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只听烈火尊者喝道:“擒龙尊者,不知如何各凭机缘?那纵鹤老儿又躲哪去了?莫非你二人另有毒计?”霎时间,四下皆是低头接耳之声,在场的元婴修士哪一个不是年老成精,眼见纵鹤仙翁不知所踪,一个个均是疑心更重。
燕于飞瞅了眼夏心和苏梦,见她们二人均是默不作声,顿然心知肚明,暗道:“纵鹤仙翁多半是闭关去了。既是如此,且让他们胡乱猜测,但愿这两条鱼儿赶紧遁去。”
擒龙尊者冷笑道:“诸位切莫胡乱猜测,本尊也不清楚纵鹤身在何处。若是我等再不齐心,这两条鱼儿定然漏网。”一听此言,在场之人纷纷盯住了那两条鱼儿,一个个都是心急如火。擒龙尊者四下瞥了一眼,沉声道:“无果道友、烈火道友,还请二位随本尊先行上前。”他见有人一脸不服,当即喝道:“莫非哪位道友自不量力,胆敢抢着上前?”
霎时间,在场之人都不作声,一个个冷眼旁观。擒龙尊者大摇大摆上前了几步,道:“无果仙翁,烈火尊者,二位又何必谦虚。试问这三岛十洲,又有何人的修为胜过我等三人?”
“不错!本尊早就修得元神,向来德高望重,自是当先而行。”
烈火尊者吹嘘了一番,纵身到了擒龙尊者身旁,无果仙翁冷笑了几声,缓缓上前了几步,三人对视了一眼,突然抢着上前,纷纷伸手抓向了泉眼中。便在此时,其他的元婴修士齐齐纵身而起,一个个祭出了各自的法宝。陡然间,整个峰顶猛地颤动,但见二道金光冲天而起,眨眼间化作了两条蛟龙,齐齐冲着天边飞去。
烈火尊者腾空而起,嘴里却叫喊道:“金梧师弟,拦住他们!”金梧真人一脸惊愕,眼见擒龙尊者和无果仙翁纵身而去,哪里真敢追上去阻拦,又见其他的元婴修士纷纷追了上去,心头突然一动,冷不丁一个转身,落在了燕于飞三人近前,道:“小子,拿来!”说话间将手掌伸到了三人眼前。
燕于飞冷笑:“金梧真人,无论你讨要何物,先磕了几个响头再说。”夏心和苏梦持剑在手,嘴里却忍不住“噗嗤”一声,她们这一笑,顿然惹怒了金梧真人。只见他一脸杀气,张嘴叫喊道:“孽障找死!”猛地一掌劈出。
三人虽不屑金梧真人的品性,却也不敢怠慢,急忙闪身躲避,随手祭出了法宝。金梧真人见一紫一赤两道剑芒袭来,心头顿知不妙,当下连连后退,又见满眼的剑影紧追不舍,闪身便想逃命,便在此时,四下突然狂风大作。
金梧真人躲过了三柄飞剑,却不及躲避袭来的狂风,眨眼间犹如残叶,随风不停翻滚,他见飞剑悬在头顶,急忙挣扎着滚下了峰顶。夏心持扇追去,但见金梧真人早就落在了峰下,心知绝难追上。燕于飞和苏梦一脸苦笑,心头均想:“此人果然是年老成精,眨眼间便保住了性命。”原来金梧真人自知挡不住飞剑,只得心头一狠,硬生生挨了夏心一扇,趁机滚下了峰顶,得以逃出生天。
燕于飞瞥了眼峰下,突然又望向了天边,这会却早就不见半个人影,他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不知何人有此造化?”苏梦皱眉道:“气运虚幻难测,又岂能强求?若有人得此造化,那定是天意,咱们又何必逆天而行?”
