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斗忽地暗淡,璀璨绚烂被漆黑幽冥取代,它在暗中遥望,依稀恍惚间发觉寥寥数道人影,但却不敢妄下结论,因为影子着实淡薄,若非星芒黯淡,否则无人可察。
十位成道者的修为忽地颤栗,近乎崩溃,为外界传递了传送阵将启的信息,那是最关键的时刻,不容任何意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趁着无人监视的机会,他们悄然出动,却非是针对于无力他顾的控阵者们,而是潜入至既定位置,默默潜伏,静待时机到来。
在他们的感官内,时间已然凝固,那并非是错觉,而是果真有着一股深不可测却又强不可抗的天地伟力,在操控并更改乾坤寰宇的规律至理,迫使一切循环放缓节奏。
“那扇门开启了,我嗅到了不属于此地,却更强于此地的力量,承载着乾坤万道的根基就近在咫尺!”它低语着,悄然却高速的推进,他们无法在大庭广众之中潜入那条道路,只能选择事先埋伏在道路旁边,待到大门开启的一瞬间勃然暴起,与毫无心理准备的敌人打个错身,借助于思维反应与调动修为所必需的瞬息时间,达成目标。
然而计划却是赶不上变化,传送阵的运转规则远超众人预料,与其说其是一种只要站于其上,便可神力灌顶加身,从而超远范围挪移的大包大揽的阵法,莫不如说其是一种旨在削弱界壁障碍的协助阵法,至于赶路过程,仍旧需要修士本身发力。
虚影凝实的过程漫长,它抽茧剥丝,得到一缕真实,并且由此推演出了应对意外的多种策略,至于其余几位虚界,也是在各展奇谋,并未浪费一点等待时间。
随着时间推移,虚影数目逐渐增多,并且出现了鲜明的层次感,最先出现的影子们已然由最初的虚不可见,进化成为了栩栩如生的黑色雕塑,而后来者却是仍旧处于仿如一滩乱泥的层次。
“事不宜迟,我们开始行动!”它当机立断作出决定,本能的灵觉告诉它,他们若是再耽搁下去,待到有虚影脱困,便是彻底与最后一次机会擦肩而过。
“他们尚未走出传送阵,此举是在自寻死路!”一虚道人反驳道,声音很凄厉,但却是未曾真正反抗,事实上,相比于那位败北大帝的记忆,他更看重它的推演结果。
“这座传送阵与寻常意义的传送阵判若云泥,而我们又不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一座尚不了解的器物上,我们只能选择置之死地而后生!”它示意众人做好最后准备,在首位破界者降临的第一个瞬间,从侧面掠入他所开辟的道路,旋即自断后路,不给别人追击的机会。
“在阵法的那边,究竟是什么!”一虚道人低语自问,对于足能托起一座宇宙的万道根基,他十分好奇,也曾预想,那究竟是另一个虚空,还是无尽的虚无?亦或是传说中的时空长河?
谜题推算不出答案,只能够以现实证明,他们只好耐心等待时机的到来。
但是,最后一步似乎极为困难,当后来者们逐渐拥有了鲜明面孔,那个最先凝聚成为实影的存在,仍旧未曾破开那一层障碍。
但是无论是哪一方,都始终精神紧绷,生怕因错过一瞬而导致全盘皆输。
果然,那个人的到来并未伴随着无数羽化飞仙的幻想,甚至若非是他人修为高深,否则根本难以察觉那人由虚影化作实体的过程。
在那一个瞬间,不经指挥调动,它与虚界们皆激烈反应,来者的后脚跟尚未抬起,他们便踏足于其上。
路途遥远且艰辛,令人煞费心血方得登陆彼岸,即便其修为超凡堪比天帝,也仍然无法在路途末端维持全盛状态,故此,他的反击未能达到其境界所应有的能力,以至于近乎眼睁睁的放着敌人离去,待到他反应过来时,那条道路已经被封死,他失去了追击的可能。
“他是谁?是敌是友?“那位大帝并不相信,有敌人能够潜入此地,况且曾在隐约间嗅到了熟悉的气息,还以为是各方行动联系失调,不由得疑惑道。
“嗯?道友此言何意?”至于接引者们,尚在全力维持阵法稳定运转,无暇他顾。
那人面色微变,暗道不妙,不由得果断释放了宣告敌人入侵的警报信号,惊动了毫秒疆域内的无数深眠者们。
天翻地覆,星空不再沉寂,而是如节日夜晚般,绽放出无数绚烂而璀璨的光华,另有强劲光华荡漾,如不可阻挡的光辉浪潮,席卷了星宇的每一个角落,若是他们还遗留于此,注定暴露无余。
当然,若非他们于此前搅闹风波,否则根本不会发生如此情景,毕竟,除去首脑之外,其余门人已然尽数觉醒。
