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蓉艺捏着簪子，这个小姑娘和她并不认识，救了她的命还送了她东西，于情于理她心中有些过不去，便四处看了看，最终目光落在了一套红玉的头饰上。
是一对钗子加上一个样式不算复杂的步摇，蒋蓉艺从架子上取了下来，“店家，这一套要多少钱？”
老者抬眼看了一眼，心中似乎稍是有些复杂，“来的人很少能从老朽这里看中这一套，姑娘确定？”
“老朽这里，一套头饰，一个故事，可是这一套，并没有它的归属。”老者将这一套头饰取了出来，“它不是完美的。”
“老朽不卖了。”
蒋蓉艺刚想说些什么，便看着百里思萱隔着袖子轻轻的抓着她的裙子，看着那一套头饰，伸手直接拦住了老者，“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如果说没有故事，您就不卖了是吗？”蒋蓉艺道。
蒋蓉艺看着老者，他不愿意卖的那一套，她身边的这个小姑娘想要！
鲜红的红玉点缀着银质的蝴蝶和花瓣，背后还有一弯弯月，这样简单的构造实际上不缺柔婉和大气，而百里思萱的眼睛也未曾有一刻从那头饰上离开。
就和普通的孩子一样，对好看美丽的事物抱有一个美丽的心。
“没有能配得上这一套的故事。”老者道，“它本来就不是正常的设计。”
一般来说，很少有少女的头饰是选用红玉的，这红玉的成色几乎已经赶上宫中的标准了，但是却只用了银托，虽然同样美丽，但是却比起金托少了一分华贵，而同样达官贵人又有几个会选则用银质的东西。
更何况这红玉并非是普通人用得起的，带在头上怎么看都会显得不合规矩。
“那我若是给它创造出来一个故事呢？”蒋蓉艺直接言明道。
老者似乎没有想到蒋蓉艺竟然对这一套头饰有这么强烈的执着，抬眼看了她一眼，“老朽拭目以待。”
“喂……”
裙子被轻轻的拽了一下，蒋蓉艺低下头去，看着百里思萱，笑道，“放心吧，那个其实挺合适你的。”
百里思萱又看了一眼那个头饰，随后低下了头，“恩……”
蒋蓉艺只是当她害羞了，并没有太在意，蒋蓉艺走近了那一套头饰，随后从拿起了手上的簪子，对着自己的手掌狠狠心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三两滴血落下，却突然如同活了过来一般，在头饰上的红玉上游走了一圈，泛着浅浅的红光，最终成为了一只完整的凤凰！
仿佛耳边还传来了一声凤鸣，却是有些显得凄惨和沙哑，却也在那一瞬间，光芒映满了整个屋子，明亮的红光映红了所有人的脸，如同火一样，带着生机又包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实际上对于蒋蓉艺来说，这就是一个她现在做得到的小把戏，不过现在是拼演技的时候！
“神灵在上。”蒋蓉艺用了些神力将三样东西托了起来，瞬间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瞬间张开了全身的力量，泛着淡淡的金红色的，看着三个头饰缓缓的落在她的眼前。
老者的目光中似乎多了一分光泽，看着那金红色的光芒似乎有些激动，却哆嗦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为圣而复诉贤焉，乍初火亦腾辉，鸣昭昭于夕否悔于夕，生翱于九天驰天下王路，续九转千殇同幽冥独毅然之翩翩，涅槃同业火齐辉，并淑贤藏珍彻响天下，望金通直而知百戾煌煌，禅月寂无殊，暮暮晚泠风，宫徵又华诗章羽，焚就新元。
她赞生命的火，在这小小的屋檐下，显得格外的强大。
口中繁杂的文字诉说着火焰的明亮，老者看着她，逐渐的湿润了眸子。
钗子落在了掌心，蒋蓉艺转头看着老者，“不和规矩的首饰，由不是常规来打破，送给别样的人。”
轻轻递到了百里思萱面前，“谢谢你的桃花簪，还有在芙蕖城外的时候，也谢谢你。”
“我喜欢你身上那颗，给我换一下好吗？”百里思萱看着蒋蓉艺衣角上坠着的珠子，愣了良久道，“好吗？”
那是蒋蓉艺拿来压裙角的，并非什么名贵的珠子。
“好吧。”拗不过百里思萱的眼神，蒋蓉艺答应了下来。
趁着蒋蓉艺在取裙角上的玉珠的时候，百里思萱轻轻伸出手，在那颗最大的珠子上滴下了一滴漆黑的鲜血。
瞬间消失在珠子中不见了。
拆下来用一根简单的绳子打了一个接，百里思萱将自己的手藏了起来，“这个给你，这个是我的。”
就和小孩子的交换一样，只不过这钗子少了一颗红珠，却补了一颗白珠，稍微显得有些不是那么相得益彰了。
蒋蓉艺伸手将三样插在了百里思萱的头发上，笑道，“很好看。”
百里思萱也跟着笑了笑，突然从店中跑开，蒋蓉艺想要追却转眼发现她人已经不见了，倒是有些失落。
她还有问问那个孩子究竟叫什么名字，还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还是先把钱付了吧，蒋蓉艺拿了荷包，“店家，那一套多少钱？”
“姑娘给那一套头饰取个名字吧，老朽，没打算收钱。”老者道，“老朽活了这么大的年岁了，现在终于可以解释这一套头饰的来源了。”
“便是等着姑娘的到来。”
“或许是上天注定的吧。”蒋蓉艺也不忍心破坏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的想法，神明在他心中早就已经根深蒂固，不是她能改变的了的。
“那套头饰，不如就叫做……”抬头想了想，蒋蓉艺突然笑道，“流年飞月。”
“它的存在，经历了很长的时间，想要化蝶飞月，却一直没有等到时机。”蒋蓉艺道，突然觉得也很感慨，时光过得很快，可能眨眼间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若是想要成为一个可以在这个世界随心所欲的人，她还需要很多匆匆的流年。
“流年飞月……”老者反复的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老朽收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