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罪不可赦!”青帝的倾力一击未能奏效,源天河仍湍流浩荡,旋即,源天河上游飘荡来阴冷呵斥声,满怀蔑视与不屑。
“色厉内荏的病老虎而已,更何况你年事已高,无法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而我却是正值青春鼎盛,有着你所想象不到的潜力,故此,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选择后辈修好关系,而非是无谓的结仇!”青帝淡淡道。
“自知之明难能可贵,如果你在大成之前销声匿迹,待到横空出世之时便已然天下无敌,那么我倒是愿意与你结成伙伴,但是很可惜,你太张狂了,一点都不懂得韬光养晦的道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去死吧!”源天河上游传来冰冷无情的声音,令青帝微微皱眉,倒不是畏惧,而是感觉那位主宰者似乎误解了某些事情。
“在不久之前,我曾在此地嗅到本土成道者的气息,他们早已在我的默许下逃之夭夭,我本以为他们是被迫无奈的牺牲者,却未曾想到,竟然是他们引来了一切!借刀杀人,金蝉脱壳,倒是好手段!”青帝的脸色略有些铁青,却很快恢复云淡风轻,并且专心于应付当前麻烦。
青帝认为凡是孤耸于傲古凌今的道之绝巅者,都不该执拗于颜面等无关切身利害的问题,那位来历不明的主宰者,之所以肯跋艰涉险,不远亿万里追赶至异宇宙,便定然是因为势在必得的信念,他思来想去,推演万千,也无非是绝世至宝或是无价道法,但无论是哪一等价值连城的宝物,皆是他所不愿意放过的,故此,他决定首先搞定外来人,而后再在自家门内挖地三尺,将那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青帝才思敏捷又胆大包天,规划了稳赚不赔的行动,然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闻风而动的青天在半截路中杀来,破坏了他的一切计划。
青天不与修士交流,却能够与同类争吵,他正在质问隐匿在源天河内的天意,问他为何不守规矩,入侵他的领地。
源天河本无意志,但却可以化身为天意的载体,正如同此刻,寄神于其内部的一方天意正全面苏醒,与青天争执不下。
“你们竟然不是一个人!”青帝惊讶道,他清晰感知到,与青天发生激烈冲突的那道意志并非是与他交流的那位。
“呵呵,你们人多势众,而老夫却尚未恢复,时机未到,就暂且便宜了你,不过,小子,你切记住,如果有一天,我君临洪荒,我一定会拿你血祭我的旗帜!“那位主宰者冷笑道,随机声势渐弱,逐渐消失在洪荒宇宙内。
“这条河流沁人心脾,是举世罕见的珍宝,我家后花园有些许花骨朵始终未能绽放,便是因为缺少如此宝泉,我曾寻遍天下,却空手而归,如今偶然巧遇,再无错过之理!“青帝低语着,与其说是在索要,倒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即便你在有意利用激将法搅乱我的道心,也仍是目空四海,蝼蚁怎能对神龙提起杀念呢!”源天河传出的声音仍旧平淡,但是其内部蕴含的杀机却是愈发浓郁。
“一边自诩为从不口角,一边却仍旧企图以区区言语打压我的道心,旁门左道证明你已然巅峰不再,是时候让别人将你拉下神坛了!”青帝冷笑道,一指弹出,有亿万缕霞光瑞彩凭空诞生,互相缠绕交织化作无限粗长的绳索,如王蛇扑食般射出,缠绕源天河,非是攻击,而是要将其拖住留下,亦是把决战场安置在家乡宇宙内。
与此同时,那位主宰者不再依托于源天河,而是大手一挥,演化漫天神龙,化作无穷金蛟剪,从四面八方围剿绳索。
青帝立即还击,他竖起第二根手指,又是一条捆仙绳如神箭般射出,相比于之前,其略显纤细薄弱,却更加柔韧灵动,其如灵蛇般在龙群之间上蹿下跳,不仅必过如疾风骤雨般密集的攻击,更是针对金蛟剪的弱点灵活应变,竟然将那位主宰者的攻势搅成一锅粥,终如满天烟花般绚烂却混乱的落幕。
主宰者未曾发言,而是再度大手一挥,以无上之力铸造了铜墙铁壁,其算不得坚不可摧,却是仿如天堑般庞大无极,直接令熬过千辛万苦才来到跟前的捆仙绳,在根本意义上失去了效用。
