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伤势未愈,道法真人纵然挡不住星邪剑,却也足以从容脱身。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又有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在一旁趁人之危,不过是几个呼吸间,道法真人便知凶多吉少,又见燕于飞和夏心二人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急忙告饶道:“贫道交出乾坤袋便是。还望诸位言而有信,饶我性命!”
堂堂的元婴修士,自是难得开口求饶。饶是如此,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却充耳不闻,一个挥舞木棒,一个手持长剑,招招直指要害。
霎时间,道法真人心头大乱,这会也顾不得脸面,冲着燕于飞叫喊道:“燕道友,你若是饶了贫道性命,贫道自当涌泉相报。”
道法真人的心性如何,燕于飞自是心知肚明,这会听他信口胡言,心头不由一动,当下冲着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说道:“二位道友住手!”未等他吩咐,夏心已然指捏剑诀,将星邪剑悬浮在了道法真人头顶上,以防这老道趁机逃窜。
如此一来,黄龙子和赤龙子只得齐齐退下,二人纵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多言。道法真人犹豫了几息,猛地一咬牙,将腰间的乾坤袋摘下,抖手扔了出去,紧跟着脚下一蹬,转身便逃。燕于飞伸手接过了乾坤袋,两眼望着道法真人的背影,嘴里讥笑道:“真人伤势未愈,还不赶紧回山。若是贪心不死,只怕难逃身消道损之灾。”
眨眼间,道法真人已然没了人影,只剩下黄龙子和赤龙子还在怔怔发愣,二人眼巴巴地瞅着燕于飞手中的乾坤袋,嘴里欲言又止。燕于飞自是猜中了二人的心思,当下笑道:“这十万大山中甚是凶险,二位道友得了个便宜,不如就此离去。好么?”五指一松,将乾坤袋脱手而出。
“我的!”
二人纷纷大声叫喊,纵身抢着去接,瞬间便扯在了一起。
燕于飞叹了口气,皱眉道:“二位道友住手!那老杂毛乃是堂堂的元婴修士,他乾坤袋中的宝物自是不少。二位不妨找个僻静之处,慢慢细看便是。”他原本有心将五行遁术都传授给这二人,但见他们如此贪心,顿然打消了此念。
黄龙子和赤龙子对视了一眼,齐声道:“多谢燕道友!”未等燕于飞应声,便心急火燎地纵身而去。燕于飞摇了摇头,道:“这二人执念太深,只怕……”夏心紧跟着叹息道:“天意如此,燕师弟又何苦唉声叹气?”霎时间,二人均是满脸愁容。
不过是几息间,道法真人已然跃过了几座山峰,眼见身后并无人影追来,心头不由自主松了口气,当下四下张望了几眼,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山林中,紧跟着盘膝而坐,运气调息。纵然是元婴境界的修士,却也挨不住连番受伤,况且以道法真人的修为,这会早就竭尽全力。
便在此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山林中,两眼细细打量着道法真人,嘴里沉声道:“堂堂天道宗的太上长老,怎地如此狼狈?老夫助你一臂之力,好么?”陡然间,道法真人心头一惊,两眼望着突如其来的金鼎上人,颤声道:“原来是金鼎上人!”眼见金鼎上人似笑非笑,缓缓从乾坤袋内取出一枚黑色令牌,不由惊道:“道友欲意何为?不知贫道哪里得罪了上人?”
金鼎上人冷哼了一声,嘴里老气横秋地说道:“咱们的确无冤无仇!可惜天意如此,本座只得却之不恭了。”说话间踏步上前,猛地一掌劈去。
“且慢!”
道法真人脱口大喊了一声,整个身影一跃而起,硬生生躲过了一掌。但见金鼎上人抬手又是一掌劈来,心头不由大怒,当下一掌迎了上去。霎时间,二人掌心相抵,一股灵气四下涌动,整个山林间尘土飞扬,一株株参透大树应声而倒。
不过是一掌,道法真人便连连后退,嘴里更是血迹飞溅,眼见金鼎上人踏步追来,急忙叫喊道:“上人且慢!”他这会气血翻腾,哪里还敢硬撑,当下恭声道:“上人若是饶了贫道性命,贫道定当涌泉相报。”两手抱拳,不停作揖,显然是贪生怕死,吓破了胆子。
金鼎上人放声大笑了几声,道:“机缘难得,道友切莫惊慌!待老夫拘来十个元婴修士的魂魄,将十方封神台祭炼成仙器,道友自是不死不灭。如此造化,道友岂能推脱?”
