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穆媛见到病床上的母亲,她几乎不相信,一夜之间,母亲憔悴成那样,用皮包骨头四个字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头上一圈圈的缠着纱布,白老爷坐在她病床前,一夜未眠,黑眼圈很重,疲倦的低着头,有些烦躁的用手紧紧的抓着头发。
穆媛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白老爷看着穆媛进来:“媛媛。”简单的家常问候,并没有的来穆媛回答的声音,似乎在她心中,这个父亲从来不存在似的,穆媛只是看着母亲因为那病痛而皱的眉,她走上前轻轻地抚摸着母亲的眉目,手指划过一圈圈的纱布,眼圈都红了哑着嗓子问道:“我听说是你送妈妈过来的,妈妈为何这样。”
白老爷叹了一声气:“因为我夫人得知你们回来了。”简单的一句话,说清了事情的全部,白老夫人这辈子绝容不下的就是她们母女,昨天的事情从白老爷口中缓缓道来。
白老爷也是昨天后半夜睡梦中接到司机的电话,要他过去穆媛母亲租住的屋子,语气很是着急,但是当白老爷真的去了,却看见满屋子的血迹,以及躺在血泊中的穆媛母亲,他更是看见自己的夫人手中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往昔盘着精致头发的白夫人,此刻发丝凌乱,眼睛都哭红了,瘫坐在地上,失了魂魄一动不动的摸样。
白老爷拉起自己的夫人,着急的问道:“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没成想白夫人就跟发疯似的,甩开了白老爷的手,挥舞着手中的刀,发了疯似的,一句句说道:“我要杀了那贱人,她要来跟我抢你了,她的女儿要跟白杏抢洛旭漾,来,你也帮我一起杀,杀光她们。”她手中的匕首不断地挥舞,一会笑,一会哭,眼睛红的就跟杀人魔鬼似的。
白老爷一把夺过白夫人的刀刃,示意身后的保安赶紧将穆媛母亲送进医院,而白老爷接着又忙着给私人医生打电话,将半疯半癫的白夫人送回家中,私人医生给白夫人打了一针镇定剂,白夫人才疲倦的缓缓地合着眼睛睡着了,私人医生临出门前,还是建议白老爷早些将夫人送进精神医院做进一步的诊断。
白夫人睡着后,白老爷命下人看好夫人,才又回到医院看望并且照顾穆媛的母亲,当白老爷说完整件事情,他眼神充满歉意的看着穆媛:“媛媛,是爸爸和阿姨对不起你和妈妈,希望你能原谅阿姨的过错,阿姨她不是有心的,年轻的时候,爸爸没这么大的家业,是阿姨她陪着爸爸一路无怨无悔的走过来的,是爸爸成功后的昏了头,因为你阿姨生不出小孩,爸爸就整夜整夜的不回家,甚至于你妈妈的出现、你和你姐姐的出现,爸爸还是不知错的大声责怪是她的错、是她生不出所以才出去找的,是爸爸对不起阿姨,才让阿姨疯癫成这样,也是因为这份愧疚,爸爸始终不想送她去医院,总想着细心照顾她,她就能康复的。”
穆媛有些恶心的别过头不去看他那副嘴脸,白夫人就可怜,自己的母亲就活该吗?呵呵,真是可笑。
白老爷看不清穆媛眼中复杂的神色,依旧固执的握着穆媛的手哀求道:“你就不能开口喊我一句爸爸吗,你就不能开口说一句原谅吗,穆媛,你该是和你母亲一样的懂事的。”
穆媛眼中全是泪,对啊,就是母亲太懂事了,懂事的把自己活成这样,活得现在都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了:“白老爷,我不姓白,我姓穆,我爸爸是一个活在大山为人做木艺的工匠,他叫穆丁,我小时候羡慕别家的小孩可以玩荡秋千,他就在家门前的大树下给我做了一个秋千,我小时候羡慕别的小孩背新书包了,我哭着求他给我买一个,他就开了四个小时的摩托用了大半年的积蓄给我买了一个,他是一年赚不了几个钱,我也不是他亲生的,但是他从和我母亲结婚开始起,他就没有自己的小孩,他视我如己出,别人家骂我是野孩子,他还能吞下所有的苦果将我抱在怀里,和所有人说,她穆媛是我闺女,是我穆丁唯一的女儿,他在我十八岁为了给我买生日蛋糕死了,我的爸爸没了,我也再也没有爸爸了。”
最后哪句我的爸爸没了,穆媛几乎是咆哮的说出来的,她哭的满脸都是泪,她的父亲早就没了,早就没了,真的真的没了……
穆媛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擦了一把眼泪,她没有这样自私的父亲,他白老爷也不配当这个父亲,穆媛的手机铃声恰好的响起,打断了他们父女之间的谈话,电话是韩梅打过来,只听着电话那端道:“穆媛,我收到白家的消息,我不管你现在是怎样的心情,我给你两个小时整理好你的情绪,也务必今晚十点前回到洛家照顾你的丈夫。”
没等穆媛回话,电话就挂断了,她突然间觉得喘不过气来,这到底是怎样的日子,疲倦的让人好想逃跑,她看着病床上的母亲,为了母亲也必须要说:“白老爷,现在离年底还有半年的时间,我想年底结束这份工作,虽然毁约合同对我来说是得不偿失,但是再多的钱都买不回亲情和爱情,我想带母亲回家,我想和晓年结婚,我说这番话不是告知,而是必须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