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风华点血
似有人怀着恶意将鲜血种下,在决城上空生长,蔓延,直至它恢复本来的冰冷色泽。
——《风华点血》
血气在空气中生长,立刻触发了决城阵。“噔噔噔”,如旧整齐的脚步声从地平线处传来,转瞬间青衣卫队抵达二人面前将二人围住。
青衣人们默然而立,万籁沉寂,只有血气肆意蔓延。“城主何在,远客至速来迎。”或张狂道。
沉默将气氛染得愈发僵持,片刻后青衣人们动了,侧身将包围圈打开个缺口。或漠然地看着他们一动未动,直到缺口处突然出现一个人,着锦衣。
“女士,公子远至未能郊迎,失敬失敬。”锦衣人行礼道。
“知道就好,”或一副纨绔样对答。
锦衣人一时语塞,这怎么接?“还请二位稍作休息,再论事。”那姑娘还留着血就不着急吗?锦衣人暗想。
“哼”,或跟着锦衣人前行,步子却很小,双手扶着身边人,小心翼翼的样子与方才恣肆跋扈的态度判若两人。
或突然站到女子身前,伸出双臂将她环住,女子停下脚步,青衣卫队亦被迫停下。
锦衣人欲回头时正前方刮起风,卷着沙尘向众人扑来。
女子面纱依旧垂着,青丝都不曾飘起。
锦衣人回头之际就是这番场景,少年笔直的站在风中,轻束青丝已经吹乱,却低头看着怀中人拥紧了双臂。
锦衣人看着二人忽然失神,直到复前行。
初八,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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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子时。
意料之外的缄默,这些人见到自己不都是喜欢这样问:“你是何人,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或是“何人派你来,不如我出双倍?”……黑衣人心想着动起手,不言不语直接开打,刺杀我是专业的。
公子韵不紧不慢的躲闪,只在黑衣人掌风欲落前避开。
数招落空后黑衣人深吸一口气,淡定淡定……“谷内的人就只会闪躲罢,懦弱!”黑衣人佯装气恼道。听着黑衣人妩媚的声音,公子韵冷淡地看着她,暗道:美人计?我在他们眼中如此重口味?黑衣人的激将法被完全忽视。
不是说谷内人都心高气傲的吗?黑衣人闷闷地想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伏虎掌,降龙拳……黑衣人面纱微微扬起,顷刻间来到公子韵身侧虚劈两掌,小腿上的暗器趁机破空刺出。
公子韵双目微眯折腰跃起,完美避开。黑衣人盯着公子韵的动作惊疑,人不可能在一瞬间将所有杀招全部避开,除非……
黑衣人扬手数十枚暗器飞出。二人乃是近距离作战,本不宜使用暗器,可黑衣人却借着拉近距离之际,布下数百枚暗器,铺成天罗地网形成全方位式袭击。连她自己都无处可避。
公子韵挑眉,自残式攻击?险险地避开几枚形状各异,近程杀伤力依旧强大的暗器后,公子韵才知是自杀式攻击,所以她只是来刺杀的?
避开做前锋的暗器阵才算真正落入网中,公子韵淡然道:“既然姑娘等不及了,在下亦当配合。”声音清越如深涧之泉却带着刺骨寒气。黑衣人双眼紧盯着公子韵的动作,不在意公子韵的语言,因密集的暗器还一波接着一波袭向二人。黑衣人冒着器雨加快对公子韵的攻击,再拖下去一定会触发决城阵法。
黑衣人的面纱已残破,而公子韵不见分毫狼狈,身型依旧优雅,闪避时举止都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
然公子韵终是受了伤,手臂上的衣裳被一枚斜斜刺入的暗器划开时,那枚暗器却又撞击到突然出现的另一枚暗器,改变了方向,直刺向公子韵面门。
黑衣人只看到一道虚影晃动,暗惊公子韵速度何以如此之快。但公子韵仍是晚了一瞬,公子韵鬓边闲垂下的青丝被斩断一缕,暗器依着脸擦过。
黑衣人见如此画面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快速收手,硬生生咽下胸腔内涌上的血。
公子韵淡色薄唇浅勾,扬手数道光芒从身侧迸发,数百暗器齐落,阵出。黑衣人迅速抽身,虽受了十几枚暗器袭击,依旧使出毕生所学尽力后撤。也不过是为时已晚,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韵在阵中就是决断一切的神明。黑衣人忽然运起内力,拼命向前方冲,似要逃出阵内。公子韵挑眉,有意思了。
决城大阵遇血即触发,且因决城地势特殊拥有禁制,在决地不能使用内力。从未有人知如若触及禁制后果如何,因决地规令极严,未有敢尝试者。而如今这刺客举动……
黑衣人发现每当自己运功加速逃离,即将拉远距离时,公子韵就会不紧不慢追上,与之前对战时如出一辙,那时阵法就已启动了?公子韵静看黑衣人四处逃窜,阵法经过缓冲已扩展到整个决城,她要去向何处呢?
黑衣人停下脚步,因急速奔跑生出的风将她的面纱卷落,她转过身,擦去嘴角的鲜血,“能击杀公子,也不枉此生。”声音沙哑妩媚。
公子韵看着她身后的竹林,地图上从未标注过。霎时漫天流光散落,是阵散。这是旸奂谷的阵法,几乎无人可破,并非人为。公子韵淡淡地看着竹林轻叹,“果然如此,”总算没让我失望。
公子韵优雅闪身,青丝夜舞,因寒光破空至脚下。黑衣人忽然靠近公子韵,在到其身边时变了方向,拔起从竹林中破空而出的寒光,是一柄短剑。随后向身侧刺去,鲜血喷涌,公子韵一动不动。血液自黑衣人手臂流下,染透衣裳。血在奔流,时间消逝,黑衣人脸色惨白唇瓣紧抿。
终于,竹林上方出现点点光亮,似有巨大的华盖笼在决地上空,遮住光阴,冻结岁月,空气渐凝,是正真的绝阵,决地始阵。
调虎离山版的引蛇出洞,真是无趣。公子韵摇了摇头,缓步走向竹林,是时,无数光芒从黑衣人脚边升起,公子韵挑眉。决阵愈亮,数千光华愈涨,在决阵光芒减弱之际,那些光华迅速生长,似是吞噬了什么,将竹林闭合,成为独立空间。
最初的光芒如幽夜点点萤火,然后光华似寒剑道道冷光,最终整个竹林被点亮,公子韵毫不迟疑地踏入了竹林。
“百年旸奂阵,公子韵别来无恙。”竹林内回荡着低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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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短昼。
碧波竹台正对着碧波水榭,这里没有碧湖清波,只有一片竹林。
“为何,”笼中蒙面绿衣人丝毫不见慌乱道。着红色深衣少女靠近巨笼,眉眼弯弯,模样甚是惹人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