一听此言,道法真人顿然心头一凛,嘴里颤声道:“你……你……”眼见金鼎上人举起了手中那黑幽幽的令牌,急忙转身便逃。金鼎上人冷哼道:“休走!”话音未落,那令牌中突然涌出一团黑烟,眨眼间拦住了道法真人的去路。
只见黑烟滚滚,阴风大作,一头虎首牛身,插着翅膀的凶兽突然幻化而出。道法真人猝不及防,这会想躲却也不及,眼见那凶兽一头扑来,忍不住惨叫了一声,一股血腥的气息瞬间弥漫而出。
金鼎上人一脸得意,伸手从乾坤袋内又取出了一枚黑幽幽的令牌,将道法真人的魂魄拘了去,紧跟着招回了凶兽穷奇,随口嘀咕道:“趁那几个老东西不防,此番定要拘了他们的魂魄。”心念及此,心头不由大喜,冷冷瞅了眼道法真人残躯,冷不丁腾空而去。
十万大山深处,正邪二道不时现身,只是未到以死相搏之时,双方均是冷眼相对,自顾自的动身赶路。燕于飞和夏心一路隐藏踪迹,不紧不慢地御剑而行,纵然瞧见了赤精子、万火灵、麻九幽等人,却也是能避则避,以免多生杀戮。
这一日,一道身影突然从眼前掠过,二人见是三尸道人,当即悄无声息地追了上去。
三尸道人虽是金丹修士,可一身的修为却平平无奇,况且他这会心急火燎,那料到身后有人,眼见不远处有个荒谷,一个纵身便闯了进去。
荒谷中,血无影和麻九幽正一脸焦急地四下张望,眼见三尸道人由远及近,纷纷叫喊道:“那些道貌岸然之徒可曾追来?”三尸道人阴笑道:“果然不出二位长老所料,他们一打听到无底洞的消息,一个个便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甚好!”
血无影冷哼了一声,眼见三尸道人还在邀功,忍不住皱眉道:“三尸护法,你赶紧再去打探!”一旁的麻九幽并未作声,待三尸道人转身而去,这才冷笑道:“咱们也该动身了!”血无影点了点头,当先纵身而去。
眼见麻九幽也扬长而去,燕于飞不禁皱眉道:“这二人皆非善类,不知又有何阴损之计?”夏心摇了摇头,道:“咱们不如跟着这二人,兴许能瞧出一二!”燕于飞正有此意,一听夏心之言,当下笑道:“就依师姐所言!”纵身追了上去。夏心一脸悦色,当下祭出飞剑,紧紧跟着了燕于飞身后。
麻九幽和血无影二人脚不沾地,一前一后跃过了几座山峰,不多时,纷纷落在了一个山洞前,冲着洞内不停张望。几息后,麻九幽忍不住道:“听尊者所言,这洞中深不见底,莫非真是那无底洞?”血无影沉思了半响,苦笑道:“是不是无底洞,本道可不敢说。”他见麻九幽一脸不悦,顿然心知肚明,当下续道:“我血魔宗派遣了不少弟子入洞查探,可惜从不见有人活着回来。若是麻道友不惧生死,自个进去瞧个清楚便是。”
“这……”
麻九幽张大了嘴,眼见血无影不似信口胡诌,心头不由寻思:“血杀尊者贪婪成性,若是洞中真有宝物,他又岂能拱手相送?”心念及此,急忙装模作样地笑道:“既是凶险之地,你我躲在一旁瞧个热闹便是。这自寻死路之事,自有那些道貌岸然之徒前去。”
霎时间,二人心照不宣,纷纷放声大笑,似乎只等着有人前来送死。
燕于飞和夏心默不作声地躲在暗处,二人自是听清楚了麻九幽和血无影之言,只是一想到那些贪心作祟之人,心头忍不住暗暗叹气。
不知不觉中,几道身影突然纵身而来,但见麻九幽和血无影堵在洞口,一个个纷纷叫喊道:“邪门歪道,赶紧上前受死!”说话间,齐齐亮出了刀剑。
血无影冷哼了一声,伸手亮出了血影剑,道:“有本道在此,诸位休想踏进洞中半步!”一旁的麻九幽应声道:“哪个上前送死?”一手高举哭丧棒,另一手端着镇魂钟,眼神中杀气腾腾。
正道中人皆是冲着无底洞中的宝物而来,若是没瞧见宝物,又有哪个甘愿出手。等了半响,麻九幽忍不住放声大笑,眼见赤精子、三宝道人、纯阳道人、白冲天、王不卓、楚天风等均是默不作声,顿然厉声道:“白冲天,可敢上前送死?”
听闻此言,白冲天脸色陡变,但见四下之人均是一脸幸灾乐祸,心头寻思:“未瞧见洞中的宝物,本座又岂能以命相搏?”心念及此,冷不丁沉声道:“邪门歪道诡计多端,他们定然进洞寻宝去了。诸位道友,咱们赶紧一起动手,宰了这二人。”说话间又冲着楚天风和王不卓道:“二位师弟,赶紧随我闯进洞内!”
霎时间,楚、王二人紧跟着白冲天上前,纷纷持剑刺向了麻九幽。赤精子、三宝道人、纯阳道人此时也围住了血无影,各自祭出了法宝。
只听“铛铛”数声,麻九幽已然迎了上去。血无影也未迟疑,一出手便祭出了血影刀,片刻间,满眼的血刀密密麻麻,犹如疾风暴雨一般。
倘若是杀人夺宝,众人自是不甘落后,可眼下不过是正邪之争,又有哪个不暗暗算计。约莫一盏茶的时辰,众人竟没踏进山洞内半步。便在此时,麻九幽和血无影抢着纵身后退,嘴里纷纷叫喊道:“血魔宗弟子听令,拦住他们!”“僵尸门弟子听令,拦住他们!”
话音未落,血魔宗和僵尸门的弟子便疾步而来,一个手持刀剑,硬生生拦住了洞口。霎时间,白冲天、赤精子、纯阳道人纷纷大喊道:“挡我者死!”话音未落,刀光剑影齐现,一股阴风陡然大作。不过是几个呼吸间,一众邪门歪道便身消道损,白冲天一个纵身,当先闯进了洞内,其余几人紧跟着没入了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