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丹苍生回过神来,但见凤镇南等都没了人影,急忙一跃而起,紧跟着撒腿便逃。燕于飞望着山谷外,忍不住皱眉道:“不知清虚真人心性如何?若是和他们一般无二,这火神宗只怕是离灭门之日不远了。”伊冉冉沉思了半响,冷不丁道:“有因必有果,他们自甘堕落,又岂能怪罪别人?”燕于飞点头道:“冉冉所言甚是!”转身向谷中而去。
白如玉默不作声地守在白如冰身旁,两眼不时望向谷口,等了半响不见燕于飞和伊冉冉回来,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焦虑之色。一旁的苏梦神色淡然,但见白如玉心神不宁,急忙轻声道:“咱们守在此地便是。燕公子精通阵法,量他们奈何不得。”白如玉又瞅了眼谷口的方向,心头寻思:“燕师兄有法宝护身,我又何必如此担心?”
便在此时,四下突然灵气涌动,白如玉心头大喜,两眼一眨不眨地盯住了白如冰,只见她双掌向上,掌心中弥漫着一股寒意,不过是几个呼吸间,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寒意,四下犹如冰天雪地一般。苏梦心头一凛,急忙后退了几步,暗道:“待她修得金丹,我只怕休想胜她一招半式。”她们二人曾在清风堂内较量过一番,当日白如冰修为尚浅,自然不是苏梦的对手。陡然间,一股檀香扑面而来,白如玉欣喜如狂,张嘴便道:“恭喜大师姐修得金丹!”苏梦定了定心神,紧跟着说道:“恭喜道友得此造化!”
白如冰一脸淡然,冲着二人作了个揖,两眼却望向了谷口,陡然间,忽见两道身影纵身而来。伊冉冉上上下下打量了白如冰几眼,张嘴笑道:“恭喜大师姐修得金丹!”说话间凑了上去。燕于飞瞅了眼白如冰,又看了眼白如玉,突然笑道:“雪剑峰出了俩金丹弟子,其他诸峰定是望尘莫及。”这话正说中了伊冉冉的心思,只见她一脸欢喜,脱口便道:“我雪剑峰弟子虽少,却如同姐妹一般。哪像其他几峰,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之徒。”她见燕于飞低头沉思,急忙续道:“炼丹堂的诸位师兄也是情同手足,但凡喝酒吃肉,定然齐聚一堂。”一听此言,燕于飞不由放声大笑,苏梦亦是露出了笑意,白如冰和白如玉二人憋了几息,还是忍不住掩嘴轻笑。
几息后,燕于飞突然心头一动,冲着白如玉和伊冉冉道:“二位师妹机缘巧合,得了五行遁术的口诀,不如在此修炼几日。”说话间又看向了白如冰,嘴里续道:“我这有御剑之术,你且先行修炼,日后再传给其她师妹。”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张兽皮,递到了白如冰眼前。
从后数日,白如冰、白如玉、伊冉冉三人便在谷中安心修炼,苏梦将百炼壶交到了燕于飞手中,任由他以此戏弄赤猴,不过是区区数日,连同墨玉麒麟都俯首帖耳。这一日,燕于飞算了算日子,心知是时候动身赶去昆仑,当下将白如冰等唤到近前,道:“昆仑道会将至,咱们也该动身了。”瞅了眼赤猴和墨玉麒麟,一脸不舍地说道:“不如将它俩一同留在谷中,日后带着它们回八荒山可好?”
白如冰和白如玉自是连连点头,苏梦瞅了眼赤猴,轻声道:“就依公子所言。”伊冉冉叹了口气,双手不停抚摸着墨玉麒麟,细声细气的说道:“你且在此等候几日,冉冉去去便回。”墨玉麒麟不停的摇头晃脑,转眼间便乖乖地趴在了一旁。还是赤猴机灵,趁机讨了些明浄之水,便自顾自的痛饮去了。
不多日,昆仑山已然近在咫尺,望着高耸入云的一座座山峰,众人不由想起了齐云山,心头竟然分不清孰高孰低。便在此时,忽见三个道人御剑而来,只听那为首的道人叫喊道:“来人止步。我等乃是玉虚宫弟子,奉命在此巡山,还请诸位道友自报师门。”燕于飞见这三个道人的一身修为不弱,料想他们定是玉虚二十八星宿中人,当下抱拳道:“在下乃是万剑宗的弟子,正想前去太清宫,还请三位道友行个方便。”
那为首的道人瞅了眼燕于飞,又打量了白如冰等女弟子几眼,伸手指着远处的一座山峰道:“那便是玉珠峰,太清宫便在峰上。诸位道友请!”
