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您赶紧回来吧,公司有好多事情在等着您处理呢!”
一大早李秘书越洋电话就打了过来,秦啸天不耐烦地敷衍了两句就以信号不好为由挂了电话。
李秘书一脸无奈地看向秦远和温言,意思是自己也没办法,劝不回来。
“真是胡来!”
秦远坐在椅子上,气不打一处来。
可生气归生气,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作为秦氏集团的一把手,做事必须要果断,绝不能为了一点小事,甚至是儿女私情而乱了方寸。
可现在的秦啸天,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跑到国外去,实在是难以服众,也难怪这些董事不满了。
其实本来有几个董事已经打算启动弹劾程序了,多亏了秦远在公司的余威和几分薄面,才暂时压住了这件事。
秦远头疼不已,他以前从未担心过秦啸天在治理公司上的能力,可如今……
“继续给他打电话!我就不信叫不回他来。”
沈夏一大早下楼,就看见秦啸天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双手环抱在胸前,神色有些疲惫,发型也有些凌乱,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昨天那身黑色的长款风衣。
秦啸天这个人对衣服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强迫症:黑色和每日必换。
沈夏暗暗思量道:他不会在这楼下待了一晚吧?
本打算装作没看见径直走过去,谁知秦啸天竟像是有感应一样,突然抬起头来,喊出了她的名字。
沈夏没办法,只得停下脚步,回头不耐烦道:“您到底有何贵干?”
“我说了我是来看你的,你还要怎么样?”
沈夏不欲与他再分辨,转身就走。
秦啸天见状,立刻从长椅上站起来,狠狠地抓住她的手,几乎是暴怒地吼出来:“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
“我不敢怎样。我只是希望秦总您能跟我保持距离,我只是公司小小的员工,实在高攀不上您这样的大人物。您要是想撩,多得是女人等着您,何必非抓着我不放?”
“你!”
秦啸天被沈夏这番言辞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您还是赶紧回国去吧,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您去处理。那边来电话让我好好劝劝您,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怕是现在公司里都在传我就是那现代版的红颜祸水了吧!你要是真的还顾念一点昔日相处的情谊,就请离我远一点吧!”
沈夏说完这番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你给我站住!”
“你听到没有!不准走!”
“沈夏!”
可沈夏丝毫不理会他在身后的怒吼,至始至终没有回头。
秦啸天气急败坏地一脚踢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引得来来去去的人皆侧目围观。
“看什么看!想死是不是!”
秦啸天怒目看着围观的人,也不管那些人是否听得懂。
一个小男孩儿看着身边的妇人,怯怯地问道:“Maman,est-cequ’ilestunfou”(他是疯子吗?)
妇人没有回答,只是领着小孩飞快地离开了。
秦啸天咬牙切齿道:“好!你要我回去的!可别后悔!”
于是秦啸天下午就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刚回到公司,等着他的就是成堆的文件和董事会那群老头子的刁难。
最终董事会决定,考虑到秦啸天这些年对公司做出的贡献,暂时不启动弹劾程序,以观后效,如果以后再出现类似问题,便直接免除他总裁的职位。
“你这次是真的把事情闹大了,一些八卦小报都发出报道,不过幸好他们都没有直接证据,大部分人还是不会相信这些空穴来风的消息的,股价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温言坐在秦啸天对面,认真地给他汇报他不在的这几天里的工作事宜,可说了半天也不见他回应,才发现他根本没有认真在听。
温言把手里的报告放在桌子上,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
可一向警觉的秦啸天竟在他完全接近的时候才发现,愣愣地看着他,问道:“啊?你刚才说什么?”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可不像你啊!”温言一脸无奈。
秦啸天没有回答。
“你喜欢她?”
温言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秦啸天一愣,问道:“谁?”
“沈夏。”
“说记得跟你说过,她只是公司的员工。”
秦啸天深吸一口气强作淡定。
“即使如此,那你就别再靠近她了。”
“哦?为什么?”
秦啸天听到这句话,内心有几分不悦额,却调笑道:“难道说你喜欢她?”
