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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夜不归宿(1)

一、丈夫失踪

刘凌的丈夫李民经常加夜班,加班晚了就睡在单位里。对于李民的夜不归宿,刘凌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李民只要晚上不回来,她也不打电话,自己和孩子吃完饭之后就该干什么干什么,等到夜里十点多钟,李民如果还不打电话来,她就和孩子睡觉。

这天是周五,刘凌掐指一算,李民已经连续一周没回家了,周末了,按说李民该回家了,可他为什么还不回家呢?难道单位周六周日又回班?刘凌给李民的单位去了电话,问李民在没在单位里。单位里的人说,李民这几天一直都没上班。刘凌觉得奇怪,李民没上班?那他上哪去了?刘凌又找李民一个办公室的同事,问李民到底去了哪。李民同事说,李民周一上班以后突然说肚子疼去医院,就再也没回来,这两天,单位领导正准备到李民家里看看李民呢,看他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放下电话,刘凌可就坐不住了,李民周一就没上班,他到底去哪了呢?就算他肚子疼去医院,有半天时间足够了,难道他得的重病?在去医院的路上出事了?刘凌赶紧打李民的手机,手机关机。刘凌急得直跺脚,一个大活人没了,这该怎么办呢?思来想去,刘凌报了警,请警方帮助查找李民的下落。

十几分钟之后,警察赶到了刘凌家里,仔细问过情况之后,跟刘凌要了李民的照片,说回去之后好好查一查。刘凌千恩万谢,说如果真能把李民找到,她一定给派出所送一面锦旗。

第二天,警方就通过各种方法对李民的行踪进行查找。现在,城市各个重要路口都有摄像头,没有特珠情况,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基本上都能查到线索。通过调取各个路段监控录相,警方发现,李民周一上午从单位骑自行车出来,离医院还有一公里的时候,李民突然拐进了一个胡同,从此李民就再也没出来过。

警方立即到那个胡同去调查,结果发现,那个胡同里有不少“美容院”。警察挨个门进,向“美容院”的人出示李民的照片,问她们见没见过这个人。“美容院”的人纷纷摇头,说从来没见过。

警察出了“美容院”继续在附近查找,结果在胡同尽头的废品收购站找到了李民骑的那辆自行车。警察对自行车进行了认真检查,结果发现自行车上有一些血迹。警察问废品收购站老板,自行车是从哪来的。老板开始吱吱唔唔,后来说了实话。他说,自行车是从胡同口拣的,当时地上有一片血,他问周围的人,都说不知道自行车是谁的,他就推了回来,想如果有人找就还给人家,如果没人找就当废铁卖了。警察让老板留下了案底,然后推走自行车进行检查。

检查结果显示,车上的血迹正是李民的。这血迹是怎么来的?警察推断有三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李民得了什么病,自己把血吐到了车上和地上,第二种可能是,李民出了车祸,受伤后血迹留在车上和地上,第三种可能是李民被人绑架,在搏斗过程中受用伤,血迹留在车上和地上。可不管哪种可能,胡同里都会有目击证人,因为李民进胡同的时候是大白天,一个大活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出了事,不会没人看见。可是现在,分明就没人知道李民到底出了什么事,这可怎么办呢?

警察找到了刘凌,把初步调查结果告诉了她。刘凌一听就哭了:“这么说,李民是凶多吉少了,他这么多天不回来,一定是出了大事儿了,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警察安慰刘凌,不管怎么样,他们总会把事情弄清楚,关键是刘凌要好好配合。警察说,如果李民得了什么重病,肯定会有人把他送到医院去,到时候到医院一查就能查清楚;如果李民出了车祸,胡同里没有录相,其他路段也能找到线索;如果李民被绑架,绑匪肯定会跟刘凌取得联系,因为绑匪大多是为了钱,拿不到钱他们是不会罢休的。警察嘱咐刘凌,如果有陌生电话找她,一定马上通知警方,他们会采取措施。刘凌一一答应,并对警察所做的努力表示感谢。

又是几天过去了,李民仍然没有下落。医院没有李民的记录,各路段没发现可疑车辆,刘凌也没接到陌生电话。也就是说,李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刘凌急得终日以泪洗面,她想,光靠警方找李民不行,她也得采取行动。于是,刘凌在网上发了个帖子,悬赏一万元查找李民的下落,并把李民的照片发到了网上。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网友大多是热心人。刘凌的帖子发出去才几个小时,就有个电话打进来。打电话的是个女的,她说她知道李民的下落,只是觉得赏金少了一点,她不想告诉刘凌。刘凌答应给她加价,如果能找到李民,而且保证李民安全,她愿意出三万元。打电话的人想了想,说:“那好吧,我告诉你,你要找的人现在很安全,他就在我的一个女朋友家里,我的女朋友是他的情人,他答应给我的女朋友买一套房了,可一直也没有落实,我的女朋友生生气了,想跟他了断,就把他关在了屋子里,如果你愿意出四十万,我可以从中说和,让她放了他。”刘凌一听,如同五雷轰顶,什么?我这么提心吊胆的找他,他居然待在情人家里,还让我拿钱赎他,做梦去吧!刘凌甩了一句:“我没有钱,你还是让她把人弄走算了!”就扔了电话。

