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的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但是却不会忘却。
我点了点头：“记得，当时咱们几个都在，还有灵灵。”
笑嫣坐在了我的旁边，怀抱着双腿，她低着头说道；“是呀，那时候我们都在。”她的声音苦涩了下来。
犹豫了许久，我颤抖着问道；“杨硕对你好吗？”
笑嫣摇了摇头；“还好吧。”她自嘲的笑了笑：“呵呵，好不好都不重要了，不是吗？”随着夕阳最后一丝光的沉没，仿佛她的眼睛也暗淡了下去。
张了张嘴，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眼睛渗透出的晶莹，顺着洁白的脸颊滑落。笑嫣突然哭了起来。
我心一紧：“你怎么了？”
笑嫣扑在我的怀里痛哭出声，哭的痛苦，而又决绝，仿佛是要把多年的辛酸和委屈同时的发泄出来。犹豫了一下，我伸出手去，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怎么了？是不是杨硕对你不好？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许久之后，笑嫣才哽咽出声：“没有，没有人欺负我。”她抹了一把眼泪，靠在我的怀里，仿佛在听着我的心跳的声音：“我只是太累了，太累了。”
还是一如往昔般的温柔匍匐在了我的怀里。
“如果，我们还能回到从前该有多好。”笑嫣在我的怀里闭着眼睛，呢喃着说道。她长长的睫毛在微微的颤抖着，宛如摇曳在眼前蝴蝶的翅膀，抖动的旋律。
只是，即将步入的秋季，不知道蝴蝶还能翱翔多久。
许久之后，笑嫣从我的怀里猛地抬起头来，动作之快都吓了我一跳。她直直的看着我：“昊昊，你还爱我吗？”
听这话，我微微一愣，却犹豫了。时至今日我已经不知道对笑嫣到底是不是爱了。也许是吧。更或许是曾经是她温暖了那个无助少年的梦。
在我的沉默中，笑嫣眼中泛起了神采渐渐暗淡了下去。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我想，如果没有经历过洛雨的那些事情，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说出那个我爱你。
虽然我早就已经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笑嫣自愿的，但心里总会有一些隔阂。
“爱。”许久之后，我听到了从自己嘴里传来的声音，只不过却是格外的无力。
笑嫣惨笑了一下，抹了一把眼泪：“无论，这个字在现在是真是假，对我来说都已经够了。最起码我想，以前你说这个字的时候，那是真心的。”
莫名的感觉到了一阵烦躁，拿起烟叼在嘴上，我猛抽了两口：“笑嫣，爱与不爱已经不重要了。”我有些痛苦的说道：“我们，回不去了。”她已经订婚了，马山都要结婚了。
有些东西的结果，已经难以更改了。
最主要的是，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了。但是我想，如果真的还能回到最初，我依然会毫不犹豫的握紧她的手。
听我这么说，笑嫣的眼神更加的暗淡了，深不见底的悲哀凝聚在了其中。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了，也不配在拥有你的爱了。”笑嫣的声音空洞的宛如从荒凉的孤坟里传出来的一样。
“笑嫣，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吟了许久，我苦笑了一下，伸出手，看着掌心中那错综复杂的纹路：“笑嫣，你不要多想，在我心里你始终如一，是我，配不上你，才对。”
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起来：“喂，强子。”
“你在哪呢？我们都在熊哥家呢，赶紧回来吃饭呀。”强子的声音在电话里传了过来。
我呵呵的笑了笑：“你们吃吧，我就不去了。”
“操，别扯犊子了，赶紧过来。”
我看了笑嫣一眼；“你们吃吧，我真的不过去了。”犹豫了一下，我继续说道：“我和笑嫣在一起呢，而且我还不饿。”
听这话强子也沉默了下来：“好吧。”片刻之后，我听到了从他嘴里传来的苦涩的声音。
耳边河水幽幽清澈的流淌，笑嫣躺在了我的腿上，遥望着夜空。依稀记得昔日，她曾和我说过，在星空的背后是永恒，她想要的也不是永恒，而是永恒中的我……
在夜色的暗淡中，我俩的身影在河边仿佛凝聚成了两个亘古的雕像。
“昊昊，你说真的有来生吗？”笑嫣突然幽幽的问道。
想了想，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想应该是有的吧。”笑嫣痴痴的说着；“如果有来生娶我好吗？”她的眼睛在夜色下比星辰更要耀眼。
我的神色不由的出现了片刻的恍惚，似乎再次回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在大雪中出现了一抹白色。大雪纷飞，弥漫视线，寒风如刀，吹的人烟都睁不开，一抹白出现在了眼前，她拿着五十块钱放在了我的冰冷的手心。她的眼睛是那样的漂亮，纵使在大雪中都清晰可见。
恍惚中那双眼睛，和笑嫣的融为了一体。那一抹白本有些模糊的样子也清晰了起来。
似乎……
是笑嫣的脸！
我的身体不由的一阵，神色茫然的恍惚了起来。还记得多年以前的时候，在医院，有我，耀哥，磊子他们……
笑嫣微笑着说道：“我记得我还给过一个乞丐的五十块钱呢……那是我刚出来打工，就看到一个小乞丐趴在地上……那天特别冷，狂风暴雪的，我感觉他好可怜，就给了他五十块钱。”
难道……
不可能，绝对不会的，急忙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了出去。
“好。”我笑着说道：“如果有来生，我肯定娶你。”我的声音不由的苦涩了下来：“就怕到时候你不认识我。”
“不会的。”笑嫣肯定的说道：“我听说在奈何桥下，有一条忘川河，只要不喝孟婆汤就要跳下去，忍受千年寒冰烈焰之苦。这样就不会忘记自己最爱的人了。来生还能根据那丝熟悉的心动，找到那个人。”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伸手摸着她的脸，温柔的掠过那一丝温暖，只是却感觉到了有着那点点的湿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