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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杜牧集(3)

祭城隍神祈雨文

下土之人,天实有之。五谷丰实,寒暑合节,天实生之。苗房甲而水湮之,苗秀好而旱莠之,饥即必死,天实杀之也。天实有人,生之孰敢言天之仁,杀之孰言天之不仁。刺史吏也,三岁一交。如彼管库,敢有其宝玉;如彼传舍,敢治其居室?东海孝妇,吏冤杀之,天实冤之,杀吏可也。东海之人,于妇何辜,而三年旱之?刺史性愚,治或不至,厉其身可也,绝其命可也!吉福殃恶,止当其身。胡为降旱,毒彼百姓?谨书诚恳,本之于天,神能格天,为我申闻。

第二文

牧为刺史,凡十六月,未尝为吏,不知吏道。黄境邻蔡,治出武夫,仅五十年,令行一切,后有文吏,未尽削除。伏腊节序,牲醪杂须,吏仅百辈,公取于民,里胥因缘,侵窃十倍,简料民费,半于公租,刺史知之,悉皆除去。乡正村长,强为之名,豪者尸之,得纵强取,三万户多五百人,刺史知之,亦悉除去。茧丝之租,两耗其二铢;税谷之赋,斗耗其一升,刺史知之,亦悉除去。吏顽者笞而出之,吏良者勉而进之,民物吏钱,交手为市。小大之狱,面尽其词,弃于市者,必守定令。人户非多,风俗不杂,刺史年少,事得躬亲,疽抉其根矣,苗去其莠矣,不侵不蠹,生活自如。公庭昼日,不闻人声,刺史虽愚,亦日无过,纵使有过,力短不及,恕亦可也,杀亦可也。稚老孤穷,指苗燃鼎,将穗秀矣,忍令萎死,以绝民命?古先圣哲,一皆称天,举动行止,如天在旁。以为天道,仁即福之,恶即杀之,孤穷即怜之,无过即遂之。今旱已久,恐无秋成。谨具刺史之所为,下人之将绝,再告于神,神其如何?

祭木瓜神文

维会昌六年,岁次景寅,某月某日,某官敬告于木瓜山之神。惟神聪明格天,能降云雨,郡有灾旱,必能救之,前后刺史,祈无不应。去岁七月,苗将萎死,祷神之际,甘雨随至,槁然凶岁,化为丰年。仰神之灵,感神之德,愿新祠宇,以崇祭祀。今易卑庳,变为华敞,正位南面,庙貌严整。风雷云雨,师伯必备,侍卫旗戟,罗列森然。惟神系云在襟,贮雨在缶,视人如子,渴即与之。不容凶邪,不降疾疫。千万年间,使池之人,敬仰不怠。伏惟尚飨!

祭故处州李使君文

维会昌五年,岁次乙丑,某月日,池州刺史杜牧谨遣军事押衙王鏶,谨以清酌庶羞之奠,敬致祭于亡友李君起居之灵。

忆昔相遇,两未生须,京师众中,迹犹甚疏。一言道合,尽写有无。我于宣城,忝迹宾吏;君随幕府,东下继至。复与友人,故薛子威,邂逅释愿,如相为期,放论剧谈,各持是非。攻强讨深,张矛彀机,怒或赩赫,终成笑嬉。于后七年,君拜左史,来蜀西川,我官补阙。云愧我先,拜章请代,盖私我焉。我有家事,乞假南来,循出里第,君出离杯。令弟在席,恣为诙谐,耳热胆张,觥联相厂火。我归坠马,一支几摧,君来我坐,侧倚旁隈。时间酸吟,戏口犹开,云君我杀,以酒相加,忌我之才。及我南去,君刺池阳,我守黄冈,葭苇之场。唯君书信,前后相望,辞意纤悉,勉我自强。律我性情,补短裁长,一函每发,沉忧并忘。幸会交代,沿檝若飞,江山九月,凉风满衣。为别几时,多少欢悲,志业益广,不可窥知。长人之术,酋为吏师,纵酒十日,舞袖僛垂。语公之余,且及其私,许以季女,配我长儿。莫云稚齿,可以指期,各负少壮,轻后会时。寓居宣城,书札日驰,一疾不起,讣来犹疑。呜呼哀哉!

惟先仆射,俭德冠古,凡二十年,四领茅土,所至所治,曰人父母。官俸余半,委库不取,京师里第,蓬茅数亩。庆余生君,曰天酬补。何聪明才智兮,不使施为?何付与之多兮,折之何暴?天阳地阴,高厚相侔,上有河汉,鈲天横流。百刻昼夜,平分不饶,皎不阴晦,一月几朝。二男三女,俗率如此,三男二女,无有其地。君子小人,鼻目并列,与小人校,会无百一,于百一中,以秀夺实。凡禀阴阳,生于其间,阳常不胜,贤者宜艰。自古皆然,欲复何言。抚孤一吊,拍棺一哭,咫尺不遂,涕下相续。期于没齿,尽力嗣子。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祭周相公文

维大中五年,岁次辛未,七月辛未朔,八日戊寅,故吏朝议郎、知湖州诸军事、守湖州刺史杜牧谨遣军事押衙司马素,谨以清酌庶羞之奠,敬祭于故相国仆射、赠司徒周公之灵。

伏惟相公之道,遍于天下,至如牧者,受恩最深。爰自稚齿,即蒙顾许,及在宦途,援挈益至。会昌之政,柄者为谁?忿忍阴汙,多逐良善。牧实忝幸,亦在遣中。黄岗大泽,葭苇之场,继来池阳,西在孤岛。僻左五岁,遭逢圣明。收拾冤沉,诛破罪恶。牧于此际,更迁桐庐,东下京江,南走千里。曲屈越嶂,如入洞穴,惊涛触舟,几至倾没。万山环合,才千余家,夜有哭鸟,昼有毒雾,病无与医,饥不兼食,抑喑偪塞,行少卧多。逐者纷纷,归轸相接,唯牧远弃,其道益艰。相公怜悯,极力掀拔,爰及作相,首取西归,授之名曹,帖以重职。虢国太子,绛市谍人,死而复生,未足为喻。旌旆西去,拜于都门,贤士大夫,无不攀惜。皆曰相公,事君尽忠,保道轻位,大张公室,尽闭私门,彼由径者,跛倚不进,天下贤彦,明知所趣。重德壮年,众期再入。

牧守吴兴,继奉手示,但思休退,不言疾恙。讣问忽至,恸哭问天。呜呼!苍生未济,而丧吾相,为苍生恸,岂独私恩。想象音容,思惟恩纪,期于令嗣,可以效死。吴、洛相远,逾于二千,无因拜柩,见归九泉。哭送使者,致诚奠筵。伏惟尚飨!

祭龚秀才文

维大中五年,岁次辛未,五月朔,二日,湖州刺史杜牧谨遣军事十将徐良,敬致祭于故龚秀才之灵。死者生之极,折胫而夭,复死之极。言于前定,莫得而推;出于偶然,魂其冤哉。乡里何在,骨肉何人?卞山之南,可以栖魂。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唐故银青光禄大夫检

校礼部尚书御史大夫充浙江西

道都团练观察处置等使上柱国

清河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

赠吏部尚书崔公行状

曾祖某皇任醴泉县令

祖某皇任太子中允赠右散骑常侍

父某皇任检校吏部郎中兼御史中丞袁州刺史赠太师

公讳某,字某。威仪秀伟,神气深厚,即之如鉴,望之如春。既冠,识者知不容于风尘矣。贞元十二年,进士中第。十六年,平判入等,授集贤殿校书郎。陕虢观察使崔公琮愿公为宾,而不乐之,挈辞载币,使者数返。公徐为起之,且曰:“不关上闻,摄职可也。”受署为观察巡官。后转京兆府鄠县尉,迁监察御史,侍御史,刑部员外。丁邠国太夫人忧,杖而能起,人有闻焉。外除,拜吏部员外郎,判南曹事。千人百族,必应进而进,公亲自挟格,肖法必留,戾程必黜。每悬牍举牍,富室权家,汗而仰视,不敢出口。宿吏逡巡,缚手系舌,愿措一奸,不能得之。凡二年迁左司郎中,吏部郎中,加朝散大夫,旋拜谏议大夫,兼知匦使。

穆宗皇帝春秋富盛,稍以畋游声色为事,公晨朝正殿,挥同列进而言曰:“十一圣之功德,四海之大,万国之众,之治之乱,悬于陛下。自山已东,百城千里,昨日得之,今日失之。西望戎垒,距宗庙十舍,百姓憔悴,蓄积无有。愿陛下稍亲政事,天下幸甚。”诚至气直,天子为之动容,敛袖慰而谢之。迁给事中。

敬宗皇帝始即位,旁求师臣。今相国奇章公上言,目非公不可,遂以本官充翰林侍讲学士,命服金紫。旋拜中书舍人,仍兼旧职。侍帝郊天,加银青光禄大夫。高承简罢郑滑节度使,滑人叩阙,乞为承简树德政碑。内官进曰:“翰林故事,职由掌诏学士。”上曰:“承简功臣胤也,治吾咽喉地,克有善政,罢而请纪,人人深矣。吾以师臣之辞,且宠异焉。”居数月,魏博节度使史宪诚拜章为故帅田季安树神道碑,内官执请亦如前辞。上曰:“魏北燕、赵,南控成皋,天下形胜地也。吾以师臣之辞,且慰安焉。”居数月,陈许节度使王沛拜章乞为亡父树神道碑,内官执请如前辞。上曰:“许昌天下精兵处也,俗忠风厚,沛能抚之,吾视如臂。吾以师臣之辞,而彰其忠孝焉。”是三者,皆御札命公,令刻其辞,恩礼亲重,无与为比。历岁,愿出守本官,辞恳而遂。礼部缺侍郎,上曰“公可也”,遂以命之。二年选士七十余人,大抵后浮华,先材实。转兵部侍郎。

今上即位四年,公亟请于丞相阁日:“愿得一方疲人而治之。”除陕虢观察使、兼御史大夫。先是陕之官人,人必月克俸钱五千助输贡于京师者,岁至八十万。公曰:“官人不能赡私,安能卹民。吾不能独治,安可自封。”即以常给廉使杂费,下至于盐酪膏薪之品,十去其九,可得八十万,岁为代之。官人感悦,随治短长,不忍为欺。万国西走,陕实其冲,复有江淮、梁、徐、许、蔡之戍兵,北出朔方、上郡、回中、汧间,践更往来,不虚一时。民之供亿,吏须必应,生活之具,至于瓶缶匕匙,常碎于四方之手。公日:“此犹束炬以焚民也。”于是节宴赏,截浮费,凡金漆陶木丝枲之用,悉为具之,可飨数千人,民一不知。

复有诏旨支税粟输太仓者,岁数万斛。始敛民也,远远近近,就积佛寺,终输于河,复藉民而载之,民之巨牛大车,半顿于路,前政咸知,计不能出。公曰:“管仲日,粟行五百里,民有饥色。斯言粟重物也,不可推迁,民受其弊。况今迂直之计,有不翅习试五百里乎!”公乃大索有无,亲筹而计之。北临黄河,树仓四十间,穴仓为槽,下注于舟。因隙赏直,不败时务。自此壮者斛,幼者斗,负挈囊裹,委仓而去,不知有输。他境之民,越逸奔走,軿軿争斗,愿为陕民。政成化行,上国下国,更口赞颂。

凡二年,改岳、鄂、安、黄、蕲、申等州观察使,囊山带江,三十余城,缭绕数千里,洞庭百越,巴蜀荆汉而会注焉。五十余年,北有蔡盗,于是安锁三关,鄂练万卒,皆伧楚善战,寖有战风,称为难治,有自往矣。公始临之,简服伍旅,修理械用,亲之以文,齐之以武,大创厅事,以张威容。造蒙冲小舰,上下千里,武士用命,尽得群盗。公日:“劫于水者,以尽杀为习,虽值童耈而无舍焉。比附他盗,刑不可等。”于是一死之内,必累加之,盗相诫曰:“公之未去,勿触其境。”然后黜弃奸冒,用公法也;升陟廉能,用公举也;抚获穷约,用公惠也。豪商大贾,不得轻役,不得隐田,父子兄弟,不得同贩。于阖境之内,有余不足,自公而均。复建立儒宫,置博士,设生徒,廪饩必具,顽惰必迁,敬让之风,人知家习。八年秋,江水涨溢。公曰:安得长堤而御之。言讫,军士齐民,云锸雨杵,一挥立就,令行恩结,有如此者。千里之内,如视堂庑,虽僻左下里,岁腊男子必以鸡黍贺馈,女子能以簪瑱相问遗,富乐欢康,肩于治古。

凡五年,迁浙西观察使,加礼部尚书。公曰:“三吴者,国用半在焉。因高为旱,因下为水者,六岁矣。经赋兵役,不减于民,上田沃土,多归豪强。荀悦所谓公家之惠优于三代,豪强之酷甚于亡秦,今其是也。”于是料民等第,籍地沃瘠,均其征赋,一其徭役。经费宴赏,约事裁节。民有宿逋不可减于上供者,必代而输之。诚祷山川,岁获大稔。复曰:“衣冠者,民之主也。自艰难已来,军士得以气加之,商贾得以财侮之,不能自奋者多栖于吴土。”遂立延宾馆以待之,苟有一善,必接尽礼。因访里闾,益知民之疾苦,随以治之。才逾期岁,而吴民复振。

开成元年十月二十日,薨于治所。多士相吊曰:“使公相天子,贞观、开元之俗,可期而见也。岂公不幸,实生民之不幸也。”主上痛悼,辍朝一日,赠吏部尚书。

公生得灵和,自干名立朝,为公卿,为侯伯,未尝须臾间汲汲牵率欲显名合朝,而仁义忠信,明智恭俭,郁积发溢,自然相随。不立约结而善人自亲,不设沟垒而不肖自远,不志于荣达而官位自及。公内外阀阅,源派清显,拔于甲族,而复甲焉。亲昆仲六人,皆至达官,公与伯兄季弟,五司礼闱,再人吏部,自国朝已来,未之有也。上至公相方伯,下及再命一命,幕府陪吏之属,遍满内外,皆公门生。公俯首益恭,如孤臣客卿,惕惕而多畏也。自为重镇,苞苴金币之货,不至权门。亲戚故旧,周给衣食,毕其婚丧,悉出俸钱,不以家为。在家怡然,未尝训勉,子弟自化,皆为名人。居室卑庳,不设步廊,宾至值雨,则张盖蹑屐而就于外位。

初镇于陕,或束梃经月,不鞭一人。至于驿马,令五岁幸全,则为代之,著为定制,曰致一物于必穷之地,君子不为。其为仁爱,而臻于此。及迁镇鄂渚,严峻刑法,至于诛戮,未尝贳一等,后一刻。或问于公曰:“陕、鄂之政不一,俱臻于治,何也?”公曰:“陕之土瘠民劳,吾抚之不暇,尚恐其惊。鄂之土沃民剽,杂以夷俗,非用威刑,莫能致理。政贵知变,盖为此也。”闻者服焉。

呜呼!公之德行材器,真哲人君子,没而不朽者也。易名定谥,为国常典,敢书先烈,达于执事,附于史氏云尔。谨状。

唐故尚书吏部侍郎赠吏部尚书沈公行状

曾祖某皇任泉州司户参军

祖某皇任婺州武义县主簿赠屯田员外郎

父某皇任尚书礼部员外郎赠太子少保

公讳某,字某。明《春秋》,能文攻书,未冠知名。我烈祖司徒岐公,与公先少保友善,一见公喜曰:“沈氏有子,吾无恨矣。”因以冯氏表生女妻之。

贞元末,举进士。时许公孟容为给事中,权文公为礼部侍郎,时称权、许。进士中否,二公未尝不相闻于其间者。其年,礼部毕事,文公诣许曰:“亦有遗恨。”曰:“为谁?”曰:“沈某一人耳。”许曰:“谁家子?某不之知。”文公因具言先少保名字,许曰:“若如此,我故人子。”后数日,径诣公,且责不相见。公谢曰:“闻于丈人,或援致中第,是累丈人公举,讳某孤进,故不敢自达。”许曰:“如公者,可使我急贤诣公,不可使公因旧造我。”

