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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人生感悟(6)

拿破仑是伟大的军事家,曾经驰骋沙场,横扫欧洲,是法兰西帝国的缔造者,但最后兵败滑铁卢。据说在滑铁卢战役中,他没有在前线指挥,而是在帐篷休息。为什么要休息?他要吸食鸦片。为什么要吸食鸦片?他要止痛。为什么要止痛?他的痔疮发了。为什么痔疮发了?他穿了一条紧身裤。为什么穿紧身裤?当年法国巴黎流行紧身裤。拿破仑随波逐流,穿了一条紧身裤,兵败滑铁卢。他更加惨的是败在了思维定势上。在滑铁卢之战后,拿破仑被流放到圣赫勒拿岛上,这时他的一位朋友送给了他一副象棋。拿破仑拿到象棋后,每天摆弄,自己与自己下象棋,最后了却一生。拿破仑死后,这副象棋拍卖,有一个人买到了,他仔细研究这副象棋,最后把一个象棋的底盖打开,发现其中有一个线路图,即如何逃出这个孤岛的线路图。拿破仑这么伟大的人物,他仅想到朋友送象棋是让他下象棋的,而没有想到朋友送象棋是让他逃出这个孤岛的。如果说他败在滑铁卢之战是由于随波逐流的原因,那么,他没能逃出圣赫勒拿岛却是实实在在败在了思维定势上。这个故事虽然有些戏说的味道,但可以很好地说明突破思维定势的重要性。

首届全国白塞病联盟暨葡萄膜炎之家病友联谊会纪实

2013年7月6日在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重医附一院)举办了全国首届白塞病联盟暨葡萄膜炎之家病友联谊会,来自全国的400多名患者和家属以及重医附一院、重庆西南地区部分医院眼科的医护人员参加了此次活动。在全国范围内第一次搭建起白塞病、葡萄膜炎病友之间互助、鼓励和信息交流的平台,也搭建起医生和病友之间的一座桥梁。

这次活动的举办缘起一本书《我要怒放的生命》。

2013年5月份白塞病联盟的发起者和负责人老骏马先生给我寄来了《我要怒放的生命》一书的清样,想让我为此书写个序。

书中的作者全是白塞病病友,记录了他们在患白塞病后的痛苦、彷徨和与疾病斗争的感人故事。这是一个非常不幸的群体,多系统、多器官受累和疾病的反复发作,残酷地折磨和吞噬着他们及家庭成员的躯体和心灵,长期的治疗和治疗费用使他们更是雪上加霜。但是,众多的白塞病友以其有病之躯顽强地与疾病抗争,演绎出一个个动人的故事,彰显出人性之美和生命之美,读后不禁使人对生命产生敬畏,对这个群体肃然起敬!当时我立即作出了以下决定:(1)为《我要怒放的生命》写一篇文章,题目为“白塞人,你并不孤单”;(2)与白塞病联盟共同策划在重庆举办第一届全国白塞病联盟和葡萄膜炎之家病友联谊会暨《我要怒放的生命》首发式;(3)个人捐出1万元支持这次活动;(4)为白塞人写一首歌以表达对这个群体的敬意和医务工作者为征服病魔不懈努力的决心和毅力。

我的建议得到了老骏马先生的赞许和支持。经过协商,决定于2013年7月6日在重医附一院举办首届全国白塞病联盟暨葡萄膜炎之家病友联谊大会,并拟定出此次联谊活动的四个板块:(1)7月6日上午,白塞病友介绍个人患病经历,并与大家分享诊治体会和生活中点点滴滴的感受;(2)7月6日下午,我为白塞病病友和葡萄膜炎病友举行一场讲座和义诊;(3)7月6日晚举办一场大型的公益晚会;(4)由重医附一院风湿科周教授为病友举办白塞病的诊断治疗等相关知识的讲座。

