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旭漾终于去上班了,这时候的穆媛是最轻松的时候,她静静地在换衣间里将纱布一圈圈的拿下,穿上一件普普通通的汗衫,搭配了一条铅笔裤,穿着一双小板鞋,蹦蹦跳跳的就走了出来,外面的阳光是那么的明媚,而她活得,是那么的见不得光。
穆媛知道,自己始终是姐姐的影子,一旦这场游戏结束,她不再是白家所需要的人,该回哪去就要回到哪里去,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白家给的这笔费用不菲,完成这场游戏,带着这笔钱,可以回到母亲的故乡,那个偏远的山区,盖一栋屋子,不用太大,能遮风挡雨便也满足,在屋前的空地上种上母亲喜欢的花草,摆上一桌一椅,喝茶浇花,生活好不惬意。
想着想着,穆媛就走出洛家别墅好远了,身后一辆车跟随着,就在她眼前停了下来,只见奇言坐在车里,慢慢地摇下车窗:“穆媛,搭车吗?”
穆媛,她是穆媛,这个名字听着也顺耳,或许在南城三大世家,三个这样活在上流社会的人物,也只有奇言能喊的出她的名字了吧,突然间,穆媛想到了姐姐白杏,会不会在重逢之日,姐姐会不会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喊她一句穆媛,然而,穆媛又摇了摇头,她笑自己怎么有这样荒唐的念头,她是白家始终不能说出的秘密,白家包括姐姐又怎么可能承认她呢。
奇言坐在穆媛身侧,看着她垂着脑袋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样子,对于这样的豪车全然不放在眼里,也没有突然间坐在车上的激动与惊讶之情,这点,倒是跟奇言认识的女孩截然不同,奇言处于好奇问道:“穆媛,想什么呢,也不问问我这车的价格啊。”
穆媛晃过神来,笑着看着奇言,用手摸了摸椅子上的皮质,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宛如黑夜的星星一样明亮,但摸了许久还是笑了笑道:“你奇大少爷出生于南城三大世家其一,家中可是有着金山银山数不清的财富,你也就别问我这个数字问题了,你要好心的就告诉我啊。”
“穆媛,我睹奇家所有,我睹洛旭漾一定会爱上你。”奇言就这样前言不搭后语的告诉穆媛,穆媛你知不知道,你与白杏截然不容,相貌虽然相似,但白杏的眼神充满了盘算,而你的眼神天真又烂漫,你的眼神告诉我,别人把一点点小恩惠给予你,而你会把你的全世界用来报答他人,对白家如此,你从不计较,对姐姐如此,你全心包容,对洛旭漾你更如此,虽然他是陌生人,但你知道他是你姐夫,你全身心的对他好。
好,这个字,一个女字旁加一个子,写起来是很容易,但她包含的意思太多了,而穆媛你的好,你的所有所有好,只能用一个好字概括,因为好字的含义太大,而它正好的与你相似。
穆媛听着奇言的回答很是惊讶,但她也没有去细问,因为她觉得奇言是在说一段笑话,所以她就当笑话一样听了。
车一直行驶着,穆媛晃悠晃悠的就睡着了,而当奇言的车缓缓地停在苏晓租住的房屋门口,奇言看着穆媛还是睡着,她的安稳,但也满身的悲伤,为什么她总在梦里哭泣,到底什么样的辛酸让她不肯说不肯讲,宁愿一个人满腹心事藏于心底,躲在梦里哭泣。
苏晓听见车声,就跑出来看,见着奇言坐在车内,而穆媛歪靠在一侧睡着都会哭泣着,她轻轻地走在车旁见着奇言摇下车窗说道:“你看媛媛,虽然与我一样的年纪,但我做梦都是笑着的,她连做梦都是哭着的。”苏晓叹了一声气:“你把媛媛摇醒吧。”
穆媛醒来就看见苏晓,她在打量着自己的位置,是在苏晓家楼下,苏晓上前给穆媛开了车门:“我的大寿星,等你下班等的我都饿了,给你买了蛋糕,做了你爱吃的鸡翅,快点下来吧。”
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穆媛这时候才想起来,随着苏晓走进了家门,一如往年,桌子上摆着三块小蛋糕,一块蛋糕10来块钱的摸样,年年如此,苏晓常常会说一句话,那就是等姐姐我有钱了,就给你穆媛买个超级大蛋糕,吃的你不要不要的。
苏晓端起一块小蛋糕抵到穆媛手中,抬手擦了擦她眼睛的泪水:“媛媛,我的爱哭鬼,生日快乐,那姐姐我呢绑了个金龟婿,明年一定给你买个超级大蛋糕,到时候一定让你吃的不要不要的。”
穆媛接过蛋糕,紧紧地饱着苏晓,她在哭泣,是因为这份早已超越友情的亲情哭泣,苏晓就如同姐姐一般陪伴着穆媛,每年穆媛生日一定会买一块蛋糕,苏晓也在为了买不起那几百块钱的大蛋糕而常常连声抱歉,穆媛则是从来不在乎这些,只要身边的还在,一切都是幸福的,生日有没有蛋糕那都是无关紧要的。
奇言站在她们身后像是变戏法的就变出一个大蛋糕来,他作为苏晓的男朋友,他熟知苏晓的一切,他更知道苏晓一直想买一个蛋糕给穆媛就是为了圆穆媛的一个梦,因为穆媛的继父就是因为这块蛋糕早早的离世,而穆媛的母亲也因为这块蛋糕落得一身残疾。
那是穆媛十八岁的生日,继父与母亲一早的出门,想给女儿一个十八岁的惊喜,那时候从山里到镇上都是靠摩托车代步的,继父与母亲回来的路上,天下着大雨,摩托车打滑翻滚到了山下的江里,蛋糕就那样一路摔下去,摔得支离破碎,摔得面目全非,摔得稀巴烂。
那天继父早晨出门,还捏了捏穆媛圆乎乎的脸蛋:“媛媛今天十八岁了,是个大姑娘了,爸爸想想送你什么好呢?媛媛最爱吃镇上老师傅做的蛋糕了,爸爸这就去买,媛媛等着爸爸回来。”
母亲那时候一面笑着看着他们父女两,一面拿着钱包拿着大衣拉着继父出门:“哎呀,你就别肉麻了,又不是看不见闺女了,赶紧走吧,晚了回来都天黑了。”
继父再也回来,母亲也住进了医院,蛋糕也没了,家也没了,穆媛的梦里经常回荡着这些,她常常午夜梦回,一下子惊醒做起来喊着爸爸,爸爸,但继父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