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彤拎着包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她的手机突然响起,一看是乔希琳的号码,她的心猛地一沉。“你在哪?”乔希琳冷冷地问。这个时候,这个言而无信的臭丫头,应该站在自己面前替她伯父赎罪,而不是没事人一样继续缠着她的儿子。她心中的怒火,几乎要燃烧起来了。呼吸了好几口空气,她才强压怒火,讥讽地问,“你惹来的事,你还敢躲起来?”
“我没有躲起来。”夏雨彤轻声解释着,“我刚赶到公司,我们公司今天要开会。”
“你这个出尔反尔的臭丫头,少花言巧语糊弄我!”乔希琳看着自己打着厚厚石膏、包裹得像木乃伊似的双腿,心头的怒火哗哗地外溢,“我不管你在哪儿,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你就得马上来医院一趟。半小时后我要是还看不到你,一切后果,都和我无关。”这威胁让夏雨彤不知怎么接口。
“嗨,领导。”欧阳枫一走出电梯,就看到站在办公室门外咬唇盯着手机发呆的雨彤。他奇怪地上前拿着车钥匙在她眼前晃了晃,“嘿!怎么站在这里走神啊?”夏雨彤被眼前的东西一晃,猛地清醒过来,伸手抓过他的车钥匙说:“欧阳枫,你的车停在哪里?”
“地下停车场啊。”欧阳枫莫名其妙地看着夺走车钥匙就急匆匆往电梯口走的夏雨彤,忙在背后扯嗓子提醒道,“不是要九点开会吗?你这是要去哪啊?”
“会议由你和欧文主持,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梯门缓缓关闭的一瞬,夏雨彤冲欧阳枫交代了工作和自己的行踪。
周致远进病房时,正赶上妻子愤怒的威胁着夏雨彤。等妻子挂了电话,他皱皱眉:“一定要这样吗?有什么事,不能等你出院了再处理吗?”
“不能!”乔希琳恨恨的锤着病床,“昨晚我都那么对儿子说了,结果怎么样?他还不是跑那臭丫头家去住了?要不是我早上把电话打到家里是保姆接的,我还不知道我儿子对我阳奉阴违,我真是白疼他了。”
“老婆,这感情如果能被人力控制,我们儿子就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单身了。这一段我也侧面打听过,夏家那丫头虽然生过病但整个人综合评价还是蛮好的,并没你认为的那么不可接受。”周致远耐心地劝说道,“再说这车祸和他们的感情是两码事,我们不能混为一谈,不然对两个孩子很不公平。”
“综合评价蛮好?!你也不想想,夏家那丫头要不是会演戏,就凭她那混乱的私生活,怎么可能骗得了我们儿子?”乔希琳失望地冲丈夫嚷嚷,“我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样子,简直和她母亲当年一个德行。我要不挫一下叶敏的锐气,她还真以为她女儿是个宝了。”
“你这到底是和谁过不去呢?”周致远叹了口气,还想说什么,可抬头触到妻子眼中极尽杀伤力的目光,只得咽回想劝解的话。其实妻子的强势和叶敏如出一辙,同样是说一不二、任何人不得忤逆的主。只是,对于儿子和夏雨彤,他内心是赞同的,但迫于妻子的颜面,才迟迟没敢挑明立场。乔希琳从这番话里很快就明白丈夫最真实的想法,她只得强忍失望,耐着性子迂回:“你要是不太忙的话,就回家去把我的衣服带一些过来,我觉得这几天冷了不少,连件称心的衣服都没有。”明知道妻子最深的心思,周致远还是忍不住指指病床对面那只还未打开的巨大旅行箱:“保姆不是刚送来一大箱衣服吗?”
“保姆选的没法穿。你去挑些料子柔软的、颜色素净的秋装吧。我想睡一会儿。”
“好吧,特护和保姆都在门外,你有事就叫她们。”周致远无奈地摇摇头,就算知道妻子想支开他是为了和夏雨彤谈话,他也不想说出来让她不高兴,只是细心叮嘱了特护和保姆几句,就摇头走出去。因为药力的作用,乔希琳似乎刚要睡着,就被轻微的开门声弄醒了。她抬起头,斜睨着缓缓走近的人:“你不是很忙吗?怎么一听到我要你后果自负就赶紧跑来了?”
“我不怕什么后果自负,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不想让你白打这个电话。”夏雨彤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语气起伏。
“你当然不怕,你道行多深啊、你隐藏得多巧妙啊。”乔希琳勉力靠起来,不屑地说,“虽然我儿子被你一时迷住了眼,可我没有老糊涂啊。你再狡猾,我随时可揭你的底!”
夏雨彤苦笑:“如果你认为我有不可示人的底可揭,你可以直接拿给方非。”
“你这个恶毒的臭丫头,我儿子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说出这么没有人性的话?”乔希琳顺手拿起病床旁边的桌子上的茶杯,愤然向夏雨彤丢去,“你们夏家全都是狼心狗肺,你爷爷害方非的爷爷,你大伯先害方非的姑姑现在又害我,你还想先迷惑我的儿子然后再伤害他?”茶杯带着滚烫的热茶迎面而来,夏雨彤本能地偏头一躲,茶杯划过她的耳畔,应声落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怎么了夫人?”门外的特护和保姆双双跑进来,盯着地上的茶杯碎片,吓得齐声惊问。“没什么,我不小心碰掉了个茶杯。”夏雨彤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冲面色狐疑的特护和保姆轻声解释着。“你们出去,守好门,别让任何人进来。”乔希琳就算在暴怒的关头,也没忘掉家丑不可外扬的古训。特护和保姆面面相觑,慌忙出去,并从外面,把门关紧。想到是自己大伯有错在先,所以夏雨彤只是用手背抹了抹溅到脸上的茶水,好似刚才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