接下来的日子是紧锣密鼓地筹备此次活动,重医附一院任国胜院长、许平书记及医院其他院领导以及多个职能部门给予了大力支持和帮助;山西靳光明先生在门诊就诊时获知这一活动的消息后,当即决定捐出3万元人民币支持此次活动;以前曾找我诊治过眼病,目前正在中国音乐学院攻读硕士研究生学位的李德永女士(国家二级演员),听到这一消息后决定免费帮我策划这次公益晚会;安徽的吴萍女士(曾是专业歌唱演员)是一位强直性脊柱炎伴发急性前葡萄膜炎的患者,当她听说我们要为白塞病友和葡萄膜炎病友举办一场晚会时,毫不犹豫地推掉了多项工作,来参加这次晚会;一位陕北正在读大学的葡萄膜炎病友听到这一消息后,决定要演奏两首钢琴曲,她母亲的朋友直接将钢琴送到晚会现场;我的重庆患者晓雨是婚庆主持人,虽然没有主持晚会的经验,但毛遂自荐主动要求承担晚会的主持人;还有来自山东的冬蕾、甘肃的育硕、黑龙江的云阳、重庆的叶曦、张忍、黄波、河南信阳患者的家属樊老师等都主动要求参加这次活动。

7月6日上午9点病友交流会在长城宾馆举行。来自全国各地近百名患者简要介绍了患病以来的诊治过程、治疗中的心得体会、人生的酸甜苦辣以及与病魔抗争的故事。每一位病友的发言都引爆了阵阵掌声,极大地增强了大家抗击病魔的信心和勇气。

下午1点半在重医附一院学术报告厅,我为大家作了题为“心路·思维·艺术·人生”的专题讲座,根据我诊治葡萄膜炎的经历我总结出了人生三宝,即感恩、珍惜和坚持(见《人生三宝》

一文),介绍了自己诊治葡萄膜炎的心得体会和正确思维方式,总结出治疗疾病的指导思想、原则和策略,提出治疗疾病是将正确思维方式转化为治病救人和挽救病人视力的一门艺术,最后提出了八点建议与大家一起共勉。讲座持续了近4个小时,讲得大家时而热泪盈眶,时而屏住呼吸,时不时的热烈掌声使我有些“热血沸腾”“忘乎所以”的感觉。

讲座完后举行了义诊,此活动持续了2个多小时,为众多来自全国各地的病友免费检查了眼睛,对所提问题逐一进行了回答。

晚上8点钟在重医附一院学术报告厅举行了首届全国白塞病联盟暨葡萄膜炎之家病友联谊晚会。晚会由李德永、晓雨共同主持。首先播放了杨培增教授短片介绍(重庆市委组织部专门拍摄的十八大代表宣传短片),然后由白塞病联盟负责人老骏马致感谢词,随后一曲重医附一院眼科同仁合唱的《爱从这里起航》

(是重医附一院的院歌)正式拉开了晚会的帷幕。冬蕾声情并茂地朗诵了《白塞人你并不孤单》这首我专门为白塞人所写的歌词。李德永女士首先介绍了这首歌诞生的过程:“杨教授创作出来这首歌词之后,他就给我打电话,他在电话里给我朗诵这首歌词的时候,非常激动,充满了激情。最后问我,能不能为歌词谱曲,当时我在想,作为一个国内、国际上着名的专家,为自己的病人用心创作了这样一首歌词,作为一个普通人,我能为大家做些什么?于是,我就尝试着为这首歌词作了曲。”

介绍完此首歌的创作过程之后,德永用她那富有磁性和感染力的女中音为大家献上了《白塞人你并不孤单》这首歌曲,赢得了大家阵阵掌声。吴萍女士以女高音的悠扬和抒情为大家献上了三首歌曲:《再唱为了谁》《祝福祖国》和《长城长》。黄波一首《流浪记》,唱得是如泣如诉,把自己患葡萄膜炎之后那种情绪低落、郁闷、忧伤、彷徨、无助演绎得淋漓尽致。叶曦和她的学生夏辉演唱了《当时》《龙文》《望乡词》《风流寡妇》,其高难度的演唱技巧和悠扬的歌声使大家如痴如醉。舞蹈演员张忍素以刚柔并济而着称,他为大家表演了《EyesLikeYou》这段舞蹈。薛辰欢、张育硕分别为大家演奏了肖邦《谐谑曲》、海顿《奏鸣曲》、《庐州月》和《茉莉花》。贾云阳深情演绎了《红尘情歌》。患者家属樊长静老师为大家演唱了《高原蓝》《妻子》两首动人的歌曲。重医附一院工会跳的印度舞使大家耳目一新。重医附一院眼科同仁为大家献上了《重一眼科人之歌》,表达了医务工作者仁心仁术和甘于奉献、治病救人的情怀。李德永女士的《众里寻你》《Memory》《绿叶》三首歌曲把晚会推向了高潮。随后病友代表桂志义先生发言表达了对杨培增教授过去多年来致力于葡萄膜炎研究,兢兢业业、全心全意为患者服务的感谢。最后由杨培增教授为靳光明先生颁发了捐资赞助此次活动的感谢牌,白塞病联盟负责人老骏马先生为杨培增教授捐资赞助此次活动颁发了感谢牌。部分病友和重医附一院眼科同仁为大家表演了《感恩的心》,表达了医务人员对病人将生命和眼睛托付给自己的感激之情,也表达了广大患者对医务人员辛勤劳动、无私奉献的崇高敬意!

