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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佩里亚斯与梅丽桑德》赏析

第一幕

第一场:秋天,一个森林中。神情严肃、身体健壮的戈洛狩猎迷失了方向,在茂密的丛林中徘徊。在水泉边遇见了一位美丽的姑娘,姑娘见有人靠近大吃一惊,想要尽快走开,戈洛解释再三打消了她的戒备。她向戈洛说,她的服饰都已被灌木扯破了,那可是公主才会有的服饰。她的金冠也掉落到了水泉里,为此她极其伤心,可又拒绝戈络要替她寻找的建议。另外,她只告诉戈洛她名叫梅丽桑德,出生在遥远的地方,现在逃亡在外,迷失在森林中。除此之外,在她嘴里几乎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戈洛劝梅丽桑德跟他一起走出森林,梅丽桑德问戈洛:“你要去哪里?”戈洛也不知如何回答,好像有几分命中注定的不祥之感。他只有告诉梅丽桑德:“我也迷路了”,自己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于是,他们俩一同离去。

第二场:凯亚尔城堡中的宫殿中。6个月过去了,双目失明的国王老阿克尔正在听吉尼维夫读戈洛给佩里亚斯的一封信。信中讲述了他与梅丽桑德已经结婚,而且就要和新娘一同踏上归程,并介绍说尽管已结婚六个月,但对于妻子的身世他还是和当初一样知之甚少。

这时,佩里亚斯向爷爷和母亲要求准予他去拜访一位病友,老国王提醒孙子:你的父亲也在病中,需要照料,并命他去悬挂信号灯以便给即将回归的哥哥指路。

第三场:海边的一片花园中。梅丽桑德与吉尼维夫正在散步,佩里亚斯走了过来,望着送戈洛与梅丽桑德回来的小船告辞而归,心中有一丝离别的伤感。他们的谈话中也预示了一种不祥的征兆,佩里亚斯预感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吉尼维夫告辞离去,佩里亚斯挽着梅丽桑德的手臂边散步边往城堡走去。梅丽桑德显得十分兴奋,双手捧满了鲜花,问佩里亚斯:“哎!你为什么要离开?”佩里亚斯告诉她要去看望一位生病的朋友,并说次日便要启程。梅丽桑德听后神情大变,可以看出她是在为佩里亚斯的离开而依依不舍。

第二幕

第一场:森林公园里有一处古老的喷泉,名为“盲人之泉”,据说能使盲人重见光明。佩里亚斯与梅丽桑德散步至此,佩里亚斯介绍说:“人们可以听到水神在酣睡。”于是俩人俯身侧耳细听,梅丽桑德好像无意识地玩着她手中的结婚戒指,把它抛向空中再用手接住,然后再抛向空中……,终于使戒指落在了深深的泉眼中。梅丽桑德一副心慌意乱的样子,问佩里亚斯应该如何向戈洛交代,佩里亚斯回答并说出实情。

第二场:戈洛的房间里。在梅丽桑德将结婚戒指丢进喷泉的时刻,戈洛也恰好在打猎中从马背上摔下来身负重伤,卧床不起。梅丽桑德走近戈洛的床边,眼里含泪。戈洛温柔地将她揽在身边,耐心地安慰着她。突然,戈洛发现他送给梅丽桑德的结婚戒指不在她的手上,便厉声询问戒指的去向。梅丽桑德很害怕,佯说自己也刚刚发现戒指不见了,并估计是在海边的洞穴里同小莫尼沃德一起游戏时弄丢的。戈洛听后很生气,责令她立刻把戒指找回来,因为她一人不敢去洞穴,戈洛便请佩里亚斯与她一同前往。

第三场:在洞穴里。已是夜晚时分,月光艰难地照进洞里、更增添了黑暗与恐怖的气氛。明知这里没有戒指的梅丽桑德与佩里亚斯还是仔细地观察这个地方,为的是能向戈洛做详细的描述。他们突然看到了月光中三位老乞丐在岩石上偎依而眠的场面,这是一幅令人恐惧不安的景象。佩里亚斯挽着惊恐不已的梅丽桑德急速地离开了洞穴返回城堡。

第三幕

第一场:城堡的塔楼边。窗下有一盘旋式的楼梯延伸到窗边。梅丽桑德正在窗边梳理那浓密的头发,唱着优美的爱情歌曲。佩里亚斯来了,梅丽桑德探出窗外观望时,长发如瀑布般飘洒在佩里亚斯的头上,她要佩里亚斯答应明天不去远行,然后伸出手让佩里亚斯亲吻。受惊的鸽子在周围飞个不停,梅丽桑德说道:“它们将要在黑暗中迷失方向。”她的话似乎在暗示灾难的来临。