几息后,三人突然想起了赤猴还在岛上,纷纷御剑赶向了清心居,还未等他们收剑落下,便听有人大喊道:“那孽畜在此,赶紧围住它。”三人急忙寻声望去,只见清心居外人影乱蹿,又见赤猴抓耳挠腮,嘴里吱吱乱叫。
燕于飞瞅了眼那为首之人,突然喝斥道:“百善老儿,你可还认得本道?”伸手一指,一道剑芒瞬间而现。百善老人正吩咐岛上弟子捉拿赤猴,眼见得手之际,忽听有人大喊,心头不由一颤,猛地一抬头,顿然吓得转身逃窜。燕于飞续道:“百善老儿,你我的旧怨也该算个清楚了。”说话间指捏剑诀,一道紫色的剑芒瞬间拦在了百善老人身前,任凭他左躲右闪,那剑芒却近在咫尺,偏偏却又留下了活口。
百善老人眼见难以脱身,只得告饶道:“道友饶命!老朽也是受人蒙蔽,还请看在家师的脸面上,切莫赶尽杀绝。”他见夏心和苏梦护住了那猴子,急忙续道:“二位姑娘饶命,老朽并不知这猴子是有主之物。”蓬莱岛的众弟子一脸惊愕,眼见百善老人不停求饶,一个个吓得撒腿就逃。燕于飞见百善老人一脸惊恐,便厉声道:“快说!纵鹤老儿躲哪去了?”
“不知道友有何要紧之事?家师正在洞府内打坐,老朽这就前去通禀。”
百善老人瞅着眼前的剑芒,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眼见燕于飞并没有收剑的心思,只得又哀求道:“家师的洞府甚是隐秘,若无人在前引路,着实难以找寻。还请道友收了法宝,容老朽在前先行。”燕于飞正想收剑,却听夏心喝道:“百善,你先前逃命的法术,又是何邪术?”
陡然间,燕于飞和苏梦也齐齐盯住了百善老人,心头均想:“此人依仗着口吐鲜血逃命,莫非是旁门左道之术?”百善老人犹豫了几息,道:“大道三千,旁门八百。老朽这血遁之术虽是旁门左道,却也是逃命的妙法。倘若三位道友看中了此秘术,老朽绝不藏私,情愿说出妙法。老朽……”
“呸!本姑娘可不屑这邪门歪道之术。”
夏心见百善老人啰里啰嗦,忍不住大喝了一声,但见这老儿浑身一颤,顿然讥笑道:“这邪术既是玄妙,你又何必苦苦求饶?还不赶紧血遁。”
“这……”
百善老人目瞪口呆,眼见三人均是一脸不屑,急忙颤声道:“实不相瞒,我这血遁之术不可轻易施展。”他见三人都是半信半疑,只得续道:“这血遁之术甚是阴损,老朽施展了一次,定要苦修半年,这才恢复修为。还请三位道友饶命,老朽已然是将死之人。”燕于飞皱眉道:“罢了,饶你性命不难!赶紧在前引路。你也不必为难,本道瞧见了纵鹤仙翁的洞府,便任由你离去。”伸手一招,那剑芒便飞回了剑鞘内。百善老人看得两眼发直,忽听燕于飞大声催促,这才回过神来,一脸不舍的当先而去。
燕于飞看了眼赤猴,见它紧紧抓着个乾坤袋,便知里面都是奇花异草,他心头一得意,忍不住笑道:“这猴子果然贪心,如今都学会了连吃带拿。既是如此,不如由着它去,咱们也不知何日再来,可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
苏梦见赤猴一脸猴急,当即一松手,任由这猴子蹿进了山林中。百善老人望了眼山林中,心头犹如刀割,眼见三人紧跟在身后,急忙叫喊道:“三位道友,那洞府就在不远处,快随老朽前去。”一个纵身跃过了身前的山头,低头蹿进了密林中。
不多时,百善老人落在了一个山谷内,冲着身前的山洞内恭声道:“师尊!弟子有要事通禀,还请师尊赐见。”片刻间,只听洞内有人应声道:“百善,你先近前来。”燕于飞见百善老人闪身进了洞内,忍不住叹了口气,心知此人绝难向善,今日饶他不得。夏心和苏梦齐齐亮出了法宝,眼见燕于飞大摇大摆地闯进了山洞,急忙紧跟着径直而行。
几息后,三人又瞧见了百善老人,只见他双膝着地,跪在了一个蒲团前,那蒲团上却是空无一人。夏心四下瞅了一眼,见洞中不过丈余,不似有藏身之处,心头不由一急,冲着百善老人叫道:“纵鹤老儿在哪?”便在此时,忽听身后有人冷笑道:“本仙翁在此!”
三人急忙转身看去,只见纵鹤仙翁一脸得意,大摇大摆堵在了洞口。燕于飞见他脸色铁青,全然不见满脸的红光,便知羽冠上人所言不假,当下讥笑道:“纵鹤老儿,本道替你了结了羽冠上人。不知你如何重谢本道?”
