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厢房的门悄然推开一道缝来，卯时的天空已经看到了一分白昼，微弱的光洒在房间中，女子纤瘦的身影轻轻的从门缝中闪了进来。
“露儿，你去哪了？”
女子关门的手一抖，心中突然慌乱的跳了起来，双手轻轻的放在胸前，转身的动作都有些狼狈，林露儿眼睛中满是颤抖，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蒋姐姐……”
“你心跳很快。”女官考核是辰时开始，卯时还不是起床的时间，也是最安静的时候。
现在只要蒋蓉艺愿意，便能听得到林露儿的心跳，“非常的快。”
“姐姐开什么玩笑。”林露儿笑道，极为不自然的双手僵硬的放下，“我……”
“原本我是不清楚的，但我现在大概明白，习武和不习武最本质的区别在哪里。”蒋蓉艺漠然站起来，“这种安静的时候，想听你的声音很容易。”
林露儿嘴唇哆嗦，却是没说出一句话来，双手有些颓然的垂在两边，双脚一软跪在地上，“我……没有别的意思的……子时的时候……我跟着姐姐出去了……”
“然后呢？”蒋蓉艺眸子一挑，竟然让自己身边的人跟出去了，而千代夙寒居然没有出手了结了林露儿？
“我……我以后都听姐姐的。”林露儿道，“我答应姐姐。”
她的家人的命都在摄政王手中，只有她在宫中助蒋蓉艺走的更高，才有机会活命！
“你想得明白就好。”蒋蓉艺拉她起来，她如果没有那个追随自己的决心，昨晚一定会死于非命。
无论是千代夙寒还是玉君彦，杀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都是不费吹灰之力。
“今天的考核，我会让你进前四的。”蒋蓉艺承诺道，一只手拉住林露儿的手，“敢不敢去做些疯狂的事情？”
“恩。”林露儿思量一番，最终狠心的点点头。
离辰时还有很长时间，两人都是半夜没有睡觉，倒在床上也就睡着了，还有一刻钟到辰时的时候才被烈囡囡叫起来。
“蒋姐姐，快点呀！”
烈囡囡在门口焦急的喊道，有些急躁的跺脚，“马上就到时间了！”
“知道了。”蒋蓉艺也不得拿了脂粉随手盖了一下眼底的青黑，还好化妆技术是有的，一层底妆还不会被人看出来。
上午是最基本的能力与礼仪考核，下午则是分到各个司处，和实习差不多，最后则是在晚间乞巧节活动开始之前进封。
“蒋姐姐也会有起晚的时候啊？真是稀罕。”略带讽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王爷惯坏了呢！”
“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在我身后吠，原来是柳二小姐啊。”蒋蓉艺冷笑一声，转身看着柳琦玥，“这不仔细还真没看出来，本来柳二小姐脸盘便小，再这么被刘海盖了一下，更是看不见了。”
话语刚落，人群中瞬间便安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看着蒋蓉艺与柳琦玥在人群中央对立。
“她居然提了那件事……”
“谁都知道柳琦玥喜欢的是王爷，蒋蓉艺胆子可真大……”
“不过王爷明摆着只对蒋蓉艺一个人……”
“就算王爷喜欢的是蒋蓉艺，就她那身份，配得上王爷吗？”
额头上的疤痕其实已经在消退了，柳家肯定不会让柳琦玥一张脸毁了，一听说柳琦玥的脸出事了，可是连夜让人花了高价从迭香谷买了修颜膏给柳琦玥。
“不过说起来，柳琦玥脸上的额伤好像是王爷把她扔到香炉上弄出来的。”
“据说是她故意把蒋蓉艺推到伊水湖里……”
杂乱的声音让柳琦玥狠狠的握紧了手指，抬眸狠狠的盯着蒋蓉艺，一口贝齿咬紧，仿佛随时都可以把蒋蓉艺碎尸万段一样！
“这是怎么了？”
右侧传来一声质问，众人纷纷行礼问安，“奴婢等见过柳圆大人。”
“都起来吧。”柳圆五官平平，还有着一双绿豆眼，如今是器司的掌事，六品女官。
“这里杂乱乱的，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柳圆摆明着是因为柳琦玥过来，都姓的一个姓，柳圆没道理不来管管柳琦玥的事情。
“启禀大人，是蒋蓉艺先挑起的事情，她将别人的短处拿来说笑！”站在柳家这边的几个小家族的女子立刻出言。
话锋立刻指向蒋蓉艺，众人纷纷后退了一步，生怕与蒋蓉艺站的近一点会被连累一样。
烈囡囡一愣，“你们这是颠倒黑白！是谁先开口的难道你们都没有听见吗？”
罗凝姗眼睛一横，“那倒是让大家说说，究竟是谁开的口啊？”
罗家是柳陌一手提拔上来的，也是新秀一样的家族。罗凝姗得意洋洋拥护在柳琦玥身边，威胁性的目光看着四周的人，她倒是要看看谁敢反抗柳家和罗家！
“是柳琦玥先和蒋姐姐搭话的。”林露儿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大人，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一个人算什么？”罗凝姗叫嚣着指着林露儿，“你跟蒋蓉艺是一个厢房的，谁知道你是不是被她收买了！”
“蒋蓉艺。”柳琦玥泪眼朦胧的站出来，“我就这么让你讨厌，你非要这样羞辱我你才开心吗？”
泫然欲泣的样子惹人怜惜，柳圆当即道，“来人啊，把蒋蓉艺压下，在飞鸾殿也敢闹事！”
“大人且慢！”林露儿挡在蒋蓉艺面前，硬着头皮看着柳圆，“您岂可只听信柳琦玥的片面之言？在场这么多人，还有蒋姐姐，她们都一句没说，即便是论规矩，您也不能拿下姐姐！”
“放肆！”柳圆喝道，“区区一个宫女也敢在本官面前口出狂言？”
“大人这样，难免会让人心凉吧？”
灵巧躲过宫女的抓捕，蒋蓉艺来到了柳圆的面前，“事情连调查都不调查，只听一人的片面之言，这知道与不知道的，都以为您这是偏袒自己家的人呢。”
“你……”柳圆拧眉，她在宫中做到六品女官就从来没见过谁敢这样对她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