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听到“哈哈哈哈”的声音,久久在神国回荡。那开怀大笑的存在仿佛不知疲倦,足足笑了半盏茶时间。
扶苏长长舒了口气,“疯牛终于不疯了,现在总算可以安安静静的登个山了”。
他这次学乖了,一步一步,慢慢在台阶上往上挪。起初哪怕是他刻意慢慢晃悠,速度也还是不慢,走了几盏茶时间,真变成一步一步慢慢挪了。他越来越迈不出脚,渐渐的连抬脚都成问题,最后他干脆只能看着眼前台阶干着急,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他觉察到了不妥,这与那老牛刚刚施展的刹那芳华有异曲同工之妙,莫非能借此学到时空法则?反正也走不动了,索性坐下来,好好体悟体悟,指不定能有所得。
扶苏伸手抓住那一粒粒发光的粒子,开了盘古神眸,好好研究体悟,他发现就着光粒子,里面的图腾复杂多变,密密麻麻的线条交错相通,初看是一团乱麻,细看是一团找不到头找不到尾的乱麻,随便挑一根线整个线团必然会产生变动,它们没有规律,从不相同,于是金乌射出万千光芒,万千光芒各不相同,于是时间粒子千千万,千千万都不同,于是空间粒子同样是不一样的…这是一个推不完的论题,它无法被证明,所以扶苏把自己也变成了一团乱麻,于是他知道了这团乱麻真的没有条理,没有规律,随心所欲,自由自主…原来宇宙是自由自主诞生、成长、衰老和死亡的…自由自主才是宇宙最根本的规律,无才是宇宙的根基…原来老师的“道法自然”还可以这么解…总总明悟,一瞬间、一股脑涌入扶苏脑海,烙印在他灵魂深处…他的大道开始崩溃,开始自行衍生、成长、衰老、破灭,之后再自主衍生、成长、衰老、破灭…所有的大道最终都会走向灭亡,只有混沌大道会一直成长下去,至少扶苏还没有看到它衰老,更是永远没有看到它破灭…这不代表扶苏认为混沌大道就能够永生不灭,事实上他依然觉得混沌大道还缺点儿什么,至于到底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道不明白,他在自己的混沌图腾之中无意识的融入了无,他觉得这样才是圆满。
扶苏隐隐感觉有些不一样,他体内混沌图腾的烙印活了,他能感觉到体内有无数条线在无规则的自主运动,他动用盘古神眸却什么也看不见,或者说他看见的是无,他感觉到的是有…他觉得自己的盘古血脉在凝炼,浓度在提高…原来混沌真是宇宙天地的本源…
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站着一个看不清面孔,分不清性别,看不出身份的存在叹了口气,看来他还是融合了混沌与无。
扶苏眉心显现出第三只眼,眼睛里的混沌和无瞬间消失,一变而成为悠远深邃。这一刻混沌醒了,他是被惊醒的,他没头没脑的来了句:还是让他成功了啊!猴子也醒了,他有些疲惫的叹道:终于混沌神眸又出现了,真正的大世真的是来了。
端方与思邪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的更多的是疑惑。
“老四开启的不是盘古神眸,师兄请看。”只见思邪眉心涌现出一只幽蓝的眼睛,这眼睛与扶苏的大不相同。
端方点了点头,他也觉察出扶苏眼眸与盘古神眸有些不同,他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但他与思邪对视的时候都不自主的摇了摇头,他们相信他。
扶苏第三只眼隐入眉心,他伸手摸了摸眉心,完好无缺,光滑如旧,不是亲身经历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有三只眼。扶苏起身,前行,畅通无阻,他来到老牛面前,拿两只手插进牛鼻子里,使劲儿捣了捣,立马撒腿向第二座山跑去,还没跑多远就听到一声杀牛般的嚎叫,接着就像发生了地震一样,后面一头牛撒开四蹄,死命的追了上来。
扶苏‘嗷’了一声,一溜烟儿跑到第二座山山腰了,回头对愤怒的老牛做了个鬼脸,气得那家伙鼻口直冒烟,死死地盯着半山腰得意忘形的扶苏。
扶苏看着老牛的样子,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他努力的直了直腰板,很辛苦,还有些疼。
他开始看这条道上的雷电,血脉浓度更高的他现在可以更快的看透雷电粒子,他极快的掌握雷电根本性,比掌握时空根本性更快。他像风一般的直接跑过第二座山,登上第三座山,祖龙石雕刚刚苏醒,还没来得及跟他搭话就被他直接略过了,扶苏又得罪一个强者。之后是第四座、第五座…一直到第三十六座,终于,他站在了那根柱前,那面旗下。他恭敬的拜了拜,之后对着旗子问道:“大圣在吗?”“他在,但你得取下旗子,他方能见你。”“带我片刻。”
这根柱子,这面旗子,都是扶苏惦记了很久的,他要看懂上面的图腾,学会上面的神通。他看了很久,用盘古神眸看了许久,他没看出什么明堂,他只觉着头昏脑胀,斗大如牛,他只从那面旗子上看到了两个字,两个小到可以忽略的字‘天道’。他休息了片刻,他续了续气力,他动用了混沌和无神眸,他看了柱子,看了旗子,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字‘道’,没有柱子的旗子便是首,不能走,有了柱子的旗子,便能走,是为道。扶苏看出了明堂,只见他变得如五指山那般高大,伸出巨手,抱着旗杆往上拔,柱子加旗子,很重很重,扶苏嘴里念叨“要是能轻一些便好了”,说完果然便轻了。他又念叨“要是能小一些便好了”,话音刚落,果然小了。于是扶苏也不拔了,他恢复原有模样,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旗杆,大喝:“小小小…轻轻轻…”不一会儿,那柱子那旗子变得只有巴掌大小,扶苏两根指头一下就把它捏起来了。他眉头紧锁,太轻了,太小了。“大一点儿,重一点儿,再大一点儿,再重一点儿,好了,稍微轻一点儿,好嘞好嘞”扶苏自娱自乐去了。丝毫没有发现身边站了一只毛猴子,把他当猴儿看。
扶苏玩够了,玩爽了才想起来大圣。他收起战旗,双手做喇嘛状,轻呼“大圣在吗?”“我在你身后站了许久了”孙悟空没好气的说。
扶苏转身看了看毛猴子,不好意思的问:“您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先给我来件儿衣服穿。”孙悟空白了他一眼。“哦,好,给”。“不用了,不用了,麻蛋,忘了我有战袍战靴了,在这儿待久了,脑袋不好使了。”孙悟空拍拍脑袋说。
“那个,大圣,你好。”扶苏忐忑的说。
“嗯,你好,坐。”孙悟空一指,扶苏身边出现一个石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