青帝呆滞,未曾料到,那位主宰者竟然在实力占优的情况下采取守势,错误判断使得他失去了截断源天河的最后机会,待到他以大法力击碎墙壁之时,那位主宰者早已消逝的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曾激烈对峙的天意最终选择和解,双方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注定回来,你又为什么放虎归山?”青帝遥望着三十三重天之巅,他不信青天看不透来者的潜在威胁与根深恶意,故此,他很怀疑,青天究竟得到了何等信息,才做出如此不理智的选择。
他自知得不到答案,也就不再执着于此,毕竟,纵然青天有心警告,也难以逾越的交流障碍仍是令人无奈的天堑,况且,相比于担心上天的事情,他更加希望尽快揪出那些,把搅屎棍扔到他手里的家伙们。
然而不只青帝在筹谋大事,它与火灵和虚界之间的合作,也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在我沉眠之前,那位主宰者便已然重伤垂死,如今,数个纪元过去,他始终休养生息,理应当将近恢复,故此,我们的时间不多!”那是火灵的忠告,令众人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
但是,不算意外的意外终究还是找上门来,在一次采集任务的途中,火灵惨遭来历不明的火鸟截杀,若非仗着同为火焰道则的前后优势,否则注定一命呜呼。
“他是谁?”它好奇问道,据火灵所说,那只朱雀不甚强大,但却是极为诡异,掌握着不属于洪荒的高等道法,似乎并非本土居民,而是与他们一般,都是背景神秘的外来者。
“我看不透他的具体背景,但是我认为,你与我皆与他有莫大的因果,只是由于一些意外而衍生成为了如今的局面!”火灵叹道,在面对一位背景神秘的外来者时,他从不以战斗实力判定那个人的强弱,甚至于在他看来,如果能够拉神秘火鸟入伙,他们的前途将会更加顺畅,如果不能,那么功亏一篑的几率将会飙升很高,毕竟,那个神秘的火鸟理似乎十分了解他们的阵营,能够做出针对布置,具有极端危险。
“相比于如何取得互相的信任,接触仅仅只是小儿科,我能够感受到来自于那只火鸟的不死不休的杀机,而且……如果我没猜错,他的杀机与你有密切关联”火灵苦笑道,他最担忧的就是亦敌亦友的熟悉者,至于青帝,他固然强悍,但他却仍然有蒙混过关的把握。
“我去找他一谈,我们的时间不多,耽搁不起!”它淡淡道,也不等火灵答复,便飘然离去。
它未曾隐匿和大张旗鼓,它认为那位火鸟会主动找上门来,结果正是如此,它还未站稳脚跟,巨大的火鸟便迎面扑来。
“你是谁?”它单刀直入,直白问道。
“吞下这个,你会明悟往昔!”火鸟祭出一物,呈棱柱晶体,体表流光溢彩,有道则气息逸散,堪比至宝的胚子。
它明白那并非是某种高级材料,它在其内部察觉到了活跃的意志波动,那赫然是一尊活着的意志体。
“很脆弱,却是完整体,意味着其非是被创伤后所残余的执念,而是有人刻意制造的分身,况且,道则波动绝不可能在成道者之下的修士身上出现,故此,这的确是一位成道者的分身!”它低语着,旋即沉默。
“你明白的,这是你的分身!”老朱雀淡淡道。
“但是你必须设法证明,这具分身未曾被篡改记忆与道痕!”它回应道,那是大难题,必须由老朱雀回答。
“你总该记得我!”那是一颗六角雪晶,晶莹璀璨,剔透无暇,如洁白且冰寒的昊阳,逸散着要将世界冻结的气息。
“或许,我曾认识你,但是,我却失去了记忆,所以……”它平淡回应道。
“你不可能忘记我!“清辉未乱,但声音却是有些焦急。
“如果你我之间有密切因果,那么你一定深刻了解我,取得我的信任,该不是难题!”
“好,我懂了,你果真出了问题!”清雪仍在感叹,其声音清幽,难以分辨究竟是庆幸喜悦,还是悲伤同情。
但是对于它来说,一切表面关怀都并不重要,它只需要实打实的证明。
雪花漫天飞舞,如一场暴风雪,极致浓郁,遮掩了苍穹乾坤,那并非是演道,而是筑造一座以纯粹物质演化虚幻缥缈的道法的道场。
一般情况下,演道者多借用光羽,然而越是绚烂的景象越是经常出现伪装,故此,为了在’真实‘层面下功夫,她宁愿做得更麻烦一些。
转瞬间风平浪静,雪花未曾凝实,而是以间距均等的方式排列,如立体沙盘。
那是无穷无尽的线条,粗细长短各不同,互相交织重叠,繁杂到了极致,若是无人以绚烂辉光分别标注,否则极少有人能够看出门道。
但是对于它来说,只要对方能够将一切演化出来,无论表现形式多么复杂,也都不是问题。
在一旁,旁观的老朱雀仅仅只是瞥了一眼,便头昏眼花,甚至诞生了遗忘亿万载的头晕眼花的感觉。
眨眼间较长时间过去,线条数目仍在持续不断的增添,直到一道滚滚天雷由天而降,劈碎了雪崩,一切才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