“多谢!”
燕于飞道了声谢,当先御剑而去,众女弟子纷纷拱了拱手,径直冲着玉珠峰赶去,还未等他们赶到峰下,便见一道人影迎面而来。伊冉冉望着来人,嘴里叫喊道:“秦瑶师姐,你可是前来接应我等?”霎时间,秦瑶到了近前,只见她笑意盈盈,两眼不停打量着众人,冷不丁盯住了苏梦,张嘴便道:“这位师妹好生眼熟,似乎不是雪剑峰的弟子。”
原来当日在忘情山中,秦瑶见过苏梦,只不过没有出言点破罢了。苏梦自是心知肚明,她也不避讳,张嘴便道:“秦道友好记性!咱们确是有过一面之缘。”一旁的伊冉冉心头一急,张嘴便道:“苏姐姐和燕师兄一同去过三岛十洲,他俩是莫逆之交。还请秦瑶师姐行个方便。”
秦瑶细细打量了苏梦几眼,又瞅了眼燕于飞,轻声道:“既是燕师弟的至交好友,本道自当照应一二。里面请!”她嘴里说请,脚下却不曾挪步,只见一个女道人纵身到了近前,冲着众人作揖道:“诸位师姐师妹请!”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当先而去。燕于飞见白如冰、白如玉、伊冉冉、苏梦四人都冲着峰顶而去,便瞅着秦瑶道:“秦师姐,不知……”
“燕师弟莫急,我又岂能忘了你?”
燕于飞见秦瑶笑意盈盈,心头陡然一惊,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嘴里欲言又止。秦瑶掩嘴轻笑道:“燕师弟可还记得,当日在忘情山之事。”一听此言,燕于飞顿然想起了当日不打不相识的旧事,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尴尬之色。秦瑶突然心头一动,霎时间亦是面红耳赤,急忙续道:“燕师弟,今日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原来她说的是没将苏梦挡在峰下之事,燕于飞恍然大悟,当下说道:“在下确是又欠了秦师姐一个人情。”他这会终于想起,当日在忘情山时,的确欠秦瑶一个人情。
秦瑶道:“燕师弟记得就好!今日时辰不早,你且随我去接天峰。”说话间祭出飞剑,不紧不慢地御剑而去。燕于飞一声不吭的跟在了秦瑶身后,眼见她默然不语,自然不敢招惹是非。
不多时,二人一前一后落在了一座山峰上,只见两个小道童早就等候多时。秦瑶吩咐了这两个小道童几句,便冲着燕于飞道:“燕师弟,我有要事在身,这便告辞了!”不等燕于飞应声,便急匆匆的御剑而去。那两个小道童甚是机灵,一口一个“请”字,不多时便将燕于飞请进了一个小院内,年纪稍长的那道童这时又道:“这几日前来的道友甚多,若有礼数不周之处,还请燕师兄多多担待。”另一道童紧跟着说道:“万剑宗的众多师兄都在我接天峰上,想来定有燕师兄相熟的同门。”
到了此时,燕于飞顿然醒悟,暗道:“这接天峰原来是处迎客之地,难怪一路行来,到此都是一个个院落。”他见两个道童告辞而去,便自顾自的盘膝而坐,放出神识四下查探。
昆仑的诸峰中,接天峰既非高耸入云,也非延绵千里,但却得了个“接天”的名号。但凡有名门正道前来拜山,这接天峰自然不逞多让。这几日,万剑宗、火神宗、天道宗的门人弟子纷纷赶到了昆仑,他们能在接天峰歇脚,一个个自是心满意足。
飞剑峰的弟子前几日便到了接天峰,为首的正是仙凡双杰,白飞仙原本是万剑宗弟子中的翘楚,可是如今却早就脸上无光,这几日更是愁眉苦脸。一旁的楚飞凡亦是心神不宁,冷不丁说道:“倘若师父和赵师伯再不现身,只凭咱们二人,怕是镇不住其他几峰的弟子。”白飞仙冷哼了一声,道:“其他诸峰的弟子如何,又与白某有何相干?楚师弟多虑了。”楚飞凡脸色陡变,嘴里却笑道:“白师兄所言是!有赵师伯在,咱们又何必怕了他们。”他见白飞仙脸色不善,赶紧续道:“白师兄可是想和夏师妹结成道侣?”未等白飞仙应声,便又道:“有赵师伯在,此事不难。若是再从那小子手中夺下《极道天书》,那便是两全其美之事。”
陡然间,白飞仙冷笑道:“楚师弟,你这几日逢人便说那孽障得了《极道天书》,莫非还记恨着当日之事。”楚飞凡恶狠狠地说道:“当日众目睽睽之下,楚某败在那小子剑下,此仇又岂能不报?”
