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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同学的故事——为毕业三十年同学聚会而作

凡是有过求学经历的人,谁没有自己的同学?或者小学,或者中学,或者大学。也会有那么几个格外相知的同学,朝夕相处,往来密切,无话不谈。即使毕业后分别多年,也经常互相联系。常思念,勿相忘,友谊地久天长,真是再好不过了,令人称羡。

我说的这个同学却有所不同,主要是这样几个方面:一是同学的时间长,从小学、初中到高中都同时在一个班,这种情况比较少见;二是同班将近十年(那时是九年学制),这个同学竟然只和我说过一句话。这种情况非常罕见,真是不可思议,甚至是匪夷所思;三是毕业后我和这个同学整整二十年没有联系过,见面就更谈不上了。当然,这一条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我们后来就共同生活在同一座城市,竟然相互之间一无所知。

我的这个同学叫“她”。请允许我不告诉你们她的真实姓名。

她,一看这个字眼和称谓,就知道是一个女同学。这个女同学可是非同一般,绝对的美人坯子,从小到大,她的漂亮和美丽是大家公认的,包括男女老师和男女学生,都对此没有任何疑义,看法和认识是惊人的雷同和一致。据我后来所知,即使毕业后参加工作,走向社会,她同样惹人注目,追求者如过江之鲫,为官者、经商者、舞文弄墨者、教书育人者、穿白大褂拿手术刀者、穿军装戴大盖帽者均有之,但是都被她善意地拒绝了,这或许意味着与权力、金钱、地位、荣誉擦肩而过。她最后还是嫁给了工人阶级老大哥,一名普普通通的铁路员工。就凭这一点,我特别佩服她、赞赏她。为什么?不趋炎附势,不为金钱诱惑,不虚荣自己,不羡慕他人,一颗平常心,一世真感情,实在难得(这是后话,在这里不提也罢)。当初也有同学说,她是一朵艳丽的校花。我们知道,校花多多少少会有贬义之嫌,用在她身上显然不合适、不恰当,有辱人格。在小学的时候,她是一个特别沉静的女孩子;上高中的时候,她依然是一个特别沉静的少女。总之,在我的印象中,她从小到大都是沉静的,不骄横跋扈,不张扬浮躁,不忸怩作态,用现在的话说是做人特别低调。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的美丽和魅力,在众多羡慕的眼光中我行我素、独来独往(她是有那么几个闺蜜的,她后来告诉我的),就这样渐渐长大,直到高中毕业。

作为同学,我们是看着她“长大”的。

其实,依我之见,她从小到大始终有一个隐含的表情,可能连她本人都没有意识到,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忧郁”,即使是多年后依然如此。恰恰是这种忧郁,给予她独有的气质和魅力,而不仅仅是美丽。否则的话,她的美丽便显得过于单纯了,当然单纯也是一种美丽。这说明她的忧郁是与生俱来的,不是她刻意装出来的。问题是,就像性格决定命运、细节决定成败一样,她性格的特点或者说是优点,即沉静和忧郁,还有那么一点固执,都同时成为缺点,这使得她在后来的人生道路上总是磕磕绊绊,总是不尽如人意。若干年后,我们同在一座城市的几个同学小聚时,我曾经当着大家的面就这样分析过。包括她本人在内,一桌的同学先是噤声不语,继而颔首默认。

我说,骨头和血液里面的东西,没有办法啊。

还有一件没有办法的事情,就是她的形象和身影也曾经盘踞在我生命视野的某个高处,也曾经让我脆弱得一塌糊涂。美,有时候是一件有毒的武器,很能够具备摧毁的作用,而且在表面上不留什么明显的痕迹,有点像核辐射那样。我想,这没有什么羞于示人的,时至今日说出来无妨。即使这一篇文章让我的妻子看到了,或者让她的丈夫看到了,也不会产生什么意想不到的副作用吧?当然事先声明一下也许是必要的。