所有参加演出的病友和家属以及重医附一院眼科和工会的老师们把发自内心的感受通过歌唱和舞蹈的形式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其中一些病友在晚会中还与大家分享了他们患病后的痛苦和治愈后的喜悦,观众对他们的不幸经历深表同情,对他们恢复健康和光明表示由衷的高兴。现记录几位病友的经历以飨读者。

吴萍女士曾是一位专业歌唱演员,90年代在一部电影中担任重要角色,后因患强直性脊椎炎以及伴发的葡萄膜炎而被迫放弃了演员生涯。特别是到了2005年前后,脊椎炎和膝关节的肿痛已使她不能下床行走,葡萄膜炎的频繁发作更是雪上加霜。家人用手推车把她推上飞机,陪伴她在北京多家医院诊治了4个月,无明显效果,从此悲观失望笼罩着她的生活,整天以泪洗面,并产生了一种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感觉。好在家人永不言弃,陪伴她到广州找我治疗(当时我还在中山大学中山眼科中心工作),经过半年的治疗,脊椎炎、关节炎和葡萄膜炎均得以控制,让她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并恢复了光明。已经8年过去了,虽然在阴天下雨时关节还会有些疼痛,但已不会影响她的生活和工作,葡萄膜炎经过治疗后一直未再复发。

当天她穿着漂亮的演出服登上舞台,在为大家介绍她患病和治病经历时,曾几度哽咽。她把自己的患病感受、康复后的喜悦、对医务人员的感恩之情和对病友的鼓励,全部融进歌声里,观众对她的演唱报以长时间的掌声。

晓雨是一位葡萄膜炎患者,曾在其他多家医院治疗,但疗效不理想。医生告诉她此病难以治愈,给她生活和未来蒙上了一层阴影。当时她情绪特别低落,对生活也失去了信心。后经介绍在我的门诊治疗1年后,葡萄膜炎得以彻底控制,药物得以完全减掉,双眼视力恢复至1.0。她重拾自信和生活的乐趣,后来参加婚庆主持学习班,成了当地有名的婚庆主持人。当她站在晚会舞台的那一刻,她激动得不能自已,热泪盈眶。

育硕来自甘肃的农村,在不满3岁时即患上了葡萄膜炎,从此整个家庭失去了笑声和欢乐。她父母带着她四处求医,历经的辛酸和苦难难以描述,我为她治疗恢复光明后,她写了一封既令人心酸却又使人高兴的信。在信中,她这样写道:

永远忘不了父母带我求医治病的日子。我家住在一个偏僻的小镇,去省城只有两个途径:要么半夜两点起床步行20分钟,站在公路边守望从宁夏银川发往甘肃兰州的长途汽车;要么乘短途汽车到县城,再乘上去省城的大客车。为了节省开支,我一直都记得,爸妈总是半夜三更带我到公路边守望那趟天亮可赶到省城兰州的长途汽车。一次次怀着希望而去,一次次又失望而归。多年过去了,葡萄膜炎一点都没有得到减轻。后来又到西安、北京多家医院求治。