这时,戈洛登上了弯弯曲曲的楼梯,看见了妻子和异父兄弟的行为,告诫梅丽桑德不要俯身探出窗外,不要在黑暗中玩耍。并责备他们的行为幼稚,“真是些孩子”他脸上露出不自然的微笑。

第二场:城堡中的地窖里。戈洛手提一盏灯,领着佩里亚斯来到一处溺浸瘴气的枯池旁,他们低头望着那儿的一潭死水。戈洛问佩里亚斯:“你闻到腐臭的气味了吗?”佩里亚斯轻轻点头,似乎明白了兄长的用意。当俩人默默地离开这个臭气冲天的地窖后,他们都显得焦虑不安,好像不祥的征兆并没有被驱散。

第三场:地窖出入口的平台上。俩人重见阳光时都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戈洛告诫佩里亚斯:梅丽桑德要成为母亲了,禁止他以后再去打扰她。并说昨天所看到的只是一种儿童游戏,以后再不许发生。戈洛要求佩里亚斯尽量避开梅丽桑德,但又不要做得太明显。

第四场:黄昏时分的城堡塔楼下面。戈洛向小英尼沃德询问有关佩里亚斯与梅丽桑德的事。小孩的回答使他更增添了怀疑,“他们总是在黑暗中哭泣。”并学着他俩在雨中亲吻的样子把脸贴在父亲的胡子上,惊讶地说:“你的头发、你的胡子都成灰白色了,都成灰白色了。”一道光亮闪现在他们头顶上,那是梅丽桑德房间里的灯光。戈洛将孩子举过头顶问他看到了什么,小英尼沃德说看到佩里亚斯与梅丽桑德在一起。孩子的脸上显出一种说不出的恐惧,请求父亲把他放下来。此刻,戈洛已情绪激动、恼怒万分,他确认佩里亚斯与梅丽桑德已有了私情。

第四幕

第一场:城堡的一间房屋里。佩里亚斯来和梅丽桑德告别,告诉她自己要远离此地,晚上有话要与她单独谈,两人约定在喷泉边做最后一次幽会。佩里亚斯走后,阿克尔国王进来了,他因自己的儿子即佩里亚斯的父亲身体康复而高兴,相信此后这里的阴郁气氛将一扫而空。老人向梅丽桑德表示了同情,并亲吻了她的额头,说:“老人有时需要用嘴唇去接触女人的前额或孩子的脸颊,借此永葆旺盛的生命意志,驱除死亡的威胁。”

戈洛突然走了进来,他前额带着血迹,向爷爷解释说他刚刚穿越了茂密的棘荆丛林。梅丽桑德要为他擦去额头的血迹,他粗暴地拒绝了,大声喊道:“把剑拿来!”梅丽桑德急切地询问着并从祷告台上取下剑递给他,身体也在不停的颤抖。“你哆嗦什么?我又不杀你。”戈洛以一种轻蔑的语调说,然后转向老阿克尔国王,问他从梅丽桑德的眼中看到了什么?阿克尔回答:“我看到的是纯真无邪!”“纯真无邪?!”戈洛已近乎疯狂的吼道,梅丽桑德惊恐地退缩到一边,但戈洛仍奔上前揪住她的头发使劲摇晃。老阿克尔大惊失色,高声叫道:“戈洛,住手!”戈洛为之一震,渐渐恢复了理智。他放开了梅丽桑德,嘴里说着一些含混不清的话走了。“是什么在作孽呀?他喝醉酒了吗?”老阿克尔问道。梅丽桑德哭诉着:“不、不,他恨我。是我让人讨厌。”老阿克尔暗自思忖:“如果我是上帝,我会如何去怜悯男人的心。”

第二场:森林公园的喷泉旁边。(这里原本有小英尼沃德放丰的情节,德彪西的总谱上也有这段音乐,但后来渐渐被删去了)佩里亚斯首先来到了这里,他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把未曾说出的话告诉她。梅丽桑德来了,她告诉佩里亚斯她是趁戈洛熟睡偷着跑出来的。这时已是深夜,还有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城堡里所有的门就都要关闭了。佩里亚斯语无伦次地向梅丽桑德说明他为什么要远离,并郑重地告诉她:“我爱你。”梅丽桑德轻声地说:“我也爱你。”此刻,一阵阵关门声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幸福,他们意识到今夜将不能回城堡了。“这样更好。”梅丽桑德大声说,俩人狂热地拥抱在一起。