实际上,我决定写这样一篇文章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年以后的事情了。用台湾诗人余光中先生的话说,人到中年,自己就是一把伞,什么样的风雨都躲不掉。我们都已经是人到中年,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值得欣慰和自豪的是,当年毕业的我们,一路走到今天,成为了我们国家解放思想、改革开放的亲历者、见证者,同时也是受益者。就拿我自己而言,没有改革开放,没有恢复高考,就没有我上大学的机会。那时如果上不了大学或者中专什么的,对一个家在牧区的孩子来说,这一辈子只能作为回乡知识青年继续接父母的班,继续将牧民进行到底。我学习成绩还比较好,最好的出路很可能就是回乡当一名民办教师,然后终其一生。那年我十六岁,作为当年将近六百万考生大军中的一员(据说录取率只有百分之四),作为我们学校文科班当年唯一考上大学的一名学生,我由衷地感谢邓小平,感谢解放思想、改革开放的方针政策。说到底,思想解放的根本还在于人的解放。

现在已到中年的我们,或为人夫父,或为人妻母,各自都有了稳定的家庭和事业,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脆弱的不切合实际的充满幻想的年龄了,更不可能“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就像有一首歌里唱的那样,平平淡淡才是真。恰恰因为是同学,才会有这样的一篇文章,权且当做小小的回忆录,奉献给我们这一届中学同学毕业三十周年的聚会,算是向同学们交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差事吧。不过,写文章就像下棋一样,总得凿个棋眼。文章也得有“文眼”。那么,我这篇文章的“文眼”就是她(务请她给予谅解)。再者,同学们也可以把这篇文章当做散文或者随笔看或听,文学就是人学嘛。

同学将近十年,她竟然只和我说过一句话,这是上帝都难以置信的事实。这样的同学,能不让我“恨”得刻骨铭心吗?我自然不会忘记,那是初中一年级,一个平平常常的中午。放学了,其他同学都陆陆续续地回家去了,教室里只剩下包括她和我在内的三个同学(另一个同学我实在记不得了)。她要值日打扫卫生,我当时紧着办黑板报。大概是我妨碍了她扫地,她便横着扫帚,神情忧郁而坚定地说了一句:出去!只有两个字,后面加了一个感叹号。我只好老老实实地出去了,走在回家(我寄居在二姐家)的路上,我不明白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悲哀。高兴是因为同学这么多年,她终于和我说了一句话;悲哀也是因为同学这么多年,她仅仅和我说了一句话,而且只有两个字,而且是这样两个不祥的字:出去。这两个字在我看来就是一种非常明确的指示,充满了宿命的意味。想来想去,我也很忧郁,忧郁加上悲哀,那就是自卑了,大大的自卑。她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地质工程师;我的父母在沙漠牧区,我是牧人的孩子。用庸俗社会学的观点来看,二者看似近在咫尺,实则天上地下。一个人凡是自卑得过了头,就有可能产生恨,恨从表面上看是爱的对立面,其实是爱的极端,是爱的另一种呈现方式。

那么,我爱着吗?

永远不再和她说话,毕业后永远不再和她相逢。这是我给自己下的命令,类似于古代的壮士削发誓言,断臂自然是不可能的,太过江湖气息。再说了,我毕竟只是凡人一个,年龄又小,怕疼(请在座的同学们不要笑话我)。果然,从此以后,我和她再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高中毕业。

时间如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二十年过去了。在这二十年里,我和她果然没有见过面,我甚至都没有向其他同学打听过她的去向和状况。关于这个问题,我的脑海里一直以来只有这样三个字:不可能。二十年过去了,早生的几许白发悄然而至,心也似包裹了一层厚厚的外壳。上大学、工作、恋爱、结婚、生子,在显得急促的每一个人生季节里,我和他人一样,演绎着平淡无奇的生命故事。在这个悲喜共存的世界里,历经凄风苦雨、恩恩怨怨,我开始变得善于隐忍,也多少懂得了一点处世的学问。渐渐地,她的身影好像无奈地淹没于岁月的深处,似乎不那么清晰了。我这样说并不确切,其实她的身影被我作了“处理”,写进了我的小说里,譬如《草的诗意》《驼队》等,都有她的身影出现。有一个诗人(请原谅我忘记了他的名字)这样说:“一只失眠的虫子,最先看见白昼的芽。”我对这一句诗进行了这样的解构:或许我就是这样一只虫子,走过黑暗,涉过痛苦,坚守在俗人的风景里,爱情永远没有经典。