“不只是喜欢那么简单……”
“这话你应该去跟她说,跟我说可没用。”
秦啸天淡淡地说道,说罢便拿起桌上的报告,认真看起来,仿佛没有一丝波澜,可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沈夏和温言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感情,自己自然是比不上的。
而且从沈夏对自己拒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秦啸天不禁认为,也许沈夏是因为温言吧。
温言见他这副样子,以为他是真的在认真工作了,哪里知道他内心的这些想法,便也不再多做停留。
“我的任务完成了,就先走了。”
温言刚走回设计部,就看见徐璇儿在他办公室门口呆头呆脑地张望。
徐璇儿等了许久,见他回来,不由得喜出望外,立刻迎上去,八卦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温言一脸疑惑。
“秦总不是去巴黎找夏儿了嘛!怎么样了啊?”
“不知道。”
“不可能!你肯定知道,不告诉我!”
“你有时间八卦不如赶紧给我回去画稿!”
温言伸出手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徐璇儿吃痛,捂着脑门追着温言走,谄媚道:“总监你最好了!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听完就去画!”
“那你凑过来,我告诉你。”
温言神秘地朝她勾勾手,她凑过去,只听温言道:“不知道!赶紧回去画稿!”
徐璇儿不满地撇撇嘴:“小气!不说算了,我自己去问夏儿!”
可现在毕竟还是上班时间,她可不敢那么放肆,于是决定等下班再打电话问沈夏。
可下班的时候,这件事情早就被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秦啸天回到家,秦远正一脸严肃,神色凝重地坐在沙发上,苏月蓉在旁边陪着,依旧是那一贯的慈母嘴脸。
“你等一等,我有话跟你说。”
秦远叫住秦啸天,这一次秦啸天乖乖地停下来了,心道无非就是说他一声不响跑去国外不负责任之类的,听他老唠叨完也就算了。
可秦远一开口,秦啸天就呆住了。
“我跟阿蓉商量了一下,想把你妈妈的骨灰接回来。”
“不行!”
秦啸天立即激烈地反对道,几乎是咆哮出来:“她人都已经过世这么久了,你们非要这样折腾她吗?”
突然,他眼神犀利地看向苏月蓉,狠狠道:“又是你!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
“你住嘴!不关阿蓉的事,是我觉得落叶归根总归是好的,再说这样你也不用每年都跑去国外祭拜你母亲了!”
“我不同意!”
秦啸天话说地决绝,不留一丝商量的余地,摔门而出。
时间过得很快,半年转眼就过去了,今天是沈夏回国的日子。
可她刚回到公司,就被派去给秦啸天送设计稿,公司没有人,去问李秘书,李秘书说应该是在家里,沈夏虽然不愿再踏进秦家,可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
到了秦家,王婶一看是她,立刻迎她进去。
她说明来意后,王婶让她去楼上。
敲了敲秦啸天的房门,没人回应,发现门半掩着,她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秦啸天不在房内。
床头放着一个精致的水晶相框,照片上的女人十分美丽,明艳动人。
不知怎么的,沈夏竟觉得她有些面熟,情不自禁地伸手拿起了相框。
“你在干嘛?”身后传来一个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
沈夏看得正入神,听见声音突然一惊,手没抓稳,相框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片。
秦啸天飞快地冲过去,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相框,眼神越来越凌厉,面色越来越阴沉,缓缓地抬起头,眼睛猩红。
沈夏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害怕。
“你知道这个相框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不等沈夏回答,秦啸天的手就掐在了她的脖子上,劲越用越大,掐得她喘不过气,无力地挣扎着。
“很绝望吧?”秦啸天笑得诡异,如同地狱里的恶魔,“当时,我妈刚走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绝望。”
“这个相框……是我对她最后的念想,你就这么毁了它!”
就在沈夏觉得自己马上要窒息的时候,秦啸天的手突然松了松,但随即又拽住了她的胳膊下楼,绕到后院,随手拿起了旁边的一根麻绳,来到后院的仓库。
苏娜娜正在后院看她自己种的花,瞧见这样的场面心里不由得大喜,悄悄跟过去看个究竟。
秦啸天粗暴地用绳子困住了沈夏的手,一把将她推进那个阴暗潮湿的仓库,锁上了门。
“给我好好呆在这儿反省!”说完便扬长而去,任凭身后沈夏怎么叫喊他都像没听见似的。
“混蛋秦啸天!”
沈夏扑在仓库门上使劲地晃动那扇门,但那门虽破旧却丝毫没有反应,渐渐地,她也没有了力气,声音也慢慢弱了下来,像是在哀求一般。
“秦啸天……你放我出去……我怕黑……”
闹腾了差不多一晚上,渐渐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