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皇后’?”解云鹤走上前去,有些迟疑地开口。虽然容貌身材都是如出一辙,但是。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真的是台上那个温柔羞涩,唱起歌来却艳惊四座的‘皇后’吗?
“对啊对啊,我就是‘皇后’!”安子菡狠狠地打了一个酒嗝,“看你那崇拜的眼神,你一定是我的歌迷吧?虽然现在是下班时间,但是既然你特意找到我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唱首歌给你听吧。”
“你个笨蛋!”看安子菡旁若无人地耍起酒疯,路亭忙上去捂住她的嘴巴,然后对解云鹤有些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先生,她今天状态不好,不过请你千万不要告诉老板哦!她只是个兼职打工的大学生,找到一份兼职真的不容易。如有冒犯,还请您多多包涵啦!”
听到有人招呼她去干活,路亭也顾不上管安子菡了,只好在她手心里塞了点零钱,嘱咐她快点回去,“趁你现在还能走路,你赶紧出门打个车回宿舍啦!我这边没时间照顾你,你赶快回去啊!”
待到路亭走远了,安子菡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一瓶酒出来,甚至冲解云鹤笑了笑,“喂,既然你是我的粉丝的话,不介意陪我喝一杯吧?”
解云鹤皱起了眉头,虽然自己大概也算是这个女人的忠实歌迷,但是,自己也没有什么心情陪一个并不算熟悉的女人喝酒解闷,再者说了,这个女人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非常地不正常,简直可以用疯疯癫癫来形容,留在这里恐怕也不怎么安全,解云鹤将她手上的酒瓶抢过来,“时间不早了,你一个女孩子在这种地方也不太安全,你还是听你朋友的劝,早点回家吧。”
“不要~“安子菡一边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一边自顾自地给自己灌酒,“虽然你是我的歌迷,但是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坏人呢。现在就我一个人,万一你尾随我回家怎么办。男人,男人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信不过的。我现在还算清醒,一会。我一会自己就回去啦。”
说着说着,安子菡似乎撑不住了一般,倒在吧台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解云鹤已经一脸黑线了,这叫哪门子自我防范意识啊?听一个陌生男人的劝早点回家就是不安全,难道喝个酩酊大醉,然后在自己这个陌生男人面前不省人事,就算安全了?解云鹤简直要被这个女人的神逻辑所折服!
这个女人,台上和台下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本来这种事情,解云鹤是完全不想多管闲事的。虽然自己还算欣赏这个小姑娘的音乐,但是毕竟只是一面之缘,解云鹤也没有什么对她负责的义务。
大概。一会这个女孩的朋友会送她回家的吧。解云鹤这样想着,自顾自地端着自己的酒杯,回到自己先前预定的位子上去,虽然对现在演唱的乐队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但是这个时间回家还为时尚早,解云鹤还是百无聊赖地留了下来。
待到三更之后,酒吧也快打烊了,解云鹤这才起身。大概是心里还是有些许的在意一般,解云鹤往安子菡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么晚了,这个虽然疯疯癫癫、看上去还比较老实的小姑娘应该早就走了吧。解云鹤本是这么想的,但是,如果让解云鹤重新选择的话,绝对不做这么多余的事情!
因为这个女人居然还在那里呼呼大睡!
一旁的酒保很是为难,“喂喂,你快点醒醒啊,我们要打烊了啊!喂!”
解云鹤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有些无奈地走上前去,“这个人不是你们酒吧驻唱的‘皇后’么?你们有没有她的家庭住址或者是家人的联系方式什么的?”
“她是‘皇后’?”酒保茫然地看了安子菡一眼,“啊,卸了妆我差点都没有认出来,不过,‘皇后’平时挺孤僻的,和我们基本上没什么交集。我记得有一个小姑娘似乎和她挺熟的,叫什么。路亭?不过她好像已经下班了哎。我也没有她的电话。对了,这位先生,既然您认识她的话,可以麻烦您将她送回家吗?我们马上就打烊了,实在是不好办啊。”
解云鹤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她家住在哪里,我只是她的歌迷,连她的本名都不知道。”
“那就没有办法啦,”酒保摊了摊手,“老板今天又不在,我也联系不到她的家人和朋友,大不了就让她在这里凑合一晚,明天早上让她自己回家去好了。”
说着,酒保锁上了酒柜,关上了吧台的灯,“如果没什么别的事的话,先生您也快点离开吧,我要锁门了。”
解云鹤有些复杂地看了安子菡一眼,她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地发红,还发出了轻微的呜咽声,似乎不太舒服,解云鹤觉得有些反常,用手去触碰她的额头,烫得惊人,大概是着凉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已经发烧了。
这样的情况,还怎么把这个没长心的小丫头丢在这里?