明年中第。文公门生七十人,时人比公为颜子。联中制策科,授太子校书,鄠县尉,直史馆,左拾遗,左补阙,史馆修撰,翰林学士。历尚书司门员外郎,司勋、兵部郎中,中书舍人,命服朱紫。时穆宗皇帝亲任学士,时事机秘,多考决在内,必取其长,循为宰相。公密补弘多,同列每欲面陈拜章,互来告公,必取规议,用为进退。岁久,当为其长者凡再,公皆逡巡不就。上欲面授之,公奏曰:学士院长,参议大政,出为宰相,臣自知必不能为。凡宰相之任,非能尽知天下物情,苟为之必致败挠。况今百姓甚困,燕、赵适乱,臣以死不敢当,愿得治人一方,为陛下长养之。因出称疾,特降中使刘泰伦起之,公称益笃。故相国李公德裕与公同列友善,亦欲公之起,辞说甚切,公终不出。因诏以本官兼史职,出归纶阁。久处密近,思效用于外,恳请于丞相不已。由是出为湖南观察使、兼御史大夫。凡二岁转为。人困事繁,恶易滋长,官人调授,少得防冤,疏通蹊径,人情物理,无不曲尽。吏欲为欺于此,照验之端必明于彼;民有未伸于彼,开张之路必在于此。亹亹循环,皆极根本。尤重刑罚,杖十五至死者,每有一犯,必具狱断刑之后,遍示幕府吏,虽十人有一人以为小未可者,必再详究。经费游宴,约事裁节,岁有水旱,不可减于常贡者,必为代之。江西宣州联岁水灾,所贷万计。

公善养情性,自居方伯生杀之任,喜怒好恶是四者闭覆浑然,虽终岁伺之,不见毫发。故黠吏欲贼公之所向,高下其事,终不可得。每处一事,未尝不从容尽理,故所至之处,富庶欢康,理行第一。每去任,人吏泣送出境不绝。自宣城入为吏部侍郎,二年考覆搜举,品第伦比,时称精能,宰物之望,属于佥议。公每愿用所长,复理于外。及薨于位,知与不知,莫不相吊。上悼惜,辍朝一日,赠吏部尚书。

公与先少保俱掌国史,撰《宪宗实录》,未竟,出镇湖南,诏以随之,成于理所,时论荣之。公出得灵粹,沛然而仁,自幼及长,未尝须臾间汲汲牵率欲及于道。温良恭俭,明智忠信,内积外溢,自然相随。自布衣至于达宦,凡所交友,皆当时名公,将美所长,覆救所不及,三十年间,无有携间者。

公常居中,虽有重名,每苦于饥寒,两求廉镇。时宰许之,皆先要公曰:“欲用某为从事,可乎?”公必拒之。至有怒者,公曰:“诚如此,愿息所请。”故二镇幕府,皆取孤进之士,未尝有吏一人因权势入。尝择邸吏尹伦,戆滞阙事,寮佐皆患之,因请易之,公曰:“某出京师,面诫伦日:止可阙事,不可多事。是伦适能如此,受不虚矣。”故二镇号为富饶,凡十年间,权势贵俸之风不及于公耳,苞苴宝玉之赂亦不至权门,虽有怒者,亦不敢以言议公,公然侵公。其为守道自得,皆如此类。在家无杖笞呵责,家人自化,兄弟生姪,虽绝服者,入门饮食衣服,指使其奴婢,无二等。亲戚故旧,周给所得,皆出俸钱,不以家为。于京师开化里致第,价钱三百万,讫二镇牵率满之,及在床之日,周身之饰,易以任器。京师士人,杂然言议,以为非今之有,指为异事。

呜呼!公之德行,可以称古君子矣。牧分实通家,义推先执,复以孱昧,叨在宾席,幼熟懿行,长奉指教,泣涕撰记,以备遗阙,以附于史氏云尔。谨状。

十五

黄州刺史谢上表

臣某言。臣奉某月日敕旨,自某官授臣黄州刺史,以某月日到任上讫。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臣某自出身已来,任职使府,虽有官业,不亲治人。及登朝二任,皆参台阁,优游无事,止奉朝谒。今者蒙恩擢授刺史,专断刑罚,施行诏条,政之善恶,唯臣所系。素不更练,兼之昧愚,一自到任,忧惕不胜,动作举止,唯恐罪悔。

伏以黄州在大江之侧,云梦泽南,古有夷风,今尽华俗,户不满二万,税钱才三万贯。风俗谨朴,法令明具,久无水旱疾疫,人业不耗,谨奉贡赋,不为罪恶,臣虽不肖,亦能守之。然臣观东汉光武、明帝,称为明主,相继联五十年,当时以深刻刺举,号为称职,治古之风废,俗吏之课高。于此时,循吏卫飒、任延、王景、鲁恭、刘宽、陈宠之徒,止一县宰,独能不徇时俗,自行教化,唯德是务,爱人如子,废鞭笞责削之文,用忠恕抚字之道。百里之内,勃生古风。凡违众背时,徇古非今,王者公侯尚难其事,岂一县宰能移其俗。此盖人为治古之人,法为一时之法,以治古之教教之,即治古之人,以一时之法齐之,即一时之人。

国家自有天下已来,二百三十余年间,专用仁恕,每后刑罚。是以内难外难,作者相继,土地甲兵,权柄号令,尽非我有。终能擒之,此实恩泽慈爱,人人骨髓,俗厚风古,不可摇动。今自陛下即位已来,重罪不杀,小过不问,普天之下,蛮貊之邦,有罹艰凶,一皆存恤。圣明睿哲,广大慈恕,远僻隐阨,无不欢戴十四圣之生育,张二百四十年之基宇。臣于此际为吏长人,敢不遵行国风,彰扬至化。小大之狱,必以情恕;孤独鳏寡,必躬问抚。庶使一州之人,知上有仁圣天子,所遣刺史,不为虚受。蒸其和风,感其欢心,庶为瑞为祥,为歌为咏,以裨盛业,流乎无穷。在臣心之则然,岂材术之能及,无任感激悃恳血诚之至。谨奏。

贺平党项表

臣某言。伏奉三月二十七日敕,党项剪除,北边宁静,华夏同庆,道路欢呼,臣诚庆诚抃,顿首顿首。伏以上天有震耀杀戮,王者有攻讨诛夷,是以不暂讨者不久宁,不一劳者不永逸。伏以自古夷狄处中华,未有不为患者。春秋时长狄攻鲁,北戎病齐,破卫陵燕,侵秦挠晋。西汉赵充国纳先零于内地,东朝马文泉置当煎于三辅,自后炽大,侵乱关中,战争十年,骚扰四海,陵逼京邑,发掘园陵,段熲不生,终不能灭。后至曹公,因匈奴衰弱,分为五部,处在汾、晋,散而居之。元海杰然,首乱华夏,中原丧没,凡数百年。国朝贞观之初,突厥破灭,太宗惑彦博之利口,忽文贞之成算,处其降众,置于河南,不数十年,果残燕、赵,兴师命将,输谷馈财,天下骚然,始能殄灭。是知今古夷狄处在中土,未有不为乱者。

伏以党羌杂种,本在河外,生西北之劲俗,禀天地之戾气,为西戎所蹙,举种来降,国家纳之,置于内地。爰受冠带,兼伏征徭,角觡既成,觝触是务。天宝、至德之际,北燕偏重,中原一掀。大历、建中之际,逆胡余波,巨盗再起,党羌因此,亦恣猖狂。兔伏鸟飞,为戎虏之耳目;狼心枭响,作郊畿之残贼。比以回鹘未殄,吐蕃正强,且须羁縻,未可重撅。于是边疆日骇,种类岁繁,每至劲弓折胶,重马免乳,以魁健之质,张忿鸷之凶,劫馈谷以焚舟,杀轺车而闭道。众虺盘结,群犬吽牙,依据深山,出没险径,近在宇下,游于彀中,艰难已来,不能铲削。

伏惟圣敬文思和武光孝皇帝皇天纵圣,赫日资明,威极风霆,谋先造化,潜运睿算,独决神机。箕宿祃牙,狼星敛角,戌日祷马,太白扬眉,按琐而边事无遗,聚米而兵形尽见。披其要地,捣以奇兵,兽穷搏人,鹿急走隘。囊封赤白,杂沓继来;雉走檄书,远近同至。苏、辛、李、蔡,傅、郑、甘、陈,十万齐呼,四面同人。行军于枕席之上,败虏于险阻之中。或以利戈舂喉,或以长矛挟胁。僵尸积叠,千山之草木飞腥;霆电轰喧,万里之威稜大震。

《诗》曰:“不吊吴天,乱靡有定。”此言中国不振,蛮夷人伐,下人号天,以告乱也。复曰:“宣王薄伐,《小雅》中兴。”是知武功不成,文德不洽。皋陶无遗之诫,史佚非类之言,若不殄除,何为家国?自此兵为农器,革作轩车,泥紫金于常山,沉残戎于青海。天覆尽得,禹画无遗,统华夏为一家,用夷狄为四守。万物由道,百度皆贞,远超三代之风,使无一人之狱。

臣僻左小郡,朴檄散材,空过流年,徒生圣代,尚能为诗见志,作歌极情,上咏神功,庶垂后代。限以守土,不获称庆,无任踊跃款恳之至,谨奉表陈贺以闻。臣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言。

进撰故江西韦大夫遗爱碑文表

右。臣奉某月日敕牒,令撰故江西观察使韦丹遗爱碑文。臣官卑人微,素无文学,恩生望外,事出非常,承命震惊,以荣为惧。伏以洪为州府,逾于千年,言念疲羸,常患水火,风俗如此,改革无因。韦丹受朝廷分忧,为百姓去弊,不践旧迹,特建宏谋。凡三年苦心,去千岁大患,兼之灌溉种莳,丰其衣食。渤海、颍川之治,邵父、杜母之恩,校之于丹,未足为比。

伏惟皇帝陛下陟降顺帝,施设如神,纳谏若转丸,去恶如反掌。是以兵刑措寝,年谷丰登,而犹念切疲人,及于循吏。缅韦丹已效之绩,慰江西去思之心,特与彰扬,创为碑纪。是宜使内直学士,西掖辞臣,振发雄文,流传后代。至于臣者,最为鄙陋,明命忽临,牢让无路,俯仰惭惧,神魂惊飞。

臣不敢深引古文,广征朴学,但首叙元和中兴得人之盛,次述韦丹在任为治之功。事必直书,辞无华饰,所冀通衢一建,百姓皆观,事事彰明,人人晓会。但率诚朴,不近文章。受曲被之恩私,如生羽翼;报非次之拔擢,宜裂肝肠。无任感激恳悃血诚之至。其碑文本,谨随状封进以闻。谨奏。

为中书门下请追尊号表

臣某等言。伏以收复河湟,廓开土宇,北绝梓岭,西过榆溪,壮中夏起塞之雄,夺西戎理弓之地,至使强虏,不敢触锋。山锁七关,地辟千里,歌《狸首》而息射,咏《杕杜》以劳旋,圣德神功,超今越古。某月日,臣某等于延英殿面奉德音,陛下以克定旧疆,获成先志,归功祖考,追尊鸿名。

臣等伏念国家之为治也,溢三皇之轨躅,奋百代之上下。天宝之末,天下泰宁,恃富庶而醉饱无虞,韬干戈而凶逆潜作。大历、贞元之际,河北、河南之地,朝廷行姑息之政,郡国皆叛乱之臣。苟且之令行,画一之法废,月增日长,雄唱雌和。李锜宗子,刘辟书生,东据石头,西断剑阁,朝廷所有,唯止两京。伏惟宪宗皇帝顺上帝之心,酌列圣之法,爵不逾等,举不失贤,亲庄正之人,去侧媚之士。然后提挈纲纪,震叠雷霆,诛夷群凶,洒扫四海。百度如律,九功可歌,天业益张,圣统无极。《诗》曰:“惠我无疆,子孙保之。”复曰:“周虽旧邦,其命惟新。”伏惟元和之功,实开中兴之业。

伏惟圣敬文思和武光孝皇帝陛下,修先王之大道,行天下之达德,广问延谏,褒直尽下,首雪冤狱,常对法官。是则虞舜恤刑,文王慎罚,无以过也。开张聪明,延纳谏诤,守职业者无职不举,被言责者无事不言,皆获甄升,岂唯假借。夫仲尼以三人有我师,大禹以愚夫能胜予,是仲尼之好问,大禹之拜言,无以过也。是以百姓手足,皆安于措置;四海风俗,益臻于和平。尚犹午夜观书,日昃听政,下采人病,上求天端。《帝典》曰“圣敬日跻”,《汤铭》曰“日日新”,是陛下之德,有以过之。仲尼曰:“禹立三年,百姓以仁。”仰陛下之至理,知孔圣之可验。

夫西戎强盛,自古无之,包有引弓之人,尽为跨马之国。天下献力,备边不充;四海输赋,养兵不足。广川荐草,尽为所有;健兵倅马,不可当锋。虽李广材能,充国沉勇,但能闭垒,岂敢交绥。伏惟圣敬文思和武光孝皇帝陛下,蓄睿算于霄汉之表,尽圣谟于造化之先。捕虏将军,射声校尉,羽林突阵之骑,酒泉校射之兵,亲自指踪,同时受命。信星效祉,灵旗呈祥,壁垒言言而洞开,渠魁累累而自缚。解辫削袵,投戈委弓,慑怛威灵,欢呼冠带。破种徙域,空漠静边,指北海而封燕然,中西域而立幕府。郑吉之理乌垒,班超之镇他乾,大庇生人,一宽天下。昔汉武帝之逐北虏,四海耗半:殷高宗之伐鬼方,三年乃克,《尚书》、《班史》,称德咏功。今陛下用仁义为干戈,以恩信为疆埸,所求必至,有斗必先。不遗一矢,不顿一刃,洗八圣旰食之恨,刷百年亡地之羞。《小雅》尽兴,大业无极,为而不有,归功先帝。《礼》曰:“天子有善,上让于天。”仲尼曰:“武王、周公其达孝乎。”盖以善于继述,能光祖考。今者陛下谦让之道,符于《礼经》;继述之孝,称于孔圣。臣等待罪宰相,日睹升平,谨具太常追尊顺宗皇帝、宪宗皇帝谥号如前,伏听敕旨。

贺生擒衡州草贼邓裴表

臣某等言。伏见湖南团练使奏,生擒衡州草贼邓裴及徒党等。伏以湖湘旱耗,百姓饥荒,遂有奸凶,敢图啸聚。今承擒灭,已尽根株,臣等诚欢诚抃,顿首顿首。

臣闻三代之英,两汉之盛,奸宄乱常之类,挺灾构逆之党,乘间即有,遇隙便生。伏惟圣敬文思和武光孝皇帝陛下,威极风霆,德滋雨露,正开寿域,尽纳群生,永戢干戈,将臻富庶。逆贼邓裴,蕞尔小孽,敢因艰食,渐诱饥人,剥乱乡闾,陵惊郡邑,徒坚党合,事巨寇牢。或据深山,或闭官道,遂使湖、岭之外,人不聊生。慎由指挥义徒,总齐武士,仰凭睿算,远仗皇威,不经岁时,尽翦豺虺。党项已宁于朔北,妖党复殄于巴西,今擒邓裴,一清湖、岭。用夷狄为四守,统华夏为一家。言念秋毫,无非帝力。臣等备位台鼎,日奉圣谟,无任抃舞庆快欢呼踊跃之至。

谢赐御札提举边将表

伏奉宸翰,以边塞未静,将帅乏才,唯务诛求,不谋兵食者。伏以陛下自即位已来,正朝廷而举典法,肥天下而寿群生,故能不血刃以收河湟,用文诰而降羌寇,干戈偃戢,远迩安宁。今者尚以戍边,未得高枕,深忧将帅,不副忧勤。或但恣于侵贪,或不事其兵食,须有戒励,形于诏书。此乃周文小心克勤,大禹不自满假,比于圣德,无以过焉。臣等备位鼎司,亲奉睿旨,铭镂肝鬲,专令防虞。无任抃跃屏营之至。

谢赐新丝表

右。中使某至奉宣圣旨,赐臣等新丝者。伏以茧蚕所系,在于纂组,言功之大,与食争先。陛下仁德动天,雨泽顺序,柔桑沃若,蚕女功勤,皛比凝霜,萦如委雾。茧税不逋于乡井,被覆皆遍于华夷,尽荷皇慈,同歌帝力。臣等备位台席,亲逢盛时,无任踊跃欢抃感恩之至。

