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隐匿在面具后的一双眼刹时间转过无数次,似在衡量。其实他们三个也是大学毕业的都市白领,只是急需一笔钱来填补自己亏掉婚房的钱,所以在哑巴弄口对面的小饭馆吃完饭走出来时被这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拦下,要他们三个帮忙把夏雨彤绑来教训一下,当时喝了酒,加上对方从二十万加到三十万的辛苦费冲昏了他们的头脑,当场答应下来。但,五千万……这个看上去淡定优雅的女子,一张口就答应给他们五千万!这样的天文数字只暗示着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绑了这辈子都得罪不起的人。想到这里,他紧紧拽起阿土的手:“阿土,我们走!”
“事情还没结束,咱们走啥啊?”阿土脚步趔趄地跟在阿毛身后,不住地叫嚷。
夏雨彤一看他们想走,暗中拉开手上绑着活扣的绳子,真诚安慰道:“别担心!你们又没有伤害我,我会保你们没事的。”顿了顿,她冲来人扬声道,“孔维乔,我不知你为什么绑我,但只想问一下,你把安安怎样了?”
见自己被夏雨彤识破身份,孔维乔索性摘下面具,恶狠狠地说,“她死不了!你快告诉我仲恺在哪?”夏雨彤一怔,仲恺做过什么让孔维乔冒这么大风险绑架她?突然仲恺在酒会上说的——“要不是为了设计周乔方非,我为什么要和孔维乔费心周旋”这句话从她脑中一晃而过。她终于明白,秋飞扬说因为她才导致裕泰和燕南被清盘的罪名,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自从上周你们夫妻在仲夏会所设计了一出好戏后,我就没有见过仲恺。”
“不愧是周乔方非看上的女人,都到这会儿了还敢骗我?”说话间,孔维乔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但你要看看你今天能骗得了我吗?”
“那你看看你敢杀死我吗?”盯着孔维乔那明晃晃的匕首,夏雨彤淡定地笑问。
“你以为我不敢?”孔维乔步步紧逼,把匕首压上雨彤的脖颈,“你最好给我马上联系仲恺,让他把答应我的条件都兑现,否则,一无所有的我凭什么不敢杀你!”
夏雨彤丝毫不惧地看着他,“既然你到处都找不到仲恺,那我也不一定能联络得到他,但是还有一个人,不管你想要什么,我想他都会满足你。”
想要什么都能满足?骗鬼呢?孔维乔冷嘲道:“你说的是哪路神仙?我坦白告诉你,既然我花这么多力气把你绑来,今天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不要这么悲观,只要你拿我的手机给周乔方非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在你手里,我想就算你要回裕泰,他也会马上给你。”
“周乔方非?”阿毛和阿土惊得舌头打结,“就是周氏的少董周乔方非?”
夏雨彤冲他们点点头,继而平静地看向孔维乔:“你该很清楚周乔方非的为人,他能为了我收购你们的公司,也能为了我还给你一个公司。如果你能及时收手,再放过安安,相信我会说服他不去追究你绑架我的罪名。”衡量再三,孔维乔的匕首终于从夏雨彤的脖颈上撤离。他心里很清楚——仲恺对孔家出手是因为秋飞扬在会所对夏雨彤的折辱;周乔方非对孔家江南度假村的收购,也是因为夏雨彤喜欢那里。综合来看夏雨彤对周乔方非的影响力,周乔方非一定会对夏雨彤言听计从。相对于逃亡一生或在监狱里蹲完下半辈子,夏雨彤的建议对他更具吸引力。想到这里,他仍有最后一丝迟疑的问:“你真不计较我绑架你?”
夏雨彤立刻给他保证:“只要你不冲动,再把安安放了,我保证让周乔方非把你想要的还给你,并保证不让他找你麻烦!”
到这会儿,她断定安安就在孔维乔的手里,昨晚她被引过去,肯定是他们预谋好的。只是,她自己也不明白:明明已知安安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为什么还会担心她的安危?孔维乔愣怔了一下:“你都被害成这样了,怎么还担心安安那个贱人?”
“贱人也不是天生的,她只是对我做了一些事情,又没有得罪过你,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从孔维乔的态度里,夏雨彤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安安就在他手上。
孔维乔气极反笑,用怜悯的目光看向她:“你真是个滥好人,她能从高中害你到现在,你还像傻瓜似的为她担心?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有没有脑子,这是我的事情,我只想知道安安在哪?”顿了顿,夏雨彤试探地问,“安安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呸!”孔维乔好似受到侮辱似的瞪圆了眼,“你不要拿那种女人来侮辱我,我就是再缺女人也不会找一个灭绝师太吧?”
夏雨彤刚想再说什么,就见门口闯进来两个黑西服男子。男子的手中架着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而那个女人,正是让她担心的安安。
夏雨彤疾步上前,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推开那两位男子,千言万语只凝聚成一句平静的问话:“你还好吧?”
“死不了。”安安一反常态地瞪着夏雨彤,眼内除了仇恨和厌恶,没有丝毫的歉疚。“啪”一声,孔维乔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挥手给了安安一个嘴巴:“贱人,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陷害我?”
夏雨彤立即推开孔维乔:“男人打女人,你算什么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