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找回了很珍贵的东西
百里静饭后没事儿，又想站着消化消化免得长肚子，就站在窗边看帅哥，一边嘴里叨叨着：“哎呀，咱们大学里面的帅哥还越来越多了呢！而且这个头儿还一个比一个高，当真营养好了不成啊？生不逢时啊生不逢时，我咋就不晚生两年呢……”话语中的遗憾那叫一个相逢恨晚。
钟钱钱鄙视她一眼，出门去了。她也懒得惹这个刺头，说一句不得被她顶回来十句，没得给自己找气受。
田靓附和道：“是啊，现在男生的个子越来越高了。”自从瞒下程苏和百里静被录取的事情没给她们说，她心里也一直不得劲儿，一时的不满情绪作出这种事情来，要是只录取一个她还能接受，关键是只涮下她一个，让她怎么想得通？不过后来她又很后悔，幸亏她们没有因此受到影响，不然她也会恨死自己的。幸亏她们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事，不然真的没脸见人了。
正想着，百里静在那边又嚷嚷开了：“哇！田靓快点来看啊！名车啊！好漂亮啊！”
咋咋呼呼的，田靓也站起来凑过去看。
只见一辆奥迪以优美的姿势滑行过来停在了她们的宿舍楼下。
吃完饭，欧凌非见她吃得满头大汗，便带她去买刨冰，然后开车送她回来。
程苏捧着刨冰吸得滋溜滋溜的，没留神欧凌非的车子已经滑进了她们学校的大门，她急了：“诶诶诶，停车停车，到了门口就好啦，我要下去啦！”
欧凌非奇怪地看她一眼：“干嘛？直接送你到楼下嘛。”
程苏连连摆手：“不要不要，你这车太引人注目了，我才不要成为别人的话题呢。”
“怕什么，你都要毕业了。还怕谁说啊？”欧凌非不觉得她这个是理由，不停车，反而问：“你宿舍在哪里啊？”
想想也是，程苏不吭气了，反正大门到宿舍还有一段距离，她也还想多和他呆一会儿呢。于是给他指了路，就一直到了楼底下。
欧凌非停下车，要下车帮她开车门，程苏见势不妙忙按住他：“哥哥诶，行了行了啊，在妹妹面前就不要来绅士风度了，万一被我同学看见了我可怎么解释啊？”
欧凌非笑道：“怕了你了。上去吧，以后遇见问题就来找我。”
程苏点头，跟他说了拜拜，推门下得车来，一抬头就看见二楼上两个目瞪口呆的女人正在瞪着她，程苏头皮一麻，怎么偏就被她俩看见了？
回头看见欧凌非的车子已经开走，程苏认命地上楼接受盘问去也。
门大开着，程苏刚过去就被百里静拖进房间去，大门啪一声关上。
程苏打岔道：“哎妹妹，这是干啥呢？这阵势弄得跟敌特时代一样。”
百里静狞笑着活动指节：“算你明白。美女，给我老实点交代，免得受皮肉之苦啊……”
程苏给她装傻：“交代什么啊？”
百里静扑上来挠她：“你还给我装你还给我装！”
最怕她这一招的程苏马上缴械投降：“你问，你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送你回來的那個男人是誰啊？”百里靜收回爪子，問她。
“你這孩子咋这么笨呢？不是都给你说了是老乡吗？”程苏鄙视她的记性。
“老乡？”百里静才想起来她下午是说和老乡去吃饭的，问题是：“你家什么老乡这么有钱，开得起奥迪A6？”那几个环多耀人眼啊！
“你还认识是A6？我能看出是奥迪就不错了。”
“别岔开话题！”百里静粗鲁地拍她：“还说人家什么刚升个小官？他得贪污多少啊才买得起奥迪？你可别给我说是公车！公车不会这么张扬的！”
程苏来回打量她：“行啊，这你都知道。”
百里静骄傲地：“那是，谁让俺爹是个穷公务员勒？哎哎哎，说你的问题呢，快快招来！”
“咳！就是个做生意的，开了间公司吧，我也是刚遇见的了。”程苏打太极地三两句交代了。
“是么？什么公司啊？”百里静色迷迷地：“我虽然没有看清楚，但是样子好像很不错的样子，你要是无意，不如就让给小妹我吧！”
程苏叹道：“我倒是有意，问题人家已经有主了。”
“嗨！”百里静同学顿时兴致大减：“都有主了你还跟着掺和个什么劲啊！”
“纯洁点妹妹！”程苏拍她的头：“难道男女之间就没有别的关系了？”
“有有有，就你两个是纯洁的友谊关系。”百里静翻个白眼送给她，一边沉思道：“不过看起来有点眼熟的样子……”
程苏吓一跳，才想起来百里静看过欧凌非的照片：“是么？说明他长相大众化嘛。”还没做好准备将他们的关系告诉小百，尤其是田靓也在一边儿，她暂时还不想说。
百里静苦思未果，也就没有在纠缠这个问题了。她脑子本来就跳跃得快，下一刻就忘记这回事情了。