寿昌节宴谢赐音乐状

右。臣某言。伏以降诞之辰,生灵同庆,合钧天之广乐,九奏谐和;令锡宴于仙祠,百辟欢抃。臣等幸生圣代,获备台阶,虽欲杀身,岂酬大造,无任感恩踊跃之至。

又谢赐茶酒状

右。臣某等言。伏以大庆吉辰,荣求霑锡宴,鸿恩继至,王人荐临。旨酒名茶,玉食仙果,来于御府,莫匪天慈。适口忘忧,已满小人之腹;杀身粉骨,难酬圣主之恩。臣无任感恩抃跃之至。

代裴相公让平章事表

臣某言。伏奉今月日制书,除臣某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祗奉成命,进退失图,捧诏兢惶,衔恩战慄。臣诚惶诚恐,顿首顿首。

臣本书生,仕逢圣代,掌纶言于西掖,作藩守于名邦,自顾才能,已是逾越。陛下奖遇不次,拔擢过分,春闱典贡,地官掌财,咸无政能,粗免夫夫心阙。及擢为莞搉,累受宠荣,虽竭尽疲驽,欲裨万一,而才智疏拙,不效涓尘。夫宰相之任,前贤有言,如涉川有舟,如幽室有烛,代天理物,为人具瞻。岂伊小臣,而膺大任?今朝廷髦俊并作,名德森然,或多历庶官,或皆有功实,或四方屏翰,已著勋劳,举而用之,无不可者。如臣凡浅,岂宜委任?伏乞俯回天鉴,更择时贤,必能丹青帝图,金玉王度,使微臣无尸禄之诮,圣主有得贤之名。非唯微臣获安,实亦天下幸甚。无任悃恳血诚之至。

又代谢赐批答表

臣某言。臣伏奉今月日批答,令臣宜断来表,不许牢让者。仰承鸿泽,跪捧芝缄,战越失图,启处无地。臣某诚惶诚恐,顿首顿首。

臣昨奉诏书,付以魁柄,自顾斗筲之器,朴樕之才,乘恩宠时,窃栋梁任,只合效蔡谟坚卧,孔霸恳辞。尚犹拜谢天颜,进见卿士,荣忝既积,忧惶实深。是以拜章上陈,恳辞自叙,冀回圣鉴,更择时贤。岂意睿旨重临,纶言再下,不令徇志,且遣守官,大君之成命已行,微臣之丹恳不遂。誓当戮力尽瘁,粉骨捐躯,知无不为,见死宁避,冀答君亲生成之德,用酬乾坤覆育之恩。无任感激血诚惭惶战越之至。

又代谢赐告身鞍马状

右。中使某奉宣圣旨,赐臣告身一通、马一匹,并鞍辔。臣生逢圣代,窃位岩廊。奉告令之诏书,丹霄之雨露犹湿;锡代劳之骏马,内栈之风云尚随。宝轴焕丝纶之言,逸足骋拳奇之态。萤光爝火,何裨日月之明:弱质孤根,但荷乾坤之德。杀身宁报,抚己知惭,无任感恩抃跃恳悃之至。

论阁内延英奏对书时政记状

右。旧例宰臣每于阁内及延英奏论政事,及退归中书,知印宰臣尽书其日德音及宰臣奏事,送付史馆,名时政记,史官凭此编入简策。伏以敷陈时政,承奉圣旨,事非一端,时移数刻,退朝循省,执笔赞论,但记出己之辞,或忘同列之对,若献替之说或阙,则史册之书不详。臣今商量,每阁内奏事及延英对回,陛下所降德音,宰臣所奏公事,人自为记,共成一篇。既得精详,必无遗漏,付与史氏,便得直书。伏乞天恩,永为常式。

谢许受江西送彩绢等状

右。今月十八日中使某至奉宣圣旨,令臣领江西观察使纥干众所寄撰《韦丹遗爱碑文》人事彩绢三百匹者。恩随幸至,荣与利并,抃跃惭惶,罔知所措。伏惟皇帝陛下皇天纵圣,赫日资明,大奖功劳,不计存没,举韦丹江西之绩,特令微臣撰碑。堕泪之思,岂惭羊祜;黄绢之妙,实愧蔡邕。今者更蒙恩私,广受丝帛,捧戴兢惕,无地容身。不胜感恩惭惶之至。

内宴请上寿酒

具官臣某等言。伏惟圣敬文思和武光孝皇帝陛下,天覆地容,尧仁舜孝,四海波静,三春物华,故于彤庭,大开锡宴。窃以三事大僚,百司庶府,愿持玉卮,上千万寿。未敢专擅,伏俟德音,轻渎宸严,无任战越之至。

宴毕殿前谢辞

具官臣某等言。迟日正丽,广场洞开,张仙乐者三千余人,列正羞者二十六豆。酒倾瑶罋,食置雕盘,列圭组以成行,酌金罍以为劳。属餍而止,饱德以归,既醉太平之风,共乐仁寿之域。千年一遇,百辟同欢,臣等备位台司,亲逢圣日,欢呼抃跃,不能自胜。

谢赐物状

具官臣某等言。叨陪锡宴,窃睹钧天,百品并陈,三酒皆具。微臣所志,已极满盈,岂意鸿泽重霑,锡赉殊等。朱绿玄黄之缯彩,精金文锦之珍奇,捧戴自天,启处无地。不胜抃跃感恩之至。

代人举周敬复自代状

前件官执德以进,向道而行,蔼有令名,备历清贯。掌纶言于西掖,才称发挥;参密命于内庭,众推忠慎。自珥貂近侍,主钥东门,声实益重于晋绅,磨湼始彰其坚白。伏以南省实天下根本,两丞为百司管辖,苟非其选,必致败官。今若以臣所任回授敬复,庶能肃清台阁,提举纪纲,既日陟明,实不虚受。伏乞天恩允臣所请。

代人举蒋係保自代状

伏准某年月日敕,内外文武常参官上后三日,宜举一人自代者。伏以前件官仁义素彰,文学早著,扬历台阁,宣昭令名。尝为谏官,无所避忌;及领藩镇,实惠疲羸。顷者不附权臣,例遭左官,今逢明代,犹典小州。伏以封还诏书,驳正时事,职业实重,选择宜精。今若以臣此官回与蒋係,既不虚受,实为陟明。伏乞圣慈允臣所请,谨状。

十六

上李太尉论北边事启

某启。伏以圣主垂衣,太尉当轴,威德上显,和泽下流。诸侯无异心,百姓无怨气,星辰顺静,日月光明,天业益昌,圣统无极。既功成而理定,实道尊而名垂。今则未闻纵东山之游,乐后园之醉,惕惕若不足,兢兢而如无。岂不以边障尚惊,殊虏未殄,防其入寇,犹须征兵。

伏以回鹘种落,人素非多,校于突厥,绝为小弱。今者国破众叛,逃来漠南,为羁旅之魂,食草莱之实。白发骊骍之骑,凋耗已无;湩酪皮毳之资,饥寒皆尽。寄命杂种,藏迹阴山,取之及时,可以一战。今者度虏之计,不出二者,时去时来,徊翔不决,必有所在。西戎已得要约,同其气势,同为侵扰,此其一也。心胆破坏,马畜残少,且于美水荐草,暖日广川,牧马养习,以俟强大,此其二也。今者征中国之兵与之首尾,久戍则有师老费财之忧,深入则有大寒瘃坠之苦,示戎狄之弱,生奸杰之心。今者不取,恐贻后患,敢以管见,上干尊重。

自两汉伐虏,皆是秋冬,不过百日,驱中国之人,人苦寒之地。此时匈奴劲弓折胶,重马免乳,畜肥草壮,力全气盛,与之相校,胜少败多。故匈奴云:“汉实大国也,但其人不能辛苦尔。”此所谓避虚而击实,逃短而攻长。至于后魏,崔浩因见其理,蠕蠕强盛,屡犯北边,浩请讨之曰:“蠕蠕恃其地远,自宽来久,故夏则散众放畜,秋肥乃聚,背寒向暄,南来寇抄。今出其虑表,掩其不备,大兵卒至,必惊骇星分,向尘奔走,牡马护牧,牝马恋驹,驱驰难制,不得水草,未过数日,则聚而困毙,可一举而灭。”太武帝从之,及军入境,蠕蠕先不设备,民畜布野,惊怖四奔,莫相收摄。于是分军扑讨,东西五千里,南北三千里,凡所俘虏,及获畜产,弥漫山泽,高车因杀蠕蠕种类,归降者三十余万落,虏遂散乱。帝沿弱水西行至涿邪山,诸大将虑深入有伏兵,劝帝停止不追。浩先劝穷追之不从,后闻凉州贾胡言,若更前行三日,则尽灭之矣,帝深恨之。

以某所见,今若以幽、并突阵之骑,酒泉教射之兵,整饰诫誓,仲夏潜发。计阴山与涿邪之远近,十不一二,校蠕蠕、回鹘之强弱,犹如虎鼠。五月节气,在中夏则热,到阴山尚寒,中国之兵,足以施展。行军于枕席之上,玩寇于掌股之中,軏轠悬瓶,汤沃睨雪,一举无频,必然之策。今冰合防秋,冰销解戍,行之已久,虏为长然,出其意外,实为上策。议者或云,北取黠戛,令讨回鹘。伏以黠戛,起于别种,超为可汗,必是英杰,天时必助,贤材必用,法令必明,灭回鹘之后,便是勍敌,况示之以弱,必为所轻。今者四海九州,同风共贯,诸侯用命,年谷丰熟,可以瘗玄玉于常山,孑遗人于河垄。顾兹疲虏,岂遗子孙?

伏惟太尉相公文德素昭,武功复著,画地而兵形尽见,按琐而边事无遗,唯一指踪,即可扫迹。昔汉武帝之求贤也,有上书不足采者,辄报罢去,未尝罪之,故能羁越臣胡,大兴礼乐。今太尉与仁圣天子同德,有志之士,无不愿死。伏惟特宽狂狷,不赐诛责,生死荣幸,无任感恩攀恋惶惧汗慄之至。谨启。

贺中书门下平泽潞启

某启。伏以上党之地,肘京洛而履蒲津,倚太原而跨河朔,战国时,张仪以为天下之脊:建中日,田悦名曰腹中之眼。带甲十万,籍土五州,太行、夷仪为其扃关,健马强弓为其羽翼。自逆党专有,仅及一世,颇闻教育,实曰精强。昨者凶竖专地之请初陈,圣主整旅之诏将下,中外远迩,皆疑难攻,蜂虿螗蜋,颇亦自负。伏惟相公上符神断,潜运庙谟,仗宗社威灵,驱风云雷电。掌上必取,彀中难逃,才逾周星,果枭逆首。周公东征之役,捷至三年:宪皇淮夷之师,克闻四岁。校虏寇之强弱,曾不等伦;考攻取之败亡,何至容易。若非睿算英略,借箸深谋,比之前修,一何远出!自此鞭笞反侧,洒扫河湟,大开明堂,再振儒校。穷天尽地,皆为寿域之人;赤子秀眉,共老止戈之代。某谬分符竹,实由恩知,庆快欢抃之诚,倍百常品,不宣。谨启。

上白相公启

某启。伏惟相公上佐圣主,独专魁柄,封殖良善,修整纪纲。练群臣,谨百职,考功绩,核名实,大张公室,尽闭私门。盛德大功,直笔实光于简策;清节细行,祝史不愧于神明。天下望之为准绳,朝廷倚之为依据。毕公克勤小物,周公焕发大猷,邴吉陋案吏于公庭,袁安不锢人于圣代。卫将军有长揖之客,张子孺无谢恩之人,吉甫率由旧章,魏相能明故事。房、杜不以求备取人,不以己长格物;姚梁公先有司,修旧法,下位各得言其志,百司各得尽其才。求于古人之贤,皆集相公之德,如以尺量刀解,粉布墨画,小大铢黍,丸角尖缺,各尽其分,皆当其任。是以庶人不议,乡校无言,天下欣欣,若更生者。自此黄发之老,待哺之子,不见兵戈,不离抱抚。清庙之祭,四夷来助,苍生之愿,百志皆成,颙颙万方,实悬斯望。某远守僻左,无因起居,但采风谣,亦能歌咏,无任攀恋激切之至。谨启。

上周相公启

某启。伏奉三月八日勅,除尚书司勋员外郎、史馆修撰,承命荣惧,启处无地。伏以圣主顺上帝之则,率四海以仁,神化风行,家至日见。古先哲王之德也,有求必至,有开必先,是以傅、吕得于梦卜,申、甫降于山岳。伏惟相公待主乃用,为时而生,当考室构厦之时,膺笃绳削墨之任。赞杰俊,遂贤良,调阴阳,提纪律,类能而使,度材受官,常切如家之忧,每怀挞市之耻。是以朝廷礼乐,天下清明,人不凋伤,神不怨怅,万物由道,百度皆贞。虽周获仁人,商得元哲,梦卜降岳之得,岂能逾焉。

某朴樕之才,粪朽之贱,遭逢盛业,三带郡符,自审事宜,实以逾忝。伏以睦州治所,在万山之中,终日昏氛,侵染衰病,自量忝官已过,不敢率然请告,唯念满岁,得保生还。不意相公拔自污泥,升于霄汉,却收斥锢,令厕班行,仍授名曹,帖以重职。当受震骇,神魂飞扬,抚己自惊,喜过成泣,药肉白骨,香返游魂,言于重恩,无以过此。虽买臣怀绂郡邸,萧育召拜扶风,杨仆三组垂腰,苏秦六印在手,校于荣忝,无以为喻,言念微生,难酬殊造。伏以相公自数载已来,朝廷笃老,四海俊贤,皆因挈维,尽在门馆。毗辅圣主,巍为元勋,自有明神,以相百禄。固唯贱末,报效无门,感激血诚,涕泪迸溢,无任攀恋恳款之至。谨启。

上郑相公状

某启。伏以相公自专魁柄,一阐大猷,镇抚四夷,训导百吏,无不信顺,皆有程品。犹尚不遗微贱,特降慰诲,重叠满幅,荣耀阖门,捧戴生光,启处无地。闻于白屋之辈,皆愿杀身;询于黄耇之徒,以为异事。慰示天下,长育人材,鱼颉鸿冥之潜,丘中岛上之隐,皆可以结恋随指,效用尽心,接地际天,日出月入,尽得臣妾,无不讴歌。苍生颙颙,实有所望。某一门骨肉,皆受恩知,效命之诚,沥血自誓,无任攀恋感激恳悃之至。谨状。

上淮南李相公状

某启。伏以近日当州人吏往来,及诸道宾客行过,皆传相公以淮海之地灾旱累年,仁悯之心,忧念深切,广求人瘼,大革土风,恤养疲羸,抑挫豪猾。备职者思励其己,业官者得用其能,鳏寡孤惸,飞沉动植,仁煦必及,惠爱无遗。吏不敢欺,法能必束,上行下效,家至户到,闾里安泰,史册未闻。窃以圣上倚注既深,相公勋业愈重,况兹异政,即达宸聪。伏料穷边绝塞,将议息兵,宣室明庭,必思旧德,重秉钧轴,固在旬时。某忝迹门墙,不胜抃跃,攀望棨戟,下情无任恋结之至。谨状。

上吏部高尚书状

某启。人惟朴樕,材实朽下,三守僻左,七换星霜,拘挛莫伸,抑郁谁诉。每遇时移节换,家远身孤,吊影自伤,向隅独泣。将欲渔钓一壑,栖迟一丘,无易仕之田园,有仰食之骨肉。当道每叹,末路难循,进退唯艰,愤悱无告。今者大君继统,贤相秉钧,遗坠必举,髦隽并作。伏惟尚书秩高天爵,德冠人伦,为晋绅之纪纲,作朝廷之标表。凡游门馆,莫非隽贤,至于小人,最为凡器。顷者幸以属郡,祗事廉车,奉约束而虽严,涤昏蒙而无术,实多夫夫心阙,每赖恩容。敢望尊严,特自褒举,手示远降,羁魂震惊,感激彷徨,涕泪迸落。便无跛倚,如生羽翰,全忘鼠循,忽欲鸟举。虽阙下一召,岁中四迁,校其光荣,不能逾越。《礼》曰:“君子爱其死,有以待也:养其身,有以为也。”是小人忘生杀身之地,刳肠奉首之报,今得之矣,复何求焉?江山绝域,登临已秋,猿吟鸟思,草衰木坠。黎侯寓卫,有《式微》之诗;赵王迁房,创“山木”之咏。流落多戚,今古同尘,回望门墙,涕恋唯积。起居未由,无任血诚恳悃之至。谨状。

