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众人不由自主望向了苏梦,心头均想:“此女的修为不弱,想来定是冲着一夕剑而来。”一众邪门歪道更是大呼小叫,似乎已然胜券在握。苏梦神色自若,四下张望了几眼,突然冲着长青子道:“前辈手中的一夕剑纵然不凡,本姑娘却不敢心生贪念。不比也罢!”说话间盘膝而坐,自顾自地闭目调息。
一听此言,长青子不由一愣,暗道:“这妖女嘴里说:‘不敢心生贪念’,两眼更是瞧都没瞧本道手中的一夕剑,莫非…...”霎时间,四下的讥笑声此起披伏。
燕于飞自是猜到了苏梦的心思,暗道:“那一夕剑虽好,却又怎及天影剑?”眼见长青子脸色不善,便冲着清石道人笑道:“青石道友的‘搬山符’甚是玄妙,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霎时间,四下一片寂静,正邪二道皆是满脸疑惑,一个个均想:“怪哉!莫非那小子缺心眼,到了此时还四处树敌?”其实众人皆知今日的比试规矩不公,无论哪个站在最高的方台上,定然便是其他几人的眼中刺、肉中刺,按说这会该当自求多福才是,哪像燕于飞这般大呼小叫,似乎就怕别人躲着他似的。
青石道人愣了半响,冷不丁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了燕于飞身前,双手抱拳道:“莫非道友也精通符箓之术?”燕于飞道:“本道承蒙太上长老指点,也算是略知一二。”伸手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道纸符,嘴里续道:“道友请!”
到了此时,正邪二道自是恍然大悟,均想:“原来他们二人都精通符箓之术,这倒是有热闹可瞧了。”青石道人皱眉道:“不知睡真人前辈何在?贫道甚是仰慕他老人家。”一听此言,燕于飞暗暗叹了口气,摇头道:“太上长老已然坐化。道友只怕是无缘相见了。”青石道人不由自主叹了口气,嘴里肃然道:“可惜了!”
“正道中人怎地如此磨蹭?老子都等得不耐烦了。”
朱雀圣使见方台上的二人东拉西扯,嘴里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便忍不住大声吵吵。一众邪门歪道紧跟着大呼小叫,一个个就等着正道中人自相残杀。
青石道人从乾坤袋内掏出一道纸符,犹豫了几息,道:“贫道的搬山符甚是刚猛。道友不妨先行出手。”燕于飞瞅着手中的纸符,道:“我这疾风符甚是凌厉,你我不妨一起出手。”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捏碎了手中的纸符。只见一座黑幽幽的小山陡然而现,径直砸向了方台上,就在这一瞬间,四下狂风呼啸,那黑幽幽的小山猛地一颤,缓缓悬浮在了半空。
疾风符还是疾风符,可出自燕于飞之手,却足以挡住当头砸落的小山。吴忍一脸惊愕,但见天衡道人亦是脸色陡变,心头顿然又惊又怒,暗道:“他这疾风符从何而来,莫非......”就在他胡乱揣测之际,头顶上忽然一声乍现,那小山瞬间没了踪影,四下的呼啸声紧跟着悄然无声。
“这疾风符可是睡真人前辈所赐?”
青石道人纵然神色自若,可心头却忍不住“怦怦”乱颤,他醉心于符箓之术,自负同辈弟子中不出其右,又何曾料到还有今日之事。
燕于飞瞅了眼青石道人,道:“道友此言差矣!若是太上长老所赐,本道又岂能随手祭出?”伸手又从乾坤袋内取出了数道纸符,随手一捏,一柄飞剑瞬间悬浮在了青石道人头顶。
“剑符!这是剑符!”
天衡道人一眨不眨地盯着燕于飞手中的纸符,嘴里忍不住大呼小叫,心头暗道:“岂有此理!若不是那老儿偏心,这些纸符又岂能落在这孽障手中?”