其实,一切皆有可能。

20世纪的帷幕徐徐降落,人们似乎一下子变得格外地怀旧起来,或者多愁善感起来。尤其是同学聚会这样的事情,开始风起云涌,大有势不可挡之势。当然,我们说这是20世纪末的一种情结也未尝不可。毕竟是人类一个新的千年即将来临,人们的情绪和心态发生一些新的波动也在情理之中。这就是我所说的“一切皆有可能”的大环境和大气候。二十年后的那年秋天的那一天下午,经过一个“好事者”(我最要好的中学男同学之一)的劝慰和鼓动,通过打电话约见她。当这个同学接通电话的一刹那,我才终于相信我们就生活在同一座城市。说准了见面的地点后,我和男同学打了一辆出租车而去。大概只有十五分钟的车程,在路上我就想,她会是个什么样子呢?毕竟已是二十年没见面了。二十年在人的一生中不能说是太短暂,肯定会有许多变化,假如我们偶然在大街上相遇,彼此还能够认识吗?其实,她先我们而到,出租车刚停下时,我就已经看见她了,她就站在马路边上的一棵大树下面,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怎么说呢?我当时觉得她像一件瓷器,经历了人生的诸多磨砺后,依然没有褪掉那一层结晶般的釉色,依然光彩照人,这令我感到惊讶。无疑的是,她也和所有的人那样,照例走过了作为一个女人的季节,由少女而少妇(那年,她的女儿已经十三岁了)。另一个感觉是,她是朴素的,依然保持着少女时代的那种沉静和低调,甚至忧郁的表情,这又令我感动。这样说吧,在看见她的瞬间,我强烈地震颤了一下,然后思维在瞬间的滞涩之后,随即变得异常活跃。不过,我是肃然的,很肃然地接受了这样的“打击”,突然感到自己在人间的行走不是没有意义的。就这样,从“不可能”到“一切皆有可能”,用了整整二十年。

就这样,我们又见面了。

如前所说,我们共同生活在这座传说有凤凰来栖息的凤凰城里。凤凰是没有的,那只是一个古老的、美丽的传说而已。现在叫湖城,正在恢复过去的七十二连湖。这座西北小城的历史悠久却是真的,曾经是西夏都城和明代的九边重镇。新时期出了个大作家张贤亮,他的《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等许多振聋发聩的小说,想必大家都不陌生。他的“化腐朽为神奇”的镇北堡西部影视城,想必大家都参观过。关于我们共同生活的这座城市,就不多说了。

她在新城,我在老城,被一条人人耳熟能详的叫做北京路的五十里长街联系着。作为一座人口不过几十万的西部小城,可以说我们近在咫尺,却又一无所知。然而,我们还是“重新认识”了。在经历了“文化大革命”的疯狂年代,而被中世纪般的禁欲思想净化之后;在十一届三中全会确定的解放思想、改革开放中走过了风风雨雨的二十年之后。这要首先感谢我的那个男同学。而我们共同生活的这座城市,灯红酒绿中充斥着数不清的红男绿女,或者说是像女人一样的男人和像男人一样的女人,他们犹如夜晚的蝙蝠一样,刺激和丰富着都市的情欲和物欲,既歌舞升平,又泥沙俱下。与此同时,新世纪的曙光伴随着全球化的进程,也已经不可阻挡地照临窗口,一切都将进入电脑和数字时代,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一台电脑和一根手指头。也许,正是在这样一个“广阔”的背景之下,我才产生了讲这样一个故事的愿望,尽管它并非有多么惊心动魄,甚至显得有些陈旧。

有一次,她调侃地说:“想不到那个流着黄鼻涕的又脏又丑的小男孩,后来居然成了作家,有没有搞错啊!”

