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舒柒柒的话,韶光也不怒,反而环顾了一下四周,继而对舒柒柒说,“你认为这里是适合谈话的地方么?”
舒柒柒并没有回答韶光的话,而且她也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事情要和韶光谈,而且她今天很忙,并没有任何的时间去和一个无相关的人来浪费时间,“我并不认为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韶先生您谈。”舒柒柒嘲讽地说。
“小柒,你回来之后从来不敢直视我,更加不敢和我说话。”他淡淡地开口,话锋一转,“你是不是在逃避我?”
舒柒柒心头一震,又听他说,“你这样做是担心我会对你纠缠,亦或是担心自己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他的目光锋锐如刃,言辞犀利,直戳舒柒柒的心窝,让舒柒柒招架不住。
“是与不是,我想我没有必要告诉韶先生,我只想提醒韶先生一句,现在是我私人时间,可以不回答韶先生的问题,而且现在不是工作时间,请不要打扰我,谢谢!”墨镜之下的眼眸微微地从韶光的身上移开,捧着花的手紧了紧,冷冷地绕过韶光。
身后脚步声传来,每一步都似踩在她的心尖上,心脏处不可抑制地痛起来。
此时此刻,自己和韶光也仅仅是雇佣关系,她只是他旗下的一名艺人而已,寒暄什么的根本就是不需要,可是为什么自己却因为他的言行举止而产生情绪波动。
心真的有点痛。
他的话总是轻易地使自己的心怦然痉挛。
Kert说,她的心里一直有他,当时自己反驳得那么快,到底是真的没有他,还是因为心虚?
来到路边,看着来往的车子,准备打车,却看见韶光也跟了上来,舒柒柒冷冷地回过头,看着韶光说道,“韶先生,还有事吗?”
“小柒,你一定要和我生分至此么?”回来一个多月,每一次叫他都是一句韶先生,她当真是忘记了怎么称呼自己是不是?
舒柒柒整个人一僵,微微抬起眸子,却没有说话。
那一年在酒吧门口他曾经是那么淡漠地对自己说,两人从此各不相干,如果他还记得的话,就不应该这样质问自己,自己这样做不就是在履行他当初的承诺么,自己如此疏离他,他该是高兴才是。
“是不是你还在恨我?”韶光整个人向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目光落在自己曾经失去理智时打过的脸颊上。
舒柒柒毫不畏惧地透过墨色的镜片迎视着他的目光,恍惚中似乎在他的眼中撇到了一抹疼惜。
但是很快就被她否定了。
韶光眼中的疼惜从来都不是属于自己的,他只会疼惜满身是血的锦月!
她收回视线,语气冷了起来,“韶先生,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恨你,也不怨别人,还有如果韶先生没有别的急事,那么请恕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奉陪,我还有私事要处理。”
“我想这里并不是适合谈事情!”韶光冷硬地说道。
听到韶光的话,舒柒柒瞬间无语,他这个人倒真会颠覆重点。
“好吧,你什么时候回F市。”锦月首场演唱会结束,他不该回去庆祝么?即使成绩并不太理想。
“我很忙!”
舒柒柒此刻才领悟到韶光的固执,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必须今天找自己谈。
……
G市郊外的私人墓园!
舒柒柒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让韶光跟着自己一起来到这里。
她率先下了车,左右捧着自己原先买好的花,右手从夏特助的手里拿过祭祀的物品,缓缓地走进墓园内,韶光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后面,眼神却有些茫然,他记得柒柒的外婆并不葬在此地。
透过薄雾,望着园中林立的墓碑,呈梯子形排列,一层一层地往上,像是通往天堂的天梯似的。
在墓园附近有一座寺庙。
此时,隐约能听到寺庙里的僧人在敲钟念佛经,那佛音仿佛是灵魂的指引者,一点一点地指引着人的灵魂飘向极乐世界。
环绕在墓园周围的是一片木棉树,此刻的木棉树早已掉光了叶子,而因为每天都有守墓园的人来打扫,地上变得很干净,一点落叶都没有,但却显得整个园地变得有些萧瑟。
舒柒柒迟缓地走着,突然觉得,就这样了无牵挂地在这里躺着,听着暮鼓晨钟,其实也是一种幸福,难道不是吗?
舒柒柒走到其中一个墓碑停下,弯腰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墓台上,把香烛点上的时候,她索性跪在旁边,用自己的衣袖把照片上的灰尘擦干净。
五年了,自己竟然走了五年,而他们离开自己也五年了,还记得五年前的今天,却是自己最难熬的日子。
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神情再也无波澜,或许是痛到了极致,所以早已忘了痛究竟是什么感觉了。
韶光就站在舒柒柒的身后,晌午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但他却不觉得热,整个人无言地看着舒柒柒。
良久良久,舒柒柒才站了起来,她回头看了一眼韶光,却也没有错过韶光眼中的那一抹惊异,“这墓穴里,葬着我父母的骨灰。”
舒柒柒话音一落,一阵风吹过。
她缩紧自己身上的衣服。
其实G市十一月的风并不冷,冷的是心……
这五年里,韶光果真不知道F市里的墓地葬的并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一个空穴。
看来自己这五年来是自作多情了。
风渐起,舒柒柒箍紧自己身上的衣服,脸颊被吹得有点发凉。
迟疑了片刻,韶光正想上前一步,却被舒柒柒阻止了。
她说,“我想一个人静静。”
韶光只能站回原地,眼神却沉了下来。
刚才听到舒柒柒淡漠地说,这里葬着她父母的时候,他整个人的身躯都变得僵硬起来,原来还有别的事是他不知道的。
目光有些深沉难解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轻声地问道,“你父母什么时候被迁到这边来的?”
听到韶光的话,舒柒柒紧紧地盯着父母的照片,似是想透过那张黑白色的照片去看清某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