青石道人脸色陡变,两眼盯着头顶上的飞剑道:“贫道既能炼制搬山符,道友自然也能。”说话间掏出了一道纸符,随手一捏,但见剑光一闪,两柄飞剑瞬间化碎裂了一地。
便在此时,一团火焰突然而现,耳旁顿然“嗤嗤”作响。青石道人惊道:“火焰符!”脚下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匆忙间掏出一道纸符。只见雪花火焰纠缠在了起,不多时便悄然无踪。
燕于飞见青石道人一脸肉疼,顿然猜到了他的心思,忍不住笑道:“道友切莫吝啬,不过是几道纸符罢了。”说话间又捏碎了三道纸符。青石道人见又是三柄飞剑袭来,只得一咬牙,紧跟着祭出了三道剑符,不过是几息间,六柄符剑齐齐碎裂了一地。
眼见燕于飞神色自若,全然没将手中的纸符放在心头,青石道人不由暗暗叫苦,心头寻思:“贫道费尽心血,不过是炼制了区区几道纸符。若是…….”
燕于飞自然没将区区几道纸符放在心头,他不过是顺手牵羊,从龙真人那夺了个乾坤袋,眼见青石道人满脸懊恼,便又从乾坤袋内掏出了数道纸符,装模作样地笑道:“当今之世,精通符箓之术的道友难得一见。青石道友,咱们今日定要痛痛快快的切磋一番。”
一听此言,青石道人脸色铁青,两眼瞅着燕于飞手中的一道道纸符,猛地叹了口气,苦笑道:“罢了!贫道认输便是。”他也不等燕于飞应声,一个转身跃下了方台,眨眼间躲进了天道宗的弟子中。
长青子暗暗叹气,他正盼着燕于飞和青石道人拼个两败俱伤,不想青石道人却舍不得区区几道纸符,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认输而去。太一真人一脸阴沉,两眼狠狠瞪着燕于飞,他早就料到青石道人必败无疑,怎奈心头却愤愤不平,又见秦瑶磨磨蹭蹭,忍不住叫喊道:“太清宫的小丫头,你莫非怕了那小子不成?”
秦瑶瞥了太一真人一眼,嘴里揶揄道:“天道宗的前辈若想护短,不妨自个出手便是。”太一真人脸色一沉,狠狠瞪着秦瑶道:“岂有此理!你这丫头怎地如此无礼?莫非......”他正想倚老卖老,却听有人冷笑道:“我太清宫的弟子纵然无礼,自有本道约束。太一真人若是看不过去,不妨和本道说道说道。”
“你……”
太一真人见紫竹仙子脸色不善,心头不由一凛,暗道:“此仇暂且记下,待日后再做计较。”心念及此,急忙笑道:“仙子切莫动怒,本道着实一番好意。”此言一出,整个昆仑之巅顿然讥笑声四起,血修罗更是放声大笑道:“太一真人何必如此低声下气?众目睽睽之下,又有何人胆敢同道相残?”血无影紧跟着笑道:“大长老所言差矣!太一真人早就不知死活,又何须低声下气?”
当日在百毒谷中,燕于飞祭出三千雷动,将太一真人吓的死活不知,此事众目睽睽,可不是想赖便赖的。太一真人听着四下的讥笑声,差点气得背过气去,眼见燕于飞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心头猛地一惊,脚下一软,仰天便倒,嘴里大喊道:“气死本道了!气死本道了!”