二十年前,她只和我说过一句话。二十年后,她却成了一个爱说话的人,面对她的所谓的作家同学娓娓而叙。我们一起回忆着,忧伤着,感叹着。更多的时候,我这个所谓的作家,只是一个被动的倾听者。波斯诗人鲁达基说:“谁打开了话匣子,谁就和不幸连在一起。”还真是这样,伟大的诗人就是伟大的诗人,他的思想和语言具有无与伦比的穿透性和精确性。

她说,我真的很美吗?

我说,是。

她说,可是从小到大,我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你们一边议论我的美丽,一边却有意识地在敌视我、排斥我,学校组织的文艺宣传队没有我。每次看着别的同学上台跳舞唱歌,宣传毛泽东思想,我特别羡慕。我也想跳舞想唱歌,人都有表现的欲望,是不是?我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可知识分子也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那么我就应该按照工人阶级的子女对待才是。平时,你们又孤立我,拒绝我加入你们的游戏。很多时候,你们玩得那么开心,我只能站在旁边默默地观看。我不爱说话,你们就认为我自以为是,清高、孤傲、冷漠、不近人情。还有不少男同学总是想方设法接近我,要和我交朋友,被我拒绝后就在私底下给我起一些很不雅的绰号,时不时地搞一搞恶作剧,个别同学还在回家的路上将我堵住,然后是一番羞辱。其实,我并不觉得我有多美,和其他女同学一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从牧区来的同学倒是挺好的,他们胆子小,心地善良,容易沟通。我和其中的几个成为了好朋友,当然我指的是女同学,也就是所谓的闺蜜。

我多少有点调侃地说,那是“文化大革命”的错。你想啊,革命嘛,就是要革掉一切被认为是美的东西,你也在被革掉之列,命是可以保留的。不让看《青春之歌》,不让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总得让人们做些别的什么吧?在这样一场长达十年之久的集体疯狂中,我们每一个人都被裹挟其中,要么革别人,要么被别人革,不革是不行的。

她说,我现在还美吗?

我说,是。

她说,我在这个城市当了几十年的绿化工人,有一个听上去很美的称呼,城市美容师。而我这个美容师的报酬,比起那些专门给老板、大款、阔太太服务的美容师差远了。在这个城市的许多街道和角落,都有我栽下的树,有的已经长成参天大树。还有我种下的花草。我毫不夸张地说,仅仅就我栽下的树和种下的花草,完全能够给我建筑一座豪华的公寓和大花园,而且还绰绰有余。可我住的是最高的楼层和面积最小的房子。平时我连出租都很少坐,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骑一辆自行车上下班。不过,只要我愿意“奉献”自己,就能够在一夜之间改变自己的处境,因为有许多人不止一次地暗示我很美,其中不乏有权力、有身份、有地位、有金钱的所谓精英人士和成功人士。可我就是不愿意,我有丈夫有可爱的女儿,有我苦心经营出来的家,尽管这个家显得有点儿寒酸。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我从来不化妆、不涂脂抹粉、不描眉勾唇,该是个啥样子就是个啥样子。我平时不怎么看书的,但有一篇文章我不仅看了,至今记忆犹新,叫《素面朝天》,而且我还同时记住了这篇文章作者的名字,她叫毕淑敏。实话实说,真正懂女人的其实还是女人,而不是你们男人。也有人说我是这个时代的傻子。我的作家同学,你说呢?

我无语。

我还能说什么呢?她不是已经都说了吗?

静静地看着她那张依然秀美的脸颊以及充满忧郁的眼睛,我内心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慨。无疑,在虚情假意泛滥成灾的年代,在假冒伪劣随处可见的今天,她的这种率真、这种朴素、这种坚守,让我感到特别亲切。

她说,我们还见面吗?

我说,为什么不呢?

我俩都大笑起来。

这不?三十年后的今天,我们不是从四面八方而来,齐聚一堂,又见面了吗……

2008.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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