解云鹤觉得自己今天肯定是疯了。
多管闲事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作风,更何况对方是一个一面之缘都算不上的人。可是即使如此,解云鹤还是在酒吧打烊之前把安子菡背了出来,此举一出,酒保看解云鹤的神情都变得复杂起来,也不怪她,一个男人会带走一个醉酒状态下的少女,这件事怎么看都不正常,不过,酒保也没有什么精力去干涉就是了。
解云鹤狠狠地将安子菡丢到酒店大床上,气喘吁吁地坐在床头,这个女人真的比看上去要重多了啊!
似乎是因为解云鹤背着自己一路颠簸,再加上本来就喝了个酩酊大醉,安子菡皱了皱眉头,半睁开眼睛,毫无防备地,对着解云鹤的高级衬衣就吐了过来!
解云鹤几乎整个人从床上跳起来,条件反射一般将安子菡一把推开!不过还是晚了一步,被安子菡吐了一身。正要发火呢,这个始作俑者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嘴里嘟囔了几句,居然神奇地又睡着了。
看她这个样子,解云鹤是想生气也气不起来,只好将脏衣服换了下来,换上酒店准备好的浴衣去洗澡。待到解云鹤出来的时候,这个麻烦的女人似乎又吐了一次,浑身都脏兮兮的,不过现在看起来精神状态似乎好了很多,也不再昏睡得像个死猪那般了。
“我要先声明,我可不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解云鹤看着一脸茫然的安子菡,感觉有些脱力,“你喝醉了,因为没有办法我才会把你带到这里,现在你醒过来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家的住址,我好送你回去?”
安子菡半眯着双眼,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似乎无法理解解云鹤所说的话一般。解云鹤彻底放弃了,“算了,你现在还没有醒酒,就先在这里住一晚,明早我再送你回去好了。不过,你能不能先把你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再睡觉?一身酒气,难闻死了。”
安子菡还是没有反应,她只是抓了抓脑袋,再一次把自己整个儿地丢到大床里!这是身为洁癖的解云鹤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的,解云鹤将她从床上拽起来,赶鸭子一般地赶到了卧室,把喷头硬塞到她的手里,“洗澡用不找我帮你洗吧?”这样说着,将换洗的浴衣丢在她的手里,就把浴室门关上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安子菡终于慢吞吞地洗好了,出来之后,就当解云鹤这么大个人不存在似地,自顾自地又爬到床上去。解云鹤终于将残局收拾妥当,帮她盖好被子,“你在这里好好睡着吧,我去隔壁,明早再送你回去。”
解云鹤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个一而再再而三给自己添麻烦的女人这么温柔。只是,看着她迷糊中还带点委屈的样子,解云鹤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一个人丢在外面。解云鹤刚想转身离开,却被这个女人叫住了。
“别走,”安子菡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眶含着泪水,直直地盯着解云鹤的脸看,“周跃,你不要走。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全部可以改。你不喜欢我去唱歌我可以不唱,你不想让我回老家我可以留在B市和你一起,你想要创业我可以尽最大的能力去帮助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到,你为什么还要抛弃我呢?”
说着说着,安子菡已经泣不成声,“梦想也好什么都不重要。没有你的未来,还算是什么未来啊。我还能唱歌给谁听呢。”
“唱给我听啊,”解云鹤鬼使神差地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在那一瞬间,解云鹤似乎忘了,自己和这个叫安子菡的小丫头,根本就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你没有任何地方做得不好,相反,只是你太好了,所以,那个人才一点能配不上你,听明白了吗?”
安子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睛瞪得大大的,泪珠还是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解云鹤掏出手帕替她擦了擦眼泪,“虽然你这个人疯癫了一点,但是你唱歌真的很棒啊,放弃。太可惜了。”
这一句话,似乎让安子菡的防线全部崩塌一般,她狠狠地抱住解云鹤的肩膀痛哭失声,鼻涕和眼泪都蹭了解云鹤一身。
解云鹤一边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一边有些郁闷地想。看来,一会又要重新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