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厕所风云
吴在一走进病房的时候，病房很黑，以嘉就握着以默的手轻声哼着小曲，见到吴在一进来，她就把以默的手盖进被子里。
“你来了！”
“恩”吴在一扫视四周，“为什么不开灯呀！”
“以默不让，说是这样才能睡着。”以嘉给在一倒了一杯水，整个身子软绵绵的坐下。
“这阵子累坏了吧！”吴在一靠近以嘉，默默的为她揉起双肩。
以嘉这阵子是真的累坏了，为了减低以默心底的害怕，她不知道费了多少嘴皮。她对着吴在一淡淡一笑，“没事的，没有谁会比以默更累。”
以嘉抚摸着以默的发丝，此刻，她唯一的期盼只是以默快点好起来。
看着以嘉憔悴的模样，吴在一好是心疼，出于一个男性特有的爱，他吻向了以嘉的额头，试图给她安慰。而以嘉却敏感的避开了。
吴在一俨然有些失落。
“对不起，这阵子真的好累，我没有心情谈情说爱。”
吴在一不语，她看以嘉一直拨弄着以默的发丝，他知道她根本无心和他谈情，自己也不应该强求些什么。
他从兜里取出准备好的礼物塞给以嘉，可她没有想到，接到礼物的以嘉不是满心欢心，却是难言的想说些什么，他知道她压根不想接受。
“为什么是这副表情，我送你礼物不是要你还礼，为什么你的表情像是在纠结着为还礼苦恼。”
以嘉无奈，只得重新打量着礼物，漂亮的粉红礼盒，她亲手揭开，两枚相靠的钻戒引入眼帘，以嘉知道那是情侣戒指。
“很漂亮，真的很漂亮！”以嘉敷衍着。
“一定要这样吗？有必要吗？”吴在一扭头无视，“你根本不想接受我的礼物，为什么要强颜欢笑的接受。”
以嘉不语，她何苦呢？自己的本愿不就是这样吗？她不拒绝吴在一的猜疑，默认着更靠近以默，她抚摸以默的发丝，她为以默盖好被条，却一门心思的关注着吴在一的举动。
“你为什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以默还活着，你这样还不如他死了好！”
“你胡说什么，以默才不会死，宇凡已经答应我了，他会换肾给以默。”
“所以呢？一门心思只是想依靠杜宇凡，对于我的关心置之不理。”吴在一一把拽过情侣戒，狠狠扔向了墙角。
以嘉委身去找，他就抓住她，“还管那些干什么！那些钱你需要吗？”
以嘉狐疑，“什么钱啊！”
吴在一背过头，不看以嘉，“那是我妈给我的，本是打算给我交女朋友的，可是最近我刚刚筹划时装展，已经身无分文，这个戒指我只是希望你拿去卖了，筹点医药费，可是——。你眼里只有杜宇凡。”
以嘉抬头望向吴在一，紧握的拳头不甘心的放松，愤怒的眉梢平息了战火，他像极了臣服的俘虏。
“对不起，是我不对！”以嘉拾起戒指递给吴在一，“可是，我真的不能接受，这个太贵重了。” “那么，我用第三根香烟叫你收下它，你会吗？”
以嘉再次握紧拳头，不敢贸然扭动。
吴在一算是看出来了，她是永远不会接受他的关爱，因为她心里一直藏着杜宇凡，只有杜宇凡的东西，她才会理所当然的接受。
拖着步子离开，以嘉看他站着的地方，一根扭断的香烟头安静的躺着。
就在吴在一走后不久，杜宇凡就提着苹果来看以默，三个人在病房里，好是融洽。
谈笑风生之余，杜宇凡正削着的苹果也滚落在地，三人皆默默含笑，以嘉就鼓着腮帮子拾起苹果准备去洗洗，正准备出门，门“砰”的一声开了，吴在一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低垂的脸颊顿时抬起，凛冽的目光锐利地看向室内，像极了求饥似渴的猛兽虎。
“你怎么回来了！”以嘉询问。
吴在一却手指着杜宇凡，对以嘉说道：“你不用管，我是来找他的。”
说着就把杜宇凡拖了出去，似乎是刻意回避卢以嘉，他把杜宇凡拖进了男厕所。
以嘉担心着跟着，只听见厕所里发出划刀子的声音，出于害怕，以嘉找来医院的男医师前去打探，结果没过几秒，男医师就被踢出来了，倾倒在门外。
以嘉感到有事发生，也顾不得面子便冲进厕所，就见得吴在一把脚踏在洗手池上，杜宇凡的手留着血，一把光鲜锐利的水果刀就插在桌上，见到以嘉进来，吴在一也不好意思的放下脚，恐吓杜宇凡记住自己的话后便气恼的离开，看起来真像是混社会的，不禁让以嘉不寒而栗。
扶着宇凡从厕所出来，以嘉就看到病房外满满的烟头，以嘉猜想一定是吴在一在门外矗立了很久，他大概也看清楚了她和宇凡之间的融洽，也许，这正是他发疯的借口。
不过，现在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杜宇凡的手还在流血，要不包扎，真怕就一命呜呼了。
医护室里，以嘉为杜宇凡缠着纱布。
“你怎么这么傻呀！他拿刀伤你，你不会躲呀！”
宇凡的手臂被包裹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尽管如此，鲜血还是不断的溢出来，以嘉看得有些心疼。
“以嘉我问你，如果你回来了，雨薇没有和我在一起，你会回到我身边吗？”
以嘉回答“是”。
“那么，如果我说我在等你，你会答应嫁给我吗？”
以嘉回答“会”。
宇凡就笑，他看以嘉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手臂，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真心回答他的问题，不过他很满足。