上刑部崔尚书状

某启。某比于流辈,疏阔慵怠,不知趋向,唯好读书,多忘,为文格卑。十年为幕府吏,每促束于簿书宴游间。刺史七年,病弟孀妹,百口之家,经营衣食,复有一州赋讼,私以贫苦焦虑,公以愚恐败悔。仍有嗜酒多睡,厕于其间。是数者,相遭于多忘格卑之中,书不得日读,文不得专心,百不逮人。所尚业,复不能尺寸铢两自强自进,乃庸人辈也,复何言哉!今者,欲求为贽于大君子门下,尚可以为文而为其礼,《诗》所谓“有面见面目,视人罔极”者也。谨敢缮写所为文凡二十首,伏地汗赧,不知所云。谨状。

上安州崔相公启

某启。某比于流辈,一不及人。至于读书为文,日夜不倦,凡诸所为,亦未有以过人。至于会昌三年八月中所献相公长启,铺陈功业,称校短长,措于《史记》、《两汉》之间,读于文士才人之口,与二子并无愧容。伏恐机务殷繁,不暇省览,今者窃敢再录启本,重干尊严。付于史官而不诬,悬于后代而不泯,其于取重,岂在小人?复敢别录所为新旧文两卷,凡一十九首,上陈视听,一希镌琢。重叠过越,惶惧伏深,伏惟照察。谨启。

荐韩乂启

昨日所启,言韩拾遗事,非与韩求衣食、救饥寒也,御史亦岂为救饥寒之官乎?中丞必曰:“大梁奏取,韩以饥寒,何不去?”夫幕吏乃古之陪臣,以人为北面,虽布衣无耻之士,亦宜访其乐与不乐,况有道之君子乎。韩以旅寓洛中,非不乐梁也,不甘不告之请耳。韩及第后,归越中,佐沈公江西宣城。府罢,唐扶中丞辟于闽中,罢府归,路由建州。妻与元晦同高祖,扶恶晦为人,不省之。及晦得越,乃弃产避之,居常州。殷俨者,仰韩之道,自闽寄百缣遗之,及门,不开书缄而斥去之。

某比两府同院,但见其廉慎高洁,亦未知其道。大和八年,自淮南有事至越,见韩居于镜上,三亩宅,两顷田,树蔬钓鱼,唯召名僧为侣,余力究《易》,嬉嬉然无日不自得也。未尝及身名出处之语,未尝入公府造请与幕吏宴游,因此不为晋绅相所见礼。萧、高二连帅至,即日造其庐,询以政事,称先人梓材,有文学高名,没于越之府幕,故不愿复为越宾。及高至许下,厚礼辟之。其为人也,贞洁芳茂,非其人不与游,非其食不敢食。萧舍人、考功崔员外是趋于韩交者,某复趋于萧、崔二君子者,即韩之去某,其间不啻容数十人矣,亦安得知其贤,而言之复不僭乎?伏恐中丞谓韩求官以衣食干交朋者。中丞初在宪府,固宜慎选御史,御史固非救饥寒之官。某久承恩知,但欲荐贤于盛时,虽至浅陋,亦知不可以交友饥寒求清秩,以干大君子者。伏虑未审诚恳,故此具陈本末,伏惟照察。谨启。

上知己文章启

某启。某少小好为文章,伏以侍郎文师也,是敢谨贡七篇,以为视听之污。伏以元和功德,凡人尽当歌咏纪叙之,故作《燕将录》。往年吊伐之道未甚得所,故作《罪言》。自艰难来始,卒伍佣役辈,多据兵为天子诸侯,故作《原十六卫》。诸侯或恃功不识古道,以至于反侧叛乱,故作《与刘司徒书》。处士之名,即古之巢、由、伊、吕辈,近者往往自名之,故作《送薛处士序》。宝历大起宫室,广声色,故作《阿房宫赋》。有庐终南山下,尝有耕田著书志,故作《望故园赋》。虽未能深窥古人,得与揖让笑言,亦或的的分其状貌矣。自四年来,在大君子门下,恭承指顾,约束于政理簿书间,永不执卷。上都有旧第,唯书万卷,终南山下有旧庐,颇有水树,当以耒耜笔砚归其间。齿发甚壮,间冀有成立,他日捧持,一游门下,为拜谒之先,或希一奖。今者所献,但有轻黩尊严之罪,亦何所取。伏希少假诛责,生死幸甚。谨启。

献诗启

某启。某苦心为诗,本求高绝,不务奇丽,不涉习俗,不今不古,处于中间。既无其才,徒有其奇,篇成在纸,多自焚之。今谨录一百五十篇,编为一轴,封留献上。握风捕影,铸木镂冰,敢求恩知,但希镌琢。冒黩尊重,下情无任惶惧。谨启。

荐王宁启

前渭南县令王宁。前件官实有吏才,称于众口,年少强力,一也。遇事必能裁割,二也。既蕴智能,无头角夸诞,三也。廉直可保,四也。处于骄将内臣之间,必能和同,五也。今者边将生事,杂虏起戎,不忧兵甲,唯在馈运。某过承恩奖,故敢荐才,伏惟取舍之间,特赐恕察。谨启。

上宰相求湖州第一启

某启。人有爱某者,言于某曰:“吏部员外郎例不为郡,子不可求,假使已求,慎勿坚恳。”至于再三。答曰:“某虽不学,按《六典》令式及诸故事,多无此例,国史复无贤相名卿悬之以为格言。此乃急于进趋之徒,自为其说。若以言例,贞元初故相国卢公迈由吏部员外郎出为滁州,近者澶王傅李凝为盐铁使江淮留后,岂曰无例。”人曰:“卢事太远,李为擢用,此不足征。”某曰:“不知今者,视之古事在书,取为今证。远自三代、两汉,近至隋氏、国初,尚可援引,况前十五年名相故事,反不足为例乎?况卢公迈止以骨肉寒饿,求守滁阳,非如某以亲弟废痼,寒饿仍之,是卢公有一,某有二,与卢公所切,复为不同。仲尼曰:‘雍也可使南面。’今刺史古之南面诸侯,行天子教化刑罚者,江淮盐铁留后,求利小臣,校量轻重,与刺史相悬。求利臣乃可吏部员外郎为之,十万户州,天下根本之地,曰吏部员外郎不可为其刺史,即是本末重轻,颠倒乖戾,莫过于此。”

某弟岂页,世胄子孙,二十六一举进士及第,尝为《上裴相公书》,遒壮温润,词理杰逸,贾生、司马迁能为之,非班固、刘向辈亹亹之词,流于后辈,人皆藏之。朱崖李太尉迫以世旧,取为浙西团练使巡官,李太尉贵骄多过,凡有毫发,岂页必疏而言之。后谪袁州,于苍惶中言于亲吏曹居实曰:“如杜巡官爱我之言,若门下人尽能出之,吾无今日。”李太尉在袁州,岂页客居淮南,牛公欲辟为吏,岂页谢曰:“荀爽为李膺御,以此显名,今受命为幕府下执事,御李膺矣。然李公困谪远地,未愿仕宦。”牛公叹美之。聪明隽杰,非寻常人也。

某自省事已来,未闻有后进名士,丧明废弃,穷居海上,如觊比者。今有一兄,仰以为命,复不得一郡以饱其衣食,尽其医药,非今日海内无也,言于所传闻,亦未有也。

自古喜莫若虢国太子以其死而复生,言恳莫若申包胥求救于秦,七日七夜,哭声不绝。某今恳如包胥,但未哭尔。若蒙恩悯,特遂血恳,其喜也不下虢太子。词语烦碎,频干尊重,足及轩闼,神惊汗流,不胜忧恐恳悃之至。谨启。

上宰相求湖州第二启

某启。某幼孤贫,安仁旧第,置于开元末,某有屋三十间。去元和末,酬偿息钱,为他人有,因此移去。八年中,凡十徙其居,奴婢寒饿,衰老者死,少壮者当面逃去,不能呵制。有一竖,恋恋悯叹,挈百卷书随而养之。奔走困苦,无所容庇,归死延福私庙,支拄欹坏而处之。长兄以驴游丐于亲旧,某与弟岂页食野蒿藿,寒无夜烛,默所记者,凡三周岁,遭遇知己,各及第得官。

文宗皇帝改号初年,某为御史分察东都,岂页为镇海军幕府吏。至二年间,岂页疾眼,暗无所睹,故殿中侍御史韦楚老曰:“同州有眼医石公集,剑南少尹姜沔丧明,亲见石生针之,不一刻而愈,其神医也。”某迎石生至洛,告满百日,与石生俱东下,见病弟于扬州禅智寺。石曰:“是状也,脑积毒热,脂融流下,盖塞瞳子,名曰内障。法以针旁人白睛穴上,斜拨去之,如蜡塞管,蜡去管明,然今未可也。后一周岁,脂当老硬,如白玉色,始可攻之。某世攻此疾,自祖及父,某所愈者,不下二百人,此不足忧。”其年秋末,某载病弟与石生自扬州南渡,入宣州幕。至三年多,某除补阙,石生自曰明年春眼可针矣,视瞳子中,脂色玉白,果符初言。堂兄慥守浔阳,泝流不远,刺史之力也,复可以饱石生所欲,令其尽心,此即家也,京中无一亩田,岂可同归,遂如浔阳。四年二月,某于浔阳北渡赴官,与弟岂页决,执手哭曰:“我家世德,汝复无罪,其疾也岂遂痼乎,然有石生,慎无自挠。”其年四月,石生施针,九月,再施针,俱不效。五年冬,某为膳部员外郎,乞假往浔阳取岂页西归,岂页固曰:“归不可议,俟兄慥所之而随之。”

会昌元年四月,兄慥自江守蕲,某与岂页同舟至蕲。某其年七月却归京师。明年七月,出守黄州,在京时诣今虢州庾使君,问庾使君眼状,庾云:“同州有二眼医,石公集是一也,复有周师达者,即石之姑子,所得当同,周老石少,有术甚妙,似石不及。某常病内障,愈于周手,岂少老间工拙有异。”某至黄州,以重币卑词,致周至蕲。周见弟眼曰:“嗟乎!眼有赤脉。凡内障脂凝有赤脉缀之者,针拨不能去赤脉,赤脉不除,针不可施,除赤脉必有良药,某未知之。”是石生业浅,不达此理,妄再施针,周不针而去。

时西川相国兄始镇扬州,弟兄谋曰:“扬州大郡,为天下通衢,世称异人术士多游其间,今去值有势力,可为久安之计,冀有所遇。”其年秋,岂页遂东下,因家扬州。与岂页一相见,别八年矣,坐一室中,不复有再生意。住三十日而西,临歧与决,曰:“此行也必祈大郡,东来谋汝医药衣食,庶几如志。”近闻九疑山南有隐士綦毋弘者,人言异人,能愈异疾。忠州丰都县有仙都观,后汉时仙人阴长生于此白日升天,今闻道士龚法义年逾八十,精严其法。人之所谓有前世负累,今世还以痼疾者,奏章于上帝,能为解之。刺史之力,二人或可致,是以去岁闰十一月十四日,辄献长启,乞守钱塘,盖以私恳有素,非敢率然。言念病弟丧明,坐废十五年矣,但能识某声音,不复知某发已半白,颜面衰改。是某今生可以见岂页,而岂页不能复见某矣,此天也,无可奈何。某能见岂页而不得去,此岂天乎!而悬在相公。若小人微恳终不能上动相公,相公恩悯终不下及小人,是日月下亲兄弟终无相见期。况去岁淮南小旱,衣食益困,目无所睹,复困于衣食,即海内言穷苦人,无如岂页者。今敢以情事,再书恳迫,上干尊重,伏料仁旨必为悯恻。

然某早衰多病,今春耳聋,积四十日,四月复落一牙。耳聋牙落,年七八十人将谢之候也,今未五十,而有七八十人将谢之候,盖人生受气,坚强脆弱,品第各异也。坚强者七八十而衰,脆弱者四五十而衰,其不同也,亦与草木中蒲柳松柏同也。某今生四十八矣,自今年来,非唯耳聋牙落,兼以意气错寞,在群众欢笑之中,常如登高四望,但见莽苍大野,荒墟废垄,怅望寂默,不能自解。此无他也,气衰而志散,真老人态也。自省人事已来,见亲旧交游,年未五十尚壮健而死者众矣,况某早衰,敢望六七十而后死乎。闻未死前,一见病弟,异人术士,求其所未求,以甘其心,厚其衣食之地。某若先死,使病弟无所不足,死而有知,不恨死早。湖州三岁,可遂此心。伏惟仁悯,念病弟望某东来之心,察某欲见病弟之志,一加哀怜,特遂血恳,披剔肝胆,重此告诉。当盛暑时,敢以私事及政事堂启干丞相,治其罪可也。伏纸流涕,俯候严命,不胜忧惶激切之至。谨启。

上宰相求湖州第三启

某启。某去岁闰十一月十四日,辄书微恳,列在长启,干黩尊重,乞守钱塘,以便家事。自叹精诚不能上动相公,不遂于便。伏以病弟孀妹,因缘事故,寓居淮南,京中无业,今者不复西归,遂于淮南客矣。病孤之家,假使旁有强近,救接庇借,岁供衣,月供食,日问其所欠阙,尚犹戚戚多感,无乐生意。况乎为客于大藩喧嚣杂沓之中,无俸禄之气势,食不继月,用不给日,闭门于荒僻之地,取容于里胥游徼之辈。部曲臧获,可以气凌鼠侵,又不能制止,所可仰以为命者,在三千里外一郎吏尔。复有衣食生生之所须,悉多欠阙,欲其安活,而无叹吒悲恨,不可得也。

去岁伏蒙恩念出于私曲,语今青州郑常侍云:“更与一官,必任东去。”某承受仁旨,不敢不重以钱塘更尘视听。今自勋曹擢为废置,在某更授一官已荣过矣,在相公必任东去之言锵然在耳。近者累得书告,以羁旅困乏,闻于他人,可为酸鼻,况于某心,岂易排遣。今年七月,湖州月满,敢辄重书血诚,再干尊重,伏希怜悯,特赐比拟。

某伏念骨肉悉皆早衰多病,常不敢以寿考自期,今更得钱三百万,资弟妹衣食之地,假使身死,死亦无恨。湖州三考,可遂此心。湖州名郡也,私诚难遂也,不遇知己,岂得如志。沥血披肝,伏纸迸泪,伏希殊造,或赐济活,下情无任恳悃惶惧之至。谨启。

上宰相求杭州启

某启。某于京中,唯安仁旧第三十间支屋而已。长兄慥,罢三原县令,闲居京城。弟颉岂页,一举进士及第,有文章时名,不幸得痼疾,坐废十三年矣。今与李氏孀妹,寓居淮南,并仰某微官以为糇命。某前任刺史七年,给弟妹衣食,有余兼及长兄,亦救不足,是某一身作刺史,一家骨肉,四处安活。自去年八月,特蒙奖擢,授以名曹郎官,史氏重职。七年弃逐,再复官荣,归还故里,重见亲戚,言于鄙诚,已满素志。

自去年十二月至京,以旧第无屋,与长兄异居。今秋已来,弟妹频以寒馁来告。某一院家累,亦四十口,狗为朱马,緼作由袍,其于妻儿,固宜穷饿。是作刺史,则一家骨肉,四处皆泰;为京官,则一家骨肉,四处皆困。谋于知友曰:“杭州大郡,今月满可求,欲干告吾相,次活家命,以为如何?”皆曰:“子七年三郡,今始归复,相国知子,必欲次第叙用。子今复求刺史,得不生相国疑怪乎?”某答曰:“是何言与!某唯恃吾相之知,始敢干求。今天下以江淮为国命,杭州户十万,税钱五十万,刺史之重,可以杀生,而有厚禄,朝廷多用名曹正郎有名望而老于为政者而为之,某今官为外郎,是官位未至也。前三任刺史,无异政闻于吾相,是为政无取也。今若得遂所求,非唯超显,兼活私家,某若不恃吾相之知而求之,是狂躁妄庸人也。”

坠井者求出,执热者愿濯,古人以此二者,譬喻所切也。某今所切,是坠于绝壑,而衣挂于树杪,覆在鼎中,下有热火,而水将沸,与古所喻,则复过之。辄敢具疏血诚,上干尊重,冀垂恩怜,或赐援拯。娄娄丹恳,不胜惶惧恳悃之至。谨启。

