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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人在画中游

周日,和爱人、弟弟、弟媳一行四人,起了雅兴,驱车来到江南水乡——古镇枫泾。

古镇枫泾桥连水,水系桥,两岸尽人家。河面上,仿古游船漂散在河中,在生产街依水修起的似古非古的长廊,串串红灯笼挂在长廊的木柱上,星星点点,如火苗跳跃,分外醒目。两厢望去,前不见头,后不见尾,使长廊显得深邃悠长,空灵神秘。漫步前行,移步换景,垂柳倒影,浸入水中,深黄色的庙宇,黑色的飞檐大屋顶夹杂在低矮的民居丛中,显得瑰伟绝特,气势不凡。站在水中央的竹行桥上,极目四望,蓝天白云之下,古镇房舍比邻,窗前偶露女子靓影,河边老者气定神闲。街面上杏黄,赤红,淡蓝的绸缎招牌在轻风中摇曳,整个古镇,风景如画。不由产生人在画中游的美妙感觉。

古镇本身就是一幅自然画卷,画中有画,却是枫泾的最大特色。因为,枫泾是国画家程十发,漫画家丁聪的祖籍地,枫泾古属松江现为金山所辖,而金山农民画在全国也是饶有名气。因此,古镇在开发旅游项目时,大打文化牌,推出了以绘画艺术为主的旅游内容,使古镇的深厚文化底蕴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走在这片如画的自然世界里,人们就浸润在农民画,国画,漫画的艺术氛围之中。

踏在和平街麻石铺就的小径上,就可以感受到浓郁的绘画氛围。街两旁有数家农民画的画铺,古色古香的民居里,四周挂满了水粉画。只见一女子,长发披肩,借着窗棂外河边透进来的余光,正在聚精会神地作画。她的水粉画,全部取材于金山农民的日常生活。那些作品,远看大红大绿,五彩纷呈;近看内容丰富,雅俗共赏。这位陈姓女子,在其父的影响下,满门画画。她落落大方地告诉我们,她们全家都是金山农民,所画的内容,完全选自于现实生活。如《蒸馍》,《除夕》等,都是根据观察和想象,用艺术之笔将蒸馍的过程和除夕之夜的团圆,喜庆,热闹气氛等烘托得惟妙惟肖。并且善于抓住人物的特征,使人物形象呼之欲出,而背景又充满了艺术的想象,令人回味无穷。陈姓女子还不无骄傲地告诉游人,她的老奶奶在举家绘画的氛围下,七十岁学画,处女作《走马灯》问世,便获得了人们的认可。从此,一发而不可收,至今八十有六,仍然孜孜不倦地伏案绘画。漫长年月积淀的生活,使她的绘画内容具有连年轻人也无法可比的优越性。满头白发的老人,脸若菊花,却在一丝不苟地绘画,这本身就是一幅图画。砥砺人们将自己的潜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一家人辛勤地创作,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作品多次在全国获奖,中央报刊也多次报道。使金山农民画蜚声在外。

前行,和平街151号是国画家程十发的祖居地。这幢老民宅经过修复,古中透雅,一股灵气迎面而来。程家是世代悬壶济世的中医世家,家境尚佳,这从那两垄天井,狭长而深的祖居布局便可见一斑。在厅堂,有雅致的红木家具,坐在太师椅上,阳光从天井落进,屋内却有些许凉意,并不燥热。举目看厅堂正中,挂着《修竹远山楼》的横幅字画,一派典雅之气。程十发少时的画桌也复归原处。身健在而旧居就开发出来,修缮开放,枫泾镇人搞旅游开发,莫非也深受艺术之熏陶而充满了想象力?

程家祖居后处的二层楼阁,楼上辟为程十发作品陈列室。展有程十发各个时期的画作。他的画作,不拘泥于古本,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问我南宗抑北宗,东西中外古今同。法从自然归太朴,一笔顷成万物空”。正是本着这样一种“我自为我,自有我在”的创新意识,使他的山水,人物,花鸟以及连环画,年画等作品,不拘一格,形成了自己的画法和风格,也奠定了他在美术界的地位。画家是这样,其他行业何尝不是如此?无论事从何业,都应该师他人之长而不必拘泥于他人,应认真审定自己,根据自己对生活的认知和知识的积淀,寻找出一条适合自己,并能扬己之长的生存和发展道路。

丁聪祖居也在枫泾,古镇为之重新建立了丁聪漫画陈列馆。

与镇上民居不同,丁聪漫画陈列馆是一西洋式建筑,两层小楼前,绿树葱葱,芳草萋萋。而进入陈列馆,宛若进入一个开心的世界。“小丁”的漫画,针砭时弊,入木三分;形象幽默,令人忍俊不禁。那一幅幅漫画,将生活中人们常见的现象,通过作者的画笔勾勒,活灵活现地展示在人们面前。或夸张,或讽刺,并配上俏皮文字,令人观后自省。这使人不得不佩服他的观察能力和想象能力。究其实,丁聪的创作源泉和灵感,完全来自社会生活。他以独特的视觉,丰富的想象力和一颗对社会关注和负责任的心,才能创作出如此反响力极大而又深受人们欢迎的漫画作品。正以为如此,也就不难理解他的坎坷命运了。通过陈列馆里的“生平介绍”,“讽刺幽默”,“古今趣集”,“名著插图”,“人物肖像”等展室的作品,可以窥视丁聪的漫画艺术人生之路。他的《还我人民》漫画,用一张钱钞遮住“人民”二字,使“为人民服务”变成“为人民币服务”这一种当今社会时时处处可见的现象跃然纸上,令人感到金钱的魔力已使一些人丧失道德和诚信,掉进“孔方兄”的无底深渊。这样颇具讽刺意味的漫画,画虽小,意境深。这也是人们认识“小丁”并记牢他的源由吧。

丁聪家书多,时常发生“塌方”和“滑坡”现象,因此,陈列馆里还为他“救急”。展出了他的一部分藏书,且很多题词赠书。多读书,读好书,人才能发生“质”变。

丁聪是个务实的人,他认为谈得再多,不如认认真真做件事情。这对人来说,不无启迪意义。

古镇枫泾,深受吴越文化的熏陶,人杰地灵。镇上景点颇多,如三百园,施王庙等,但来去匆匆,去一趟风景如画的古镇,只记住了镇上浓浓的绘画艺术。

正是:

人在画中游,

画在人手中。

画美天下画,

做好世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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