程苏捧本小说缩在床上看，书没翻上几页，倒是一直在发呆。不自觉地一直在回忆晚餐时的情景，好像找回了很珍贵的东西，心里暖洋洋的很高兴。
结果连百里静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见。
直到某人气唬唬的跑过来，用手在她的面前直晃悠，她才回过神来。
“嘿，姐姐，你咋回事啊？叫你这么多声你都没听见，还时不时的笑得满院春色，你发春呢？”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的百里静，开始细细回想程苏四年来第一次这么反常的原因，未几她恍然大悟道：“奥迪男！绝对就是那个奥迪男！”
程苏白她一眼，虽然百里静猜中了事实，她也不能承认：“都夏天了我该思秋了思什么春啊！”
“不对！”百里静和程苏实在是太熟了，她的反常休想逃过她的眼睛。“你这两天就老是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总是时不时的偷笑，一副很甜蜜的样子，你该不会瞒着我出墙找了个男人吧！”
程苏无力地：“小姐，一天二十四小时我得有十六小时跟你在一起，剩下八个小时跟你在一栋楼里，我有那个时间去找男人吗？”
“也是。”百里静苦思，很快锁定了目标：“那就是奥迪男，再没别人了！”
程苏看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斩楼兰终不还的架势，深觉头痛，索性顺了她的意：“哎，喜欢上别的女人的男人有什么值得说的嘛！人家好不容易和一个有车有房有钱有人才的男人搭上线，偏偏他又是有主的人，我在这里强颜欢笑暗自神伤就算了，你还非要揭我的伤疤！你也不想想，我要是找着男人了还不第一时间给你说啊？得，这个问题打住休要再提。说点正事，你不是说叫我吗，什么事啊？”
百里静的八卦细胞蠢蠢欲动，实在不想就此打住，不过程苏的脾气她也很了解，想说的话不用她一再追问，不说就真是打死她都不会说的。
“要是真有了男人你不告诉我我才收拾你！”百里静威胁道。“我刚才叫你是想问你，马上就要毕业了，只等着通知办手续什么的，也没几天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毕业后房子的问题？”
房子？对厚。该把这个问题提上日程了。
“想过啊。准备周末就去公司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房子出租。”
“我和你一起租吧！咱们一起还有个伴。”百里静兴致勃勃地说。
“你？”程苏疑问地：“你家就在本市还租什么房子？钱多啊？”
“不是两个人分担吗？我也想出来住嘛。在家里老爸老妈管这管那的，太不自由了。”
“身在福中不知福。”程苏瞪她一眼：“你就老实呆在家里吧！叔叔阿姨才不会准你出来住呢。”
“不准再说呗。”百里静满不在乎道：“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未雨绸缪一向是程苏的好习惯，到了周末她就自己去看房去了，压根儿没把百里静的话当回事儿。在家什么不好？有老爸的关怀老妈的唠叨，回去就吃吃了就玩的，没听人说当一天女儿享一天福吗？人总是挑剔自己拥有的东西，才懒得理她。
选房原则一，离单位得近。早上还可以睡个懒觉啥的。要是坐车还得花四十五分钟一个小时的，来回太折腾。
选房原则二，房子不用太好，平方尽量小一点，主要是要经济实惠。程苏不打算和人合租，嫌麻烦。
选房原则三，必要的家具电器尽量有，省得再重新添置。
程苏心里打算好了要租什么样的房子，就去公司附近转去了。
想来容易做着难，程苏以公司为圆心向四周扩散着找，目标是社区广告栏上贴的广告以及巷子里贴着的野广告。结果跑了一上午都只看见一些大平方的房子，新修的房子都不会太小平方，对此程苏倒是有心里准备的。好不容易找到个两室一厅的，打电话一问说是除了房子什么都没有，冰箱洗衣机这种电器没有都算了，连床都没有就太夸张了。
最后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间房子，离单位也比较近，60个平方，小区楼三楼，东西也比较齐全，那房主带她去看房子的时候把房子吹得跟天上的花儿一样，程苏觉得各方面也还不错，虽然那房主看起来比较猥琐，程苏也没当回事儿。
