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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线条的韵律和节奏(3)

天水的仙人崖和庆阳的北石窟都有唐代的和清代的石刻与雕塑。唐代雕塑石刻是用审美的眼光创作的,气韵生动,优美悦目。而清代的雕塑虽然比例准确,按现代人的话说,合乎结构的要求了,但确实已失去了鉴赏的内容,失去了审美造型的整体能力的体现。造型实质上是一个不确切的概念,如果没有审美的需求,造型就等于没有做,如果没有使人们喜欢的艺术审美形式,没有大家希望实现的审美意识的体现,造型就没有任何社会价值,创作者也同样没有创造的热情,味同嚼蜡,形式气损而韵伤,不美的因素很多,只能是社会抛弃对造型艺术的兴趣和支持。现在素描的改造下,线描人物几成符号,内容空洞,形式更差,只求结构、比例、主体,审美意识与作品美的内容、气韵成为挂在嘴边的口号而已,审美是大众的生活需求,不是预定的商品,近十几年来,艺术脱离人们的生活需求和审美需要,将观众视为受众,排斥在审美意识的探索之外,我行我素,已经失去了美的目标,违背了审美的探讨发展的自然规律和审美与设计在社会生活中的地位,失去了对社会创造的促进作用,失去了参与社会创造活动的能力。

审美的东西,要从审美去探索,将艺术用科学的方法去要求,就像用方程的要求去写作文一样,最后就是抛弃艺术,如果再用科学方法去革新音乐,我不知道还会成什么样子,艺术更需要对自然、对人民的感情和诚信,没有真诚就没有艺术可言。

二、气韵生动是作者内心世界的表达

气韵在作品中的表达,方式是非常多的,画面流露出的感觉,有高尚,有低俗。然绘画能表达作者的内心对生活世界的感触,就不失动人之处。真情所描写的作品,任何人都不会轻视,会认真审视和对待的。高雅、高尚、清远、洒脱的味道,必然会使人仰慕、喜欢。设计和绘画艺术,都不可以模仿,模仿失真情,也失真言。模仿如假,如果弥漫整个视野,真画真情就会被视为怪物。当真的失去了,就会蒙蔽了我们自己的智慧创造能力,社会发展与社会进步。

气韵生动是什么意思,并不是纯粹让人去寻找快感那样简单,也可能有为讨好观者的献媚和低俗作品,那只能得来鄙视的笑容,远没有作者辛苦付出创造所应该有的成就。简单的努力,只能得到简单的回报。

气韵生动也好,不生动也好,不能将其设置为创造的绊羁。线或其他艺术总是要唤起群体的智慧,唤起自身的智慧和进步,改变多数状态下,停滞不前的尴尬状况。唤起进步才是目的,要让自己包括民族在智慧的路上前进一步。探索是艰难的,进步却微不足道,这就是明白人的处境。但任何的进展,都是众多人努力的结果,一个人的启动,可以使众多的人去努力,线将作者的感受传达于纸面,影响的不是多少人欣赏,而是有众多的人更多的思考。徐渭的画,影响了许多画家个性的觉醒,《葡萄》《驴背吟诗图》至今无人能够超越。看了此画,方知气韵生动不是假设。黄胄的人物速写和马的表现都验证了他对气韵生动理论的体“悟”,真正读懂了徐青藤对气韵的把握。在真谪面前,写实,抽象或者表现都显得虚假和造作。绘画学习和创作,很难以技法的标准去衡量,技法一词,在于表达心中之象或审美之形象,这种形象是在自然的生活审美经验成熟之后,心中积聚形成的难以割舍的艺术思维形象,是形象思维累积的结果。在作者创造的过程中,创作思想和思绪在酝酿中逐渐变得清晰,纷扰繁杂的细节锁事已经不能对它形成冲击,形象、状态已相对稳定下来。这时候再来谈技法或选择使用技法,就有了较为有理、有效运用技法的目标,此时对于技法的需要,往往有以下几种情况:

1.现成的,已经会使用或掌握的技法能否表达心中之象。如果行,怎样去用,要达到怎样的效果。

2.作者所掌握的技法的熟悉程度,是否能如意表达出来。

3.自己熟悉的技法不能完全表达此情此景,如果搬用,就会对所要表达的意念有影响,有什么损失,损失大小。

4.现有技法的改造。现有的技法在很多情况下是不能直接用于绘画创作和满足设计要求的,在创作中要对技法重新思考和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造,使之适合当前创作的运用。

5.新技法的创立和创造。有了好的艺术构思形象,必须有新的表达技巧的诞生,新技巧的发现和探索,就要费一番脑筋,牵扯到作者能力智慧和催生技法的条件。催生技法创作是保证作者创造酝酿的生活形象变为艺术形象重要的元素,是新作品优秀和高质的基础,也成为新作品的重要审美价值。

三、气韵生动是线描的重要功能和要求黄山谷有言凡书画当先观其韵。”书法的线美透过作者强烈的生活感受的支配,在文字内容的启示下,将感觉转化为视觉形象传达出来,感染着观赏作品的观众,沟通了心灵与现实的呼应,其勃勃然若有所思,有所悟,有思考,有了新的动机。“书画之道,神采为上,形质次之。”孙过庭所言“神采”的含义,还是对书法气韵的一种解说。

韵在线文化的审美活动中,把握着笔墨行动的方向性问题,线的产生是手腕运动的结果,运动笔墨在线性生成活动中起着主导思维的启示作用。线表达的意图无疑在落笔之前已经形成了,但前期的笔迹对后面的笔触产生了制约和主导的作用,启示可生发形象的目的。意象随着前期笔迹而生发出来,后期的线必将去配合和完善已经展开的思绪意念,充实其内容。联结这些笔迹的线性特点的唯一纽带,不是字的大小、形状,比例要求,而是其节奏和韵律。许多学习画法绘画者,皆以比例和形态去经营,是舍本而求末,得不偿失的行为,气韵安能生动笔性、线味必不畅。