纵鹤仙翁冷笑了几声,道:“孽障,就凭尔等,又岂能要了羽冠老儿的性命?罢了,本仙翁慈悲心肠,不怪罪尔等,赶紧留下法宝,逃命去吧!”夏心见纵鹤仙翁倚老卖老,手中的蒲扇猛地扇去,嘴里怒道:“纵鹤老儿,本姑娘赏你一蒲扇。”
整个洞府不过丈余,此时狂风一起,纵鹤仙翁自是无处躲闪,但他却不慌不忙,脚下后退了半步,嘴里喊道:“烈火焚身!”霎时间,整个洞府内火焰滔天。纵鹤仙翁望着眼前的火焰,忍不住放声大笑,忽闻百善老人大声呼救,不由怒道:“孽徒!你欺师灭祖,本仙翁留你何用?”
约莫一盏茶的时辰后,纵鹤仙翁笑道:“本仙翁正愁无缘那天地气运,不想尔等却前来送宝。天意如此!天意如此!”他心头一得意,顿时放声大笑。便在此时,忽听身后有人笑道:“纵鹤老儿,切莫得意,本道在此!”
纵鹤仙翁猛地转身张望,眼前燕于飞持剑而立,又见夏心和苏梦各持法宝,忍不住惊叫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尔等又有何逃命的法宝?”他见三人安然无恙,便断定他们定是依仗着法宝逃出生天,心头贪念一起,恨不得赶紧动手去抢。
燕于飞见纵鹤仙翁贪心作祟,忍不住笑道:“本道的乾坤袋内法宝甚多。你可瞧仔细了。”说着取出了玄阳旗,眼见纵鹤两眼一眨不眨,随手又掏出了一枚玉符,嘴里续道:“本道手中的令旗一摇,满天火焰顿现。本道手中的玉符一晃,自有一个分身替我挡灾。”
纵鹤仙翁满脸贪婪,这会不及细想,张嘴便叫喊道:“小子,拿来!”燕于飞道:“可惜了!你这老儿没那造化。”手中的玄阳旗猛地摇晃,眼前顿然火焰滔天。纵鹤仙翁一见火焰袭来,急忙闪身躲避,这会也回过神来,心知保命要紧,正想纵身逃命,忽觉狂风大作,他心头一颤,急忙就地打滚,未及跃起,又见两道剑芒紧追而来。
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纵鹤仙翁已然九死一生,他见燕于飞和夏心都是一脸杀气,心头猛地一颤,又见苏梦冷眼旁观,并未趁机出手,急忙冲着她哀求道:“姑娘救我!老朽都半截入土,还请饶我性命。”苏梦见他浑身颤抖,心头不由一软,正想开口求情,却听夏心厉声道:“住口!你心狠手辣,纵然是自己的弟子,竟也说杀便杀。如此无情无义之人,若是留你性命,岂非祸及无辜?”一听此言,苏梦连连摇头,心知纵鹤仙翁绝难向善,今日的确留他不得。
纵鹤仙翁眼见两道剑芒紧追不舍,便知绝难逃脱,又见火焰滔天,狂风大作,心头不由一狠,猛地冲向了燕于飞,嘴里怒吼道:“孽障,本仙翁纵然豁出老命,也不容你得意。”燕于飞晃动手中的玄阳旗,眨眼间,便将纵鹤仙翁困在了火焰中,还没等他逃蹿,两道剑芒瞬间一闪而过。
燕于飞随手招回了飞剑,又将手中的法宝收进了乾坤袋内,这才瞥了眼纵鹤仙翁,但见他瞪大了双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顿然叹气道:“你已然修得元婴,又何苦贪心不足?”夏心和苏梦虽未作声,心头却忍不住暗暗叹气,眼见燕于飞伸手抓向了纵鹤仙翁的乾坤袋,顿觉有些不妥。
便在此时,忽见一道金光从纵鹤仙翁的眉心中冲出,瞬间闯进了燕于飞的眉心,二女心头一颤,齐声惊道:“小心夺舍邪术!”燕于飞猛地一跃而起,突然双手抱头,忽觉识海中多了个人影,又听见二女的惊呼声,心头不由大怒,陡然间,顿觉识海中气息涌动,黑色的莲叶遮天蔽日,只听那人影连声惨叫,眨眼间灰飞烟灭。
燕于飞定了定心神,伸手将纵鹤仙翁的乾坤袋夺了过来,眼见二女一脸担忧,当即笑道:“夏师姐,苏姑娘,那仙君不是说过,在下的识海中有灭世黑莲,纵鹤老儿无非是自寻死路。”夏心和苏梦面面相觑,眼见他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