房主说一个月之后才能交房子，程苏算了一下，在学校里大概也还能呆一个月的样子，就爽快地同意了。现在租还要多付一个月的租金呢，当然一个月之后再交租金划算啦。
程苏还在环顾四周打量着房子，那房主开始掏出合同准备签的时候，欧凌非的电话打过来了：“在干什么啊？”
“哦，在租房子呢。有事啊？”接到欧凌非的电话就开心，呵呵。
“这边找出来几本设计的书，准备给你，让你多提升提升，好给公司做贡献啊。”欧凌非一本正经道。
“哎哟，真是资本家。”程苏嘴巴上这么说，心里高兴得很。“那你什么时候拿给我吧，只要不是在上班的时候。”
“你不是在看房子吗？在哪里看呢？”
“就在公司附近。想租个离公司近一点的。”
欧凌非突然想起什么：“合同还没签吧？”
“嗯。找了一上午才刚刚找到个合适的，准备要签了。”
欧凌非道：“那先不要签，我过来看看。我正好在公司，马上就过来。”
程苏应道：“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后，回头看见房主把合同已经摆好了，笑着道：“来妹妹，把合同签了吧。”
程苏道：“哎你等一下，我还想看看这房子再确定。”
那房主马上有点不高兴了：“你这个妹妹怎么这么啰嗦啊，你不租还有好多人要租的，我一天事情很忙的。”
程苏还没遇见过这么租房子的人呢，再说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有正事忙乎的人吧。
“我再看看也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啊，最多十分钟我就确定要不要租了，你就再等等吧。”
那人嘟囔了几句，也没再多说什么。
不到十分钟，欧凌非就赶过来了，打量打量房主，再打量打量这房子：“这房子还不错啊。”
程苏附和道：“是啊，离公司又近。”
“这房子修了多久了啊，看上去有点旧啊。”
房主道：“也就四五年吧，时间也不算长啊。”
“这房子买的时候多少钱啊？新修的时候买的？”
房主道：“是啊。那时候都买成六千五一平方呢。”
欧凌非笑了：“这房子是你的吗？”
房主面色一变：“不是我的还是你的啊！”
欧凌非拉着程苏手臂转头就走，程苏诶诶叫着不明所以地被他拉着出去了。
到了楼下，程苏吊着他才把他拉住了：“怎么走了啊？这房子不错啊。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呢！”
欧凌非曲起手指赏了她一个暴栗：“你这个小笨蛋！这种房子你也敢租？”
程苏双手捂住小痛的额头，傻呆呆地看他：“这房子咋了？闹鬼啊？这你都看得出来？”
欧凌非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乐了：“真是个傻妞。”
把她带到小区树荫下的休闲椅上坐着，程苏一坐下就追问他：“怎么回事啊？你为什么不让我租啊？人家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合适的房子的。”言语之中颇为遗憾，又要去找了，找房子很累的，这位有钱的大爷知道不知道啊？
欧凌非叹口气：“难道你就看不出来这是个二房东吗？！”
程苏眨眨眼：“二房东？什么叫做二房东？”
欧凌非不敢相信地看她：“二房东你都不懂？你到底看不看社会新闻啊？”
程苏被他怀疑的语气弄得很没有面子：“我们宿舍又没有电视机，我在哪里看什么社会新闻啊！”其实有也不看，社会新闻多无趣。
欧凌非摇头：“你这种人能不被骗也算是奇迹了！”
“我真沒看出來哪裡有問題了？不就是租个房子吗？”程苏实在是不懂他的危言耸听：“租个房子还能被怎么骗啊？”
欧凌非没有办法，准备给她从头说起：“二房东，就是从真正的房主手里把房子租出来之后，又转租给别的人。”
“这也没什么啊。只要觉得价格合适，也没有什么损失吧？”程苏还是不明白有什么上当受骗的。
“咦！”欧凌非真想知道这位同学脑子里面装的是不是草：“那他要是同时租给两个人三个人呢？还把钱给收了，最后人就消失了，到时候你找谁去啊？”
程苏恍然大悟：“啊！是这样啊！难怪他说要一个月之后才能给我房子，这段时间又可以骗几个人了。”
“你终于想明白了。”
“那你怎么看出来他是二房东的啊？”程苏佩服地问，一定要讨个经验。
“这边相对于老城来说是新的开发区，十年前才开始开发的，就这个地段而言，这些房子算是最早修建的，房龄没有十年也有九年吧，他张口就说四五年，这就是破绽之一了。”