线的表达,从韵味去把握,并非皆是佳作,但起码是抓住了事物的本质。虽不能达到十分理想之境界,也能通情达理,近乎心意,性情、境界悠然雅致。今天之人,受西方影响颇深,面积意识强于对线的理解,往往以线分割面积以为科学,线的表达多以面积结果考虑,就产生了线描写实的概念,偶有不满此者,提出抽象意蕴,观念云云,实是不妥。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源于思维基础的影响,对线描韵致缺乏认识,线的欣赏日趋简单,再用西方学来的观念去寻找原因就南辕北辙,就不难有此结论了。

线的表达将重点放在形体的造型方面,对形体的塑造、对形的表达就会重视边沿线的质感和形体面的转折,这样创作的艺术形象,优点是形体准确,立体感强,整体而言,就难免刻板而缺少个性生命力。

线重视对韵的表达,重视线在视域内线与线之间的呼应关系,形式意味协调,线与线之间的穿叉配合是形成感觉的审美关系,而非形体关系。意象万千,想象丰富,传达出诸多的思考信息。此时,如感情、气象、季节、意境、状态等因素在线外空白处就被表达出来。这些感觉,是作者将想象凝结于线形态的结果,线形外的空白并没有物的具体形象,但体味传达出物的气息,包含个空间的信息。

四、节奏有规律的发展产生韵律一条线有节奏,数条线的配合有节奏,千万条线的组合的结果就生成节奏的重叠和韵律的生成。

节奏是有规律的变化。不变的线不产生节奏,就像静止的琴弦。无规律的变化,即成杂乱,背离韵致。有规律的变化生成个性韵律,多条的线完美配合,达到十分完满的境界。这种合作既是表象的节奏,又是气韵的再发展和凝聚为统一的气势。是个性达到的共性综合形态,在个体来看,是变化的和不同的,但效果却是统一的。

韵是个性的称谓,是从源头生成的探索,得来的创作是新出生的婴儿,它是一个要继续待发现和待完善的产品,创造的预留空间就很大,为后来的创作成绩带来机运。作品命运在制作前是存在于作者大脑想象中的意象形式,在作品制作过程中,却是不断被推敲的变化着的工程,在作品完成后,它是一个被观众完成着的创造想象力的发生器。是在被不停地想象改造着的生命体,如果那一天,没有人看了,已经不能提供人想象了,其作品生命也结束了。

韵是个性的,是容易消失的,在人的生命活动中,任何个性发生的事物是不容被复制,来不得半点后悔的。受时空的限制,韵也一样,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作品依然如故,但观众已经不是昨天的观众,今天的观众会用新的观点去看它,结果是不一样的,如果无视观众的这种现象,就无从谈起气韵生动。就像今天五十岁的人,谈起过去上山下乡,谈起过去集体的活动,便觉得那时很快乐,很单纯,很幸福但今天去群体打工,艰苦劳作的人,就不会有那种感觉,自私、冷漠、歧视的眼光和心态已经不可能给任何人以幸福感。韵是精神的产品,不是可以复制的,就像今天的有钱人,可以拥有一切,但不会拥有真正的快乐。韵是创造者乐园,在人们享受奉献的年代,年轻人谈恋爱,花前月下,憧憬未来,觉着一切将会美好,幸福是和谐的,其乐融融,因为他或她相信,对方绝不会背叛,互相信任,凭自己的努力,前途会很美好。这种感觉是建立在对创造能力的坚定信念下的自信感觉。今天的恋爱就没有那个味了,是掩盖在爱的外衣下的利益最大化,富人的爱和穷人的爱都在物质利益面前失去了精彩,没有任何的幸福感,只考虑生存的危机,钱的多少,对未来的发展充满疑虑。有晕而无韵。

五、结构独特而逻辑严密产生韵律

韵是创造者的话题。感觉这个字眼,不是用钱可以买来的,广东的冬天不下雪,曾有人为了满足人们从电视电影上得来的雪花飘飘的圣诞景象,用粉碎机将泡漠粉碎从楼顶用鼓风吹下来,人工制造自然降雪的景观,参观的人能否感受到降雪的滋味,大家明白是自我欺骗,陶醉也就不可能了。线是人操作笔墨的结果,线用来仿真就像在广东下雪的景象制造一样徒有形式,没有内容。线用来制造新鲜的结构组合,是不会被怀疑的,这种线个性如何被观众接受,就是作者体验生活的感受了。

这里所谓“感受生活”,是一个非常宽泛的词语,复杂的概念,在一定的历史时期,往往被政治驱动形成不同的概念。在不同政治环境下,形成不同的政治目标,在战争年代,成为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的鼓动词语。在和平建设年代,为生活建设服务,体验人民的需要,人民的幸福愿望,人们建造生活的智慧成为艺术家感受生活的目的,包括人民想要享受的文化生活,生产方式等。在基本生活满足了之后,人们的精神生活成为需求,这种体验又成为生活意见的调查,创造精神文化生活成为体验的另一种目标。“体验生活”,就是体验不同的地理条件下,人们的政治需求和精神需求。

感受生活,就是寻找气韵的独特结构,只有这种结构是独特的,创造性的,才有可能对人们的生活产生帮助,对人民有益,韵是个性条件下的综合感觉,这种综合感觉在于它内在逻辑的严密性,是个性与共性存在的必然关系,这种共同性就是个性结构所构成的整体效果。没有个性结构的独特气韵的良好体现,韵的生成就不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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