梅丽桑德感觉到黑暗处有人在窥探,她悄悄地告诉了佩里亚斯。这时,戈洛从树后面走了出来,满脸的怒火中含着杀机,手中握着梅丽桑德递给他的利剑,虎视眈眈地站在他们面前。佩里亚斯似乎意识到了不可避免的灾难已经降临,他绝望地吻了梅丽桑德之后喊道:“星星在陨落”,迎着戈洛的剑走去,戈洛顺势刺倒了佩里亚斯,尔后又去追赶仓惶逃命的梅丽桑德。

第五幕

梅丽桑德的房间。只受了轻伤的梅丽桑德惊恐之中早产了一女婴,她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婴儿放在床边的摇篮里。自杀未遂的戈洛现在沮丧、悔恨,痛不欲生。老阿克尔在一旁不停地走动,两位医生也在忙碌着。梅丽桑德苏醒过来,戈洛走到她的床头,请求众人能允许他俩单独呆一会。屋里一片静寂,戈洛恳切地希望梅丽桑德如实地告诉他:“你爱佩里亚斯吗?”“是的,他现在在哪?这就是罪恶的恋爱吗?”戈洛无言以对。

阿克尔、医生和佣人走进屋里,他们把女婴抱给梅丽桑德看,她脸上泛出了一丝微笑,眼睛里包含着依依不舍之情。戈洛想再次走近她的床边,老阿克尔阻止了他,“别再打扰她了,现在我们必须小声说话……人的灵魂喜欢独自离去。如此沉重的负荷,如此柔弱的心灵。”远方的钟声隐约回响着,佣人们纷纷跪在地上,梅丽桑德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双眼还在平静地注视着什么……老阿克尔告诉戈洛他不能留在这里了。“现在她需要安静……”

大幕徐徐落下……

作为歌剧作品,德彪西的《佩里亚斯与梅丽桑德》是惟一一部。它是那样的孤单,既与以往的歌剧形式截然不同,身后又没有相似者出现,独一无二,形单力薄。但在歌剧史上却占有着特殊位置。

《佩里亚斯与梅丽桑德》是德彪西音乐风格的一次集中体现,后人从这里学到许多有益的手法,却没有产生出与此剧风格相近的歌剧作品。它在戏剧音乐领域内享有独一无二的地位。

(佩里亚斯与梅丽桑德)的音乐是以主导动机的方式写成的,尽管这一创作方式在反对瓦格纳音乐的时候已被德彪西批判的体无完肤了,可他又使其得到了再生的机会。德彪西具有自己的处理音乐戏剧性的方式,他将典型性的音乐主题深藏在管弦乐织体之中,而且人物角色也并不亲自表现自己的音乐动机。这样就使听众很难对音乐进行把握,即使是欣赏过十几遍的演奏,若不了解这一特征也同样无所适从。

美国人劳伦斯·吉尔曼在《佩里亚斯与梅丽桑德》出现在美国的歌剧院之时,撰写了一篇对此歌剧的解说性文章。指出他在歌剧音乐里找到了20多个典型性的音乐主题,为使观众欣赏歌剧时有一个大概的依据,他将这些主题分别标上了名称,如“梅丽桑德”主题、“戈洛”主题、“佩里亚斯”主题、“森林”主题、“梅丽桑德的纯情”主题、“喷泉”主题,等等。这位作者同时也告诫人们这些主题常常是含糊不清的,不能用欣赏其他歌剧音乐的方式来欣赏这种音乐。

《佩里亚斯与梅丽桑德》的音乐就如同在每一角色的头上罩上了一个音乐的光环,角色的活动带动了光环的各种变化,从而使整个舞台上的音乐效果显得斑斓夺目、五光十色。这也是德彪西力图通过这种手法来建立歌剧音乐繁杂的织体脉络的一种方式。

与其他歌剧形式相比,《佩里亚斯与梅丽桑德》的音乐风格呈现出混合体的特征。它是由几种艺术表现形式有机地融合在一起的,抒情性和戏剧性相结合,欢快的情调与悲剧的色彩水乳交融,咏叹调与宣叙调二者合为一体,使音乐产生了不同凡响的效果。在《佩里亚斯与梅丽桑德》中,德彪西充分地表明他在创作管弦乐与人声二者合一的作品是那样的游刃有余、得心应手。

《佩里亚斯与梅丽桑德》是德彪西以才智和心血铸成的一座歌剧史上的丰碑,它那令人荡气回肠的艺术效果,将在世界各地的歌剧舞台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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