刘凌趴到床上大哭了一场,越想越觉得委屈。想这么多年,她对李民真是一心一意,没想到他居然背着她在外面胡搞,这日子还怎么过?我不管他的死活了,我跟他离婚!刘凌恨恨地想。

二、网络黑手

刘凌给警方打了电话,说她放弃找李民的念头了,她要和李民离婚。警方感到奇怪,立刻派人将刘凌传唤到刑警队,让她详细说明情况。

刘凌到了刑警队,把李民已经有了下落的事情一说,警察就帮她分析开了,说现在有人要她拿钱赎人,其性质就是敲诈,是一种犯罪活动,目前刘凌要做的不是跟李民离婚,而是应该配合警方把犯罪嫌疑人抓获,找到李民。刘凌仔细想了想,觉得警察说得也对,就答应配合警方。

按照警方的安排,刘凌给那个女人打了电话,说愿意出四十万元,问她怎么付款。女人给了刘凌一个银行帐号,让她半个小时之内把钱打到账号上,只要钱一到帐,她会告诉刘凌到哪里领人。

挂了电话,刘凌马上与警方联系。警方以最快的速度,到银行查到了银行卡的主人。此人叫张蕾,23岁,外来打工人员,租住在平安里小区一个单居室里。警方立刻出警,把张蕾的住所监控住,然后派人到银行专门监控自动取款机的监控录相,一旦发现张蕾在哪里取款,立即通知巡警将其抓获。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为了能顺利找到李民,警方决定先让刘凌把钱打到张蕾的账号上,得知李民的下落之后,警方再对张蕾下手。

一切安排就绪,刘凌拿着警方给的钱到银行给张蕾打了款,然后电话通知了张蕾。十几分钟之后,张蕾给刘凌打电话,说钱已收到,让她到南京路上的上岛咖啡厅去找李民,李民就坐在一楼十号桌,靠墙角的位置。

得知了李民的下落,警方分兵两路,一路去上岛咖啡厅,一路去抓捕张蕾。刘凌跟着去了上岛咖啡厅,进了屋之后,她的眼里已经冒了火,一看十号桌上,果然坐着李民,面朝墙,正看电视。刘凌冲过去,一把抓住李民的衣服,大叫道:“你个没良心的,还有心这看电视?你在外面沾花惹草,让我在家里为你担心,你说还是人吗?啊……”刘凌这么一叫,李民回了头。刘凌定睛一看,哎,不对呀,这个人不是李民,只是衣服和李民穿的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察上前把那个人抓住,拉出咖啡厅上了警车。那个人有点蒙:“我没犯事儿啊,你们为什么要抓我?”警察问:“你跟张蕾到底是什么关系?李民到底在哪里?说?”那个人眨眨眼睛:“什么张蕾?我不认识啊,我是被一个女的硬拽进咖啡厅的,说请我喝咖啡,完事还给我一百块钱,让我先在这儿等着她,她出去一会就来,怎么她没来,你们倒来了?”

这时,另一路警察也把张蕾抓获,带到了上岛咖啡厅。跟那个男的一对峙,张蕾承认那个男的是她临时找的“替身”,敲诈刘凌一事,与那个男的无关。警察一看,便放了那个男的,把张蕾带到了刑警队。

经过审问,张蕾说了实话。她并不认识李民,也没有哪个女的跟李民有关系,她是看了刘凌在网上发的帖子,觉得有空子可钻,就编了一套瞎话,想诈刘凌点钱。没想到警方出手这么快,她刚从自动取款机上转完账,警察就把她抓住了。张蕾后悔的不行,说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看来以后还得老老实实打工,不义之财不能取呀!

张蕾被刑拘,等待她的将是严厉的审判。可是李民还下落不明,警察又一筹莫展起来。

知道李民没有在外面胡搞,刘凌又揪起心来。李民到底去了哪呢?这么多天了,他一个电话也不往家里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刘凌求警察抓紧寻找李民,李民是她家里的顶梁柱,她不能没有李民。警察答应她,一定多渠道收集信息,一有消息马上通知她。

这天,刘凌正在家里哭天抹泪,警察打电话找她,让她到刑警队去一趟。刘凌不敢怠慢,赶紧去了刑警队。警察先安慰刘凌,让她做好思想准备,如果李民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也要保持冷静。刘凌一听就哭了,她哪里冷静得了,说:“李民他到底怎么了?他现在在哪里?”

