上公路,就被迎面而来的明晃晃的车灯晃了眼,他再也支撑不住了,耳中似乎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他双眼一翻,就倒在公路上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辆汽车里就有姜老爷子。后面紧跟着救护车。

老爷子左等右等等不到孙子,给司机打电话也打不通,他就意识到出事了。老爷子动用了他所有的力量,才知道姜黎被绑架在郊外一座工厂里,谁知道半路就遇见了浑身是血的孙子!他竟自己逃出来了!

他就这样被救了。

众人只知道他是被绑架,有人劫了他的司机,伪装成父母的人,显然是蓄谋已久的。猥亵那件事显然是黑子为了私欲,违背了上头的意思,所以他不说也没有人知道。

只有姜黎一个人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从此以后,他就变了,再也不只是一个孩子!冷血、无情才是他的标签。

也就是在他康复之后,他就不顾老爷子反对,一个人搬回了自己家,那个常年没有人居住的地方。

不甘、痛苦、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力感!

谁又知道他内心的苦呢!连他的父母都不知道,他还在盼着什么呢!

他讥讽一笑,他已经不是那个渴望父母关心的孩子了。眼泪却从眼角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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