“万一人家是怕你觉得房子太旧了不愿意租所以才谎报房龄的呢？”这个理由不是太充分，说服不了她。
“所以我又问他这房子多少钱啊，当初刚开发的时候，这边可是什么都没有，全是一片一片的荒地，为了吸引人来买房子，当时的价格可能也就是两三千吧，他说的那个价格也太离谱了。再结合这个人的谈吐啊举动啊，不放心就千万不能租啊。”
程苏点头：“厉害。这些你都知道。”
“那是。”欧凌非顺畅地接下了称赞。
程苏也笑起来，转眼就开始发愁：“那可怎么办呢，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比较适合的房子。”
“你准备一个人住啊？”欧凌非问。
“是啊。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合租。”
“也是。合租的话，遇见个性不合的人，难免会产生矛盾。再说社会新闻天天不是仇杀就是财杀的，安全也是个问题。”
“是啊。你住在哪里啊？和叔叔阿姨一起住的？”程苏顺口问。
“我住在北京路。因为应酬比较多，早几年就搬出来了，偶尔才回去看看他们。”
“有钱人啊，北京路的房子那么贵。”程苏嫉妒地看他。
“还好吧。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哦。”欧凌非真诚地说。“现在呢，我就陪你去找房子吧。”
在欧凌非的陪同下，程苏顺利地租到了房子，离公司很近，楼下就是一个菜市，有时间还可以自己开火做点东西吃。
终于把房子租到了，程苏放下心来，笑着道：“不怪人家都想做房奴呢，这没有房子找房子租房子的感觉确实不太好受。”
“你是嫌麻烦吧？”
“太了解我了，我不在乎房子是租的买的，问题是不要让我搬来搬去的，太累了。今天多亏你，我才没有被骗，又租到了房子，到饭点儿了，请你吃饭去！”
话刚说完，欧凌非的手机响起来了，程苏见他接起，表情就变得很柔和，心里不觉一阵郁闷，都忘记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欧凌非挂了电话后说：“孙亚定了位子叫去吃饭，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程苏做个鬼脸：“我才不做灯泡呢，你自己去吧！”
“那我先开车送你回学校吧！”欧凌非也不勉强她。
“不用了不用了。”程苏连连摆手：“我坐一路公交车就到了，不需要送。你还是赶快去约会吧，一会儿人家姐姐等急了。”
欧凌非说：“不是外人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啊，有事儿就打电话来找我，听见没，小丫头？”习惯性地去拧她的鼻子一下，忘记这是十多年前的习惯了，也忘记她不再是个六岁的小丫头。
这样的亲昵让程苏瞬间脸红，她掩饰地挥手：“是了是了，以后找你的事儿多了。别啰嗦了，快走快走。”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程苏低头慢慢走去乘车。
好像总是她看着他走开啊……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这个念头，程苏恍然一省，想这些做什么，他又不是她的谁。
程苏挤上公车，大概因为是周末，坐车的人不是很多，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被热气蒸腾的脸热热的，她抽出张湿巾降降温。
公车摇摇晃晃地开着，满车的人表情不一，各怀心事。程苏看着车窗外的街景，想起欧凌非临走时候说的话来。
不是外人，也不是内人啊！哎哎，好歹人家还记得你，不把你这个丫头当外人就不错了。程苏自己安慰着自己，觉得现在的关系还是差强人意了。想起他顺手来拧她的鼻，她脸更红了，即使知道这个动作什么含义也没有。
事后百里静知道她一个人去把房子租了之后气得咬牙切齿，大叫程苏没义气，一顿叫骂埋怨之后顺理成章的提出来偶尔要去程苏那里强住，程苏答应之后，百里静才奸笑着招供她的这个念头一提出来就被她老爸老妈扼杀在摇篮之中的事实，搞得程苏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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