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远走到妻子身边轻拍着她的肩,安慰道:“老婆,你先把腿伤养好,其他的就不要过多操心了,再说前几天你不是也答应过儿子了么,他那天在这里也说过要结婚的啊。”
“我答应了吗?我答应什么了啊?”乔希琳抬起泛红的眼圈,愤愤地吼,“我那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我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我以为他是怕我再去找那个臭丫头才故意那么说给我听的,谁知这个傻孩子真去求人家了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
儿大不由娘啊,周致远长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地说:“好了,不要难过了,儿子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他想做的事情,我们哪一次阻止得了?你就看在他迫切想结婚的份儿上,接受夏家那孩子吧,再说她也不是你以为的那么不可接受……”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乔希琳愤然抬头,很是失望地盯着丈夫,“你一开始就对那臭丫头印象不错吧?你是怕我生气才不对儿子表态的吧?你是不是早就想着成全他们了?你真是过分,真是叛徒,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老婆,这么多年,我有背叛过你一次吗?我哪次不是听你的?”周致远看着被气得口不择言的妻子,耐着性子好言相劝,“但天底下能干过自己孩子的父母又有几个呢?我们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再说闹翻了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不但劝回不了儿子的心,还得罪了儿子。如果坦然接受这个事实,情况就会不一样了。到那时,儿子因为心里感激你的成全,结婚后只会更加孝顺你。说不定夏雨彤也会是个好媳妇。你这样想想,我们不但没有失去儿子,还得到了一个儿媳呢。”
“你做梦,我死都不会让她进门!”乔希琳顺手抓起一个枕头就朝丈夫身上丢去,同时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她指着丈夫和明珠嘶声哑嗓道,“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想自己安静一会儿……”周致远没有说话,他了解妻子的脾气,正在这个气头上,除了让步,没有任何办法能让妻子消气。他无奈地冲明珠使个眼色:“我们先出去一下,让你乔阿姨独处一会儿吧。”
四点钟,周乔方非准时赶到交易所楼下,安静地坐在车内,一边听着悠扬的音乐,一边幸福地等着夏雨彤下班。他觉得终于可以舒半口气了。按照夏家的人员情况来说,最难搞定的就是叶敏和夏司令。现在已经取得了叶敏的首肯,剩下的夏司令,只要自己把底牌一亮,准保那个脾气火爆又比较豪爽的老爷子眉开眼笑地点头,因为……纵观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还没见过哪个老人不喜欢四世同堂。不知不觉,半个小时的等待时间就在搞定夏司令的臆想中度过。直到夏雨彤站在车前了,他还沉浸在幸福的想象之中。
夏雨彤轻轻敲击着半开的车窗玻璃:“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周乔方非忽然被敲击声打断了美妙的臆想,抬眼看到声音的主人竟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他立即推开车门下车,紧紧地拥抱住细雨中的她。看着交易所门前来来往往的人群,夏雨彤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慌忙脱离他的怀抱,嗔怪地白了他一眼。知道她脸皮薄,周乔方非不敢再有亲昵的举动,只得老实地回到车上。等夏雨彤坐稳后启动车子,迅速驶离交易所门前。
“你真的要去我家吃晚饭?”看着渐渐倒退的交易所大楼,夏雨彤不放心地问,“你不怕我父母在饭桌上给你难堪?”周乔方非摇摇头,一手把方向盘,一手紧握住她的手:“只要他们同意我把他们的宝贝娶回家,就算给我再多的难堪,我也当作甜蜜收下。”
“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你扯什么娶不娶的。”夏雨彤的嘴角微微翘起,看得出心情不错,她慢条斯理地问,“说说看,你都准备了什么招数对付他们呢?”
“糖衣炮弹加声泪俱下。”周乔方非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愉悦,“每人一份的礼物我都准备好了,就差去订鲜花了。你们家有奶奶、外婆、伯母、岳母、你,刚好是五朵金花,真真是吉利。”夏雨彤听他这么说,知道他肯定另有打算,就开玩笑道,“不要送花了,你每天给我送花,我们交易所的保洁人员都有意见了,说是要找你讨要额外的辛苦费。”
“给,这个辛苦费必须得给……”周乔方非的话没说完,他的电话就响了。
“周大哥,乔阿姨……”明珠带着哭腔叫喊。明珠的声音尖锐刺耳,周乔方非不是很相信地沉声问:“怎么回事?”看着乱成一团的病房,明珠颤栗地靠在窗台一角,带着哭腔喊叫:“乔阿姨出事了,你快过来吧……”
“中午不还说要出院吗?这会儿出什么事了?”不是冷漠,而是周乔方非知道母亲擅长用计,特别是由母亲的应声虫明珠来通知自己出事的消息,他觉得可信度简直就是为零。“就是……”明珠已没有能力编造任何谎言欺骗周乔方非,他早晚要知道的,何况也真是因她而起,“是我看到你中午在咖啡馆与叶敏见面,就一时口误告诉了乔阿姨,她一时想不开,竟然吞了医生开给她回家吃的安定……”
“我父亲在不在?”周乔方非下意识地侧首看了看夏雨彤,而夏雨彤正定定地看着他,一脸的担忧。
明珠看着病房内刚陪着乔希琳洗完胃的周致远,以及正好赶上的姨妈和舅舅,压低声道:“在的,大家都在,就差你了。”木然挂上电话,周乔方非把车子靠路边停了下来,侧首看向夏雨彤。她见他停了车,这才谨慎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