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凡十二则:蟹睛,寸关尺,美人首,自戕,同窗二,右邻,奇幻梦魇,刘某夫妇,白果,谈铅,某女,虎猫。
蟹睛——
邑有怪眼人,天生眼珠似蟹,可瞪出可收回者也。常以此谑于人前,人不之怪也。娶妻,妻不知,一旦瞠目,妻惶恐,以手掴其面,纤指瞽其一目。自此,独眸僵卧眶内矣,人谑其为“独眼小RB儿”云云。
《寸关尺》梗概——
寸关尺——女儿(葬棺揭迷)——武士——工匠——恶魔
美人首——
聊斋志异云:狂怪于飞头之国。
大蛇含头童年人头会飞,貌如董晓静之童年。
女儿身子插母手
蛇丹珠入口得活
关注人类情感世界
古代艺术的威力
天人合一的灵秀
我们(人类)的地位
由2002年东大街庙会说起卖艺一家人梆梆梆!奇情节奏古乐……缭绕梦中者……!
接上,美首曰:“我没有脚,我曾游历过泰山!”
自戕二则——
张某想当初从外边干活回来没进家,直接到他们旧房,吃了一瓶(100片)安眠药。好几天家人找不到他,听一起回来的人说同时进的村,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
后来从旧房找到他,屎尿一裤、恹恹一息,竟没有死。扶归养好,不意又回旧房自杀,喝的卤水。家人找到,已真归西矣。
又,赵某死前,她女儿在张坊找人给她爹“瞧”过,说是她爹的魂魄已入上中某洞(两年前就没魂儿了)。赵九成两年内骂人无忌。又,曾扬言:“我早把山洞修了个好好儿的呢!我早晚得死在里头。”果真之山洞喝过药,没死了,又自己回来了。不意两年后,自爆于家矣。
同窗二——
清风曰:
昔日父母养母猪以攻其读,其猪圈风水甚佳,母猪生子,连年丰产。后来,养了一头母猪,实已怀孕,而自计倘无孕年来必杀之。春节至,观无孕状,于是杀之。于圈缚之,身横圈口,五六壮汉不能驭,臂粗麻綆套劲而拽断。终究牵出,之屠,屠以其身体巨大,疑其有孕,又畏其灵也,终究缚于杀猪台宰之,插刀而拔,即丢,使魂魄不知捉刀者也。开膛剖腹,果有胚猪一十四枚,成而欲出矣。当其受刃之时,声咳咳然,气喘如人,若冤气冲天,清风手按之,于今不忍忆及。
清风时亦迷信几分,把圈中猪卧之草窝焚着,转身进屋。出屋观焚处,则俨然头、身、尾猪形矣。自此,其圈养猪再不能发矣。厌食而多病,盖冤气结圈矣。
同学李棚云:
某人,含口水一憋气,两眼角会喷水。喷出两道水线来,人称“活杨任”。
右邻——
右邻萍萍家有一只电子的玩具,装上电池即不停的大笑“嘎!嘎!嘎!”正如他们家人共有的欢快性格与响亮的嗓音,尤其是萍萍“哈!哈!哈!”……岁月远去了,老房子留下来了,萍萍奶奶寡居于此了,“嘎!嘎!嘎!”早已逝去,而院邻那边的隔壁,萍萍的叔叔一家,隐隐传来的欢乐,仿佛那逝去的余韵。其时他们兄弟两家真是同气连枝啊!
奇幻梦魇——
梦中的巨树、巨鸟、村野皆湖泽,怪星,怪飞行器,上天入地下水(死医水)皆我也。会飞腾的我,悲欢离合的伊人入梦,魔鬼、妖怪、怪象、并死活人、活死人、无边缥缈的魔(如山移动,如幕影轻盈……)皆可书之画之也!
刘某夫妇——
本村青年夫妇(小学同学刘某及其夫)吃在白涧中学,睡在板城村,其夫起早拉矿石去,所以开车回村睡觉,大早起来去拉矿石,时在三点多钟。其妇于炕尚睡。者天,夫走后,卧室门突然响了三声,俨然人用手指关节所敲:梆梆梆!屋灯开着,她就一惊,睁眼看着那门不敢动,说:“你呀!还没走呢?”没人应。那是一个单扇封门,内空,三合板夹层也,“忽悠!忽悠!哐当!”无风而自动,若外力所迫,但是没开,吓得她毛发倒竖,死盯着那门!似睡非睡,门开了:
走来许多兵,密密麻麻吗,衣衫不整,很是破旧——满屋满院全是军队,森森林立,在她面前晃动……
白天回到白涧中学,告诉了奶奶,奶奶说:“你们在对面打麻将,回去晚,带了什么鬼回去了。快买点儿印动票,烧烧吧!”
白果——
张道士命之于河滩捡卵圆石数十枚,蓄于锅,加水,掐诀念咒,手指命开锅,揭锅盖,石尽变鸡蛋,剖开,皆熟,味道与常无异也。谓之“白果”。故后世巫有“白果”称名鸡蛋者。
谈铅——
昔祖父在世,我尚幼,云及铅笔字纸经久磨损,祖父曰:少年求学,同窗某甚穷;有铅笔一支,其无笔可书,中折为二共用。时铅笔甚佳,写出来的字“越撂越黑”——经久清晰。祖母问及是何铅笔?吾已忘爷爷所答,盖胜今铅笔不啻倍也。社会经济变迁之故,非特殊奇货之谓也。
追忆幼年
今思,或是中华牌铅笔耶?
某女——
昔有某女,上中学,其同学男某去当兵,时写信与伊,明是促学,然真意暗里自知,女似嬉男心欢。待女说亲已成,男当兵归,闻知,急托人说媒,已晚矣!女既嫁。女为板城人士,男为白涧某。男后另娶,因与妻斗气,腰自缙两棒儿炸药自炸而殇。
二男女不成,似女不是。然人提及,因女之辩(其不明言),遂得嗤男之雅笑谈。——后选主题,另创长篇。(以己事寓之)
虎猫——
舅家有“虎猫”。其斑若虎,其纹似彪,且头上有“王”纹。其睛珠圆黄润,炯炯有神。自头至尾,欲常猫较,不啻两倍有奇。窜高跳远,短垣一跃即过,上树上房,有赛黄雾。白日盘踞如病夫,半夜出没似飞狐。常觅得半村老鼠殆尽,遂向鸡禽。今日捉一鸡,明日杀一兔,邻里大为惊扰。于是舅囊之于橐,挈之上车,开吉普之荒野欲弃之。至“林场”有故,启车,“虎猫”已破囊,窜跳而出,睛射贼光,窜房跃脊而去。自此,兽归大荒,“杳无音信”十数载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