为堂兄慥求澧州启

某启。库部家兄昨者特蒙奖拔,却忝班行,实以听闻稍难,不敢更求荣进。今在郢州汨口草市,绝俸已是累年。孤外生及姪女堪嫁者三人,仰食待衣者不啻百口,脱粟蒿藿,才及一餐。伏蒙仁恩,频赐顾问,必许援拯,授以涔阳,活于阖门,无不感涕。伏以相公上佐圣主,蔚为元勋,恩随风翔,德与气游,唯一物之微,四海之大,熔造所及,罔不得宜。伏念库部家兄承一顾一恩,二纪不替,伏恐机务繁重,不时记忆,心迫情切,辄敢重干尊严,战汗忧惶,伏地待罪。谨启。

十七

高元裕除吏部尚书制

敕。昔有虞氏贵德尚齿,言于四代,其道最优。今吾卿老,富有道德,以大冢宰表率群寮,顾予敢专,得于佥议。前山南东道节度管内观察处置等使、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尚书、使持节襄州诸军事、兼襄州刺史、御史大夫、上柱国、渤海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高元裕,始以御史谏官,在长庆、宝历之际,匡拂时病,磨切贵近,罔有顾虑,知无不为。复以谏议舍人在大和末词摧凶魁,坐以左宦。继为中丞、京兆,公卿藩服。朕始在位,征归朝廷,爰自尚书,裂分茅土。为政以德,行己惟仁,信而履之,服而乐之,余三十年,道益昭著。夫中外之任,迭有重轻,今者干戈蕴藏,戎狄信顺,将欲详考典礼,开张教化,使吾丞相已降,有所咨禀,非尔元裕,其谁膺之。至于官业,岂劳倚任,只听出纳,无忘教戒。可守吏部尚书,散官勋封如故。

崔璪除刑部尚书苏涤除

左丞崔玙除兵部侍郎等制

敕。喉舌百官之本,纲辖天下之要,戎政国之大事。三人为众,一举得之,唯君知臣,予不敢让。正议大夫、尚书左丞、上柱国、赐紫金鱼袋崔璪,德可标准,言成文章,扬历中外,道益光显。左省驳议,不畏强御,分忧陕服,尹兹东郊,政既安人,化能被俗。擢任藻鉴,旋职牢笼,材皆适宜,官无逋事。分镇股肱之郡,遂成功实之臣,陟处纲曹,副以中宪。每师蘧瑗,常慕史鱼,抨弹之勇,正当时病。翰林学士承旨、银青光禄大夫、行尚书兵部侍郎、知制诰、武功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苏涤,行冠人伦,爵高天秩,仁义礼乐之是务,克伐怨欲之不行,翱翔禁闱,出入讽议。汲黯为郡,尝闻卧理;下惠去国,皆以直道。洎宣室思贤,甘泉召雄,造膝尽忠,代言稽古。近以微恙,恳请自便,君子之道,进退可观。正议大夫、前权知尚书户部侍郎、上柱国、博陵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赐紫金鱼袋崔玙,上知自得,不器难名,既擅高文,兼通朴学,掌言纶阁,典贡春闱。词同三代之风,士掇一时之秀,振举职业,昭宣令名。《诗》曰多士,文王以宁。《礼》曰官备,天子为乐。咨尔璪等,实瑞清时,予为尔之德邻,尔膺予之慎选。典刑不忘于哀敬,提纲唯在于公勤,举《司马法》,勿踵近习。各膺重任,企伫上酬,宜于夙夜,无孤官业。璪可守刑部尚书,散官勋赐如故。涤可行尚书左丞,散官封如故。玙可权知尚书兵部侍郎,散官勋封赐如故。

裴休除礼部尚书裴谂除兵部侍郎等制

敕。冉有、仲由,孔氏门人之高弟也,尚曰处于小国,可为具臣。况今照临百官,抚御四海,绾牢笼漕輓之职,掌五兵六师之重,次第超擢,为吾大寮,若非佥谐,岂敢轻授。正议大夫、守尚书兵部侍郎、兼御史大夫、充诸道盐铁转运使、上柱国、河东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赐紫金鱼袋裴休,仁义礼乐,文行忠信,积此八者,以为成人。前宣歙池等州都团练观察处置等使、太中大夫、检校左散骑常侍、兼御史大夫、上柱国、河东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裴谂,在元和代,唯帝念功,四夷九州,文化武伏。咨尔先父,实著大勋,天必祚仁,门有令嗣。道直才富,行备名高,文学而浃洽专精,率履而清净恭俭。而皆周历华显,践更台阁,处事可法,出言成章。咸辍自纶闱,任寄方伯,教训以礼,生聚以仁,千里封疆,一口歌咏。休乃命以取士,时称得人,用其公方,委之管搉,事为之制,曲为之防,鉤校奸赃,末减赋取,公财不耗,疲人乐生。望为准绳,立作据仗,名实兼备,德位两高。《汉史》曰:“理行尤异者就加。”《礼》曰:“有功于人者进律。”秩崇八座,官副夏卿,举以授之,予亦何恡。夫宰相佐天子,公卿助宰相,股肱指臂,任同一身,有事必言,未为越局,无由爱惜,勉答宠荣。休可礼部尚书,依前充诸道盐铁转运等使;谂可权知尚书兵部侍郎,散官勋封赐如故。

毕諴诚除刑部侍郎制

敕。士师皋陶之恤刑,司寇苏公之用狱,既尽哀敬,能致治平。擢为大寮,膺兹慎选,出于予志,委以诚臣。翰林学士、朝散大夫、守中书舍人、上柱国、平阴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毕諴,学臻壶奥,文越拘挛,常以忠信,用为前后。爰自郎署,擢居内庭,谋议有同于寿王,奇异辄委于严助。竭尽心力,裨补机要,既久岁序,须议迁升。今者耕夫服田,戎马不驾,欲使凡一手足皆获措置,是故用汝典予刑罚。汝其往哉!吾今告汝,吾闻孔子曰:“古之听狱,求所以生之;今之听狱,求所以杀之。”宜念格言,深思伦要,勉服休命,以称朕意。可权知尚书刑部侍郎,散官勋封赐如故。

韦有翼除御史中丞制

敕。昔贞观、开元之为理也,远隐必见,情伪必知,天下如一家,兆庶如一人,无他道也,纲目皆振,法令必行。祖宗在天,方册在地,人存政举,行之非艰,故用正臣,委之邦宪。朝请大夫、守尚书刑部侍郎、上柱国、赐紫金鱼袋韦有翼,戴仁而行,抱义以处,墙仞里峻,坛宇外宽。介特守君子之强,文学尽儒者之业,周历华贯,擢为诤臣。攻予其专,言事颇切,愿试佐辅,移理陕郊,冯翊之恐失倪宽,颍川之意得黄霸,壶浆迎路,襁属攀车。征为公卿,愈见风彩,恤刑慎罚,守法当官,巍然立朝,为时准直。今者迹其率理,委之纠绳,尔其念惠文弹理之言,思立秋授署之旨,三尺律令,四海纪纲,所宜公共,无节上意。古人有言曰:“凡为虎鼠,计于用舍。”今者倚任,伫观尔能,唯君知臣,无累所举。可守御史中丞,散官勋封赐如故。

赵真龄除右散骑常侍制

敕。仲尼曰:“慎择尔臣,为人之导。”夫语言应对之选,为顾问耳目之官,若非善良,必致壅害。朝散大夫、守太子宾客、上柱国、汉中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赐紫金鱼袋赵真龄,其先君子,祗事祖宗,出入屏毗,余四十载。尔为令嗣,克肖素风,好学烦专,树善不倦。凡曰贤彦,无不与游,云水登临,多闻放志,风尘趋竞,殊不萦心。是以长人有慈惠之名,处官无纤介之失,其为行己,斯亦多矣。丹墀文陛之内,貂羽金蝉之荣,超以授之,无忝所举。可守右散骑常侍,散官勋封赐如故。

韩宾除户部郎中裴处权除礼部郎

中孟璲除工部郎中等制

敕。朝散大夫、守尚书水部郎中、上柱国韩宾等。尚书天下之本,郎官皆为清秩,非科名文学之士,罕与其选。以宾端贞有守,以处权俊乂出群,以璲才能适用,皆茂乡里之称,咸为名实之士,各服休命,勉于官业。可依前件。

郑处晦守职方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制

敕。朝议郎、行尚书职方员外郎、上柱国、赐绯鱼袋郑处晦。御史中丞韦有翼上言曰:“御史府其属三十人,例以中台郎官一人稽参其事,以重风宪。如曰处晦族清胄贵,能文博学,人伦义理,无不讲求,朝廷典章,饱于闻见,乞为副贰,以佐纪纲。”以尔处晦常居内庭,草具密命,自以疾去,于今惜之,颇俞其言,如我自得。有翼为尔之知己,余为有翼之德邻,上下交举,岂有私爱。勉修职业,所报非一。可守本官,兼御史知杂事,散官勋赐如故。

庾道蔚守起居舍人李汶儒守礼部

员外郎充翰林学士等制

敕。天下为公,选贤与能也。况乎拔出流辈,超侍帷幄,岂唯独以文学,止于代言,亦乃密参机要,得执所见,若非贤彦,岂膺选擢。将仕郎、守起居舍人庾道蔚,善行必备,重价无对,尝自侯府,升为谏臣,每直言而尽诚,不违忠而偶意。朝议郎、行尚书礼部员外郎、赐绯鱼袋李汶儒,才行冠时,名声华众,扬历台阁,宣昭职业,无入而不得其道,守正而莫混其源。并为儒者之英,咸蕴贤人之操。久游安在,相见何晚。《礼》曰:“君子称人之美,则必爵之。”我既言矣,亦能絷维,宜尽忠谠,以酬宠遇。并可守本官,充翰林学士。余各如故。

李朋除刑部员外郎

李从诲除都官员外郎等制

敕。《书》曰:“庶狱庶事,予敢罔知。”此乃周文王之所理天下也。惟狱惟事,会于南宫,求郎之难,岂敢轻易。将仕郎、侍御史、内供奉李朋,能积行实,发其词华,劲正端慎,官业克举。天平军节度副使、朝议郎、检校尚书祠部员外郎、兼侍御史、赐绯鱼袋李从诲,宗室子弟,美秀而文,尝经磨湼,不改坚白。今者取自宪府,擢于幕吏,各有所授,皆为清秩。当自宣室受谳之际,思满堂饮酒之言,至于刑章,尤系念虑。予曰罪,尔勿罪;予曰宽,尔勿宽。问法何如,无节上意。各宜勉励,勿自轻怠。朋可守尚书刑部员外郎,散官如故。从诲可守尚书都官员外郎,散官如故。

权审除户部员外郎制

敕。文林郎、守尚书水部员外郎权审,湖岭旱暵,百姓枵耗,老弱死道上,强壮入贼中。爰求使臣,以救其弊。执事者上言,尔审学古有文,通知理道,遂使乘驿,视吾饥人。果能临事知权,受命达旨,慰抚流散,宣导恩泽,蠲贷逋逸,能裁阔狭,大小轻重,各合事宜。虽古所谓直指绣衣,美俗使者,言之于尔,无以过焉。用超名曹,以酬往效,无旷官业,勉服休命。可守尚书户部员外郎,散官如故。

皇甫鉟除右司员外郎郑潈除

侍御史内供奉等制

敕。夫圣人之理,百代同道,无他术也,纲纪尽举,而关辖不宽。故提纲主辖之司,为邦立理之本,言于其属,岂敢轻取。浙西道都团练副使、朝议郎、检校尚书刑部员外郎、兼侍御史、赐绯鱼袋皇甫鉟,乡里秀人,台阁名士,能以文学,发为官业。朝议大夫、前守河南县令、上柱国郑潈,生于清族,克肖素风,凡守郡邑,皆著理行。会府聚委之任,宪司抨弹之职,委之授汝,得不戒之。夫为政也,日夜思之,勤而行之,此乃子产之言也。刚亦不吐,柔亦不茹,此乃诗人之所称也。四海百司之条目,举之在勤;破制坏法之奸蠹,纠之在敢。率是二者,可曰当官,各服宠荣,无忝迁擢。鉟可尚书右司员外郎,散官赐如故。潈可侍御史、内供奉,散官封勋如故。

韦退之除户部员外郎裴德融除殿中侍

御史卢颖除监察御史等制

敕。仲尼见负版者,则必式之,此言为国根本,不敢不敬。况其官属,岂可轻用。汉家授署御史,多于立秋,盖以风霜始严,鹰隼初击,古人垂旨,可以知之。朝议郎、行殿中侍御史韦退之等,皆章甫高危,逢掖褒博,表里文行,师法典常。退之尝历宪台,久居官次,性既安静,事皆达练。德融典校延阁,服膺群书,美价广誉,旁溢远畅。颖佐贤侯,名声籍甚,留滞在外,而非所宜。地官为郎,南台持斧,皆有职业,伫见风彩,各思率励,以副甄升。并可依前件。

李蔚除侍御史卢潘除殿中侍御史等制

敕。将仕郎、守殿中侍御史李蔚,剑南西川节度判官、朝议郎、检校尚书礼部员外郎、兼侍御史、上柱国、赐绯鱼袋卢潘等。夫法不立而化行,恶不去而善进,虽使尧、舜在上,未之有也。故御史之举职者,前代有埋轮都亭之奏,国朝亦有戴正殿之劾,若非端劲知名之士,不在斯选。蔚以文行进用,已著劳效;潘以儒雅流闻,今膺拔擢。有司列状,词旨颇公。使吾纲目尽张,堤防不坏,不在法吏,其在他乎?朕辟祗官之门,开天下之口,企以待理,无有厚薄。尔等吐茹侮畏之道,能不愧于诗人,斯塞职矣,可不勉之。蔚可侍御史,散官如故。潘可殿中侍御史,散官勋如故。

卢告除左拾遗制

敕。承奉郎、行京兆府长安县尉、直史馆卢告。朕观不理之代,无他道也,取唯诺之士,为耳目之官。是以太宗皇帝之理天下也,德为圣人,尊为圣帝,三日不谏,必责侍臣。况予寡昧,固多遗阙,不官才彦,安能知之。告是吾贤卿老之令子弟也,以甲科成名,以家行称著,取自史阁,拔居谏垣。夫朕之不德,吏之不平,政之失中,人之不宁,四者之阙,悉陈其志,此乃汉文帝开谏诤之诏也。忠告不倦,尔当奉职;自用则小,予不吝过。勉思有犯,无事逊言。可依前件。

萧岘除太常博士制

敕。礼至则无怨,乐至则不争,揖让而理天下者,礼乐是也。今国家上法三代,下采两汉,质文隆杀,皆有旧章。今命博士,非欲革其仪法,但使提举考习而已。登仕郎、守秘书省著作佐郎萧岘,闻尔昆弟之间,著友爱之称,复能于知己依投之地,竭力报效,况乎富有文学,默守恬退,执心处己,不亦多乎。尔其为吾折中轻重,详校疑似,使祝宗卜史之徒,不敢以近习欺尔,斯则可矣,勉于自强。可守太常博士,散官如故。

杜濛除太常博士制

敕。守左拾遗杜濛。尔五庙祖尝佐太宗,同安生人,共为天下者也。尔能自以文学策名清时,升为谏臣,岂曰虚授。如闻同列墙进,而不尔容;尔亦拜章自陈,极辞贡愤。乃令征辨,尽知其由。佥曰尔以齿少有才,不能韬晦,或处众矜己,或遇事褊衷。言于慎微,则亦乖矣;仕于清贯,斯岂废乎。考众恶必察之言,征怨不在大之说,官移礼寺,迹去掖垣,屈既伸眉,事亦存体,酌此二者,颇得中道。况乎职业至重,蕴蓄可施,无使众多,复有窥测。可太常博士。

马曙除右庶子王固除太仆少卿

王球除太府少卿等制

敕。前度支河东振武天德等道营田供军使、检校太仆卿、兼御史中丞马曙等。或以文学策名,或以吏才进用,久更官次,皆著劳效。西汉赵充国八十老将,通知四夷,以为排折羌虏,非谷不可。今浚稽山南,遮虏障北,坐甲待食,不下十万。曙以文学之暇,颇好论边,果能峙粮,饱吾战士。固比为郡,亦报善政。球倅宾席,得专留事,兵于其郊,所命皆具。东朝崇秩,列等贰卿,各服官荣,以俟升擢。可依前件。

李叔玫除太仆卿高證除均州

刺史葛汾除施州刺史等制

敕。壮武将军、检校太子宾客、前兼右金吾卫将军、监察御史、上柱国、袭岐国公,食邑三千户、食实三百七十户、赐紫金鱼袋李叔玫等。夫伊、吕之为将也,每以救扶为心,故其苗裔,福随殷、周。我西平王功存社稷,庆流后嗣,子孙多贤,裂土分茅。玫弘毅知书,洵美且武,儒士多誉,将才颇高。庆忌一门,尽有爪牙之用;金敞举族,皆著忠厚之名。置将军之符,列卿寺之任,曰文曰武,唯上所命,酋为才士,实曰宝臣。證之与汾,为吏岁久,文学绩效,皆有可观。清江、武当,有人有赋,岂自薄小,宜遵诏条,无忝宠荣,以称朕意。可依前件。

李珏册赠司空制

维大中六年,岁次壬申,五月丁卯朔,十六日壬午。皇帝若曰:国有元老,道可咨禀,天命不助,倐然去我,宜加褒命,以慰重泉。咨尔故淮南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管内营田观察处置等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尚书右仆射、兼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御史大夫、上柱国、赞皇县开国公、食邑一千五百户李珏,立德行道,继长增高,贵而益修,老而弥笃。在文宗朝,遍历清近。内备顾问,尝摧奸凶;外领事权,善提故典。爰付魁柄,实肖象求,镇抚四夷,莫不信顺,训导百吏,皆有程品。左官荒服,众冤非罪,事君以道,知我其天,李固之确论无私,周公之金縢终启。自朕统御,尊敬旧老,分委戎辂,作镇孟津,训兵令行,治人化洽,饱闻声闻,渴见风彩。以大冢宰征归朝廷,谠直忠贞,骨鲠魁礨,凡所陈启,无非法诫。遂乃裂授东夏,表率诸侯,能救饥艰,克为康泰。初陈微恙,请捐重寄,驿骑奔问,侍医临理。旋闻大病,却食涕流,命也奈何,痛悼不及。今遣使某官某,副使某官某,持节册赠尔为司空,魂而有知,鉴兹诚意。呜呼哀哉!