为了治病,家里的一切开支降到最低限度,一家人好几年都不曾换新衣服,就连每月家里的水、电费我们都要做到最低消费。

为了给我看病,全家人遇到废旧品就捡回家里,家里一直都有几个大袋子,分类装着平日捡到的破烂,捡满后拿出去卖上几个钱。用妈妈的话说,这多少也是个贴补。

为了节约每一分钱,每次只能是父亲或母亲单独陪我去医院检查。忘不了他们肩上扛着个那填满干粮和凉开水瓶的沉重的行李包;忘不了他们求医途上,十几年如一日地紧紧拉着我的那双手;忘不了他们在拥挤的人群中排队买火车票的身影;忘不了他们凉开水就着干馒头的每一餐;忘不了他们为节省住店费,而用自己的外衣裹着年幼的我整夜露宿在医院大厅;忘不了他们来来往往的行程中在火车车厢接头处度过的漫长日夜;忘不了那次因乘客过多而拥挤,致使爸爸不慎头被撞破流血;忘不了爸爸忙得脱不开身时,有孕三个多月的妈妈不得已带我赶去复查;忘不了懂事的弟弟每次见到心爱的玩具只能爱不释手地端详一会;忘不了削铅笔时妈妈坚持用2角钱的旧小刀,也不愿花钱去买个快捷的转笔刀;忘不了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为了给我治病,把多少年积攒的零花钱全用在了我看病上;忘不了所有的亲人,为了我治病而一分钱掰作两半用……

因为葡萄膜炎,从小父母就不要求我学习有多好,但每次考试我总能名列前茅,学校数学竞赛、演讲比赛我都能拿到理想名次。然而好景不长,就在我小学四年级时,我的视力下降到指数,我郁闷极了,第一次有了绝望的感觉!因视力太差上学有困难,我就呆在家里,不愿出门见人,怕生人问我怎么不去上学?

怕熟人问我眼睛是否还看得见路……

我一直都在追问自己,前世到底做错了什么?罪孽深重到今生要以这样的方式接受惩罚!父母不愿年幼的我这样孤单,独自承受我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痛苦,哀求校领导让我能继续呆在学校里,只求我能够开心些!可我害怕同学们笑话我,怕他们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我。但为了不让爸爸妈妈伤心,我还是勉强答应去“上学”。课本上的字我看不清,妈妈为了使我能看到书本上的字,就一遍一遍地帮我抄写成大的字体,在我书桌上,妈妈帮我放大字体的手抄本堆放得很高。

一次课间听同学闲聊:“还是育硕好,作业都不用写,羡慕死了!”听到这些,我那颗本来滴血的心像被针扎了一般,眼泪哗哗流了下来。年幼的同学虽然是无心刺激我,但在我心中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痛!他们哪里知道我连做作业的机会都没有了!

就这样好不容易熬到了小学毕业。因为那万恶的葡萄膜炎,初中的大门对我来说完全关闭了。从小我就有理想、有追求,可命运偏偏与我作对……

这些年,四处寻医问药,从未间断的治疗,眼科医生们的答案如出一辙——你患的葡萄膜炎没办法治疗!

苍天有眼,2010年秋,绝望的我,寻寻觅觅中有幸遇见了您——杨教授!经过您认真、细致的治疗,我的葡萄膜炎得以控制,您又安排为我做了白内障手术。术后揭开纱布的那一瞬,我看到了病房中的一切,更清楚地看到爸爸、妈妈那爬上额头的道道皱纹……从此,我对生活充满了希望。我复习着小学的知识,自学着初中课本的内容,职业培训学校一位好心的老师让我免费学习钢琴。虽然有些艰难,但我能够正常生活了,能够看到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了!

尊敬的杨教授:是您精湛的医术让我重获光明,是您给了我生活的勇气和美好的未来!吾将永世难忘!

看着台上春风满面的育硕在用心地弹奏《好一朵茉莉花》,回想起她给我的信中所叙述的治病经历以及恢复光明后的那种欣喜如狂,我禁不住眼睛湿润了,我理解了风雨过后是彩虹的含意,懂得了光明对人生之珍贵,感受到泪水、汗水付出所带来的开心、愉悦、回报——一种用金钱和物质难以换来的精神满足!

在联谊晚会结束后,很多病友及家属围在我身旁不愿离去,他们或是在倾诉个人感受,或是表达希冀,或是表达对下次病友联谊会的期盼……

我一一告诉他们:我已用心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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