“竟然有人能够闯入圣地,还未被圣上感化,难道是史上第一魔头么?“有不少声音低语道,声音低微却震颤满天星斗。
“他们有备而来,竟然趁着我降临在此地的一瞬间,闯入了我的来路,并且轰碎了后路!”那人面色阴晴不定,道。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破坏阵法,让他们永恒堕落在宇宙之间!”有人提议道。
“不可,圣上尚未苏醒,我们若擅自毁坏出入大门,不仅会惹得龙颜震怒,更是会令外界的同门们失去回归的道路!”更多的人齐声反驳道。
“既然不能断其前路,就追将上去,亲手斩杀!”有人说着,霸气侧漏,也不待他人回应,便一步跨进传送阵,逐渐消失。
“道友此言差矣,大魔头很强,不见得弱于我们中的任意一位,我们已然在出发点落入下风,或许永无赶上之日,莫不如提醒尚未归来的兄弟们暂且放弃回归,从四面八方围追堵截!”有人冷静道。
“但是,落在后方的皆是弱者,恐怕难当重任!”有人质疑道。
“无妨,相比于出征将士,回归的只是一部分,他们若是有心绕过我们所开辟的净土也就罢了,如若胆敢循着我们的来路前行,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一大方面军,他们必死无疑!”有人冷笑道
“此计甚妙,我等赞同!”有些人齐声称赞道,而另一些人则是仍旧自顾自的追击上路,不过极为难能可贵的,无论在场诸位再怎么争论,也终究都是为了任务本身,并无一己之私,这若是放在其余势力,是绝不可能出现的境况,即便是最团结一致的派系,也仍是不可避免暗流涌动。
任何震撼气势都比不上众强者的赤胆忠心更加惹人震撼,但可惜的是,并无外人能够见证此情此景,一大势力的恐怖仍未完全浮出水面。
群帝之间的联系方式很独特,并非是通过神识或波痕,而是在利用一根虚无缥缈的丝线,丝线由所谓的圣上赏赐,其材质不明,神秘莫测,不仅无视任何阻碍,更是不会被任何人破译。
与此同时,在如沼泽泥潭般的制约力量的传导下,它感知到了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压力,他们自知行踪泄露,敌人追兵已至。
他们不仅外患,更有内忧,他们的速度明明达到了瞬息亿万里的极限,但却仍旧仿佛寸步未行,那令他们很困惑,也无法探明问题源泉。
他们曾尝试缩地成寸的道法,但却被一股无法撼动的压力所制,他们也曾试图道纹跃进,然而还未曾激活,道纹便被强力抹除,甚至还连带着它的一条手臂灰飞烟灭。
“此地不能以常理度之,最好不要妄图挑衅规则,否则可能会遭遇到不可测的诡异与厄难!”它遥望着呈幽冥青色的无尽空域,内心有糟糕的灵觉预感,却并非是来自于已然临近的追兵们、
他们回首望去,发觉那座传送阵仿佛是破坏力量与灯塔的结合体,既在无穷黑暗中指明方向,又以雄厚力量破坏幽冥区域本来的凝固。
在那里,有密集人影闪烁,甚至些许人已然只剩下了半个身子还残留于此,但是在此时此刻,他们尽数回转过身,向他们扑来。
“相比于我们,他们更加缓慢,我们应该能够轻松甩脱他们!”一虚道人胸有成竹道,似大局已定。
“不,你们只看到了表象,却忘记了我们快人一等的最重要因素!”它低语道,敏锐的察觉到了周遭天地的变化,那并非是源自于后方追兵,而是曾被排斥走的力量重新归归位。
“我们的速度在减缓!”一虚道人骇然道,遭遇重压,步履维艰。
“我们的前方仍旧留有敌人,但是稀少且分散,实力也相对弱小,我想,我找到了离去的办法!”它灵机一动,道。
“依照前后情景来看,开辟道路耗费极大,但道路却并非永驻,会在一段时间后归为原型,故此,如果我们能够斩杀掉那些落后且落单的敌人,那么我们不仅能够避开追杀,更是能够借路前行,可谓是一箭双雕!”
它详尽解释道,并且试图通过推演结果说服众虚界,说明他们只要不耽搁过多时间,数百次交锋的时间还是耽搁得起,更何况每战胜一名敌人,他们的领先优势便会再度扩大,故此只要首次交锋大获全胜,之后便再无忧虑。
众人一拍即合,旋即集结四人之力加速推进,势要逐个收割落单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