归融册赠左仆射制

敕。有禄位而享富贵,启手足而归壤树,身殁名著,生荣死哀,蔚为大臣,宜遵赠典。故金紫光禄大夫、守太子少傅分司东都、上柱国、晋陵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归融,发于文华,扬历清近,业冠前辈,才高当时。总领属官,预闻政事,凡曰繁剧,无不践更,刃皆有余,施无不可。遍处重位,内修典法;三乘戎辂,外作屏毗。富而不骄,贵而愈谨,曾参三省,太叔九言,服以行之,终身不倦,实士林之君子,为朝廷之表臣。未究高年,遽闻长夜,爰舒痛悼,用加显位,命之寮长,以慰重泉。可赠尚书仆射。

令狐定赠礼部尚书制

敕。朕有表臣,作镇南服,天不我助,遽此歼夺,用崇饰终之典,以舒痛悼之诚。故桂州本管都防御观察处置等使、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左散骑常侍、持节都督桂州诸军事、兼桂州刺史、御史大夫、上柱国令孤定,始自结发,至于寿考,直道而行,靡有悔德。初以友爱,谒闺门之风;中以文学,膺乡里之选;终以德业,为名实之臣。爰自郎吏,至于藩翰,事聚必理,刃皆有余。去载桂阳,虽云旱耗,闻其风俗,芬若椒兰。昔尔元昆,辅我圣考,今汝犹子,相予冲人。公忠贞正,衡镜法式,焕乎当代,萃于一门。上有佽助急难之名,下有慈爱教诲之道,闻于论者,尔其得之。迹去难留,川逝不舍,追命宗伯,以慰重泉,往而有知,鉴我厚意。可赠礼部尚书。

十八

李讷除浙东观察使兼御史大夫制

敕。仲尼以举贤才则理,大禹以能官人则安。况西界淛河,东奄左海,机杼耕稼,提封七州,其间茧税鱼盐,衣食半天下,不有可仗,岂宜委之。正议大夫、使持节华州诸军事、守华州刺史、兼御史中丞、充潼关防御镇国军等使、上柱国、陇西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李讷,温良恭俭,齐庄中正,实以君子之德,华以才人之辞。扬历清显,昭彰令闻,辍自掌言,式是近辅。子贡为清庙之器,仲弓有南面之才,智莫能欺,刚亦不吐,表率教化,皆有法度。今者兵为农器,革作轩车,言于共理,在择循吏。是故用已效之绩,托分寄之任,拥蒨斾而服玄玉,化千里而有三军,儒者之荣,莫过于此。孔子曰:“仁者爱人,智者知人。”爱人则疲羸可苏,知人则才干不弃。土宇既广,杀生在我,考此二者,可以报政。荣加副相,用压大邦,尔其勉之,无忝所举。可使持节都督越州诸军事、守越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充浙江东道都团练观察处置等使,散官勋封赐如故。

卢搏除庐州刺史制

敕。夫立人伯长,此周文王所以敬事上帝也。况庐江五城,环地千里,口众赋重,岂可轻授。朝议郎、守尚书刑部郎中、柱国、赐绯鱼袋卢搏,以文学策名,才能入仕,周历台阁,尝宰繁剧,郁有佳誉,兼报善政。今者出郎官之帐,悬太守之章,言于清时,不为不遇。上有命则违之,上有好则效之,此乃成王命君陈之言也。故行令不如行化,律人不如律身,念兹二者,可长人矣,无忝分寄,尔其勉之。可使持节庐州诸军事、守庐州刺史,散官勋赐如故。

李文举除睦州刺史制

敕。夫三尺律令,人情出于中耳,苟情有不可,亦法无本条。正议大夫、权知宗正卿、上柱国、陇西县开国伯、食邑七百户、赐紫金鱼袋李文举,宗室子孙,初以地进,累居官次,皆著能名,是以取自远藩,擢为宗正。大则提举群吏,洒扫守奉;次则整训属族,次第昭穆。唯此二者,尔之职焉。今则狂盗公然侵犯陵寝,毁椟之罪,已坐首令;责师之义,固难矜宽。勉于分忧,足以补过。可使持节睦州诸军事、守睦州刺史,散官勋封赐如故。仍驰驿赴任。

窦弘馀加官依前台州

刺史苏庄除邓州刺史等制

敕。朝散大夫、使持节台州诸军事、守台州刺史、上柱国窦弘馀,朝议郎、前使持节虔州诸军事、守虔州刺史、上柱国、赐绯鱼袋苏庄等。南郡盗作而萧育拜,河内政美而寇恂留,为人择官,因重而抚,考于两汉,行古道也。弘馀廉使上言,父老有请,其为政也,长育多方,惠训不倦,凡设教令,皆有科指。庄任南康,悉心为理,谨身律下,节用爱人。南阳古都,近者小扰,临海越俗,尤惜良吏。就加超拜,各叶所宜,仕至二千石,可庇人矣,无异文律,不自贵重。副疲羸之望者,须念始终:坐狂愚之罪者,勿理深污。各膺宠禄,无忝分寄。弘馀可检校太子右庶子,余如故;庄可使持节邓州诸军事、守邓州刺史,散官勋赐如故。

李暨除绛州刺史魏中庸除亳州

刺史曹庆除威远营使等制

敕。中散大夫、使持节亳州诸军事、守亳州刺史、充本州团练镇遏使、云骑尉、赐紫金鱼袋李暨等。昔贞观末遣孙伏伽等二十二人各以六条巡察郡县,以能进者止二十人,获死者七人,流窜黜免仅千百辈。以太宗皇帝上圣忧勤之切,百执事奉法公谨之心,守臣为奸,如此之众。况今黜陟久废,仕进多门,缅思疲人,每渴良吏,牧守之念,予常轸怀。暨实文士,出典兵郡,不薄为吏,爱我百姓。盗贼奸宄,寝而不作;鳏寡孤独,皆有所养。中庸再分符竹,闻立善政,凡为理者,皆高仰之。今用已效之才,各委共理之任。簿书刀笔,俗吏事耳,慈惠教化,君子宜之,二者较然,尔欲何取。庆乃身带两绶,兵分禁营,得佩牛刀,立于交戟。或有乡里之誉,克肖友悌之风,百里长人,在王畿内,各思答效,无忝宠荣。可依前件。

李诚元除朔州刺史制

敕。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前使持节都督胜州诸军事、兼胜州刺史、御史中丞、充本州押蕃落及义勇军等使、上柱国李诚元。开元时,吐蕃上书,悖慢无礼,皆边将造伪,交斗华夷,冀立功勋,以求爵赏。自长庆已降,怠于制置,西北守帅,多非其人,侵虐种落,厚自封殖。至使忿鸷之性,不甘欺夺之苦,近者聚为内寇,至乃骚动天下。因令循抚,果效信顺,是以屡诏执事,慎于选求。佥曰诚元家本北边,志气慷慨,将军之子,颇传父业,学万人敌,知四夷事。迹榆林之前政,寄马邑之名邦,仍留兼官,用震殊俗。夫车马甲兵,战之器也;礼乐慈爱,战所蓄也。然后要之诚信,御以坚明,虽曰戎夷,岂不畏服。深期国士,无颓家声。可检校国子祭酒、使持节朔州诸军事、兼朔州刺史、御史中丞,散官勋如故。

薛逵除秦州刺史制

敕。兵者凶器也,将者死官也,若不择才,必有陷败。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右散骑常侍、使持节陇州诸军事、兼陇州刺史、御史大夫、充本州防御使、上柱国薛逵。匈奴犯塞,李广逢时,爪牙甚坚,翅翼颇健。任以汧陇,倚戎守封,当赐辄分,军租不入,士争为死,虏不敢犯。今以天水名郡,号为“新都”,用汝守之,期于镇静。无召戎生事,无玩兵邀功,正封疆,守礼信,险走集,严候伍,边将之道,莫过于斯。弄印貂冠,皆为荣秩,壮尔军旅,惟恐不多,勉砺锋铓,以期报效。可检校左散骑常侍、使持节秦州诸军事、兼秦州刺史、御史大夫、充天雄军使、兼秦成两州经略及义宁军行营镇遏都知兵马使、本道营田等使,散官勋如故。

田克加检校国子祭酒依前宥州刺史制

敕。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太子宾客、使持节宥州诸军事、兼宥州刺史、御史中丞、充经略军使、押蕃落副使、左神策军宥州行营都知兵马使、上柱国、雁门郡开国侯、食邑一千户田克。枭俊无敌,感激轻生,李信之气盖关中,陈安之勇闻陇上。委以边郡,能得士心,寇围阴河,守陴甚寡,尔乃万死不顾,一奋无前,奇兵径冲,骁骑横挑,围开孤垒,战败豪羌。言念忠劳,岂爱爵赏,帖以崇秩,用酬奇功。毕万匹夫也,百战皆获,有马百乘,死于牖下;死不在寇,此乃赵鞅誓众之辞也。宜念古人之言,勉作万夫之特。可检校国子祭酒,余并如故。

薛淙除邓州任如愚除信州虞藏玘

除邛州刺史等制

敕。朝议郎、前使持节坊州诸军事、守坊州刺史薛淙等。仲尼对鲁哀公曰:“人道之大,莫先为政。”汉宣帝曰:“与我共治者,其唯良二千石乎。”念先师贤帝之言,思疲人良吏之选,夙兴夜寐,不忘于此。淙以文科入仕,命守边郡,属当伐叛,兵于其郊,处剧不繁,事丛皆办。如愚进以门子,屡为长吏,其有政化,可差古人。藏玘与逢,阅官簿而颇多,言理名而亦著。绍元尝闻谨慎,可宰百里。玘所不欲,勿施于人,无忘格言,副我优寄。可依前件。

郑液除通州刺史李蒙除陈州刺史等制

敕。朝议郎、前守太原府晋阳县令、上柱国郑液等。今之郡守,为人师帅,宣上教化者也。以液久在官途,尝宰大邑,闻其为治,人歌舞之。以蒙执前驱,予之雄也,光禄护塞,居延视胡,虏不敢窥,士争为死。各委分寄,实曰迁升。通州杂以华夷,淮南两有兵赋,尔其往哉。今用诫尔,为天子之守臣,作百姓之长吏,言于仕进,可曰显荣。夫君子之道,先有诸己,后求于人,苟能律身,始可检下,勉详诏令,用谨理行。从规始于门子入仕,恭谨无尤,自州佐而升在朝班,列五尚而职三服,亦为良遇,无忝官常。可依前件。

王晏实除齐州吴初本巴州

陈侹渝州刺史等制

敕。正议大夫、前使持节淄州诸军事、守淄州刺史、上柱国、太原县开国男、食邑五百户、赐紫金鱼袋王晏实等。俟善政而后用,或蔑无所闻;滞序进之常途,则怨生于下。古今政柄,患斯二者。晏实、初本、侹等三人,入仕年多,亦尝为郡,闻无悔吝,是熟诏条。济南跨河,有兵有赋,巴渝夷俗,慷慨豪健,形于乐曲,尔其往哉。古之人有言曰:子苟为善,谁敢不勉。身率以正,孰敢不正,欲谨于行,在于廉平。弘宗温慎有余,王属咸为清秩。铢以文学,尝佐贤侯,作掾京兆,亦曰美仕。皆有官业,慎无自薄。可依前件。

郭琼除渠州郭宗元除兴州等刺史

王雅康除建陵台令等制

敕。太中大夫、前使持节文州诸军事、守文州刺史、兼侍御史、充本州镇遏使、上柱国郭琼等。邻山、顺政,僻处山谷,罕知文律,易为欺夺。琼与宗元守郡宰邑,闻无悔吝,尔其往哉。仲尼曰:“正身而人正,欲善而人善。”抚我疲俗,宜遵格言,苟或不臧,贻尔之戚。雅康入仕,尝在班列,青宫赞导,陵邑守奉,若非谨慎,不膺斯任。可依前件。

吴从除蓬州贾师由除琼州

萧蕃除罗州刺史等制

敕。中散大夫、前使持节柳州诸军事、守柳州刺史、上柱国、赐紫金鱼袋吴从等。地远京邑,俗杂蛮夷,不知文律,易为欺夺。朝廷选置,多无名人,小则抑郁不伸,大则聚以为寇。蓬缘巴徼,其风忿劲;琼处海外,在两汉时往往小反:罗居百越,硬洞深阻。咨尔三吏,比尝为郡,亦执有政,勿以荒服,侮我疲人。或异诏条,必置厥辟,稍当叙进,优以上佐,苟有闻见,无忘裨助。可依前件。

裴阅除温州刺史伊实除献陵台令等制

敕。正议大夫、前使持节忠州诸军事、守忠州刺史、上柱国裴阅等。江峡之间,其俗剽悍,闻尔为理,人惜其去,若不迁陟,岂酬政能。洎师素等,久居官常,皆无悔吝,半刺列郡,人所咨禀。衣冠弓剑之地,霜露感思之心,尤藉谨良,以颛守奉。各服休命,勉于始终。可依前件。

陆绍除信州刺史封载除遂州刺史

郑宗道南郑县令等制

敕。中大夫、前使持节申州诸军事、守申州刺史、上柱国、赐紫金鱼袋陆绍等。夫以冉求之才,方六七十,为之三年,然后可使足人。今者一州之地,五六于此。况上饶参以越俗,遂宁旁缘巴徼,号为沃野,皆有厚赋,委之分寄,实难其人。以绍其先君子仍代作相,能以儒学缘饰吏理。以载颇有长者之举,闻于士林之间。夫二千石所系,朕常留念,举以授尔,能不诲乎。恤孤独,逮不足,修其教,徇其宜,凡此四者,著于《王制》,勉循古道,以活疲民。宗道宰邑,卓然善政,廉使上课,书为第一,列于迁陟,得以不时。无易初心,以失前効。可依前件。

张德翁除归州刺史李承训除福昌县令

卢审矩除阳翟县令等制

敕。朝议郎、前京兆府渭南县令、上柱国张德翁等。德翁、承训、审矩,为天子之守臣,作百姓之长吏,仕而至此,斯亦达矣。匹夫为善,人犹则之,守令所为,谁敢不化?《诗》曰:“尔之教矣,人胥效矣。”可不勉之。量助奉陵邑,以谨慎选。执临、师景、参谅等,各以序进,亦为良遇。可依前件。

王樟除雅州刺史郭錥除右谕德等制

敕。朝议郎、前守成都县令、上柱国、赐绯鱼袋王樟等。卢山江关扼束,控西南夷,置吏不善,所虞非细。以樟尝宰剧县,在会府中,条令和平,吏人嘉美。迹尔前政,抚予远人。《礼》曰:“人之所好,己亦好之;人之所恶,己亦恶之。”以此用心,何忧不理?暨錥与绶,门子清族,阅其官簿,人仕已久。东朝谕导,名藩上寮,颇为优闲,宜服休命。可依前件。

