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朱世杰开车送张雨晴回宿舍。
张雨晴住的地方汽车不能直接开进去，需要把车停在工大门口，从工大门口旁边的小路进去。
因为工大是朱世杰的母校。他很久没回去了，加上时间尚早，两人便在学校的林荫大道上漫步。
朱世杰很是感概，每走到一处，便告诉张雨晴是什么，他当年曾在这里做过什么。从图书馆、大礼堂、一直走到工人湖边。湖岸种了很多垂柳，几排长凳沿着湖边铺开，一对对情侣相依偎着在窃窃私语。昏黄的灯光下，斑驳的树影里，微风拂过，丝丝杨柳在摇曳，看得人情思荡漾。
朱世杰沿着湖边，一边走一边说：“工人湖是学校的拍拖圣地，小情侣都很喜欢在湖边约会。”
“这里风景挺好，很有情调。情侣们当然喜欢了。你来过吗？”
“嗯。”朱世杰算是回应，接着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
张雨晴没有再问了。听他语气也约莫猜到他是有故事的人。
过了一会，朱世杰开口说下去：“当年法学系有个女生，比较瘦小，人很活泼精灵，我跟她来过这里几次。”说到这里就顿住了，意犹未尽的感觉。
张雨晴看见朦胧的夜色里，他一副思索往事的表情、眉头戚了起来，便笑嘻嘻地说：“是不是在这里探讨马列主义，******思想和邓小平理论？”
朱世杰忍不住笑起来，说：“你这鬼丫头，真会说笑。”然后正经地说：“那个女生是我师姐，我们那时还真的在这里探讨事情，不过不是马哲，而是社团的事。”
“你精力不错，学习之外还加入社团去锻炼自己。我那时啊，对社团没兴趣，有空就泡图书馆。”
“哦，好少女生这么认真看书。我那时班上的女生不多，一直都被男生围着，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般跟男生约会。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
“哎，那是因为你班上的女生是珍稀动物，而我们班上女的太多了，找不到男朋友，不去图书馆怎么打发时间？单身狗很可怜的。”
朱世杰又忍不住笑了：“你说话很有趣。”
“我阿Q精神而已啦。”
本来关于他师姐的话题就已经被转移了，但张雨晴还是忍不住好奇，便问：“那你师姐呢？后来怎么样了？你现在还想念她吗？”
一番说笑后，朱世杰现在再谈这个话题，语气都很轻松平静了：“我对她能怎么样？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沉浸在初恋里不能自拔的。人总得要向前看。而且都过去八年了，当初再怎么浓烈的感情都会风轻云淡的。师姐后来有男朋友了。我们之间可以见面的次数便少了。她毕业之后考上公务员，不久就结婚，生个小男孩。估计现在都该上小学了。我们毕业8年，时间改变的不仅是心态，还有样貌。我很多大学同学都发福了。”
“是不是发福到那种往下看只看到自己肚子的那种？”
朱世杰忍俊不禁，说：“形容得那么毒辣，难道你有同学发福得那么厉害？”
“我才毕业三年，我那些男同学如果发福成这样，岂不是基因突变？我是看电视剧，看里面那些中年人都是这样发福的，天天顶着小肚子，像怀孕一样。”
朱世杰一直在笑。他没想到这个有点拘谨有点内向的女孩子，竟然也有活泼精灵的一面，说话幽默俏皮，总能引发笑点，让他如浴春风，他侧头看着张雨晴，中分长发下的脸庞，皮肤不算白皙，但胜在光滑年轻，她似乎想到什么开心的事，笑意盈盈的，他不禁心神一荡。
这时前面快速驶过来一台黑色汽车。
张雨晴本来走在朱世杰右手边的，并肩而行，看见车辆驶过来，便想退到他身后。没想到朱世杰突然伸手过来，揽住她的肩膀，拥入怀中，并迅速往路边挪了两步。
他的动作太突然了，张雨晴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伏在他的胸膛，一股温热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刹时心如鹿跳。
这一刻来临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快到她脑里一片空白，身体紧张而僵硬地靠在他宽厚的怀里，一动不动。
朱世杰很享受这一刻的拥抱，她的反应以及表情都像小白兔一样纯良无害，让他不禁起了怜惜。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发，闻着一股淡淡的干爽的头发清香，搭在她腰肢上的手，触及的是柔软而有弹性的身体。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起伏的喘息。
轻风吹过，能闻到泥土混合着青草以及湖水腥气的气味。
。。
“啊！有蚊子！”
穿短裙的张雨晴，被腿上的尖痛刺痛神经，忍不住剁了剁脚。
朱世杰只得放开她，说：“赶快走吧，这里树木多，很多蚊子的。”
“嗯。”
他很自然地拉着张雨晴的手，离开了工人湖。
拥抱、牵手，不用语言，也已经知道朱世杰的心意。
张雨晴满心欢喜地被他牵着手，环绕着工大，走了一圈又一圈，一点都不觉得疲劳，也不记得跟他说了什么话，反正就像个烂漫无邪的小女孩子，一路上吱吱喳喳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沿路逗得朱世杰哈哈大笑。
不过路总有走完的时候，话也有说完的时候。
不知不觉11点了，也不知不觉走到张雨晴的宿舍楼下。
那是座夹在一堆握手楼里的房子，阴暗，嘈杂，小巷的灯光昏暗。
朱世杰皱皱眉说：“一个女孩子住这样的房子很不安全。”
“还好吧，虽然是城中村的房子，但楼下有监控视频的，治安还过得去。”
说话间，张雨晴站在路口有点踌躇，实在不愿意他跟着上去。一来小房子狭窄局促，二来两人共处一室，总会发生点什么。她不愿意这个步骤来得太快。
倒是朱世杰先行说：“夜深了，你该回去休息，我就不送你上去。”
张雨晴暗自松口气，说：“好，那你开车小心。”
“你先上去吧。到了给个信息我。”
“嗯。”
