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黑色令牌,自己虽尚不知其中机密,但其刀枪不入,水火难容,已说得上是天下罕有的珍宝。魔门为了得到此物,竟是不惜大动干戈,与灵真派正面为敌。如此重要之物,怎可轻易有失?
黑龙令黝黑厚重,本也是不便盗取之物。这女子竟预先备有调包之物,此番显是有备而来。只一刹那,她便将自己怀中之物尽数取走,自己却仍浑无所觉。仅以此来看,这女子的偷盗之术,也已是世间少有。
她究竟是谁?
失了黑龙令,沈川不由一阵茫然。此物关系甚大,万不可落入魔门之手。那女子笑容狡黠,服色艳丽,隐隐透着一股邪气,怎也不像是正派中人
不觉之中,已是走回客栈门外。这客栈规模不小,正上方高悬一块硕大匾牌,上书“悦来客栈”四字,在那夕阳斜照下,灿灿生光,很是气派。可沈川心中有事,却是半点也高兴不起。初来此城,便被盗去了全身财物。别的不说,单只那黑龙令一件,便令他再难心安,倘若这令牌因此落入魔门之手,自己岂非成了全天下的罪人?想到此处,更是一阵忐忑,竟又转过身来,沿来路而去。
如此来回数趟,日头渐已西沉。当他第三次走回客栈大门之时,已是入暮时分。街上行人渐少,略显冷清。只有几名尚未收摊的商贩还在街上叫卖,喊声奚落,与白日里那闹市繁华之景,却是不可相提并论。
沈川叹气一声,便要走入客栈,任凭师伯如何责罚,也都认了。正在此时,却忽有所觉,眼角所及之处,似有一抹艳色飘过。他心中一惊,急转看去,只见街面拐角处,一道华彩一闪而过,红绿相间,分外显眼,在这暮色渐沉之时,更是显得诡异非常。
莫非是那少女么?沈川脑中一热,心头掠过一阵惊怒。当下提起灵息,向着那抹艳色消逝之处,发足奔去。
方到拐角之地,却见一切如常,又不见了那人踪影。正自犹疑,沈川忽而神色一动,似是寻到了什么线索,略一闪身,又往城东追去。
他修道一年有余,眼力较之常人敏锐许多。如此艳色,便如夜幕中的一盏明灯,怎能逃过他的双眼?见那人身法虽是迅疾,却不免带了一丝慌张,沈川心中也是一宽:若她是魔门中人,怎会如此惊惶?想来只是个寻常女贼吧。
心中虽是如此作想,脚下却不敢有丝毫放慢。毕竟眼下黑龙令在她手中,无论如何,这信物自己是定要讨回来的。
二人一前一后,在街头小巷中转了片刻。沈川身法稍胜一筹,距离那人越来越近。只见她身形娇小,衣着鲜艳,大略看来,确是与白日里那异族少女十分相似。
果然是她!沈川心中一喜,脚下更疾,顿时只觉一股暖意流遍全身,说不出的畅快舒服。原来他在倾力之下,仗着龙婴丹的霸道灵息,竟是误打误撞,打通了体内数处阻塞,拓宽了灵海。
如此一来,全身灵息大为通畅,沈川也是感到轻松许多。那少女听得身后呼呼风响,心中大奇,暗忖道:“这小子,身法怎地突然快了许多?但觉那风声越来越近,眼见城门已在近前,当下不及多想,便即穿城而出。
沈川见她舍弃街巷,径向城外而去,心中也是一阵暗喜。城内道路错综复杂,自己地理不熟,难免就绕了些远路;可出城以后,便尽是些平坦广袤之地,毫无遁形之所,如此一来,她怎能再从自己眼皮下逃脱?眼见四下无人,当即从背后抽出长剑,登时一道黄光闪起,剑在人前,直向那少女疾闪而去。
只听一声锐耳刺响,那道黄芒竟是后发先至,直直钉在那少女身前三尺处,深深插入一块大石之中。劲道强烈,催得那剑身仍自晃动不止。
“哪里走!”只是这一愣神的功夫,沈川已是飞身抢上,拦在那少女身前。
那少女似是没想到他竟会御剑之术,长剑落地之时,已是惊呼失声。见他突然拦在自己身前,神情不善,更是心中害怕。索性一下坐在地上,哭闹道:“不和你玩啦!你一个堂堂男儿,这样欺负我一个小女子,真不知羞。”
沈川闻言一愣,也是不由脸色微红。继而想到白日之事,不由怒从心生,心忖:这女子狡猾无比,定不能上了他的当。于是沉下脸来,冷冷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偷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