傅孟恭除威州刺史宣敏加祭酒兼侍御史

依前宣歙道兵马使知防秋事等制

敕。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国子祭酒、前使持节都督银州诸军事、兼银州刺史、御史中丞、充本州押蕃落及监牧副使、兼度支银川营田使、上柱国、清河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傅孟恭等。孟恭山西将门,并州壮士,虽长鉟都尉,黑矟将军,校其忠勇,无以过也。左宦非罪,志气益坚,守邦有闻,官业克奉。今以威州新造,蛇之卫,非尔材力,不能控压。遂以武健,佐助戎臣,观其列状,颇著勤效。敏于穷塞,提挈孤军,树立和门,缮完械用,翚飞虹亘者三百间,耀雪吹毛者数万事,言其劳绩,亦少比伦。各兼宪班,或伏熊轼,可曰荣遇,无自懈怠。可依前件。

姚克柔除凤州刺史韦承鼎除栎阳县令

王仲连赞善大夫等制

敕。中散大夫、前使持节利州诸军事、守利州刺史、上柱国姚克柔等。仲尼曰:“人道之大,莫先为政之功者,其长人乎。”克柔尝典一邦,愈知为理。承鼎、增宙等,开敏有材,干能堪事。河池名郡,畿内小侯,仕于清时,皆为良遇。大凡为理之要,先事孤弱,譬诸草木,无倦栽培。仲连荏苒宦途,岁月滋久,东朝赞导,亦曰升迁。各慎厥官,无忝荣命,可依前件。

朱载言除循州刺史袁循除渭南县令张公及

除献陵令韦幼章除京兆府仓曹等制

敕。前灵盐节度掌书记、朝请郎、试大理司直、兼殿中侍御史朱载言等。刺史县令,皆古之五等诸侯,行诏条纪纲,专教化杀生者也,得其才则疲人苏息,非其任则百姓愁怨。载言、循、省问、远等,或以吏理进官,或以科名入仕,当此选择,闻无悔尤。海丰越俗,王畿名邑,夫邪正表前之影,教令如草上之风,若非律身,不能为理。公及以勤谨膺陵邑慎选,幼章以才敏坐京兆剧曹,各有官业,无自废怠。可依前件。

支某除郓王傅卢宾除融州刺史

赵全素除福陵令等制

敕。银青光禄大夫、前使持节邢州诸军事、守邢州刺史、兼侍御史、充本州团练使、上柱国支某等。近者控名责实,事不苟且,量材适用,咸当所宜。咨尔某等,各于进官,亦以劳久。王门为傅,越徼分忧,洎守奉园陵,毗佐列郡,皆曰美秩,尽获优安。各务清勤,无掇悔吝。可依前件。

郑夌除大理少卿致仕制

敕。朝散大夫、检校太仆少卿、前兼江陵少尹、上柱国郑夌。四代所贵,事皆不同,至于尚齿,其道一也。闻尔久居官次,年踰月制,家唯四壁,身无一簪。今者致政里居,亚列半俸,足得安枕几而就颐养,敬老之道,亦为优异。可守大理少卿致仕,散官勋如故。

十九

王钊除皇城留守制

敕。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刑部尚书、前兼左金吾卫大将军、御史大夫、充左街使、太原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王钊。常侍文陛,召见武台,愿以五千,独当一队,思长策久安之术,避必战敢死之虏,颇嗤免胄,独能全师。洎繁缨趋朝,执金入侍,夷险一贯,忠劳两兼,子尾之疾虽平,郄克之步尚蹇。官崇环卫,职实司武,入座副相,不失旧荣,且务优安,勉于遵养。可检校刑部尚书、兼右领军卫上将军、御史大夫、充大内皇城留守,散官如故。

王知信除左卫将军史寰

除右监门卫将军等制

敕。昭武军校尉、前守右骁卫将军、上柱国、赐绯鱼袋王知信等。古人之为理也,不以一眚而掩大功,克广绍子文之宗,霍阳继博陆之后。知信烈祖,贝丘之战,可庇十代,岂止曾孙。寰父伯仲,亦效忠恳,提挈全魏,归于朝廷。今者宠以将军,旌其旧德,岂唯独举赏延之典,亦欲使列土诸将,自为孙谋。彝、镐、明谊,入仕已久,皆无悔吝,故有序迁,临封远邦,蔡亳兵部,分忧佐理,无忘谨廉。可依前件。

张直方授左骁卫将军制

敕。朕据南面之尊,制一代之命,先讲百官之法,后行四方之政。若有罪不问,是倒持太阿;有顽不磨,是废去砥石。则拱视天下,何以为理?云麾将军、起复检校刑部尚书、兼右羽林统军将军、御史大夫张直方,席其先人,任为边将,披诚向阙,执玉来朝。近臣劳郊,大匠理第,典兵于禁门之内,立侍于交戟之中,校其宠荣,无与等比。而乃每轻法检,恣为遨荡,擅去宿卫,潜游异县。有司问状,持舌不言,以至再三,始引夫夫心阙。古人有云:“语人必于其伦,观过必于其党。”念其生自戎旅,素不镌琢,既触法网,亦可矜容。加膝坠泉,予常自慎,小惩大诫,尔宜知恩。不失将军之荣,仍有兼官之重,足得湔洗,以俟甄升。可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刑部尚书、兼左骁卫将军、御史大夫。

朱叔明授右武卫大将军制

敕。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工部尚书、兼左武卫上将军、御史大夫、上柱国、吴兴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朱叔明。司马军令,黄帝理法,兵家尚严,始可克敌。边将破虏,诈增首级,亦罪之小者,汉文时魏尚囚系,汉宣时田顺自杀。开元中,幽州长史赵含章大破奚虏,旋坐赃贿,放流瀼州,纵有功劳,不赎罪犯,是以拓土万里,垂功中兴。自长庆已还,益轻边事,选拔将帅,多非贤良,豪夺种落蹄角之畜,割削士卒衣食之赐。见利则往,见弱则欺,罔酬恩荣,不顾廉耻,积帛藏镪,丘累陵聚。是以战士离落,兵甲钝弊,积三十年,掷之不问。近者伐叛,益知其由,屡下诏书,诰诫深切,岂知顽昧,不可镌琢。嗟尔叔明,材惟朴樕,性命浅狭,其兄叔夜,以赃抵刑,不出私门,可视覆辙。忝据藩翰,已积岁时,料甲峙粮,既乏素效,事虏接战,不报寸功。而乃公欺降戎,乾没战马,归充伏枥,告以弊帷,人之无良,一至于此。昔曹刿请战,卜式输财,俱是匹夫,不与公食。尔乃贵拥旄钺,任倚边陲,何其用心,与古相万。谏臣拜疏,前罚未塞,尚为恩贷,不失将军,分务洛师,可以循省。可右武卫大将军,分司东都,散官勋封如故。

梁荣幹除检校国子祭酒

兼右神策军将军制

敕。北落亲军,夹峙宫省,选忠勇者为吾爪牙。右神策军奉天镇都知兵马使、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兼右威卫将军、御史大夫、上柱国、安定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梁荣幹,射必落雕,力能扼武,自晦雄毅,益守谦恭。故能塞护长榆,兵分细柳,恩加士卒,名著勤劳。今日擢掌五兵,荣悬三绶,勉砺锋锷,上答宠光。可检校国子祭酒、兼右神策军将军知军事、御史大夫、充马军都虞候,散官勋封如故。

吕卫除左卫将军李铢右威卫将军

令狐朗除滑州别驾等制

敕。忠武将军、前左武卫将军、兼沣州长史、合川郡公、赐紫金鱼袋吕卫等。卫为天骄之魁,来就诸臣之位,诚敬忠信,不失其常。铢、朗入仕岁久,阅官颇多,闻无尤违,是率理道。将军上佐,半刺之任,言于清时,皆为美仕。帖以禄秩之绶,用嘉慕义之心,慎无自轻,勉于敬畏。可依前件。

张幼彰程修己除诸卫将军翰林待诏等制

敕。翰林待诏、昭武校尉、前守左骁卫将军、上柱国、赐紫金鱼袋张幼彰等。幼彰、脩己,鸿都奏伎,攻于丹青,用志不分,与古争品。审以武进,晚能知书,屡以辞章,上干丞相。知实以谨良绾务,师儒以详练守职,或艺或劳,或迁或拔。将军佐寮,皆为宠擢,各守职秩,无忘专慎。可依前件。

一品孙李明远授左千牛备身等制

敕。一品孙李明远、三品孙韩锷等,立侍交戟,才能胜冠,出入见君父之尊,师资益忠孝之道。流离少好,骐骥老成,宜念聿修,慎无欲速。明远可致果副尉守左千牛备身,锷可翊麾校尉守左千牛备身。

李鄠除检校刑部员外郎充盐铁岭南

留后郑蕃除义武军推官等制敕。前凤翔节度副使、朝议郎、侍御史、内供奉、赐绯鱼袋李鄠等。五岭之表,地远京邑,吏以法制奉公,下以文律自持,盖亦寡矣。而盐铁榷束之籍,延袤万里,若当其才,非唯山泽之饶归于公上,亦得以远人利病闻于朝廷。今吾丞相揣摩新规,改易旧制,以鄠文学廉慎,当官挺然,尝悴贤侯,号为名士,以此委任,必有可观。蕃、瑾、嗣闵咸有才能,佐藩评刑,知己所请。各进官秩,皆为荣遇,宜思报效,无累荐延。可依前件。

韦宗立授检校仓部员外郎

知盐铁庐寿院等制

敕。权知盐铁庐寿院事、朝请郎、侍御史、内供奉韦宗立等。近者恢复河湟,训定羌虏,江湖之间,人安而不扰。供馈之费,财有余而力不蹙,实由管搉,委之名臣。今者尚书休以尔宗立等上言,咸曰清白处己,勤谨奉公,予安能知,无不可者。暨颉与潜,皆称名士,自有丞相为尔己知。守职佐藩,无忝新命。可依前件。

房次玄除检校员外郎

充度支灵盐供军使等制敕。前知度支河南院事、朝散大夫、试太子司议郎、兼侍御史、上柱国、赐绯鱼袋房次玄等。有司臣各言尔等或以科名文学,或以清白才用,列于荐籍,其辞甚美。分金谷榷运之务,无忘谨廉;佐诸侯将军之府,宜竭裨助。报知苟尽,能不达乎?尔其勉之。可依前件。

李知让加御史中丞依前邠州刺史

韦琼加侍御史充振武军掌书记等制

敕。大中大夫、使持节邠州诸军事、守邠州刺史、充兵马留后、上柱国、赐紫金鱼袋李知让等。以知让所理,杂以华夷,宜假霜台,用压戎落。琼、王寿、观等,皆吾卿大夫之令子弟也,戎臣知之,请为佐理。夫幕吏之道,有事必言,知无不为,考于职分,亦无本局,各思报效,勿事依违。可依前件。

崔彦曾除山南西道副使李诜山东道

推官杨元汶京兆府法曹等制

敕。朝议郎、行郑州管城县令、上柱国、赐绯鱼袋崔彦曾等。戎臣请士,京兆求贤,披其荐籍,皆曰才能。彦曾左官非罪,理人异等;诜张王贤客,梁苑辞人;元汶官决平之司,无舞文之过。移为典狱,陟在宾阶,不累己知,唯有直道。可依前件。

李承庆除凤翔节度副

使冯轩除义成军推官等制

敕。朝议郎、前守太常丞、上柱国李承庆等,以文学升名于有司,以才能入仕于官次。诸侯辟之,以佐于宾席;天子用之,升于朝廷。次第等级,大小高下,亦与古之乡举里选,考德试言,无以异也。尔等皆吾卿大夫之令子弟也,清风素范,克肖家声,属辞彫章,能取科第。既有知己,皆为才人,贤观与游,达视所举。今尔宾主,两皆得之,义则进,否则退,无为美广火,以求苟容。可依前件。

夏侯曈除忠武军节度副使薛途除

泾阳尉充集贤校理等制

敕。前昭义军节度判官、朝议郎、殿中御史、内供奉夏侯曈等。曈以科名辞学,开敏多才,久游诸侯,常蕴令闻,周知吏理,兼能洁身。戎臣上言,愿为毗赞,既诺仕以委质,宜直道以酬知。途以文行策名,节趣清远,言于后进,实为秀人。延阁典校,丞相所请,勉循阶级,以至堂奥。可依前件。

萧孜除著作佐郎裴祐之陕府巡官崔

滔栎阳县尉集贤校理等制

敕。在春秋时,晋为诸侯国也,尚立公族大夫,教育诸卿之子,富有贤哲,不假搜聘,召同列而会者,三百余年。况今天覆尽得,而禹画无遗,名卿贤相之家,清风素范之教,子孙森罗,髦俊并作,次第叙用,岂叹乏才。匦使判官、将仕郎、守国子监太学博士萧孜等,或以秀异得举,文学决科,或以行实立身,遭逢知己,皆后生可畏之士,为当时有才之人。东观著述,殿阁典校,参画幕府,开导献纳,清秩美职,二者兼之。不由阶级,安至堂奥,勉于修慎,以俟超升。可依前件。

杨知退除郓州判官薛廷望除

美原尉直弘文馆等制

敕。将仕郎、前守京兆府蓝田县主簿杨知退等。国家荡定济鲁,余三十年,多用名儒镇之,以还古俗,其议宾吏,皆为秀彦。弘文馆四部群书,十八学士,详考理乱,铺陈王道,此乃贞观之故事也,若非名士,固不与焉。知退与途,文行温雅,副幕府之求;廷望才学声华,膺丞相之选。当战伐之后,切于供馈,庠、绩自以谨干称于有司。予非能知,咸徇其请,各宜率励,无累所举。可依前件。

白从道除东渭桥巡官陶祥除福建

支使刘蜕寿州巡官等制

敕。度支东渭桥给纳使巡官、将仕郎、试大理评事、兼监察御史白从道等。朕以国计出入,委以表臣,尚书郎当战伐之余,财谷殚蹶,断长补短,以无为有。今者上言三吏,皆曰周才,校其智能,足应事役。暨守臣贻孙等,亦曰祥、蜕文学温慎,可在宾阶。才者得失之端,士者功名之本,勉于自励,无负己知。可依前件。

卢籍除河东副使李推贤殿中丞

高湜除湖南推官薛廷杰桂管支使等制

敕。河东节度副使、朝散大夫、检校大理少卿、摄御史中丞、上柱国卢籍等。夫诸侯之任重矣,其行道也得以阜俗,其行法也得以刑人赏人,若张政化,得以助业。某等上言,咸举可用。籍等或负才器,倜傥不群,或以文章,策名俊秀,或有干局,可佐囹圄,皆徇所请,予安能知。并州近胡,王业兹始,艰难已来,何战不会。长沙、始安,颇闻旱耗,各宜良士,以佐贤侯。夫直道枉道,无他故也,取容尽节而已,勿虑后患,宜竭报知。暨殿省佐僚,县道为郡,岂曰虚授,亦当尔才。正霜台之旧名,班芸阁之初命,各服宠禄,勉于自强。可依前件。

郑碣除江西判官李仁范除

东川推官裴虔馀除山南东道推

官处士陈威除西川安抚巡官等制

敕。浙江西道都团练判官、将仕郎、监察御史里行郑碣、李仁范暨虔馀等,咸以文行,策名清时,诸侯知之,命为幕吏。少微四星,处士毗辅之宿也,天之布列,在轩辕前,此乃天意亲近贤良,先于妃后。威者吾能言之,耕延陵之皋,荷石门之篠,沉如鱼潜,冥若鸿翔,非吾贤相,尔不肯起。徇酬知己,以壮在野。并可依前件。

裴诒除监察御史里行桂管支使等制

敕。前郓曹濮等州观察支使、朝散大夫、试大理评事裴诒等。守臣有司,上言请士,皆曰诒等士族之中有政事科名,清廉公谨,尝经职守,称有才能。古人于一饭之恩,尚有杀身以报,况于知己,得不勉之。可依前件。

石贺除义武军书记

崔涓除东川推官等制敕。朝议郎、行秘书省著作佐郎石贺等。朕寄诸侯之事重矣,大者教化风俗,小者惠养黎众,环千里之疆,绾三军之众,讲求倚用,不五六人。守臣公度、仲郢所请,贺等各以文学决科,恺悌干禄,观其褒举,皆是才名。能报所知,在尔宾主,予不与焉。暨镶与钧,亦称智敏,神州作掾,五库掌财,足展干能,无惰官守。可依前件。

