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公子”缓步上阶,步声极轻,让人几乎察觉不到。从房间内隐隐约约传来啜泣的声音,冷若雪正觉得奇怪,她总觉得有人盯着她似的,她的目光此时与一名小伙计相汇,只见这小伙计脸色略有些尴尬,立刻低下头,退了回去。
“公子看那伙计作甚?那伙计是从南方新来的,礼数可能有些不太懂,公子莫要一般见识,老奴一会儿就好好收拾他!”老鸨对冷若雪满脸的歉意,后面的话态度恶狠狠的,仿佛要扒了他的皮。冷若雪这次只有一个目的,但是也不想牵扯无辜的人。
“算了,无妨。”
冷若雪缓步走到房门前,老鸨轻轻推开房门,屋内色彩太过于艳丽,不是深红色、就是桃粉色,对于洁癖简桀来说,令他不禁有些作呕。屋内传来一缕缕清香,是百合的香味,一名面挂泪珠的白衣女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对着冷若雪屈膝。
“嗯。”这一声算是免了她的礼,她起身,深深的低着,想要把脸埋进胸前。
“你个晦气的丫头,公子在这儿,竟这样没礼数!”老鸨说完就要从姑娘的脸上打去,但是手突然一顿,竟生生停在半空中。老鸨自知眼前的可人恐怕是打不得的,放下布满老茧的粗手,气冲冲地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朝冷若雪谄媚一笑、狠狠地将眼刀子射向姑娘。
万香楼之所以会有今天的地位,和那位蛮横、粗暴的老鸨也是有一定关系的。京城人都知道老鸨为人刻薄,对待自己楼中的女子也是如此。最近或许正讨哪位大人欢心的姑娘她自然不敢招惹,但是不受宠的,明里暗里不知受了她多少折磨。待老鸨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走后,冷若雪立刻让简桀设下封印,不让他人近身一步。
冷若雪望着眼前的姑娘,只见她身着白衣,宛如水中傲立的白莲花,不染污秽,脸上的泪珠儿更显娇柔。
冷若雪将右手从袖中伸出,用纤细的食指轻轻抬起那姑娘的头。姑娘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了一步。
冷若雪微微眯起凤眸,她果真长得还算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但是眉眼中似乎还含着一丝青涩与纯真,倒是难为她了。
冷若雪自知自己刚才的举动吓到了眼前柔柔弱弱的女子,将右手背到身后。一字一顿道:“你叫怜儿?”语气温和,渐渐平复了姑娘的心情。
“奴家贱名怜儿。”她毕恭毕敬答道。
“哦,你就是爵王寻得怜儿姑娘?”听到这话,怜儿脸色瞬间惨白,惊恐地望向冷若雪,仿佛被人剥落了一件件衣服,赤裸裸的展现在他人面前。
“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冷若雪见自己把她吓得更加不轻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说错话,把眼前人给吓晕。
怜儿长呼一口气,像是在安慰自己。
“你喜欢百合?”冷若雪突然话锋一转,连怜儿都不知道她到底想问什么。
“是,奴家最喜欢百合。”怜儿轻松答道,见她不提及那事儿,她倒也没那么拘束了。
“百合在京城应该是很贵的吧,毕竟京城较为干燥,是不太适合百合的生长的。”冷若雪突然抛出这样一句话,怜儿竟也一时口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姑娘不是京城人士?”
“奴家是南方人,但是又一次发洪水,便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系,落入贩子手中,被卖到了京城。”怜儿说这句话时,面色极为平静,似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似的。但是冷若雪有怎么不知道,她耳根泛红,呼吸急促,胸口起伏过大,明显就是紧张的样子,不想让冷若雪看出她心底的小秘密。
“其他人倒无所谓,最主要的是与‘他’失去了联系吧。”冷若雪似若无意,加重了‘他’的语气。怜儿的呼吸更加急促,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冷若雪,总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掌握在眼前这位惊为天人的公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