燕于飞听了半响,心头不由冷笑,寻思:“他俩定是不知赵天星已然殒命。也罢,尔等既然如此心狠,莫怪本道无情。”心念及此,纵身腾空而起,张嘴大喝道:“听闻飞剑峰的仙凡双杰厚颜无耻,不知可有胆子出来应战?”白飞仙和楚飞凡二人不及细想,抢着叫喊道:“哪个鼠辈胡言乱语?休走!”未等话音落下,两道身影齐齐御剑而起,但见一道人影落荒而逃,不由分说便追了上去。
霎时间,万剑宗的众弟子紧跟着追了上去,火神宗、天道宗的弟子也一脸幸灾乐祸地紧追不舍,但见三道身影一闪而逝,一个个顿然连连摇头,心头均想:“这热闹是瞧不成了。”
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白飞仙和楚飞凡二人便气喘吁吁,眼见身前那人影越去越快,忍不住齐声叫喊道:“你究竟是何人?休走!”燕于飞心头一动,故意压低了嗓子道:“你二人的修为不过如此,还是趁早回去,以免丢了性命。”他这一说话,脚下顿然一缓,似乎气息不均,这一身的修为也不过如此。白飞仙和楚飞凡自是瞧得清清楚楚,二人心头大喜,纷纷催动飞剑疾驰。
陡然间,燕于飞瞧见了一处荒谷,当下纵身落到了谷口,但见谷口的石壁上刻着“死谷”二字,心头不由一凛,暗道:“听闻死谷中鸟兽绝迹,数百年来都没有哪个胆敢擅闯,不知这传闻是真是假?”便在此时,白飞仙和楚飞凡双双收剑落下,二人抢着叫喊道:“你是何人?赶紧转身回话。”原来燕于飞只顾着瞅着“死谷”二字沉思,竟然没将紧跟在身后的二人放在心上。
楚飞凡见眼前之人一声不吭,全然没有转身的心思,猛地持剑刺去。霎时间,忽见眼前人影一闪,楚飞凡猛地心头一凛,忍不住惊道:“是你!”燕于飞笑道:“正是本道!”伸手一抓,随手扔了出去。白飞仙倒吸了口冷气,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嘴里惊道:“你……你岂敢残杀同门?”燕于飞瞥了眼还在翻滚的楚飞凡,冲着白飞仙冷笑道:“众目睽睽之下,本道自是不便出手。可惜眼下并无半个人影,本道又有何不敢的?”
“你……”
陡然间,白飞仙一脸惊慌,嘴里颤声道:“此事与白某毫不相干,都是楚飞凡……”还没等他多说半句,便听楚飞凡叫喊道:“燕师弟饶命!在下不过是听命于他,若非如此,哪里有这胆子?”燕于飞伸手亮出了紫电剑,两眼却抬头张望,冷不丁沉声道:“三位道友都是堂堂的元婴修士,又何必躲躲闪闪?”
原来无恶仙翁、赤阳子、万寿老祖三人就躲在半空中,他们听燕于飞这一喊,当即齐齐飘落而下,嘴里纷纷冷笑道:“小子拿命来!”燕于飞冷哼了一声,猛地转身闯进了谷中。那三个元婴修士不及细想,一个个抢着追了上去。白飞仙不由自主松了口气,这会也顾不上多瞧一眼,祭出飞剑便逃。楚飞凡一脸懊恼,但见白飞仙夺路而逃,心头顿然一惊,暗道:“三个元婴修士追杀一个后辈,此事又岂能传了出去?”心念及此,他顿觉全身一颤,头也不回地的撒腿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