“其实，上次酒吧那个女孩只是我的模特，我只是在和她商量服装的问题。”
语毕，以嘉抬头看了看宇凡，他暧昧的眼正细细的盯着自己，她有些失神，竟弄疼了宇凡的手臂。
宇凡不以为然，“那么，如果这次我换肾给以默，下半辈子你会狠狠的爱我吗？”
以嘉沉默，她想她会，于是，她狠狠地点了点头。
可是，她看到宇凡突然沉下的脸，他并不高兴，她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机会知道为什么。
宇凡很快就走了，没有和以默打招呼就走了。
以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知道今天的事有点不寻常，她知道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
果不其然，就在第二天。
“你在说什么，你不愿意换肾是什么，你会让以默没命的！”
“对不起，以嘉，原谅我的自私，我还是承受不了身体的缺陷，你原谅我。”
“你撒谎，明明就说好了的，你不在乎——”以嘉张牙舞爪的证明着宇凡在说谎，可是话还没说完，杜宇凡就再一次强吻了她，以嘉气恼的扭开他，狠狠一巴掌打在杜宇凡的脸上，她的手很麻。
他却粗犷的留在唇上的唾液，“就这样，我只是想得到你的人！”
宇凡的别墅和他说的话一样冰凉，自从一大早，宇凡打电话来告诉以嘉，他不愿意换肾的消息后，以嘉就匆匆赶来质问杜宇凡，现在的他正穿着睡袍，优雅的像童话里的王子。
“因为昨天的事吗？吴在一到底给你说了什么？你要放弃以默！”
“你还不明白吗？你已经有吴在一了，我还假惺惺的扮演什么护花使者呀！我可没那么伟大。”
“那你怎样才可以答应我！”
“你知道的！”
几秒钟两人四目相望，毫无动静，以嘉的衣衫轻飘落地，雪白的肌肤晶莹如剥皮的荔枝，有着十足的魅力。
“你在干什么？”
宇凡跑上前，将自己的睡袍扯下裹在以嘉的身上，他搂着她。
她晶莹的泪落下，滴在他的臂腕上，“这不是你想要的，欺骗我不就是想得到这个吗？”
“以嘉，对不起，也许我让你伤心了，但是我是真的不能换肾给以默，你相信我，之后的几天你会找到肾源，会有人把肾换给以默的，你相信我！”
“你们在干什么？”路雨薇从里屋出来，揉着惺忪的双眼，以嘉看得很清楚，路雨薇的睡袍和披在自己身上的一摸一样。是情侣档，还是虚有其实的夫妻。
以嘉不禁感到可笑，扭头看着光着上身的杜宇凡，“这才是你不愿换肾的真实原因吧！”
以嘉瞪了杜宇凡一眼，瞪了路雨薇一眼，抓紧裹在身上的睡袍甩门而去，多么可笑的质问，她以为他还会爱着她，她以为他们还有将来，其实都是她可怕的幻想。
“为什么不跟她解释清楚？”路雨薇把茶递给杜宇凡。
他正躺在沙发上，陷入痛苦的沉思，“有用吗？只要有吴在一在，我的解释根本是多余的，何必呢！”
“不，我不是说换肾的问题，我只是问为什么不告诉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宇凡盯着路雨薇，她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读懂的情绪，就像是一个美丽的陶瓷瓶。
“对不起，我又一次利用了你！雨薇，对不起！”
“原来，你打电话来，叫我穿上着相配的睡袍，只是为了气跑她，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宇凡只是对她浅浅一笑，“没什么，就是想她离开我而已！”
“你撒谎，三年的时间里你骗不了我，今天你觉得你能骗过我吗？”
宇凡再次一笑，“果然骗不过你，那你还记得吴在一吗？”
“谁，吴在一，他不是同性恋吗！”雨薇惊愕的反应。
宇凡点了点头，“他爱上了卢以嘉。要我离开以嘉。”
“什么，你是在给我开玩笑吧，当初他可为了你从三楼跳下全身骨折，他这样的人怎么还会爱上女人！”雨薇猝然坐在沙发上，不敢相信宇凡的话。
“是真的，之前在医院里，他把我拖进厕所，他拿着刀让我杀了他，他说他爱上了卢以嘉，没有她，他会死，所以他希望我离开以嘉，不要再给她任何恩惠，让以嘉对我不再恋恋不忘，他说他会用五根稻草求得以嘉的爱，如果做不到，他就会离开！”
“所以呢？你给他机会，那你呢？你才是最爱以嘉的人！”雨薇笃定地看着宇凡，见宇凡倒吸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手臂的疼痛让他不自觉的难受，发出难耐的吱呀声。
“那这刀伤是——。”
雨薇怀疑的问，宇凡就点了点头，“他让我杀他，说是请求我的原谅，让我对以嘉放手，可是我抢他刀时误伤了自己。”
宇凡欲上楼，雨薇却突兀的抓住宇凡的手，“那么，你会换肾给以默吗？会吗？”
宇凡点了点头，雨薇的手突然松开了。
这么多年待在宇凡的身边，她已经习惯了宇凡的痴情，她知道自己无法赢得他的爱，可是自己还是想执迷一会儿，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她想大概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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