警察说,十几分钟之前,有人向警方提供了一条信息,说李民周一那天上了一辆去九寨沟的大巴车,大巴车的车牌尾号为345,而那辆大巴车中途出了车祸,车上有二十三人遇难,这二十三人中有二十二人已经确定了身份,只有一人死得最惨,也确定不了身份,警方希望刘凌能去认一认尸体,看死者是不是李民。

听警察说完,刘凌哭成了泪人。警察劝了好半天才把她劝住,带着她去了停放大巴车上遇难者尸体的医院。

刘凌到了医院太平间以后,得知其他遇难者已经被亲属认走了,并拿到了保险公司的给了死亡赔偿金。刘凌一到,保险公司的人也到了,他们已经在医院现场办公好几天了,也希望最后一具尸体被家属认走,把死亡赔偿金给了死者家属,他们也该忙别的事去了。

刘凌并不关心死亡赔偿金,她关心的是,死者到底是不是李民。医生打开冷冻柜,让刘凌辨认尸体。刘凌强忍着悲痛,仔细看那尸体。发现尸体因汽车油箱爆炸被火烧过,已经面目全非了,就连身上也都烧焦了,根本无法辨认。但从身高、体形来看,确实有点像李民。刘凌转过身去,不再看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警察问刘凌,死者是不是李民。李民拼命地摇着头:“我也不敢说,我更不敢相信,如果你们确认李民真的上了那辆大巴车,我想应该是他,说完,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三、兄妹争尸

刘凌晕倒,警察赶紧让医生抢救。当她醒来时,保险公司的人已经站在她的病床前了,把保单递到她面前,让她签字。刘凌又哭了起来,说:“我不要钱,我要人,李民,你为什么撇下我和孩子不管了?你好狠心啊!”医生、警察和保险公司的人都劝她,说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顺便吧,赶紧把各种手续办了,回家给死者入土为安吧。刘凌又哭了一会儿,才在保单上签了字,拿到了保险公司给了20万元存折。

拿着存折,刘凌不禁又落下泪来,这是李民的一条命啊,这钱她一分都不能动,要留给孩子,让孩子好好上学,将来上重点大学,毕业后找个好工作。这也是李民的愿望,他每天晚上都在单位加班,就是想多挣点钱,将来好让孩子不为钱发愁。现在,他的愿望实现了,可他也走了。刘凌越想越难过,便抱着存折哭了起来。

可是,总这么哭也不是办法,李民的后事得赶紧处理。她既然已经认尸了,尸体就不能再放到医院里。通过跟警方商量,警方答应帮刘凌找一辆火化车,先把尸体拉回刘凌家,让李民的其他亲属见李民最后一面,然后马上把尸体火化。那样,警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李民失踪案也就可以划上一个句号了。

李民的尸体是怎运回家的,刘凌一点都不记得。她只记得自己哭着给李民的弟弟和妹妹打电话,通知李民的死讯。然后,她就坐在李民的尸体旁,端了一盆清水,给李民擦洗身子,擦完之后,她给李民穿上了一身新衣服。

就在这时,李民的弟弟和妹妹来了,见了李民的尸,先是一通大哭,然后就问李民是怎么死的。刘凌一五一十一说,李弟和李妹半晌无言。最后,还是李弟先说了话:“嫂子,我哥既然已经死了,你也用不着太难过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商量一下怎么处理我哥的后事。”李妹也在一旁说:“是啊是啊。”

刘凌愣愣地看着李民的尸体,发现李民的脚还没有洗,就又换了一盆水,一边给李民洗脚,一边说:“我现在脑子很乱,你们说吧,怎么处理都行。”

李弟点着一根烟,说:“别的事都好办,就是一件事得跟你商量。”刘凌说:“你说吧。”李弟看看李妹,说:“我哥是出车祸死了,现在大巴车都有强险,坐车的人死了,保险公司会陪钱的,保险公司陪了我哥多少钱?”刘凌说:“陪了二十万。”李弟一听,眼珠子顿时一亮:“既然已经赔了钱了,我想这钱得有点说法,现在我爸妈还活着呢,按继承法规定,这二十万是我哥的遗产,我爸妈有要份,我和妹妹也要有份,你和侄子当然也有份,我的意思是说,这笔钱要分成六份,该谁得的谁得。”李妹一听,点头说:“是啊是啊,我哥说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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