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时间太晚不能影响她休息,周乔方非只停留两分钟就告辞出门。走向自己车子时,有道似讥还嘲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周乔方非,周氏集团太子爷,29岁,哈佛大学管理学、金融学双硕士,七年前凭借期铜一战名扬国际期货市场,五年前创建了基金公司,三年前控股了一家娱乐公司,两年前又收购了一家地产公司,因行踪诡秘,而让很多人不识庐山真面目!”
周乔方非回头,认出来人是蓝翎的老板欧阳睿,薄唇弯出浅弧:“你这是从网上搜来的?”
欧阳睿冷笑:“不用去网上搜,我也有渠道了解你。”
“你说的渠道是我表妹蓝翎吗?”周乔方非掏出口袋里的香烟,打火机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火光乍现,“那就说来听听,你从她那里都了解我什么。”
“我半点都不想多了解你。”欧阳睿不屑,“请你离雨彤远一些,你们不合适!”
周乔方非吐了口白雾:“你怎么知道我们不合适?”
“她值得拥有更好的。”
周乔方非蓄在唇边的笑意慢慢扩大:“那个更好的是指你自己?”
“这个我不用给你解释,”欧阳睿被激得沉稳仪态尽失,“雨彤为人单纯善良,如果选男友,我相信就算排到银河系也轮不到隐瞒身份的你。”
“是吗?那你说说排我前面的都还有谁……”
周一上午,是远大期货公司的例会时间。夏雨彤刚例行介绍完自己岗位变动,市场部刘经理就问公司被挖很多客户的问题咋办。一听这问题很严重,主持会议的副总欧文随便说几句就大手一挥:“今天就先到这里,刘经理留一下。”刘经理心领神会地坐下。待到会议室的人走得只剩他们仨,欧文冲她努嘴:“刘经理,你把实际情况对夏总详细汇报一下。”
刘经理是位三十多岁的职业女性,她打开一份资料,指着一些加标注的企业名单对夏雨彤说:“夏总您看,这十几个加红色标注的是我们新开发的客户,刚签约就被燕南期货撬走了,加黑色标注的是即将到期的五家基金客户,我上月和他们负责人沟通时全都答应过继续合作的,可今早却纷纷告诉我不会再合作。我查过,都是被燕南期货公司挖走了。他们的手法都是贿赂对方公司负责人和低于我们手续费价格,就连我们市场部新培训的试用期员工也被燕南以无试用期高薪挖了个干净。”
夏雨彤听完没有立即表态。欧文则把两道浓眉拧成疙瘩:“夏总,既然燕南蓄意挑衅我们的底线不择手段,那我们也不必对他们客气了。”
以恶制恶能真解决问题?夏雨彤想了想,刚要开口,会议室的电话突然响起,欧文伸手接了起来,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忙把电话递过来:“夏总,找您的。”
听出对方是谁,夏雨彤笑笑:“你以为你送我一份“挖墙脚”大礼,我就会等你电话?”
“你也知道我月初才回国,这么短时间内,我很难找到更适合送你的礼物啊。”
“你才回国就做那么多以本伤人的事,不觉得很幼稚吗?”
“不觉得啊。”电话这边的秋飞扬看着手指上硕大的钻戒,笑得张狂,“我娘家婆家的钱我花几辈子都花不完,如果能以本伤到你,我会乐此不彼;如果还没伤到你,那……下周的立峰地产见?”立峰地产是远大重点跟的客户,秋飞扬这是在逼她正面交锋。
“夏雨彤,如果你胆小不去,那我只能去周氏问候你一直保护的安小姐喽。”
安安……来不及再思考,她脱口而出:“我一定去!你不要骚扰她。”说完也不管秋飞扬又说了什么就挂断电话,继而看向刘经理,“你说的那些我会处理。你去把立峰地产的资料整理一下给我,我来负责立峰的单。”
欧文和刘经理相视一笑,看来,夏总要出手了。
回到办公室不久,欧阳枫就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老大老大,我有个客户等你约见。”
“什么客户?”夏雨彤头也不抬地问,目光丝毫没有离开立峰的资料。
“大中集团的林公子。”
“大中集团?”夏雨彤翻着资料的手指一顿,抬头看他,“听说秋飞扬花了血本在跟大中的单子,大中怎么又把单子给了你?”
“大中不喜秋飞扬的做人格调,所以林睿林公子主动找到我说想合作。”
“就这么简单?”
“本来就很简单啊,就是我业务不熟,得辛苦老大帮我充充场面。”
许是见欧阳枫终于谈到大单子后心情好,夏雨彤难得地被勾起些兴致,“时间、地点?”
“今天中午十二点,仲夏会所。”
夏雨彤下意识地看了下腕表:“现在可是11点,你能订到位置?”
欧阳枫咧嘴:“我是订不到……不过我用您名义去定的,嘿,还真订到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夏雨彤只得给周乔方非发短信推掉和他共进午餐的约定。
仲夏会所是建立在江南湖心岛上纯会员制的顶级会所,据说老板是位神秘的风雅人士,对会员要求也颇为苛刻,但依然有络绎不绝的商界名流递单申请,以期加入。他们一进会所入口,就有人迎上来:“夏小姐,给您留了‘仲夏’和‘清风’,您看选哪个?”
不等夏雨彤开口,欧阳枫就抢先说:“我们老大姓夏,自然选仲夏。”说完见迎宾小姐不带路,眼一瞪刚要发作,夏雨彤却开了口:“麻烦你,我们选‘仲夏’。”
话音未落,她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音,回头见进来三名男女。而走在前面那两位,正是今天刚给她下了战书的秋飞扬和她不认识的一男一女。正犹豫着要不要点个头,她身边的欧阳枫已跑过去:“飞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