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忽地寂静下来。安安仰面盯着病房的天花板出神,忽然听到门“吱呀”一声,闪身进来一个体型修长的人影。“呦,你那帮朋友对你不错嘛,都这么久了才离开病房?”来人顺手把门关紧,又大摇大摆地坐在安安对面,“你这里有没有吃的?我肚子有些饿了。”
安安听完来人的话,就将床头柜上的一盒蛋糕递上去:“我这里不比你的地盘,将就吃吧。”
“难吃……这是人吃的吗……”来人突然抬起头,“你不会出卖我吧?”
安安语气阴冷:“就算我要出卖,那也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啊?”来人攒起细致眉线,妩媚的脸上假装恐惧,“你的意思是我自投罗网?”
“你总算说对了一句话。”安安拿起一瓶饮料,重重地掷到来人的近前,“你一个人做的?”
“当然不是啊。那么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你太高看我这个弱女子了……”
也就是说还有人参与,目标范围是不是更大了一些?安安的心头一松。
“你不要担心……”来人吃完东西,拍拍手,“没人会怀疑你的。”
没人怀疑?安安冷笑:“那你晚上来干吗?你不知你的身份……”
来人冷笑一声,打断安安的话:“没有我的身份,你昨晚能顺利潜入我表哥的柏拉图?你能顺利得手?你能尽情表演?”
这个该死的女人!安安又惊又怒:“你这么大声就不怕被人听去告密?”
噩梦如约而至,夏雨彤一夜睡得很不踏实。周乔方非几乎是一宿未眠地哄着她,给她讲笑话、讲故事、哼着歌的才把她勉强哄睡。直到黎明时分,看到她睡得比较沉了些,他才在困意席卷下沉沉睡去。刚刚睡了不久,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说话声和电话声。他怕吵醒她,就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随意披了一件睡袍匆匆赶到楼下。
看到儿子从楼上下来,周致远温和地笑道:“怎么这么晚才起床?”
“昨晚睡得比较晚。”周乔方非打了个哈欠,眼底有浓浓的疲倦,“爸,您这么早过来,有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妈想和你商量些关于你婚礼的事情,她忽然变得比较热心,打电话都不行,一定要我亲自跑到你这里一趟。”周致远看着儿子似乎彻夜未眠的样子,就试探地问,“你这个样子,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在这里?”
周乔方非迎上父亲探究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点点头:“昨晚她受了一些惊吓,直到凌晨才睡着,这会儿还没起床,就不用叫她下来给您打招呼了吧?”
“不用不用。”周致远立即摇头,想了想,又温和地商量道,“要不这样,趁这会儿她正在休息,你先跟我回去一趟,先和你妈妈聊聊你们婚礼的事情。你也知道的,自从车祸后你妈妈的想法就很多,你也不想让她以为你不尊重她,再起波澜了吧?”
周乔方非想了想,难得母亲同意并主动热心他和夏雨彤的婚事,他岂会不配合?
“闻兄!”仲夏会所的入口处,闻毅转身回眸,看见身后的人时,不能说全无讶然,“孔总,你这么早过来?”空白合同事件之后,燕南和裕泰又双双被夏越逼入绝境,秋南天竟利用秋飞扬诱骗夏雨彤出去,导致周乔方非到嘴的肥肉吐回去不说,还损失了几个大单子。就连仲恺都为了秋南天不再对夏雨彤起歪脑筋,也答应了几个条件的,那些虽是已过去的秘闻,可这孔维乔明知仲夏会所的老板就是仲恺,还跑来干吗?
“闻兄,你喜欢看戏吗?”
“看戏?”闻毅一眉稍稍掀高,亲和面上挂了几分好奇,“难不成孔兄最近跟着有胆有识的岳父混得盆满钵圆了,就跑过来请我看戏?”
孔维乔尴尬一笑:“放眼江南,能识戏懂戏更乐意使人生如戏的人,除了仲总,也只有闻兄了。这出戏,我当然要请你看。”
“那我真是不胜荣幸了,要怎么看呢?”闻毅瞳光跃动,俨然被挑起浓浓的兴趣。
孔维乔掸开肩上飘落的枯叶,笑看说:“这……站在入口处,似乎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孔兄的意思是想进来再说?”
“我要不进来,这戏又如何唱?”
“可惜仲总并不在会所内,听说,他今天要飞瑞士。”
“周乔方非今天会来,还有一些大明星也要来的,闻兄不想看看吗?”
言来语往间,闻毅极为捧场地笑笑:“莫非孔兄与夫人又想起什么绝妙毒计了?”
听他这么讥讽,孔维乔也不掩饰:“只有妙计连连,戏才好看不是?”
“有趣,太有趣了。”闻毅邪魅一笑,“孔兄请!”
夏雨彤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11点。床头赫然放着一束新鲜的蓝色妖姬,上面照旧是插着一张卡片。她探过身,拿起卡片,上面是周乔方非的字迹:老婆,我有事出去一趟,有什么需要可以让保姆去做,早餐已经准备好了,饿了就先吃点,醒来后给我打个电话,我很快就会回来。
虽然老婆二字让夏雨彤嫌弃一番,最终她还是拿起手边电话,拨了号码出去。
“老婆你醒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温和带笑。
夏雨彤对他执着冠给她的“老婆”称呼直接忽略,只是“嗯”了一声,算作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