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白文成也不敢随便惹事,仔细观察过他们。赵翊歆穿着一身半旧的月白色衣袍,夏语澹一身浅蓝色素净长袍,都是寻常面料,二人身上除了赵翊歆左手腕上一串老久的佛珠,再无一样挂饰,一路上他们一直在用铜钱,卖得也是几文,十几文的零碎东西,还是夏语澹一个女儿家在付钱,用到最后,连多买一条金鱼的钱都掏不出来。白文成料想他们出自小门小户的人家,所以招惹了他们也不怕有麻烦。
何况他们生得那样标致,标致的人一般都不安分,不愿意固守着清贫,辜负了青春。那样的人,勾一勾手,便会半推半就的从了。
白家就是这样贪慕虚荣的,看见别人也是那么揣度的,至于赵翊歆身上显露出来的雍贵之气,白文成没见识过那种气场,所以无知无觉,夏语澹身上的端庄之气,更让白文成迷恋了,良家女子才有滋味。所以,中年发胖的白文成,趁着这段路前后没人,就窜出来劫道,他穿着一身骚包的猩红色绣金线长袍,领口袖口皆有黑狐腋子毛,腰上一条银线锦带,中间一块鸽子蛋大的羊脂玉做饰扣,初春时节,手上拿着一把象牙骨的折扇,这种打扮走在十八里铺附近,就是背着一筐金子上街,高喊着:我有钱有权。
夏语澹还没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自己将要被调戏,对着他冷天拿扇子的行为吐槽了一下,被赵翊歆往身后拉,才感觉到他看过来,猥琐的目光。他身后有四个小厮,一排站前,把前路都堵住了。
白文成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装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用大人逗小孩子的语气,接着夏语澹的话道:“地摊里的金鱼也叫金鱼?它哪儿值得你们赏它一赏。我那里的金鱼,才叫金鱼呢,五花水泡,一条鱼上,有红白黄黑橙五种颜色,是宫里养出来的,只有宫中的贵人们才看过呢。”
白文成一边说话一边走来,他身后的四个小厮也渐渐的围上来给他壮声势。他口口声声说他有宫里的金鱼,更说明他不可冒犯。
夏语澹可没理会他话里的威逼,实在看不上他嚣张的态度,不屑道:“你又不是宫里的贵人,会有那样的东西?”
夏语澹藏在赵翊歆身后,白文成看不见,但他看着赵翊歆,看着他精致的女人也不能及的面容,夏语澹娇嗔的声音,早已心神荡漾,也就没在意赵翊歆冷冰冰带着怒气的眼神。
白文成一步一步的逼近,垂涎的笑道:“宫里的贵人都是我们家的人了,宫里的东西,还不是我们家的东西。好孩子,跟着我走,我保管你们姐妹俩儿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多少精贵的玩意儿,你们这辈子没见过,下辈子投胎再来也未必能见。来来来,跟我来,我绝不亏待了你们。”
赵翊歆当然是男的,可是这会子,他在白文成眼里和女人一个用处,所以,统称‘姐妹’。他说的绝不亏待也是真心的,把他伺候舒服了,他有什么东西舍不得给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