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皇甫堇,光听我的名字是不是以为我一定是个富二代,或者官二代?其实都不是,我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娃。
十八岁那年,有一次跟父亲进省城,因为家里种的玉米太多了,所以就拿一些到城里去卖。因为父亲是个老实人,所以城里的一些个小混混就来收保护费,父亲不肯给,就被小混混们给打了。
因为实在不忍看到父亲挨打,所以我拿起秤砣就把其中的一个小混混给砸了,我还不依不饶地要和其他小混混较量,父亲急忙拉住了我,这时候巡逻的警察来了,那些小混混便跑的无影无踪。
事后父亲害怕我遭到小混混的报复,所以就托关系把我送到了军营,这一去就是五年,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和父亲、母亲见上一面。算起来五年中我只回去过两趟。一趟是父亲六十大寿,还有一次就是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萧雅生重病的那一次。
五年的军旅生涯转瞬即逝,今天就是我即将退伍日子,我早早地收拾好了行李,和战友们升了最后一次国旗,唱完最后一次国歌,摘下那闪耀的军徽,虽然不舍,但是我终究要离去。连长和一众生死战友目送着我走出绿色的军营,我转过身对着军营,对着战友,对着曾经的誓言,行了最后一个军礼。
转过身,微风拂面,道路两旁花红柳绿。当年懵懵懂懂的小男孩,现在已经成长为帅小伙,虽然眼眶湿润,但是我知道离开了军营,我的人生就此将展开新的篇章。
现在我最牵挂的除了父亲和母亲外,就是我的未婚妻萧雅了,前些年父亲和萧伯父就已经把我俩的婚事定好了,说是等我退伍回来就给我俩办婚礼。
光是想想就叫人激动不已啊,我居然要娶媳妇了,我居然马上就可以和萧雅妹妹结婚了:“萧雅!你堇哥哥回来了。”我一个人在那条通往军营的小路上大喊着,左蹦右跳,就像是刚刚放暑假回家的小学生一样兴奋,不对,是比那还要兴奋,一种语言无法形容的心情。
坐在火车上我就一直在想,见到萧雅后我该说什么呢?萧雅今天会穿什么样的衣服呢?会梳什么样的发型呢?是像城里的女孩子一样吗?
我紧紧握着包里的那几万块钱,这些钱不仅可以办个像样点的婚礼,结婚后还可以做点小生意,这样一来我和萧雅不就可以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了?我憧憬着,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火车已经到站了,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透过车窗的玻璃,看到父亲和母亲已经在站台那边等我了,二话不说,我飞一般地跑了过去,心想一会就能见到萧雅了,真是太好了。
看着父亲和母亲苍老憔悴的面容,我的心瞬间就融化了,五年的军旅生涯使我懂得了很多,泪水并没有流出眼眶,父亲依旧穿着五年前的旧衣裳,母亲也是如此。
二老手挽着手面带慈笑地站在那里,就这么看着我,落日的余晖下,某个瞬间我似乎觉得我面前的不是两位老人,而是一张照片。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岁月就是这般的无情!老天呐!请你多多眷顾这两位老人吧,多给他们一些时间,好让我我这个离家多年孩子尽尽孝道吧。
“爸、妈,大老远的您二老就不要来了,都到家门口了难道还怕我丢了不成?”对于父亲和母亲不辞辛远地来车站接我,我很是过意不去。
“怎么能不来?你毕竟是爸妈的孩子阿,快走吧娃,家里饭都做好了。”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当年瘦小的山娃子,如今已经变成了铮铮铁汉。
“是啊,快回家吧,再晚天就黑了,山路不好走。”母亲握住了我的手,那满手老茧是否是在训斥我的不孝?离家五年,作为独子的我又为两位老人分担过什么呢?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东张西望,萧雅呢?不是说好了今天来接我的吗?怎么这么老半天了还见不到人呢?
“爸、妈,萧雅妹妹呢?她今天怎么没来车站啊?她都跟我说好了今天要来车站接我的。”没看到萧雅我非常着急,是什么原因使萧雅没来呢?一个礼拜前就已经在电话说好了的,怎么今天没见到人呢?会不会是她忘记了日子?还是忘记了时间?
“你萧伯父让我告诉你,因为大学学校里有很重要的事,所以萧雅她暂时回学校了,这段时间是不会回来了,所以阿,今天才没能来车站接你。”母亲为我整理着衣领。语气平静地说到。
“哦,是这样阿。怎么也没有提前跟我说一声呢?我还以为她把今天我回来的日子忘了呢。”听到母亲的解释后,心里顿时敞亮了许多。
“爸,这次退伍回来,部队给了好几万块钱呢,这下我们就可以把房子重新修一下了,对了爸,我和萧雅的婚事定在什么时候阿?”我把那个装有钱的包递给了父亲。
“具体时间还没有定,等我回去后再和你肖伯父商量商量,选个黄道吉日,这事阿,不急,不急。”
父亲的笑容给我的感觉很勉强,似乎带着点悲痛的情绪。或许是因为我回来的缘故吧。
“嗯,明天我亲自去萧伯父家,好好地拜见一下我未来的岳父大人。”
“嗯,好,好,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正好要找老萧叙叙旧。”
“爸,小浩还好吗?还在村里吗?有没有到城里去阿?”我想起了童年的玩伴,他也是我的死党,要说在村里我还有没有朋友的话,那么小浩就绝对算是第一个。
“那小子,初中毕业就不读了,现在在帮着他爸种田呢,他们家的田地多,光靠他爸一个人,忙不过来。”
就这样,我问什么,父亲就告诉我什么,偶然父亲也问一些部队上的事。边说边走,傍晚的林间小道,留着我们一家三口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