顾湘除泾原营田判官

夏侯觉除盐铁巡官等制

敕。前振武军节度判官、文林郎、监察御史里行顾湘等。近者循名责实,科指稍峻,诸侯有司,亦各搜选才良,以佐物务。湘、觉本以文进,兼通吏理;从周暨鲁,皆称干能;于以声韵上献,律吕精功,虽曰小道,亦有可观。徇请酬劳,咸加新命,各守职分,无忘用心。可依前件。

赵元方除户部和籴巡官陈洙除

长安县尉王岩除右金吾使判官等制

敕。摄户部巡官、宣德郎、试秘书省校书郎、兼殿中侍御史赵元方等,各为长才,自有知己。地官平籴,专丰耗发敛之任;京尉坐曹,决事得操豪猾。交戟之内,赞佐卫臣,言于仕进,皆曰得路,勉思报效,无累所举。并可依前件。

韦承鼎除左赞善大夫韦谞除

尚食奉御柳谦除寿安县令韦选除义昌

军推官钱琦除沧景支使等制

敕。前度支东渭桥给纳使巡官、征仕郎、试大理司直、兼殿中侍御史、柱国韦承鼎等,持身谨洁,美才周通,奉公当官,先劳后禄,端雅守道,俊秀升名,久游贤侯,众称君子。参东朝之赞谕,分五尚之职秩,纠大府群吏之失,提王畿生齿之籍,方六七十,长亿万夫,金台嘉招,武幄与食。法官宪秩,以壮藩垣,进于清时,皆为美仕。近者屡谴幕吏,予岂无意,盖欲廓宾阶敢言之路,诫诸侯自是之尊。惟沧新造,控制两河,付之诚臣,尤藉良画。若免后患,慎勿苟容,各修官业,无自媮薄。可依前件。

康从固除翼王府司马制

敕。新授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兼濮州长史、殿中侍御史、上柱国康从固。其父秀荣,实为名将,李广多争死之士,窦婴无入家之金,一收七关,易如拾芥。念尔跨马事敌,执戎同仇,壮比文鸯,勇同李敢。子之能仕,父教之忠,古人之言,信不虚设。今者愿留阙下,以奉朝请,念其垂诲,可见至诚。曳裾宪寮,用尔恩宠,宜思终始,上报君亲。可检校国子祭酒、兼翼王府司马、殿中侍御史,散官勋如故。

张正度除汾州别驾等制

敕。中散大夫、前守青州别驾、上柱国张正度等,各以才能仕进,谨慎修身,积日累时,咸有知己。或以序进,或徇所请,皆佐列郡,无怠官常。可依前件。

马逈除蜀州别驾等制

敕。中散大夫、前守彭王府司马、上柱国马逈等。以尔入仕岁久,愈知为理,半刺上佐,得与二千石参校政事短长利病者也。今以名郡,藉其做佽,各有兼授,以峻等衰。慎守官常,无自偷惰。可依前件。

二十

高骈除祭酒兼侍御史依前

充职右神策军兵马使制

敕。右神策军右厢兵马使兼押衙、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前灵州大都督府左司马、殿中侍御史、上柱国高骈,禁旅典兵,为吾爪士,言念付禄,未称输劳。外之王官,帖以宪秩,可曰荣遇,无忘尽瘁。可检校国子祭酒、兼濮王府司马、侍御史,余如故。

忠武军都押衙检校太子

宾客王仲玄等加官制

敕。忠武军节度右都押衙、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太子宾客、兼殿中侍御史王仲玄等。自艰难以来,言念许师,何役不行,何战不会?居常则长法知礼,临敌则致命争登,摽于和门,不忝“忠武”。尔等短衣长剑,事寇乘边,触履艰危,无所顾虑。将军列状,宪班酬劳,勿矜常胜,无忘淬砺。可依前件。

右神策军押衙检校太子

宾客尚汉美等叙勋制

敕前件等拔以貔貅之勇,籍于禁旅之中,大刀长矛,重弓束矢,林会山立,星罗翼舒。唯以忠勤,拱我宸极,锡之勋宠,以酬劳瘁。可依前件。

右龙武军大将军刘诚信

等三十三人叙阶制

敕。右龙武军大将兵马都知、正议大夫、检校太子宾客、上柱国、赐紫金鱼袋、右龙武军宿卫刘诚信等,技以勇闻,任因信普,力可挟輈以走敌,艺能夺矟以制人,常砺锋铦锸,无所回避。自拱宸极,益展忠劳,思以报之,何惜阶级。可依前件。

柳师玄除衢州长史知夏州进奏等制

敕。夏州节度押衙知进奏、朝议郎、前权知杭州长史、兼监察御史、上柱国柳师玄等。将军护塞,师玄主留邸之职;从瑜继怤,以墨縗徇公,丧葬告满;硅专书府聚委之务,咸有劳能,迁奖正名,亦其常也。各宜专谨,勿罹悔尤。可依前件。

赖师贞除怀州长史周少鄘除虢州司马

王桂直除道州长史等制

敕。凤翔府节度押衙知进奏、银青光禄大夫、检校秘书监、前兼亳州长史、殿中侍御史、上柱国赖师贞等。师贞主大藩留邸之事,少鄘专史阁错杂之务,皆公谨岁久,官次宜迁。玄爽俾佐郡符,亦有可取。湖外饥人,相聚为寇,荡覆乡县,势如燎火,盖不得已,遂至翦伐。桂直用命,一举灭之,言念功勤,宜有裦赏。名郡上佐,帖以宪秩,耀尔军旅,可增义勇。可依前件。

景思齐等授官知宣武军进奏官制

敕。宣武军节度押衙知进奏、起复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太子宾客、兼歙州司马、上柱国景思齐等。诸侯之任,各有职贡,小者得循事例,大者决于朝廷,闻白启导,属在留邸,尔等咸以谨密,能膺任使。或外除丧服,或超授新命,不失职禄,勉于忠勤。可依前件。

冯少端等湖南军将授官制

敕。湖南同团练副使冯少端等,皆长沙勇士,同擢凶徒,言念功勤,咸宜升奖。帖之宪秩,试以崇班,名郡掾曹,亦为美称。特如恩宠,非用彝章,耀尔辕门,可增忠壮。可依前件。朱谏、周豹二人,委本道量事优奖。官健陞满等一百二十八人,弩手并子弟周质等四百八十五人,并委本道酌事量加赏给。

武官授折冲果毅等制

敕。具官某等。夫折冲果毅,皆吾武位,以延勇士,国朝用此以进,立战功至将军者众矣。自府兵一废,名存实亡,今之来者,岂其人哉。近以边障隙开,寇戎患结,岂无万人之敌,奋于下位之中,但使披文,空增拊髀?并可依前件。

张直方贬恩州司户制

敕。朕闻先王之理也,设法误罹,虽大必舍;不忌故犯,纵小必诛。况乎凶狠不悛,罪戾日积,更欲矜免,其如法何!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刑部尚书、兼左骁卫大将军、御史大夫张直方,念以来朝,嘉其慕善,付之宠禄,颇极尊荣。为执金吾,鞭小过而至死;作禁军统,去异县而恣游。尚以生自边陲,素乏教义,退之散秩,以惩非心,俟其技拭旧痕,湔洗前过,必欲牵复,用存始终。岂暴虐得于天生,险悍著于心本,抵冒刑宪,纵恣胸臆。法所恶者,尔皆为之,白昼九衢,指憎万手,作横日甚,而不自知,满于听闻,岂可悉数。《礼》曰:“凡有罪恶,屏于四裔,不留中国,唯舜能之。”况之坚顽有不移之姿,网罗无屡开之典,荒服作掾,犹曰宽恩,尔能自新,岂惜后命。可守恩州司户参军员外置同正员,仍即驰驿发遣。

王著贬端州司户制

敕。守爱州九真县尉员外置同正员王著。汉家之制,虽丞相子亦当戍边,隋文之令,盗边谷一升坐法斩首。盖以西北镇戍,华夏保障,法苟不立,所虞非细。尔当羌寇犯塞之日,天子拊髀之时,命守关防,以为遮扞,而乃占般兵粮,自取佣直,屏之荒服,以谨其类。乃令厥子,叫阍称冤,再命坐狱,备见罪状。幸以得无逋负,可以矜宽,为列郡之掾曹,换万里之一尉,足得循省,吾不负人。可守端州司户参军置同正员,仍即驰驿发遣。

李玕贬抚州司马制

敕。朝散大夫、守光禄少卿李玕。昔开元致理之初,冀州刺史平嗣光阙温清之礼,遂夺其官,放归田里,是故四十余年,风俗忠厚,教化之本,岂先斯乎。尔为将相之家,穷极富贵,坐有大第,官为亚卿,母子异居,仅将十载,有司弹劾,事状昭著。于吾用法,尔当何罪?俾佐名郡,尚曰宽恩。可守抚州司马员外置同正员,仍即驰驿发遣。

姜阅贬岳州司马等制

敕。朝议郎、前守景陵台令、上柱国姜阅等。盗逆无状,辄犯陵寝,侵攘法物,闻之震惊。尔等官业,在于守奉,懈怠所政,是谁之过?言于末减,朕不敢议,各宜佐官,用正典刑。可依前件,仍并驰驿发遣。

武易简量移梧州司马制

敕。守崖州司户参军员外置同正武易简,寇来乘城,不能死节,以此播弃,尔亦何辞。然汉诛李陵,是为虐典;魏舍于禁,实得中道。力不足者,法宜矜焉。守臣教为吾爪牙,能与别白,使易简导生还之路,朝廷无失入之刑。咨尔三事大僚,百司庶尹,率能守此,可期洽平。各宜尽规,朕不惜失。可守梧州司马员外置同正员。

王元宥除右神策军护军中尉制

敕。繁缨趋朝,交戟入侍,委以兵卫,固须信臣。内枢密使、骠骑大将军、行右威卫上将军、知内侍省事、上柱国、晋国公、食邑二千户王元宥,俭而多才,忠而能力,事君尽礼,处己无私,自主枢要,益见诚信。今者十万全师,北落禁旅,视吴汉差强人意,非韩信无可计事。是以辍自心腹,寄兹爪牙,以尽尔材,出于余志。尔戢敛豪猾,整肃威容,无使乡闾,致有侵害。勉酬倚任,以报君亲。可行右骁卫上将军、知内侍省事、充右神策军护军中尉、兼右街功德使,散官勋封如故。

周元植除凤翔监军制

敕。控秦塞之西,扼胡苑之左,乃睠岐、陇,为国藩墙,命以监抚,宜崇班秩。凤翔监军使、银青光禄大夫、右领军卫大将军员外置同正员、上柱国、汝南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赐紫金鱼袋周元植,事君以敬,处仕无私,节操凌霜而不凋,肝胆开忠而洞见。谦以自得,高而益兢,累监三军,推诚一贯。言念西塞,未得高枕,用其声实,以护藩垣。夫处于兵戎,予今诫汝,无怨不过于远利,伏众莫若于律身,立事成功,酬恩垂美,在此二者,汝其勉之。宠以内省之崇,仍兼将军之贵,往服休命,无忝恩荣。可守右监门卫大将军、知内侍省事,散官勋封赐如故,依前监凤翔节度兵马。

朱能裕除景陵判官制

敕。新授景陵判官、上骑都尉朱能裕。朕以桥山弓剑,渭北衣冠,霜露之心,悽感常切。以汝端谨有守,操尚无尤,常在旁侧,备见忠孝。用是奖擢,爰资守奉,夙夜勤敬,无忝委任。可将仕郎、内侍省掖庭局宫教博士员外置同正员,余如故。

刘全礼等七人并除内侍省

内府局丞置同正等制

敕。赐绯鱼袋、上柱国刘全礼等,置在旁侧,皆有才能,既历岁时,合霑班秩。各宜敬恭职禄,不懈忠勤。可依前件。

宋叔康妻封邑号制

敕。《诗》称《鹊巢》,《礼》荣翟茀,既彰牙爪之效,宜齐伉俪之荣。左神策军护军中尉、兼左街功德使、特进、左领军卫大将军、知内侍省事、上柱国、广平县开国侯、食邑一千户宋叔康妻清河县君房氏,懿兹柔淑,作配忠勋,能沽蓣蘩,克叶洁蘋。成此内则,穆其壶风,称为令人,实光妇道。爰疏封爵,用举典章,可服宠荣,勉于辅佐。可封清河郡夫人。

吐突士晔妻封邑号制

敕。《诗》美夫人,《礼》称内子,允膺腹心之任,宜崇家室之荣。弓箭军器等使、特进、行右领军卫大将军、知内侍省事、上柱国、阴山县开国公、食邑一千五百户吐突士晔妻咸阳县君田氏,生于富贵,作配忠贞,柔婉自卑,仪范可则。职勤宾祭,道睦姻亲,既谐闺风,克成妇德。爰加礼秩之贵,以彰辅佐之勤,荣我疏封,无忘内助。可封雁门郡夫人。

新罗王子金元弘等授

太常寺少卿监丞簿制敕。某臣等感恩知义,奉贽不阙,居大海之外,为有礼之宾,尔国是也。自列国卿至于署丞,皆吾文吏之选,次第授尔,亦所以表他国不同礼也。将我恩宠,耀尔殊邻,慎勿怠违,永作藩屏。并可依前件,仍并放还蕃。

西州回鹘授骁卫大将军制

敕。古者天子守在四夷,盖以恩信不亏,羁縻有礼。《春秋》列潞子之爵,西汉有隰阴之封,考于经史,其来尚矣。西州牧首颉干伽思,俱宇合逾越密施莫贺都督、宰相安宁等,忠勇奇志,魁健雄姿,怀西戎之腹心,作中夏之保障。相其君长,颇有智谋,今者交臂来朝,稽颡请命,丈组寸印,高位重爵,举以授尔,用震殊邻。无忘敬恭,宜念终始。可云麾将军、守左骁卫大将军外置同正员,余如故。

沙州专使押衙吴安正等二十九人授官制

敕。沙州专使衙前左厢都知押衙吴安正等。自天宝以降,中原多故,莫大之虏,盗取西陲,男为戎臣,女为戎妾,不暇吊伐,今将百年。自朕君临,岂敢偷惰,乃命将帅,收复七关,爰披地图,实得天险,遂使朝廷声闻闻于燉煌。尔帅议潮,果能抗忠臣之丹心,折昆夷之长角。窦融西河之故事,见于盛时;李陵教射之奇兵,无非义旅。尔等咸能竭尽肝胆,奉事长帅,将其诚命,经历艰危。言念忠劳,岂吝爵位,官我武卫,仍峻阶级,以慰皇华,用震殊俗。可依前件。

嫩煌郡僧正慧菀除临坛大德制

敕。燉煌管内释门都监察僧正兼州学博士僧慧菀。燉煌大藩,久陷戎垒,气俗自异,果产名僧。彼上人者,生于西土,利根事佛,余力通儒。悟执迷尘俗之身,譬喻火宅;举君臣父子之义,教尔青襟。开张法门,显白三道,遂使悍戾者好空恶杀,义勇者徇国忘家,裨助至多,品地宜峻。领生徒坐于学校,贵服色举以临坛,若非出群之才,岂获兼荣之授,勉弘两教,用化新邦。可充京城临坛大德,余如故。

契丹贺正使大首领等授官制

敕。幽州道入朝贺正契丹大首领讨鲁等。天子有道,守在四夷,尔今来朝,予亦增愧。绥之玉帛,荣以班秩,宜怀恩宠,永保封疆。可依前件,仍并放还蕃。

黔中道朝贺牂牁大酋长等十六人授官制

敕。黔中道朝贺牂牁大酋长、摄充州刺史赵琼林等。夫西南诸国,自古多顺,在法度之外,居绳墨之表,来朝有礼,归贡不阙。玉帛以将厚意,阶级以峻等衰,各服宠荣,无忘恭敬。可依前件,仍并放还蕃。

黔中道朝贺训州昆明等十三人授官制

敕。黔中道朝贺训州昆明继袭部落主嵯阿如、弟摄训州刺史嵯阿蒲等。招携以礼,怀远以德,此国家所以殊俗贡聘不倦,命舌人以通志意,委属国以厚宴享。仍峻阶级,式尔恩荣,无警边陲,以念终始。可依前件,仍并放还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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