天道宗的众弟面面相觑,半响后,终于有几个机灵的弟子挺身而出,连拖带拽将太一真人藏在了身后,以免他丢尽天道宗的脸面。
长青子一脸幸灾乐祸,眼见天道宗的脸面丢尽,这才肃然道:“秦瑶师侄,该你出手了。”秦瑶微微一笑,两眼瞅着金灵子道:“金灵子师叔瞧了半天的热闹,若是再冷眼旁观,只怕遭人耻笑。”金灵子皱眉道:“秦师侄此言差矣!本道早就有心出手,只是不便坏了规矩。”
秦瑶道:“这有何难?你我不妨切磋一番。”便在此时,忽听长青子沉声道:“且慢!”此言一出,四下顿然讥笑声不绝,血修罗趁机揶揄道:“长青子道友莫急,今日不过是后辈弟子切磋,哪有什么同门相残。”一听此言,长青子顿然手足无措,眼巴巴地看向了玄空上人。
玄空上人亦是脸色不善,金灵子是他的弟子,这辈分自然不言而明,可血修罗偏偏说是“后辈弟子切磋”这言外之意又有何人听不明白?便在此时,只听秦瑶续道:“金灵子师叔,咱们可不能辱没了昆仑弟子的名头。”
金灵子脸色铁青,眼见秦瑶满嘴“师叔,师叔”喊个不停,急忙沉声道:“本道不过是年长了几岁,哪……”。秦瑶岂容他分辨,当下呛声道:“师叔此言差矣!师叔便是师叔,这辈分可怠慢不得。”
“你……”
金灵子目露凶光,狠狠瞪着秦瑶,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只怕早就不顾什么师叔师侄。秦瑶却是笑意盈盈,全然没将金灵子的怒气放在心头。
玄空上人眼见不妙,急忙压低了嗓子道:“紫竹师侄,太清宫和玉虚宫都是昆仑一脉,纵然有心切磋,又何必急于一时?”紫竹仙子笑道:“切磋一番也无妨。况且金灵子师弟修为深厚,多半有惊无险。玄空师叔大可放心。”
“你……”
玄空上人顿然哑口无言,眼见血杀尊者一脸幸灾乐祸,只得强忍着怒气,道:“今日不过是后辈弟子切磋,哪有什么同门相残之事?”
长青子自然不敢多说半句,眼见秦瑶还在磨蹭,索性一声不吭,任由着她去。秦瑶见金灵子怒气冲冲,心头忍不住暗暗得意,嘴里却装模作样地笑道:“当日金灵子师叔败在燕师弟剑下,不知今日可有胆量再切磋一番。”
霎时间,在场之人均是一脸惊愕,金灵子一向心高气傲,自然不曾将这丑事泄漏半句,可不曾想,秦瑶竟在众目睽睽之下道破了此事。
“休要胡言!”
金灵子一个纵身落在了燕于飞身前,恶狠狠地道:“今日正邪二道齐聚,你我这就比划比划。”他这会恼羞成怒,哪里还顾忌什么规矩。秦瑶一脸得意,她费尽了心机,无非是戏弄金灵子一番,这会见他恼羞成怒、自讨没趣,自然乐得冷眼旁观。
燕于飞瞥了眼金灵子,道:“道友何必动怒?你我当日不过是互相切磋,道友纵然落败,却也鲜有人瞧见,不必当真。”金灵子听着四下的讥笑声,冷不丁一剑刺去,但见燕于飞侧身一让,急忙又是一剑劈去,他这会怒气冲天,哪里还有什么顾忌。
不过是几个呼吸间,金灵子已然刺出了数十剑,可惜燕于飞身法绝妙,任由着他挥剑如麻,却也游刃有余。
玄空上人暗暗叹气,眼见金灵子心乱如麻,只得沉声道:“孽障,今日不过是同道切磋,你岂能如此心急?”这话听着是呵斥自个的弟子,可其心却不言自明。况且金灵子修为不弱,这会听玄空上人如此一说,顿然醍醐灌顶,当下持剑而立,嘴里讥笑道:“燕道友,你这逃命的身法果然玄妙。”他见燕于飞纵身到了近前,便续道:“你我不过是切磋一番,又何需只顾着逃命?”
燕于飞未料到玄空上人如此不要脸面,但见金灵子有样学样,全然没皮没脸,心头自是恍然大悟,当下笑道:“如此说来,本道也该亮出宝剑。不过可惜了,今日乃是同道切磋,又何必动刀动剑的?”金灵子皱眉道:“休要猖狂!”说话间又是一剑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